地将顾炎月缠了起来。
“臭虫,放开我。”顾炎月使劲挣扎,可越是挣扎,怪虫勒的越紧。忽然,狼嚎啸天,高大威猛的牙吐掉狼口里的果子,猛的一窜,狠狠的撕咬过去。
“哧。。”狼牙扎进怪虫身体的刹那,血色的浆糊一股脑喷射出来,溅入了顾炎月嘴里。血红液体入口有些味苦,俄而转为甘甜,本就还未食饱的顾炎月效仿着牙,狠狠的一口咬下。
咕噜。。咕噜。。
整个神秘洞室静的有些诡异,只听见血红液体流过喉间的声音,渐渐的怪虫开始萎下去,像是被抽空了血肉,一切都充斥着不同寻常。
突然,从怪虫锁缚中挣出的顾炎月感觉有团莫名的火在烧,在胃里、在心里、在四肢百骸、在奇经八络里熊熊的燃烧。
痛,痛到了灵魂深处。顾炎月抱紧了身子不停地滚动,嚎叫。然而这里没有人能帮助他,即便是牙也陷入了同样的情况。忽的,顾炎月和牙同时陷入了昏迷,仿似疲累过度般进入自我休眠。
草原上的夜晚,星空分外灿烂。仔细看去,有数颗流星划过,不,那不是真的流星,那是人,是出外寻找顾炎月的顾云和族内几位长老。
“月儿,你到底藏在哪里,害的爷爷担心。”夜空中,顾云身上散发出耀眼紫光,比之北辰还要明亮。只见他负手立于虚空,不见风动却见他在动。然,此刻顾云脸上挂满的是焦急,彻底失去了一族之长的威严,这时他已经不再是族长,而是一位疼爱孙子的爷爷。
神识查探,金丹期的高手便能拥有,而顾云更是能神识敷衍几千里之遥,可见他实力非同寻常。但,广袤的大草原已经被顾云翻查数遍,却仍然没有找到顾炎月。“难道是被群狼吞下了肚?不会的,月儿的命格乃七杀,只有他杀人没有人杀他。”短短的瞬间,顾云心里转过万千心思。
夜是漫长的,尤其对于难以入睡的人。然而,如顾炎月般一觉醒来,却是第二天早晨。伸了个懒腰,顾炎月从未睡的如此香甜,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做梦。只是,当看见身边的怪虫尸体时才证实那是真实的。
“咦,这不是冬虫草吗?”昨晚没有看清,今天仔细一瞧才发现,那怪虫尽然是冬虫草化成的妖物,是名符其实的冬虫王。这点顾炎月是从书上见过的。因此,顾炎月没有过多理会便带着牙向洞外走去,毕竟他还是小孩子心肠。
“月儿。”突然一声大喝响绝草原,刚走出神秘洞室的顾炎月吓得一阵哆嗦,抬头望去,原来是顾云在第一时间用神识发现了他。说来也真奇怪,那神秘洞室竟然能隔绝神识查看,不过激动窃喜的顾云也记不得问顾炎月昨晚躲在哪里。
顾家庄,顾云刚把顾炎月带回,蕙兰便哭着扑了上去。
童年的成长,对人的一生起到极其巨大的作用。顾炎月自小在顾云的培养下,无论身体强度还是智慧都超越了一般同龄人。
因此,五岁开始顾炎月就随着顾炎阳学习普通的剑术,转眼间,顾炎月已年满六岁,这一年对于他是重要的一年,因为在接受年祭洗礼后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法诀,寻无上天道。
顾家庄以西三百里地处,两座凸起的小山包并不显眼,然,一狼一人却懒散的平躺在山包之上,只见他们突的一个打滚,眨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煞是诡异。
一年前误入这个神秘洞室后,这里便成了顾炎月和牙的秘密私所,因为里面有享用不尽的美味果实,甚至一些珍奇的药材也多不胜数。这时,顾炎月和牙滚进洞室,嬉闹的享用着各种珍果。
洞室里,一口幽蓝的水井发出浸人心脾的芳香,井口里一轮发着紫光的月牙美丽奇特。井口旁,枝繁叶乱的蔓藤如虬扎的藤蛇抱紧平铺,形成一张天然的树床。
树床上,顾炎月美滋滋的咬了口火红果实,抵了抵躺在背后的牙,说:“牙,快要年祭了,你说我准备什么当做年祭彩礼呢?”
