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第118部分

　　　　或许……她可以被跟踪一下？

　　　　“那你多加小心，什么时候出发？”

　　　　“周楚桑是打算偶遇吗？”芳子直接点破了周楚的心思，却仍然是微笑着，“大概一个小时后吧，我应该会去寂静岭中学的方向，就看周楚桑能不能找到我了。”

　　　　又是学校？周楚有些不太喜欢那个地方，但好吧，或许确实可以去看看，芳子到底掌握了什么。

　　　　圣彼得教堂里的搜索，也应该计划了一下。

　　　　在和芳子中断了联络后，周楚搭乘电梯来到了三楼，然后有些惊讶的看到，似乎所有人都在，并且似乎就只是在等着自己的到来。

　　　　“这是怎么了？”周楚有些奇怪的看着其他人。

　　　　“大家都有些担心你，所以……算是给你送行吧。”休斯说。

　　　　这样么？周楚看着其他人，梅尔倒是无所谓的点点头，金璇珠和拉森则有些尴尬的样子，哈斯和卡兰顿却是一副说的不是他们的样子。皮埃罗则是嘿嘿的笑，每个人都是一副有些别扭的样子。

　　　　金璇珠可以理解。可暴徒们，居然会别扭？周楚突然觉得他们就有些可爱起来，看来，在昨晚，自己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或许是休斯？

　　　　他看下休斯，休斯却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并没有说什么。

　　　　难道是金璇珠？看起来也不像，不会是皮埃罗吧……周楚带着这样的想法，看向了皮埃罗。

　　　　在看到周楚的视线后，皮埃罗居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了一下。

　　　　还真是他，周楚哑然，只是皮埃罗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什么。而是开了一个玩笑，来缓解一下气氛。

　　　　“别搞得那么郑重其事的好不好，搞得我这一去就要不复返了一样，我只是出去看看，虽然未必有什么发现，但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是说嘛。气氛不要那么凝重。”皮埃罗也跟着打趣起来，然后看向梅尔，“梅尔，你不是说你要做北欧特有的早餐奶酪么，快拿出来。吃完头儿也该出发了。”

　　　　梅尔沉默了一下，朝厨房走去。而卡兰顿看了看，咳嗽了一下，走上前来，把一个小腰包交给了周楚。

　　　　“强力燃烧弹，”卡兰顿干巴巴的说，“应该还有点用。”

　　　　周楚刚想要说什么，休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将麻痹之刃交给了周楚。

　　　　“先拿去用吧，或许对你有点帮助。”

　　　　周楚还想要说什么，休斯又笑着说。

　　　　“不会不还我了吧。”

　　　　“当然不会。”周楚也没有推辞，收了下来。

　　　　拉森摸了摸口袋，似乎没找到什么东西，只是掏出一个硬币，交给周楚。

　　　　“这是我的幸运硬币，希望能够保佑你。”

　　　　崭新的美国硬币，显然不是什么真的幸运硬币，但周楚也还是笑了笑，接了过来。

　　　　“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哈斯面无表情，“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回来。”

　　　　“必须能。”金璇珠接过了话头，“我还等着和你发生了点什么呢。”

　　　　皮埃罗吹起了口哨。

　　　　怎么说呢，尽管似乎弄得周楚等会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惊天动地和踏上不归路的样子，但对于这帮暴徒来说，这或许也是他们表达善意的最合适的方式。

　　　　所以带着微微愉悦的心情，周楚简单的和众人享用过了梅尔的北欧早餐奶酪后，来到了楼顶。

　　　　之所以选择楼顶，是因为并不知道酒店下面的出入口附近，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潜伏，而且对于已经加固和进行防御的出入口来说，每一次开启和关闭都有些麻烦，所以这也是周楚选择从楼顶出现的原因之一。

　　　　才推开通往楼顶的门，那浓郁而寒冷的黑暗就扑面而来。

　　　　“真的不用光源吗？”休斯有些担忧的问，因为在这样的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仍然伸手不见五指。

　　　　“嗯，不需要。”周楚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对休斯点点头，“关上门吧。”

　　　　休斯点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随着休斯的动作，视线里的光线也最终被一声关门声给隔绝，当最后一丝光线消失时，周楚感觉自己似乎身处在一个巨大而虚无的黑暗空间中，若不是脚下还踩着地面，他或许以为，自己已经被丢进了黑洞。

