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着抚着,不知怎么地就变成他将她俯趴着压在身下,手肘撑着他大部分身体的重量,不至于压得她难受。
两人都气喘吁吁,身体仍然紧密相连,苍溟调整了一下气息,手从腋下绕到她胸口握住两团小兔,热烫的呼吸洒在她耳边道,“知道吗?我还是从后面要你……”
“为什么?”她声音懒懒的。
“很深,你会很紧地缠住我……还有,很有征服感。”
靖琪扭头去看他,被他捕捉到唇瓣衔住,在他唇间含糊不清的说话。
苍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放开了她的唇,刚要开口问,就被她挣开了怀抱。
他一下子从她身体里滑出来,冷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微微一跳。
“怎么了,弄疼你了?”
他连忙过去抱她,却被她反过来一扑,跨坐在他腰腹之间。
“对啊,你弄疼我了。”她眸子忽闪着,在光线幽暗的房间里像猫儿的眼睛。
“哪里疼,告诉我!”他的手扶在她腰际,在后背那微凹的弧度里流连轻抚。
她没有一点被弄疼的痛苦表情,倒是有点久违的小顽皮,他喜欢这样有活力的她。
“哪里都疼。”她俯趴在他胸口,委屈地说着,“你弄疼我那么多次,伤口都还在,就想不承认了?”
苍溟闻言坐直身体,把她揽进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他肩上,紧紧抱着她说,“我没忘啊,不敢忘。”
“你骗人。”
苍溟眸色里都浸满疼惜,“我真没忘,背上,胸口,还有这里……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抚着她背上的鞭伤,胸口被烟头烫过的痕迹,还有正在他小腹挪挪蹭蹭,留下滑腻湿痕的娇柔蕊叶,每一处伤都刻在她身上和他心里,他想忘都忘不掉。
还有她在海边挨的他那一巴掌,无法开口说话的几个月……
靖琪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可是提起往事,委屈真的浮现上来,静静靠在他肩膀上。
耳边有潮湿的水珠,很快意识到那是什么,她惊了一下,抬起头去看苍溟。
“你哭了?苍溟……”
她要去碰他的脸,他的眼泪,对她来说那么不真实,她根本不敢相信。
可是他倔强地偏着头,大半俊容都隐没在阴影之中。
靖琪捧起他的脸颊,手心触到水珠,才知道不是幻觉。
“你……”
“对不起,琪琪!”他好像只会说这一句话了,除此之外就是怔怔地看着她。
“我……都过去了,大男人,干嘛要哭?”弄得她也想哭了。
苍溟握住她捧着他脸颊的手道,“我总觉得是梦要醒了。”
靖琪不解地看着他。
“我以前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你走了之后我从来不敢去想,记得越清楚就越觉得你回到我身边是个奢望。可是你现在却在我怀里……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仍然只是我的幻觉,明早我醒过来,你是不是就又会消失了?”
靖琪心痛得仿佛揪成一团,原来直到今天他都觉得这场重逢是一个幻觉,是一场梦。
他以为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提醒他,梦该醒了。
“不是,这不是梦。我在这里的,不会再走了。不信你摸摸看,我有体温的,可以抱着你,也可以让你抱着。不是幻觉,不是的……”
她倾身抱着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苍溟摸她厚实柔软的发,轻声哄着,“别哭了,是我不好,琪琪……”
叹息一般的昵称,叹息一般的吻。
他们的唇重新贴合到一起,尝着彼此泪水咸涩的滋味,辗转缠绵。
靖琪依旧跨坐在他的身上,跟着他的引导,挪到热灼的源头,缓缓坐下去,完整地圈裹住他。
他闭起眼睛,呼吸有些不稳,全身的血液都往那一处奔腾,所有的感官都在体会她带来的极致消魂。
她抬高又放下,任他的脑袋靠在胸口,唇不时啄吻着她胸前的小兔,眼眸不时寻求她目光的交汇,眸底清亮一片,像个小孩子。
她怎么以前没发觉这个大男人有这么多孩子气,能轻易让她的心融化成水。
他释放在她身体里,热热的,有力的,她身体微微颤抖,仰头轻啼,被他揉进怀里,两个人像连体婴一样抱在一起。
今晚他很节制,也许真的有些虚弱吧,只做了一次,很认真的一次,就抱着她沉沉睡去。
床不宽,两个人这么睡着却并不显得拥挤……
早晨靖琪醒来,天才蒙蒙亮,她是要早起为两个孩子准备早餐的,没想到有人比他起的更早。
身体有点酸软无力,她撑起身,发觉手腕上不同寻常的重量。
老坑玻璃种的翡翠镯子,通体翠绿,水头足,只可惜摔的断裂之后,用了金丝掐线修补,独一无二的纹理和形态。
她认得出,那是苍溟母亲留给他的金镶玉镯子。
她一时有点慌乱,这个镯子对苍溟的意义有多重大,她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一晚上而已,怎么醒过来她就被套牢了呢?
