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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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都市-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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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赶往酒吧一条街的出租车上,看着车窗外的周楚,思绪却回到了一切开始的那天晚上。

    说起来,本来和他并没有关系,但那个死胖子,在陪着客户喝酒时,竟然将最重要的合同文件拉在了酒吧,还好胖子也是那里的常客,合同被服务员捡到。可已经回到家的胖子,竟然以距离太远的理由,深夜打了个电话给周楚,让周楚连夜去拿合同。

    周楚赶到酒吧拿到文件后,时间已经快零点,已经没有回去的末班车了,有些气恼的周楚索性在酒吧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个多小时之后,才微醉着摇晃出酒吧。

    被夜风吹得有些清醒的周楚,打算再走一段路后,再叫车,这样可以清醒一些,不至于在车上睡着或是吐出来,正是这样一个决定,让他遇见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出现在路过的小巷旁,一开始周楚并没有注意到她,或者说,她应该是后面才出现的?不知道,周楚只是知道,当他走过那条小巷时,听到一句询问。

    “你做过梦吗?”

    “梦?”有些清醒,但仍然喝高的周楚,下意识的觉得这话是问自己的,于是转过身去回答,“谁没有做过梦呢?”

    “那你的梦是怎样的呢?”

    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并不是路边浓妆艳抹搭讪客人的失足小姐,不是穿得时尚新潮,性感诱人的夜店女,更不是打扮古怪,嘴上叼着烟的小太妹,而是一个肌肤胜雪的年轻女人,穿着黑色轻纱裙,站在那里,背后是黑暗的小巷,从周楚的角度看去,就好像那所有的黑暗都成为了她的背景,却又和她融为一体,尽管肌肤白如雪,却仍然只会让人联想到黑色。

    “我很久没做过梦了。”周楚居然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回答她,每一天都累到不行,睡都睡不够,怎么可能还做梦?

    “那是你太过压抑你自己了。”女人说,没有靠近过来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在那里亭亭玉立着,优雅,清冷,却诡异,“梦是真实,是最潜意识的渴望映射,在那里,你只会看到最真实的渴望,以及本性。”

    “所以连梦都不会做了,就是连这些都压抑了?”周楚觉得有些可笑。

    “也许?也许你对于自己的控制能力很好,所以是控制,不是压抑也说不定。”女人说,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又把视线收回来。

    “愿意进入梦境吗?”在说这句话时,女人的声音有些飘忽,现在想来,那听得并不真切的最后一个词语,不是“梦境”,而是“梦魇”。

    “什么?”周楚摇摇自己的脑袋,他有些分不清究竟是他喝醉了,还是眼前的女人喝醉了,又或者,一个疯子的呓语?

    “如果有这样的一个梦,在梦里你不需要顾及和考虑什么,能够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只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你愿意不愿意进入这样的梦?”

    “什么都能做?”周楚笑了笑,他想起了自己在公司里的遭遇,还有其他,于是回答,“真有那样的梦?为什么不愿意?”

    他不相信有那样的梦,因为就算梦境是人的潜意识与深层次记忆,甚至扯淡的渴望映射,梦的环境,内容也不是自己控制的,只是既然对方问了,他也就随口回答了。

    “那……就是愿意?”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周楚忽然有些清醒,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道你说些什么。”周楚摇了摇头,他也想起了自己第二天还要上班,于是没有再搭理那个女人,转身离开。

    但他听到女人说了一句话。

    “你还会来找我的,而且你想要找我时,你总能找到我。”

    莫名其妙,周楚嘀咕了一声,女人是漂亮,漂亮得有些诡异,更何况,他有夏箐,谁会吃饱没事干的去找一个大半夜遇见的陌生女人?

    可噩梦就从那一天开始了。

    喝酒误事!周楚把思绪收回,在心里腹诽了自己一句,虽然没有想到这样如同天方夜谭一般的事情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可吃饱了没事干,自己搭理一个诡异的女人做什么?果然真是应了那个女人的话。

    你还会来找我的。

    现在的周楚,打死了也不愿意再遇见那个女人第二次,可解铃还需系铃人,诡异而不合常理的一切,都开始于这个女人,不去找她,就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从提起结束,这无尽而连续的梦魇这般如影随形,是谁都没有办法忍受,更别提那个恐怖而无法确定的假想——在梦里死亡,究竟是醒来,还是也会在现实里死去?

