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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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欲静而风不止-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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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喝茶。”
    秦恕并没有接那杯茶,冷笑了一声,“哦?若真如此,你们教主可真是懂礼数呢。大老远的派人跑去蝴蝶谷,借着迷药把我带过来,就因为想结交我这个采花贼朋友?也太看得起了我了吧!”俯下身子,脸慢慢凑近姑娘微抬得脸,直至鼻息可闻,然后挑起她的下巴,声音透着寒意,“姑娘,你当真觉得,我秦恕太天真太好骗?嗯?到底为什么,说!”
    黄衣姑娘眼睛瞪得大大的,眸内洇出水雾,看来被吓得不轻,“那个……秦公子……奴婢也不……不知道……奴婢们都是按教主的吩咐做事……”
    “那就说说你们教主都吩咐什么!”
    “奴婢也不太清楚,就说要请公子来,还说在他回来之前务必留住公子,因为教主想结交你这个朋友。听伺候教主的几个婢子说,教主是因为前些日子下面抓错了公子,伤了公子,这才想跟公子道歉并结为好友……”
    “我能相信你说的话么?”秦恕的手扼住她的喉间,细细观察着她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变化。混迹于世这么些年,观察力是自是有一些的,说没说谎,他还是看得出来。
    那姑娘双眸噙了泪水,身子不住的颤抖,一个劲的点头,“奴婢也只是知道这么多,好多都是听来的……但是奴婢绝对没有对公子说谎!”
    看起来像是真的。秦恕定定看了那姑娘半晌,松了手,接了她的茶,那姑娘瞬间松了口气,跪在地上,头低下去,“谢谢公子不杀之恩!”
    秦恕皱了下眉,“你起来,我并没有真的要杀你。”
    “公子真是好人。”那姑娘起身,双眼闪着兴奋的华彩,“奴婢以后一定尽心伺候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杏儿。”
    “杏儿么?杏儿,以后这些天就是你跟着我了?”秦恕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着杏儿点了点头,“那便不要动不动就跪吧,也不要自称奴婢了,又不是皇宫,做什么搞这些规矩。”
    “是!”杏儿再一次的,眸内含泪,跪在地上,“谢谢公子!”
    “你便给我讲讲你听来的事。这天阴教是个什么地方,你家教主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恕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听杏儿讲着天阴教的事。
    杏儿说,天阴教本源于西域,教主平时也不在中土,每年也是差不多秋天时来中土,停留两个月左右,就会回去。教中弟子都十分虔诚,衷心护教,几十年来从未听过有叛逆之人。教主下面设两个长老八个护法三十六个堂主,分管教中事务,教主本人,并不常见。
    都说教主相貌极是英俊,就是性子冷淡了点,至于为什么要把秦恕带过来,她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我是秦恕不是柳谦?知道上次抓错了人?”
    “嗯。”杏儿点头,“本来这些事杏儿一个奴婢是不知道的,但杏儿有个交情甚好的手帕交,最近嫁了一位堂主做了小妾,有些事,便也知道一些。听说前些日子教主大发雷霆,一下杀了几个宠妾,那个……秦公子,这话不大好说,我们教主他……好……好……男……”
    “好男色是把。”秦恕回头,冷哼,“你又怎么猜到,你们教主他把我抓来不是想为他的几个宠妾报复,而是结交朋友?你们教主,性格有这么好?”
    “奴婢不敢多言。”杏儿说完抬头,眸中尽是坚毅之色,“但是教主说过,有用的人他从来都不会当做宠妾,秦公子是有本事的人,教主自然也不会把公子当成宠妾对待!”
    “有本事的人一一么?”秦恕眯着眼睛,怕不是他有本事,是他身上有着什么教主想要的东西吧,比如玉佩……上次被十五十六错抓,他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是那个江湖中传言的玉佩,只是他怎么说身上没有那两个人都不信,像是根本就认定了,那个玉佩,一定在他身上似的。
    教众能有这样的误解,想来是教主的强力灌输,这个教主,根本就是确定那玉佩一定在柳谦手上!可如今既知道他是秦恕,为何没有去抓柳谦呢?不是确定那玉佩在隐龙谷么?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十五十六就不好对付,这次的教主,怕是更不好对付吧。他刚刚动了动身子运了运气,发现没被下散功的药,这个教主,对于自己的地盘很有信心呢,料定了他逃不了是吧,是故意为之让他心下生疑,还是真的觉得他不足为惧?总之,还是小心为妙。
    回头看了看房间,很大很舒适,桌椅摆设都是贵重之物,墙上悬的字画也像是值钱的真迹,连床上的被子都是掺了天蚕的蚕丝被,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用心,这个,又是所谓的‘招安’政策?若是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就来别的?