　　　　周楚按捺住咆哮一声和想要寻找光源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

　　　　感知开启，本源病毒夜视动物瞳孔转化。

　　　　一瞬间之后，周围不再是连手指都看不到，无法感知的黑暗，而是昏暗的，模糊能够辨析一些轮廓的痕迹，感知里反射的空气震荡回射，类红外线探测，也将周围一百米的一切给在他的脑海里勾勒出来，感觉就好像是在昏暗的光线下，能够看到一百米左右的范围与全景图。

　　　　一百米，够了。周楚一开始还担心，感知的距离和视线太过模糊，而不得不选择光源，但现在，虽然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但一百米，加上能够看得到比较清晰的轮廓，而不是模糊的，就没有必要选择光源。

　　　　在这样的黑暗中，携带光源，这就是**裸的向隐藏在暗处里的人宣告，我在这里。

　　　　他没有成为靶子的觉悟，一点都没有。

　　　　在感知了一下与地面的高度之后，周楚开始助跑，然后纵身跳了下去。

　　　　在这样浓雾一般的黑暗中，就连下坠的速度也比以往感觉快了不少，并且没有呼啸的风，只有潮湿的黑雾扑在脸上与身体上的不舒服感。

　　　　地面越来越近，在接近地面时，周楚双脚一蹬，在地面上轰出了一个大坑之后，就如同一发炮弹朝前射了出去。

　　　　也只有这第一下，弄出了巨大的声响，之后的几个弹跳与起落，都悄无声息，只是瞬息的功夫，周楚就到了几百米开外的一栋房屋的屋顶。

　　　　这样离酒店已经很远了吧，就算附近的黑暗中，隐藏什么怪物，也无法从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的踪迹联系到那栋酒店，虽然似乎它们也不会联想，但还是谨慎为好。

　　　　四周仍然静悄悄的，没有活物，死一般的死寂，感知里的百米之内，也没有任何正在移动或是生命的物体。

　　　　仍然没有怪物吗？

　　　　虽然没有感知到什么，但周楚也不可能这样认为，因为在黑暗侵袭的过程，可是有不少的扭曲怪物出没，而现在，越是安静，他越担心之后的来袭。

　　　　但担心也无济于事，因为担心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就只能更加被动了。

　　　　周楚调出腕表的地图，确定了一下自己的方位，以及学校的路线，然后开始朝那边进发，差不多，应该能够和芳子同时抵达。

　　　　一路上，可见的模糊视野与感知范围内，一切都犹如死一般的寂静，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在快接近寂静岭中学时，周楚才终于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点微弱的，犹如萤火虫，甚至比萤火还要黯淡的光亮。

　　　　微弱的，犹如萤火虫一般的光亮，看起来似乎极其遥远，但周楚飞奔过去时，才发现，其实不过一千米左右的距离。

　　　　芳子正提着一个手提探照灯，以不快不慢的步伐朝寂静岭中学走去，当周楚看到她时，甚至产生了某种错觉——这个女人，似乎只是在进行着饭后消化的散步，她现在在公园、在街道、在任何一个地方，却怎么都不像是在寂静岭，在里世界永久降临，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真是……可怕的女人。

　　　　周楚想，然后芳子似乎察觉了什么似的，猛然转身。

　　　　“谁？”

　　　　“我。”

　　　　周楚按捺下想要试探一下芳子的冲动，开了口，然后那微弱的光亮就朝这边晃了过来，似乎是一直走到三十米左右的距离，芳子才看清楚周楚的模样。

　　　　“啊，周楚桑，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明知故问吧，周楚无奈：“过来看看你。”

　　　　“这是在担心吗？”芳子说，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语气里能够听出，她在微笑，“我没事的呢，怎么说，不擅长战斗，可是自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呃……”周楚抓了抓脑袋，“其实说是出来试探，但我也不知道要去哪，所以，就过来看看了，说不定芳子能够给我一些建议也说不定。”

　　　　“我也不知道呢。”芳子笑了笑，“只是觉得，应该要来这里看一看，不是有句话说，女人最喜欢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直觉。”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周楚可不会这样简单的认为，所以他耸了耸肩：“那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能够和周楚桑一起同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高兴呢。”芳子的身影，偏了偏脑袋，“那么，走吧，周楚桑。”
第二卷　梦魇与现实　182。是否恐惧
　　　　周楚走了过去，和芳子并肩朝寂静岭高中行走着，芳子这时才微感好奇的询问。

　　　　“周楚桑，你有夜视能力吗？”