    他只能去找那个女人,试图弄明白一切。
正文 07。梦魇世界
    但这一次,周楚失望了,凭借着记忆中的印象,周楚在那条小巷来回转悠了一个多小时,却始终没有再看到那个女人,只得无可奈何的返回自己的家中。

    在回去的路上,周楚按捺住好几次想要发短信给秦箐的想法,只是在下车时又站在街边看着繁华的城市夜景,发了好一会愣,才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进小区。

    脚步之所以沉重,不单是因为现在的困境,还因为等下自己就要进入那个该死的梦魇之中,却仍然一无所知,尽管周楚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却不代表他能够高兴和乐观的把这个梦魇当成游戏一样,在里面大杀四方,那是疯子才会做的事情,他还不是疯子。

    但他很快觉得自己疯了——拿出钥匙打开家门的周楚,看到客厅的电视是打开着的,一个女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安静而专注的看着屏幕上的连续剧。

    黑发,黑色纱裙,白玉一般的肌肤,一本正经和平静的表情,虽然周楚那天并没有记得太清那个女人的五官,可是这样的感觉,除了那天晚上出现的那个女人,不会有别人。

    “你回来啦。”年轻的女人看了周楚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电视,平静得就好像他们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熟悉到无需客气的地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楚骇然得下意识就想要摸到背后去拔枪,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但昏暗的环境加上电视画面忽明忽暗的光线,让一切都显得诡异和毛骨悚然。

    来不及思考这个女人是这么出现的,周楚慌忙把客厅里的灯打开。

    啪的一声,日光灯闪了一下,然后亮了起来,整个客厅都明亮起来,周楚这才放下心来,看向那个女人,之前喝醉的那个晚上,和先前昏暗的光线,让他看得并不太真切,此刻在灯光的光线下,周楚这才能够仔细看清女人的样子。

    更应该称呼为女孩的年轻脸庞,并不是太过惊艳,却标致的五官,不施粉黛的素净让她看起来似乎和寻常的年轻女孩没有什么两样,却很是耐看,同时却又有种将她与其他人区分开来的气质,显得清冷和不易接近。

    “你是谁?”

    “冥铃。”在看清样子之后,年轻的女孩说道,然后又加了一句,“引路人。”

    “那梦是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冥铃把视线转回电视,“我看完这一集再说。”

    ……

    周楚很想直接冲过去,一把拎起这个叫冥铃的女孩,让她将一切都原原本本详详细细的说出来,但他不敢,这女孩和她带来的梦境一样诡异,他只得耐着性子等冥铃将电视上播放的连续剧看完。

    总算等到了冥铃看完,周楚还没有说话,冥铃就已经转过来,用她那一双黑得有些过分的眸子盯着周楚。

    “那梦,就是梦。”

    问了等于没问,周楚已经有些抓狂,语气也有些不善:“为什么我会连续做同一个梦,而且为什么我受的伤,会在现实里也有反应?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冥铃很干脆的回答,“这一切已经涉及到了梦魇世界的根本,我没有办法解答,我只是一个引路人,然后一个不小心就选中了你。”

    “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周楚觉得,他要疯了。

    “我知道的……”冥铃想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

    梦魇世界,这是一个无法以常理解释的世界,它似乎是不存在的,因为大多数时候,它只存在在梦境之中,但它似乎又是一直存在着,在梦境里具现的一切,真实得无以复加,并且在梦魇里的一切,会投射到现实之中。

    没人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另外一个独立的空间。但毫无疑问,梦魇世界是存在的,并且它一直与这个世界交错着,偶尔会有人误入其中,但大多数时候,是引路人在选择能够进入这个世界的人选。

    就像是没有人知道梦魇世界如何出现与存在,以及何时出现一样,也没有人知道,引路人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但他们出现了——在引路人仍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某一天,他们忽然就感受到了梦魇世界的召唤,并且听到了它的声音,就犹如使命一般,心甘情愿的,不情不愿的,所有被召唤的人,都成为了引路人。而他们的职责,就是寻找与挑选进入梦魇世界的人,并且提供指引。