    “杏儿,你家教主是说请我来做客的吧,那么我这个客人,可有人身自由?”秦恕回头,奉出大大的笑脸,“我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儿么?”
    杏儿像是被他的绚烂的笑脸,荡着春水的桃花眼晃晕了,愣了一下,这才脸红的微低了头,“除了教主专用的几个院落外,您可以随处走动,只是,不能离开我教范围。”
    “啊一一”杏儿想起了什么,又说,“教主说你这些日子可能过得不太舒服,让我们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还让婢子转告你,说你若想独处一段时间,天阴教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么?”秦恕眼睛眯起,好嘛,明显是在软禁他,话又说得那么好听。不过也好,他的确是暂时不想跟那三个人在一起,总觉得……好像拖累了他们,自己单独过一段日子也不错。至于这个天阴教,他来玩玩也没什么关系,好久不活动活动了,身子骨有点痒呢。
    好!就让你瞧瞧,是我秦恕被你们转晕了,还是你们被我耍了!爷这些天就好好玩玩,到处熟悉熟悉,不高兴了就走,这些人还能拦得住?
    黑鹰堡七星寨他都闯过,会怕了这个鬼天阴教?
    什么老什子教主,不出来就为让他心慌意乱自乱阵脚么?看来他要是忘了,他秦恕要过得比谁都滋润!
    与此同时,一封信送到柳谦手上,约他三日后午时,临水亭一聚。信上写了隐龙谷柳谦的名字,也没少了七星寨寨主白慕之,黑鹰堡堡主司徒傲的名字,显然是料到了他们三个在一起,顺便都约了。口气有些狂妄,说是有事相商,实则通篇透着你们三个一起来也是小菜一碟的样子,落款是天阴教。
    “这也太狂了吧!”白慕之看了信,拍桌而起,“当我们三个是什么了!”
    “他带走了小恕为质,我们三个的确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目前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根本吧可能轻举妄动。”柳谦把信收好,“总之这一次,既然人家送上门了,也不必我们花力气去找了。我们一定要借机探查对方意图,顺藤摸瓜,找到小恕被关在什么地方!”
    “天阴教都是一帮乌合之众,用那种卑鄙手段拖住我们,我们才最后追不到小恕的位置!”司徒傲一脚把旁边的椅子踹出去,椅子落到屋外老远倒地,应声而碎。
    “柳谦,你觉得,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可还是那块玉佩?”白慕之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轻叩手心,“可是他们为何依旧是抓小恕而不是抓你?”
    “这个恐怕要见了面才知道了。”柳谦抬头,透过窗子看着高远的天空,“我有何尝不希望,他们抓的是我而不是小恕呢?”
    “现在说那些也没什么用,我们不如来布置一下各自的人手分配。到时候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以防意外,我们要是先头打探的人,中间留守的人,还有各自离开后跟踪的人。”司徒傲脾气是有些烈,但脑子没糊涂,一条条清晰讲着,“地点是对方指定的,像是算准了似的,我们从此处出去,到临水亭刚刚好需要三天时间,他是想要让我们没有任何准备,赶着路过去,在精神最紧张的时候给我们下套,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些脚程快的好手先去查看下情况,那里,绝对有对方的人。”
    “不知道对方目的,到时候对方是要动手还是其它并不可知,对方即知道我们所在,一路上或又埋伏也说不定,我们身边的人手,也不能少了。”白慕之补充。
    “最后要选出跟踪能力强的一小队,如果有可能的话,跟着对方的人,找到小恕的位置!”柳谦把信摔在桌子上,回头对着两个人,三个人目光灼灼,眸闪精光,不约而同的说:“此行,必须成功!”


一百 装王八的邀约人
    一道珠帘,隔了两个人。帘外的女子红衣红裙,明明腰脚窈窕媚眼如丝,跪在帘前却不敢流露出半分娇态,神情肃穆,“参见教主。”
    已是深夜,房间里只在厅堂点了一豆烛火,只是这点烛火,没照出多少光亮。房间里的摆设基本上都是纯黑的,帷幔花瓶桌椅地毯,均是黑色或深青色,就连面前这面珠帘,珠子也是纯黑。那一豆烛火,本来应是光亮的源泉,此刻随风摇曳跳动,好像是正在被黑暗吞噬……
    纵使目力再好,也无法越过珠帘,看到后面的人。只听得里面的传来的声音,阴森中透着凉意,让人不寒而栗,“秦恕的反应如何?”是个男人,让人心生畏惧的男人声音。
    “教主英明,他所有的反应都在教主预料之中,目前他已基本上相信了我们的话,以后如何,全在教主掌握之中。”
    “这么乖巧简单,本座倒觉有异。这两日你需时时跟在他身侧,仔细观察他是否真正听话,有任何笑笑的异动,派人来报。”
    “是!”