靖琪套上睡袍,昨晚激情的证据还留在她的身上,红红紫紫的吻痕,像一朵朵开在雪地里的梅花。
不能让糯米团儿发现,否则她那十万个为什么的追问精神会让人无法招架的。
“起来了?怎么不再睡会儿?”
靖琪还在手忙脚乱跟那睡袍的腰带抗争,苍溟已经推门进来了。
靖琪闻到淡淡的食物香气。
“你做了早餐?”
“嗯,煎蛋火腿三明治,还有热牛奶。”
靖琪心头的慌乱被温情代替,“我倒忘了,你是挺会做早饭的。”
她刚被绑去梅沙岛,还跟他势同水火的时候,就吃过他亲手做的早饭。
“材料都是现成的,不难!”他曲起腿跪坐到床上,“就是不知道糯米团儿和小杰他们爱不爱吃。”
靖琪安慰他,“孩子对口味没什么特别高的要求,平时都是豆浆稀饭白煮蛋吃的多一些,但肯德基的早餐汉堡也吃的很带劲,你做的西式早餐怎么也比肯德基的水平强吧!”
苍溟拥住她,“我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靖琪点头,小心扬了扬手上的翡翠镯子道,“这个……怎么会戴在我手上?”
苍溟的手指触到那冰凉温润的玉石,道,“为什么不能戴在你手上?除了你,我还能把它戴在谁的手上?”
“可你不是说……”
“不管我说过什么混帐话,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所说的话才是真心的。”
靖琪低头看着那镯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这个镯子是你妈妈留下的遗物,是要送给你的妻子的不是吗?可是我们现在这样,还……还不是……”
“对,还不是夫妻,所以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明白了。琪琪,我在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嫁给我,作我真正的妻子!”
靖琪猛的一震,早先那种慌乱又来了,比刚才更甚,她一时都无法思考。
“你不愿意?”苍溟目光中透出苦涩。
“不,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突然?我们女儿都这么大了,你还觉得结婚突然吗?还有,你需要我提醒你昨晚我们有多快乐多满足吗?”
苍溟难得地又恢复到那样的霸道和不容置疑,他觉得自己也许是有些急进了,可四年前他就一次又一次错过把金镶玉交给她的机会,没能向她清楚剖白他的心意,让她怀疑、伤心、失望,差点天人永隔。
他真的很怕,怕某天早上醒过来,发现这又是一个梦,他只能握着镯子荒唐地坐在那里,等待着一个根本不会回来的女人去交付一生。
所以这一回,他说什么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苍溟,如果你是因为昨晚的事……才这样,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我了解你的心意,你也应该知道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
靖琪都不知该怎么说,她和他走到今天,不管经历过劫难还是甜蜜,都是值得被珍惜的,她不能把自己和他肉体上的欢愉说得那么不堪。
可是就像不是每一对上了床的情侣都可以马上走进结婚礼堂一样,他们现在这样还是太快了一些。
苍溟脸色沉了下去,抿唇不语。
靖琪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地取下手腕上的镯子,递到他手中,“金镶玉你先收回去好不好?我们再相处一段时候,再谈其他的事情。”
“这在你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其他事情’吗?还是你觉得我这样的求婚对你来说太过草率?行,那我明天在酒店订下情侣晚餐的位置,玫瑰、音乐、钻石,我全都可以为你准备,你还要什么,你告诉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苍溟……”靖琪觉得呼吸都窒住了一般,他误会她的意思了。
“琪琪,你说实话,是不是已经再也不屑要我的任何承诺?不管我送你什么都不愿意再随身带着了?”
靖琪摇头,“怎么会呢?为什么这么说?”
“那我送你的尾戒呢?重新遇上你到现在,我从没见你戴过。”
“那是因为我工作的时候不方便带,所以我收起来了。”靖琪知道这样的解释很苍白,可她真的很珍惜那枚精美绝伦的紫金尾戒。
那是他们定情的信物啊!
“你不信,我给你看,我真的收起来了。”她作势要去拉开床头的抽屉,里面有个精美的檀木小首饰盒,戒指就在里面。
苍溟拉住她的臂膀,目光怔怔地问她,“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情侣,固定的床伴,还是偶尔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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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先到这里,接下来会有点小波折哈~
琪琪,你怎么了(5000+焦虑!)
