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溟目光深沉地看她,“琪琪,你和我之间需要用怜悯和恩赐这样的字词来形容吗?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连孩子都帮我生了,还非要把我推的远远的,生分得像陌生人一样,你受得了,我受不了。不管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早就把你当成……”
“够了,不要说,我不想听!”靖琪大概能预料到他想说什么,她不想听到他把那么重的承诺当成枷锁一样套在她脖子上,“如果你是因为……因为前两天我们之间的事想补偿我的话,大可不必这样。我们都是成年人,都会有需求,各自纾解,没什么好介意的!”
苍溟一把就攥住她的肩膀将她扭过去面朝他,“荣靖琪,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种轻贱自己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你以前比这过分千倍百倍的不也说了那么多,那时你怎么感觉不到难受?”
苍溟喉结滚了滚,说不出话。
过去是个魔鬼,有时他也希望时光能够倒流,他们之间的很多事可以重新来过。
“琪琪!”他放软了声调,握紧了她的手不让她挣脱,“那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你一说要走,我有点承受不了,只想留下你,可我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才会情难自禁。”
“你不用解释。”靖琪扭过身,眼眶泛红。
“我不解释你就胡思乱想,什么纾解需求这种话你都说的出口!我要是只想纾解需求,多的是女人可以选择,何必非你不可?”
“你!”靖琪气坏了,拼命地想抽出手来,把他打出去。
苍溟牢牢拉住她,“别闹,我话还没说完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有什么好说的!”再听下去,非得被他气死。
“我一定要说!”苍溟将她揽入怀中抱紧,所处的角度刚好可以让糯米团儿看不清他们纠缠的身影,“琪琪,我对你是认真的。你离开的这四年,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拿来自责和想你,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其他任何女人,更没有跟什么人发生过亲密关系!我有很多人可以选择,但我都没有选,就是非你不可,这跟需求和***没关系,只是因为她们都不是你,你明白吗?”
靖琪不说话,脸贴在他的胸口,庆幸他此刻看不到她的表情,否则说不定又会笑话她多愁善感。
“米澜和我认识,但不是我的人。她的名片上写的很清楚了,他们公司是霍氏集团旗下的,她的老板是霍家大公子霍陵,就是现今刚刚上位掌权的新晋总裁。我们跟霍家之前就有生意往来,这回到南水谈合作,才知道合作方的大股东也是霍家,就接触得比较多。米澜是在生意场上认识的,她很能干,霍少很倚重她,招待大客户就请她出马,其实我跟她也不是太熟的。春季的招标要开始了,霍陵说搞个酒会招待下各个供应商和合作伙伴,事情交给米澜去做,她大概是想卖我个面子,才会找上你的。”
靖琪轻哼一声,“你事先难道不知情?再说你跟我的事……她一个外人怎么都了解的那么清楚?”
想想米澜带着傲慢的审视目光和态度,还有对她身世的调查,她总觉得这个女人对他不是那么简单的。
“说完全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是卖人情,当然是希望我买账,不知情的话岂不是白做这许多功夫。我们的事,她当然不可能一清二楚,是我跟霍陵提起来,他交办下去的。”
“你跟他很熟么?以前都没听你提过。”生意场上的伙伴随时可能成为对手,苍溟又岂是随便将人当作朋友的人。
苍溟抚着她的肩背,汲取着她的发香,轻哂道,“还记得擎龙以前的董事叶兆国,叶家吗?”
“记得!”靖琪蹙眉,又是一段他的糊涂情事。
叶家小姐不是差点跟他订婚?
“嗯,叶兆国不是善辈,一辈子女人不少,却生了几个好女儿。霍陵……喜欢的女人就是叶家其中一个女儿,或许我跟他的渊源就是从这变深的。”
靖琪一愣,想不到这世界如此之小。
“就是预备跟你订婚的那一位吗?”她依稀记得那时苍溟说那位叶家小姐已有心上人。
苍溟摇头,“不是,但霍陵倒想通过我为他打听消息。”
不用说,又是这些豪门贵胄的富家公子对不起人家姑娘家。
靖琪推开苍溟,“就算是这样,我也没必要非得接这生意不可!”
“没错,选择的权利在你。但霍家在南水很有影响力,这次酒会规格也很高,如果你的点心和蛋糕能够一鸣惊人,以后会有更多的生意上门。你不想让‘甜糯米的店’在南水老幼皆知吗?还有你姐姐投在店里的钱,你不打算尽早还给她?”
靖琪咬唇,苍溟永远都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这些的确是她的愿望。
“那些是人家卖你的人情,可我不想欠人情。”她嘟囔着。
“就对自己的手艺这么没信心?要是你做的蛋糕不好吃,我在霍陵面前夸下海口岂不是自取其辱?”