    “为什么要进入?”在听到这里时,周楚为了一句。

    “我不知道,我才成为引路人三年,而你是我第五个挑选的人。”冥铃表情很无辜,似乎在说自己也是个新人,“似乎是为了什么做准备。”

    但究竟是为了什么做准备,梦魇世界没有告诉她,冥铃自己也不知道,她只是挑选着,然后就挑选到了周楚。至于为什么是周楚,冥铃却不回答,不过就算回答了,周楚或许也会觉得莫名其妙。

    只是所谓的准备?一个只存在在梦境里的世界,又能准备什么,尽管在梦魇世界里受的伤,似乎可以通过无法解释的诡异,影响到现实,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是能够影响到现实的,比如在梦魇世界里死去的话,在现实里会不会也死去?还是结束这一段梦境,开始下一段的梦境?周楚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会死。”冥铃言简意赅,“大多数时候,是脑死亡,也有因为在梦境里受的伤太过严重,直接具体投射到现实里,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比如你在梦里是粉碎性骨折死亡,那别人在现实里发现你的尸体时,差不多也是这个状况。”

    这……真是坑爹,周楚想。

    似乎看出了周楚的想法,冥铃面无表情的说:“也不是没有奖励,只是新人的话,必须要坚持完至少三段梦境,或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才能够知道更多的信息,你去看看你电脑桌的第三个抽屉。”

    周楚带着疑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拉开了电脑桌的第三个抽屉,然后吓了一跳。

    原本空荡荡的抽屉里,多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以及一沓美金。

    “这是怎么回事?”周楚拿着盒子和美金,走出房间,他很确定,自己之前是绝对不会有这些东西的,美金不少,大概有三千左右,至于盒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

    一把黑色的大口径手枪与一个配套弹夹,安静的躺在盒子里,这枪周楚很熟悉——至少在梦境里是这样没错,因为这一把枪,就是他在梦魇里,随身携带与使用的手枪。

    “这就是奖励。”冥铃说,“当然还有其他,比如你通过第一段梦境,从新人晋升成了幸存者一阶,你身体的某些素质会得到提高,但不是很高,并且也不是立即就察觉得到效果。”

    “什么意思?”周楚有些迷惑,至少他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

    “本来你能够一拳打碎一个鸡蛋,现在你能一拳打碎两个鸡蛋,或者是你原来能跳离地面二十厘米,现在你能够跳离地面二十一厘米,这有什么不同吗?”冥铃用了两个让人很无语的比喻,却能够让人迅速明白,没错,是得到提升,但这提升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察觉得到,或是微乎其微。

    “那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周楚放弃了询问梦魇世界究竟是如何提升所谓的身体某些素质的,具体是哪些素质,判断的标准是什么,可这些东西,手枪和美金,究竟是如何出现在他的抽屉里的,总不会是无中生有,凭空出现的吧。

    “凭空出现的。”冥铃再一次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引路人,不是梦魇世界本身,如果你有兴趣,你可以装个摄像头,看看是怎么出现的,但我估计你看不到,而且下一次,奖励会出现在别的地方。”

    周楚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冥铃所说的一切,都像是天方夜谭,可他却又不能不相信,也不敢不相信,就算不相信,他也没有办法去找到更好的理由与解释。

    “行了。”冥铃站起身,“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有些东西,你在梦魇世界里待得越久,越会了解得更多,就把它当成一个真实版本的网游玩着就好,只是别不小心把自己玩死了。”

    “……”周楚嘴角抽搐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一次喝多了的胡乱答话,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这个同样莫名其妙的引路人选中,进入这诡异而随时可能要自己性命的梦魇世界,而这个所谓的引路人,竟然让自己把这个当成一个网络游戏来玩?

    “你觉得很无辜,对吧。”走到门口的冥铃,转过身,盯着周楚,“那一沓美金,有三千吧,现在兑换成人民币的话,有一万五左右,你在梦魇世界里呆了七天,赚到了一万五,而你在现实里,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周楚哑然,虽然这样说是没错,可这一万五,赚得不是那么容易,一切都充满诡异与不合理不说,差不多也是随时会把性命搭进去。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取消你进入梦魇世界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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