“不是的……”
苍溟笑得有点恍惚,把镯子塞给她道,“老规矩,送出去的东西,我不会收回。爱残颚疈金镶玉给了你就是你的,不用刻意在乎它有什么含义,你拿着就是了。”
“不,苍溟……”
“拿着!”
他执拗起来,她也有她的考量和坚持,镯子从她手里递给他,又被他重新推回来謇。
他绝然地站起身,不想再听到一个拒绝的字眼,靖琪惯性地往前一倾,手里的镯子没有拿稳,嘭地掉在地上。
脆弱的玉石应声而断,两个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破碎的翠色。
苍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断裂开来的不是一只玉镯,而是他的整个灵魂一样菰。
他杵在那里,垂着头,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
好像过了很久,他才沉声道,“你不要,就扔了它,反正也坏了!”→文·冇·人·冇·书·冇·屋←
这一次,大概是没法再修补了。
他真的很傻,留着这样一件东西,母亲也不会再回来,就算送给心爱的女人,也不意味着就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靖琪的手都僵住了,一直保持着那一个姿势,直到他开口说话,才发觉手在微微颤抖着。
她起身想拉住苍溟跟他解释,可是只碰到了他的衣袖。
门关上,他离开了,连早餐都没吃,连早安都没来得及对糯米团儿说。
眼泪噼噼啪啪往下掉,靖琪弯身捡起摔断的玉镯,断口很整齐,但看起来真的很难再复原了。
苍溟离开时的话语和表情,是透着绝望的伤心,她都不忍直视他的眼睛。
是她太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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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有好几天都没有见到苍溟的踪影。
他没有到蛋糕店里来,也没有到公寓去,糯米团儿放学后每天都要问一遍,“好看叔叔呢?他怎么都不来找我们玩了?”
靖琪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得强扯出笑容安慰女儿,“他有很多工作要忙的,所以这几天不能过来看我们。”
她也知道这样的理由瞒不了女儿太久。
说不定苍溟已然失望了,他的耐心能有多少呢?反反复复,得不到她的一句承诺,换了是谁都会想放弃的吧,更何况是那么骄傲的苍溟。
檀木首饰盒里,多了两截断裂的翡翠玉镯,和紫金尾戒放在一起,有点凄凉和孤单的意味。
她想起当初在梅沙岛,苍溟带她去桐叔的店铺,桐叔也是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当然比她这个大得多,也精美的多,上上下下好几层精巧的设计,首饰整齐完好地摆放其中,赏心悦目的。
像世间最美好的感情,只要这样看着,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就已足够。
要是桐叔看到她捧着的信物破败至此,一定会好好训她和苍溟一顿吧!
“师父,你不舒服的话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小夏看着呢!”
助手菲菲看到靖琪坐在柜台后面,一直看着手里的首饰盒子,神情郁郁,脸色苍白,有点担心。
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今天刚好就是靖琪的日子,小腹胀得像有千斤坠一样难受,站一会儿就觉得腰疼,东西也吃不下,中午就喝了一小碗汤。
她也确实有点难受得撑不下去,大概做老板就是有这么一点好处,身体不舒服的话,也不用强撑。
她跟小夏和菲菲交代了一下,就提前走了,去幼儿园接糯米团儿,然后再去接小杰,田凯璇还要几天才能从省城回来。
回家给两个孩子做饭吃,两个孩子喜欢吃虾,她特意买了新鲜的基围虾,挑掉泥肠洗净放在冷冻层,解冻几个之后白灼烫熟,加上菜心和鸡蛋放进煮好的挂面里,既够鲜美又够营养。
两个孩子并排坐着,吃得很香,小杰还很体贴地从自个儿碗里挑了个大的虾子,剥好放入糯米团儿的碗里。
靖琪却完全吃不下,面条还剩一点点,她用少许醋和麻油拌了一下,炒了一份番茄炒蛋淋上去,做成了盖浇面,在浦江生活的时候,这种吃法很常见。
她以前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经常什么都吃不下,只想吃番茄炒蛋,妈妈或者大哥就会帮她炒一份,淋在煮得极软的米饭上或者凉面上端到她面前。
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这些年,她也自己做饭,炒番茄炒蛋来吃,可怎么都不是在家里吃到的那个味道。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妈妈和大哥做的为什么就是更好吃一些?
她好想打电话回去问问他们,撒撒娇,说她现在不舒服,说她跟喜欢的男人吵架了……
“妈妈,你怎么哭了?”
糯米团儿停下筷子,小脸写满担忧地看着靖琪。
妈妈的眼泪都落在盘子里了。
“小姨,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这个面?我的虾给你吃!”小杰从碗里夹了一个虾给靖琪,糯米团儿也赶紧依样画葫芦地夹了虾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