顾家庄有个规矩,凡是年满六岁的儿童才能在年祭时获得修炼法诀,但,必须要猎杀一种猛兽作为彩礼,证明自己的能力。猎杀猛兽也许对普通六岁儿童是神话,但对于顾家庄的儿童来说,那只是一种考验。
仿佛是在回应顾炎月,牙轻轻的刨起狼爪,在他背后挠了挠,而后沉长的发出一声狼嚎,仿似牙在告诉顾炎月自己也不知道。
忽然,顾炎月猛的翻转身,热烈的给了牙一个熊抱,坏笑道:“我知道猎杀什么啦。”话间,顾炎月还刻意的抓起牙那毛绒绒的耳朵揉了揉。
“啊呜。。”牙不满的嚎叫起来,仿佛是懂了顾炎月的意思,但却不肯帮他。
辽阔的大草原,最不缺的就是狼,时而一群群的草原狼甚至能将几头威猛的雄狮逼迫到树梢上不敢下来,可见狼的智慧与凶性。
腊月的天,冷得可怕。西域大草原早已霜天雪地,许多动物都在刨开积雪找草吃。然而,在草原的一处,因为这里是流坡,并没有被积雪厚厚的盖住。一群肉肥的羚羊闲走在草地里,低头啃着露出雪霜的嫩草。
天冷地冻的,羚羊要找草吃,狼也要找猎物。因此,流坡这块地可就热闹了起来。就在羚羊啃着嫩草时,它们没注意到流坡上方,一匹匹凶悍的满口腥臭的草原狼正在潜伏着慢慢靠近。
山坡的另一边,这里并不利于群狼打圈,然,却有一只比之狼王也高大几分的雪狼静卧着,正是被顾炎月威胁过来的牙,而此时,顾炎月谨慎的趴在牙身边,一双小眼睛笔直的盯着侧面的山坡,是在静候狼王的出现。
狼,天生的军事家,狩猎者。一群凶狼为首,轻脚垫步的靠近流坡,当抵达坡顶时,它们竟如得到命令似地趴了下来,用强壮的四肢缓慢的向前移动,更为惊叹的是,最前面的狼俨然是雪白的毛皮,看来是为了更好的掩藏,等到猎物发现之时,恐怕为时已晚。
无论在哪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永远是生命进化的根源。而羚羊能在草原上生存,必然有其对威胁的天生直觉。离羊群十里处,狼群已潜伏至此,突然,一头公羊竖起耳朵,抬头望了过来,似乎察觉了危机正慢慢接近。
“啊呜。。”沉长的狼嚎充斥了杀气,是狼王发动了进攻的命令。顿时,如千军万马冲锋战阵般,数百匹凶狼恶狠狠,急速的冲向羊群。由于是在流坡,狼群自上而下冲锋,只是眨眼的时间就有数十头羚羊被无情的咬断了脖子。腥臭的血味刺激了狼的凶性,冲的更加凶猛。
“牙,我们从后面绕过去。”再听见狼王嚎叫的霎时,一只通体泛着乌光的黑狼出现在顾炎月的眼里,高大威猛。而此次,顾炎月的目标就是黑狼王。带着牙,顾炎月悄悄的潜伏靠近,他要趁着群狼打圈的时刻,一举杀掉失去护卫的狼王。
坡顶,狼王在两头亚狼王的拥护下,目光森冷的盯着下面正被厮杀的羚羊群,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这时,顾炎月和牙已经成功的绕到狼王背后,学着狼群打圈,牙和顾炎月趴在雪地里缓慢靠近。
十里、五里、三里,就在还有两里的时候,全心注意着流坡的狼王猛然回头盯向顾炎月那方,顿时一股凶悍的杀气铺面而来,压的顾炎月心下大骇。
“啊呜。。”两头亚狼王发现有敌人潜伏,愤怒的嚎叫一声,四肢猛的用力弹起,一个跳跃竟已到了顾炎月面前。牙不愧是体魄强悍的雪狼,且吃过冬虫王的血肉更使得它反应快敏,霎时间,牙猛的由趴转蹦,泛着银光的獠牙对准了扑来的亚狼王一口咬下。“咔嚓。。”一头亚狼王顿时毙命。