靖琪明明知道这是激将法的,可是想起米澜跟他如出一辙的口吻心里就有气。
激将啊激将,可偏偏对她就是有用啊!
“好,我接下这单生意。可是所有步骤都要按照程序来走,我不要你和霍家大少的特别优待!”什么我老板说你有资质你就是有资质这种话,对她简直是莫大的嘲讽和侮辱。
苍溟凑过去,离她的唇只有半寸距离,呼吸洒在她唇间,“好,我答应你!”
他的气息熟悉而灼热,靖琪却只觉得危险,往后退开,慌乱地抓过旁边一瓶矿泉水扔给他,“你不渴么?不想喝水?”
怎么说,都不该吃了那么辣的辣椒而没有一点反应。
“妈妈~”糯米团儿这时在外面喊她,靖琪推开苍溟要走出去,他偏过头,唇恰好擦过她的脸颊,烫得她一颤。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陪孩子再吃点东西,明天我再过来。”
苍溟带着不舍和疲惫,靖琪心里隐隐作痛,但又说不出安慰的话。
既然是答应了接下这个订单,靖琪立马就给米澜打了电话,约好了到店里见面谈。
米澜没有自己开车,搭了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在店门口下车的时候还对后座的人打了招呼。
那样的车牌很惹眼,靖琪猜车子的主人很可能就是米澜的老板,南水显赫的霍家当权者霍陵。
米澜换了一套浅灰色的粗呢套裙,长卷发斜束在颈侧,说不出的风情妩媚。
“田小姐能接下这单生意是明智之举,我们有十二万分的诚意合作,这里是具体的企划书和合同,荧光笔标出来的部分是需要你特别注意的,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再具体谈。”
靖琪接过那个蓝色的文件夹,果然是高规格的酒会品质,光是企划书和合同就有这么厚一沓文件。
靖琪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跟米澜探讨主题蛋糕的细节和西点的品种,最后差不多敲定了,她才来谈合同的具体事宜。
虽说苍溟答应她不会给她特别待遇,她承接这生意也不全是为了钱,但收益上来说还是十分可观的。
她也不担心霍氏集团会坑她这个小店主的血汗钱。
面谈还算是挺顺利的。
夕阳西斜的时候,送米澜的那辆银色保时捷又来了,这回从车上下来的居然是苍溟!
他走进店里,靖琪明显愣了一下,米澜的脸上倒是立刻浮起笑花。
跟公事公办的疏离客套不同,这样的笑是女人对男人的感情流露。
苍溟面色如常,走到靖琪身后道,“谈的怎么样了?”
米澜抢在靖琪先开口道,“差不多都搞定了,苍少你是信不过我吗?还亲自跑一趟!”
“怎么会?我就算信不过霍陵,也不会信不过你!”
米澜娇美一笑,“霍少听到要不高兴了,你是贵客,我们招呼周到一点是应该的!”
靖琪咬了咬唇,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把她也当成了“招呼”的一部分。
她更气的是,苍溟这一天天的往这儿跑,难道在人家看来,都只是为了生意合作而来么?
他也不解释!
靖琪瞪了苍溟一眼,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肩上,“既然都谈的差不多了,那就收工吧!”
这话是对米澜说的,她神色没什么波动,看到他搭在靖琪肩上的手,心口却是狠狠一拧,拇指的长指甲深掐进掌心。
她尚不甘心,问苍溟道,“霍少的车送你来的,要不要一起走?”
苍溟只是淡然,“不了,我还要在这儿待一会儿。等会儿我的车会来接我。”
“好吧,那我先走了,田小姐,你有什么问题再联络我。噢,对了,你做的提拉米苏味道果然不错,名不虚传,酒会的点心里希望这一款的数量可以多一些。”
说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苍溟一眼。
这一眼,有百转千回、柔肠万千的风情在里面。
靖琪郁郁的,所谓名不虚传,她是从苍溟那里听来的吧?
米澜上了那辆保时捷,苍溟才拢了拢她的肩道,“陪我去喝汤。”
他今天胃又不舒服,什么都不想吃,只想喝一碗老火靓汤。
米澜那些个眼神和亲昵语气总在靖琪脑海徘徊,很不舒服。她档开他的手,冷淡道,“我店里的活还没干完呢,闲人免近。”
苍溟也不恼,“我不是闲人,我是你的客人。”
“请问你消费了吗?”≮我们备用网址:≯
苍溟扫了一眼柜面,“我喜欢的提拉米苏已经卖完了。”
“谁说的,我现做个给你!”
她就不相信他现在真的变得那么能吃辣!
苍溟深深看她,她一扬下巴,“不愿意等的话今天就请回吧!现在打个电话,还来得及让Chris米调转车头来接你一起走。”
苍溟摇头,坐到她刚刚坐的位子上,“我等你!”