    “那三个人呢?”声音上扬,带着邪邪的笑意,说话的人看来心情极好。
    “禀教主,所有回报都表示,他们正在赶往临水亭的途中,星夜兼程,并且有派部分人马先行的痕迹。”红衣女子依旧跪在地上,姿势未有一丝改变,头微微低着,面色肃穆。
    “那么,就先灭他们一半人马吧。”
    “那么教主一一何时启程?”
    寂静。良久的,充斥整个暗夜的寂静。
    珠帘下面的地面没有铺地毯,大理石的冰冷感觉,从膝下渐渐蔓延上来,直至遍布全身,女子的身体,开始有了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身上太冷,还是因为怕这无边的寂静,是暴风雨的前兆。
    “你跟本座几年了?”终于,男人说话,声音变得极是温柔,便是这极是温柔的声音,让珠帘前跪着的红衣女子不禁咬了唇,身子抖的更是厉害。
    “禀教主,两年。”
    “两年,应该懂事了。”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见突然间从珠帘背后伸出一条泛着金芒的鞭子,快如闪电,根本没有给人逃避的时间。这鞭子,迅速落在红衣女子的肩头,一声闷响后,即刻收回。
    如果不是女子肩头上的衫子裂开一角,露出泛着血的白色肌肤,那么刚刚的一幕,一定是幻觉。因为实在是太快了。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摸肩上的伤口,只是微皱了下眉,像是这种小伤经常受似的,没一点关系,她向下叩头,声音中带着感激,“谢教主不杀之恩!”
    “即跟了本座两年,就该懂事了。本座想要做什么,不是你能说得了话的。就算是本座之前说过要怎么样,也不需要你的提醒。你,可记住了?”随着男人的声音,传来轻轻摩擦声,想来是他在把玩手里的鞭子。
    “谢教主教导!”
    “如此,你下去吧,把无夜叫上来。”
    红衣女子起身后退,身后,是无边的黑暗……
    三天后。临水亭。
    对着空荡荡的亭子,三个人神情肃穆,面带沉思。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等了大半天,白慕之终于吼了出来。
    也不怪他,换了是谁都沉不住气。他们料到了一路上肯定会有对方的人马做些个小手段,也料到了一路的不易后,见了面也不一定会顺利很多,可谁知道现在居然是这样的状况!
    一路上遭黑衣人拦截无数次,因为赶时间,他们三人基本上都是寻了空子先行离开,吧黑衣人交给自己的下属。但这些黑衣人确实不怕死,不要命的,只要有一口气在,有一个人活着,都不会退缩,一个劲的缠着他们,他们的手下武功不错的不少,但也没看到如此的情况,心下就生了惧意,手下就没了准,一路上折损了几乎三个之一人的人。
    对方约的时间的是午时,他们料对方定时在此布了些人,不敢有丝毫疏忽,准备在午时之前赶到这里,他们到时也确实不到午时,但,这里 居然一个人都没有!现下已是未时,还是没有见到对方的影子!
    “红绸!”白慕之转身,把红绸喊出来,“你不是派人飞鸽传书说,这里确有对方人马埋伏吗?对方人马在哪里!”他的手指指向亭外荒凉的连草都没一棵的旷野,“这么空旷的地方,只有这么一个破亭子立在这,他们怎么埋伏?莫非是站在远处当靶子?”
    “少主莫气。”红绸为蹩了眉,“红绸带人来时这是确实不是这个样子,虽说的确是空旷了些,但除此亭之外,还有几个临时搭起的小亭,总数不下十个,我等寅夜带人悄悄来查看时,确是有看到对方的人在几个小亭布了机关埋伏。红绸的所有回报,都是依实回报。”
    “那人呢?小亭子呢?机关呢?”
    “因为少主吩咐过会在午时之前赶到,不准我等轻举妄动,红绸自昨夜起就一直带人守在这里,毫不松懈的盯着对方。丑时过后,不知怎的,所有人一起睡去,失去了意识,直到少主前来,才又清醒,小亭和机关包括对方的人,悉数不见。红绸办事不利,请少主责罚!”
    柳谦走过来,扶红绸起身,对他笑笑,“好了,没事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会儿。”
    红绸现在衣裳上还有露水的痕迹,发丝凌乱,眼神中没有了以往的神采,透着疲惫,看向白慕之的神情,有后悔,有自责,“公子一一”
    闭了眼睛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有事再传你。”红绸这才施了个礼,转身离开。白慕之还是忍不住骂起来,“约了人又不来,自己装缩头王八,天阴教都是什么样的龟孙子!”
    “此时不是惩罚下属的时候,”柳谦拉着白慕之坐到石凳上,“派来的人不只你七星寨一家,隐龙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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