另一头压狼王惊得身子一顿,可也仅是那么一会儿,第二次恶扑又展开。这时,牙已经落在顾炎月身边。见亚狼王再次扑来,顾炎月熟练的一个翻身,坐在牙的背上。忽的,趁亚狼王恶扑而来时,牙的四肢一缩,顾炎月身子一阵佝偻,险险的从亚狼王身下滑过,也正是滑过的瞬间,顾炎月冷静的拔出雪亮的匕首猛的向狼肚刺了进去。
“哧。。。”匕首刺狼肚,借用亚狼王的惯性拉出一条半米长的血口,来了个开肠破肚。满肚的腥臭血污洒落下来,顿时令顾炎月和牙成为血人,仿佛刚从血池里爬了出来般可怕。
狼王的护卫被杀,顿时引起它凶残的狼性。刹那间,狼王一跃而起,竟前扑了两里准确的咬来。顾炎月反应快敏,反手回拉,锋利的匕首如蛇信吐出,直直的刺向狼王的右眼。但,狼王不仅凶猛且是狡黠,它见匕首刺向右眼,立马翻起狼爪抓向顾炎月的手臂,同时狼头往左边一偏躲了过去。
狼王的利爪何等锋利,顾炎月六岁大的手臂要真被抓上恐怕立即粉碎。然而,狼王却犯了一个错误,它忽略了牙的战斗力。就在狼爪已至时,牙猛的一抖后背将顾炎月摔了下去,同时牙使劲的蹦了起来,张开狼口凶恶的撞在狼王的肚子上,顿时一个血骷髅出现。
顾炎月摔在地上瞬间站起,见狼王受伤坠地,他当即一个狼扑,早已添满血的匕首再次捅进了狼王的脖子,眼看着狼王的生命急速流失。
短短的交战令顾炎月心悸不已。此刻,他唏嘘的呼出口闷气,提起两百来斤的狼王尸体,翻到牙的背上准备回庄子去。
“啊呜。。”就在顾炎月准备回家之时,下面狩猎的狼群意识到狼王被杀,惊恐而愤恨的嚎叫起来,也顾不上食物,一群凶狼踏着腥臭的鲜血,飞速的扑来。
“牙,快逃。”顾炎月虽人小鬼大,却不是白痴,知道被群狼打圈后的结果。顿时骑着牙一溜烟的往神秘洞室奔去。顾炎月和牙都经过冬虫王的改造,体力惊人无比,即便是在大草原奔驰万里也不是不可能。眼看着,群狼被牙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神秘洞室里,顾炎月满心欢喜的摆放好狼王尸体,并将其眼珠和狼皮分了开来,这可是上好的东西,尤其是那狼眼吃了能强化目力。现在,顾炎月只等着年祭到来。
寒风刺骨,冬雪绵绵,腊月的大草原已经由碧波青海转为白茫茫的雪漠。然而,在大草原上,却有一块地方,那里没有积雪可以覆盖,正是顾家庄。
年祭,是每年一次的盛大祭奠,不仅是祭拜祖先,同时也会选拔优秀的孩童进行精心培养,用以作为家族传承守护者,因此,这一天对于整个顾家庄来说,意义非凡。
草原上,顾炎月骑着牙,披着一张兽皮,背负着玄铁剑,急匆匆的赶回顾家庄,刚一进庄,便被表哥顾炎阳单手提了起来。
“哈哈。好小子又长重了不少。”表哥疼爱的将顾炎月抱了起来,用胡子庄使劲的往他脸上乱刮几下。
“哼,表哥你再欺负我就告爷爷那去。”顾炎月费了好大劲都没能挣开表哥亲热的熊抱,立马把爷爷搬出来要挟顾炎阳。可是,这一次表哥似乎并没妥协,哈哈大笑道:“臭小子又拿爷爷压我,这年祭一过你可要呆在我手下。”想到这,顾炎阳的笑声更响了几分。
“月儿。”忽然,久违的声音传入顾炎月耳中,那么熟悉的声音,那么思恋的声音。
“爹。”顾炎月挣脱表哥的熊抱,高兴而亲昵的扑到了顾元霸怀里,忽的,翘起脑袋,有些不满的问道:“爹,你去中原郡怎么现在才回来?”