靖琪转身往里走。
“妈妈,你又在做提拉米苏啊?”
放学后的糯米团儿一直跟店员小夏待在一起,为的是不去打扰妈妈谈正经事。
好看叔叔到访,她本来是要欢欢喜喜跑出去的,却看到妈妈气鼓鼓地进了工作间,连忙凑过去打探军情。
妈妈不是又生叔叔的气了吧?
那怎么还做蛋糕给他吃呢?
正不解,糯米团儿就看到靖琪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巴掌大的玻璃瓶下来,往然后舀出一大坨放进搅打好的芝士糊里。
她咽了咽口水,腮帮子一阵酸。
这个瓶子她知道,上回她以为里面黄澄澄装的是果酱,趁着妈妈不注意指使小杰哥哥给她拿下来打开,用胖胖手指蘸了一点来吃,结果……
她差点被辣成一只可以喷火的恐龙!拼命用手扇着火燎一样的小嘴,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小杰哥哥吓得给她灌了一大瓶矿泉水,后来又给她找了两颗花生糖吃下去,才算止住了辣。
呜,樱桃小嘴都变成腊肠嘴了啦!
妈妈挖这么大一坨,是要干嘛啊?!
“妈妈,这是要给好看叔叔吃的吗?可是为什么要加那个……那个黄黄的酱?”不能让妈妈知道她知道这是辣椒酱,否则偷吃事件就会露馅。
唉,怎么那么像绕口令……
“嘘,宝贝不要太大声,妈妈做的这个……叫伤心提拉米苏,是创新的款式,专门做给好看叔叔吃的。”
糯米团儿歪着头不解,“为什么叫伤心提拉米苏?”
“因为吃这个提拉米苏的人都会流眼泪,看上去就像很伤心一样,所以叫这个名字。”
“咦,那妈妈你是很想看到好看叔叔流泪的样子吗?”
可妈妈以前不是总说甜点是让人快乐的吗?
靖琪轻咳一声,故作深沉道,“每个人都有情绪啊,你看,好看叔叔平时都很少笑,更不见他哭,这样其实是不健康的。吃了这个点心,流点眼泪也是好的啊!”
她都佩服自己能编出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哄糯米团儿。
不过,话说回来,认得苍溟这么久,套用他的话说,俩人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她连孩子都为他生了,还不曾见过他哭的模样。
会不会,只有他的父母,才真正见过他伤心流泪时的情形?
哼,她就是太心软,才由得他总是欺负自己。
还有那么多莺莺燕燕把她当成假想敌。
苍溟吃掉了这份特制的伤心提拉米苏,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没有再坚持让靖琪陪他去喝汤吃饭,就匆匆走了。
糯米团儿哀叹一声,靖琪有点小小的得意。
看来这回他是被辣到了。
不过他的脸色不是预期中的泛红,而是雪霜一样的苍白。
一连几天,他来靖琪店里,要见她,都只能买她亲手做的提拉米苏,否则她就会以要准备酒会蛋糕的理由,避而不见。
苍溟苦笑,他算不算是又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糯米团儿手捧香腮,郁闷地坐在苍溟对面同情地看他又吃完一个伤心提拉米苏,实在忍不住,跟着他蹦蹦跳跳去了他车上。
“叔叔~”
“宝贝,怎么了?”苍溟把她抱上车,从车子的储物格里拿出一盒比利时原装的巧克力给她,“这个给你,不过不能多吃,嗯?”
巧克力耶,叔叔竟然送她巧克力!他不是要追她的靓妈么?被老妈看到她这个小美女收受他的巧克力,一定会吃醋的!
等等等等,她有必要把他的心意问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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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个,好看叔叔你不怕辣么?”
苍溟微愣,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喜欢吃辣吗?”
糯米团儿皱了皱秀气的眉,“我才不喜欢吃呢,嘴巴都疼死了,像要往外喷火一样。爱残颚疈而且妈妈说小孩子吃辣会损伤肠胃哦!”
苍溟笑,“刚好,叔叔也不太能吃辣。”
“那……那你这几天吃提拉米苏不觉得怪怪的吗?我以为叔叔你什么都不怕咧!宀”
苍溟好像明白了什么,对她道,“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告诉别人好吗?”
糯米团儿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一定不告诉别人!不信我们拉勾,我告诉别人就是小狗!”
她伸出稚嫩的短短的小指,苍溟欣然勾住,摇啊晃,然后大拇指盖章右。
“叔叔……没有味觉,尝不出酸甜苦辣的味道来了!”话虽如此,苍溟说着还是觉得口中微微发苦。
糯米团儿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迷惑,“怎么会没有味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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