　　　　周楚知道她问的是自己不需要携带任何光源，就能够在这犹如实质一般的黑暗中视物与行走的原因，于是回答她。

　　　　“嗯，有的，只是在这样浓郁的黑暗，受到的影响太大了，就算是我，也只能够看到不到百米的范围。”

　　　　夜视这一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能力，所以并不需要隐瞒什么，而感知这个，周楚不说，芳子也没有办法证实。

　　　　“真是不错的能力，我觉得很方便。”芳子说。

　　　　“芳子的能力具体是什么？如果可以说的话。”周楚借着这个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

　　　　“之前不是告诉过大家了吗？谈判、交涉、安抚、总之算是辅助类的能力，”芳子说，“非要说用类型来形容，应该是心理类能力吧，我也不太清楚。”

　　　　心理类能力……不好判断呢，周楚想，果然不交手就无法知道具体如何运用吗？他想起了那天芳子和斯卡里的交手，两个人就只是相互站着，对望着，然后就分出了胜负。

　　　　“话说回来，周楚桑，你有恐惧的时候吗？”芳子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恐惧？”

　　　　“对的，就是周楚桑恐惧，或是害怕的时候。一般会是什么时候，或者说。周楚桑会害怕什么呢？比如这样的环境，还有那些扭曲的怪物，会让很多女孩子觉得恐怖和害怕的。”

　　　　“似乎还真的没有。”周楚想了想，似乎确实不会有什么能够让自己害怕和恐惧。

　　　　“不对呢，周楚桑。”芳子否定了周楚的说法，“每个人都有自己恐惧和害怕的一面，有时候是某些环境、有时是某些事物与人、有时候是某些情况，没有恐惧。就不能称之为人类了，所以周楚桑说没有，只是因为周楚桑不愿意去想起和找到而已，在潜意识里进行自我保护式回避和遗忘性回避罢了。”

　　　　是这样吗？也许……周楚没有再回答，因为他的心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名字，所以不愿意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

　　　　“为什么芳子忽然想到这个？”

　　　　“因为寂静岭的关系啊。”芳子说。“寂静岭，是恐惧与内心阴暗面的具象化扭曲世界，可如果就只是这些怪物的话，我总觉得似乎有些太小儿科了，至少我是不怕这些怪物的。”

　　　　这也是周楚的困惑，一直到现在。寂静岭里所展示出来的力量，只是一些怪物，和一些诡异的事情，但要说到让人彻底绝望或是恐惧，却似乎真的有些说不过去。可这样的寂静岭，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对。但又总觉得有些地方说不上来的奇怪。

　　　　在周楚思考的时候，芳子却举起了探照灯。

　　　　“到了呢，周楚桑。”

　　　　在微弱的光圈里，寂静岭中学的校门隐约可见，周楚看着那轮廓，问芳子。

　　　　“芳子想好要去哪了吗？”

　　　　“嗯。”芳子点点头，“不过，我要和周楚桑先道个歉。”

　　　　“嗯，怎么？”

　　　　“事实上我到这里来，和寂静岭、或者说和整个事件都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忽然就很单纯的想要来这里看看，在没有人的时候，在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我心里就不断有着这样的念头，所以今天过来，就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这一个愿望而已，我私人的愿望，所以周楚桑可以不陪我进去。”

　　　　“这不需要道歉。”周楚耸耸肩，尽管芳子看不到他的动作，“反正，我也是毫无线索，怪物们又没有出现，所以索性陪着芳子转一转也没什么不好。”

　　　　“那好吧，我们走吧。”

　　　　两人走进了校园，在黑暗中的校道里行走着，芳子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慢慢的行走着，似乎他们两个人，就真的只是出来，在这里散步而已。

　　　　“芳子为什么会一直想要独自在这里转转？”周楚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啊？”芳子的语气里有些惊讶，“因为这里是学校啊，学校里，难道不是应该有着我们年少时无数美好和值得回味的回忆吗？”

　　　　这样吗？周楚笑了笑，他的学校，准确的说，他的初中、高中的学校生活，可以回忆与想起的，实在不是太多，甚至他自己在学校里的时间都极其稀少，所以……

　　　　“还真是没有什么回忆呢。”周楚苦笑着。

　　　　“这样啊，有些替周楚桑可惜呢。”芳子说，“我们去球场走一走吧。”

　　　　“嗯。”

　　　　两人拐到了球场，然后沿着跑道，一圈又一圈的走着。

　　　　“周楚桑，我在中学时，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是田径队的，每一天都会在这里训练，而我也会在每一天准时来看他训练，那时候的我，只觉得这样看着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