神州分为五域,西域大草原连绵数十万里地,要从这里抵达神州最为富饶的中原郡,即便是顾元霸御空飞行也耗去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跑了个来回。这也难怪顾炎月会有些不满,毕竟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父亲,此时再见自然会发些牢骚。
“你走这一年,咱们家月儿可想死你了。”不知何时,蕙兰走了过来,满脸幸福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儿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恐怕没有什么比得过全家在一起时的甜蜜。
“哈哈。”顾元霸畅快的大笑,脸靠着顾炎月磨蹭了两下,豪爽说道:“等过了年祭,爹爹亲自教月儿剑诀,可好?”
“好。”顾炎月开心的笑了。学习剑诀一直是他朝思暮想的事情。现在不仅能学,更能得到父亲授教那是最好不过,想到这,顾炎月还不忘转过头,冲着表哥做个鬼脸。
“呜。。。”
突然,沉长浑雄的号角声响起,整个顾家庄陷入一片肃静。此时,顾炎月安分的站在父母身边,因为一年一度的年祭即将开始。
顾家庄,一个拥有两千七百户人口的大庄子。而此刻,顾家庄所有人都已集中在了中央的祭坛下。人群分立两旁让出宽道,号角手竖起长号,仰天而吹。
“爷爷来了。”顾炎月眼睛顿时一亮,望向宽道尽头。顾云一身长衫,红紫相映,面带庄严的供着三柱长香,沉稳而缓和的走向祭坛,倒像是有几分中原郡人士作风。
“爹爹,爷爷每年都这样,我们的祖先是中原郡人士吗?”顾炎月忽然发问,他见过大漠的年祭,和顾家庄的完全不同。
顾元霸脸色突然沉下,有些难堪,谎口道:“小孩子别多问,等你长大了就知道。”
正在这时,顾云已走到祭坛前的青铜鼎,插好香烛,朗声道:“跪。”顿时顾家庄二千七百户人唰的跪下,竟引起地面一阵颤动。
“拜。”顾云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时,所有人包括顾云在内,都前摊着手,冲着青铜鼎顶礼膜拜。直到顾云大喊一声,“起。”这场盛大的祭祖典礼才算结束。
顾家庄千里地外,浩浩荡荡的蓝衣队伍如一群迁徙的大雁整齐的飞翔高空。队伍前端,三位老者并排而立,只见三尺三寸的飞剑飘悬身旁,剑身泛着碧蓝光晕,带有浓烈的杀气。
“宗主,这次我们倾巢而出,那顾家想来是要除名神州。”阴冷的目光射向千里之外,右边那老者似乎满不在乎。
“右长老,别忘了顾家以前的实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小心为妙。”说话的人是中间那位老者,但他同样也没有原来的顾虑,想不到这顾家竟然落魄到如此地步,不仅山门不在,甚至连防御大阵都无法布置。
“哼。我们沧海门的仇,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