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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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都市-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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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楚本人并没有察觉,但另外的事物却察觉了——一直栖息在他体内,并且不断改造着他的本体的本源病毒。

    当那风吹过时,所带动的,微小的气流带动的空气异动,瞬间就传递到了周楚的后颈处,并且被皮肤与毛孔所捕获,无限的放大,瞬间就传递到了周楚的神经中。

    有人!

    周楚也第一时间猛然回头,却看到背后的走廊里,空无一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绝对不是错觉,从刚才反馈回来的触感情况里,是两阵几乎同时却又不同的空气异动。

    第一波空气变化应当先是一阵风,但就在风过的同时,几乎也同一时间里,有一个人在门外悄无声息的走过,所以周楚才能够感觉到同一时间,却又截然不同的两波异动。

    看着空荡荡并且阴暗的门外,周楚心头爬上了一丝心悸,毫无疑问,这是绝佳的恐怖电影经典画面再现,唯一的问题是,他要不要和那些主角或是配角那样,追出门外。

    他咬了咬牙,拔脚朝门外冲了过去。

    门越来越近,在冲出门的一瞬间,周楚也按照预先设想的那样,踏出一步后急转,面向空气波动消失的地方,右手已经握紧成了拳头,随时就要给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切狠狠的一击。

    但是什么也没有。

    是的,什么也没有,甚至地面上,都只是有着周楚自己前来时的脚印,而身后,仍然是一地的积灰,没有什么脚印,甚至改变也没有。

    果然是精神与唯心世界,周楚长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看了看身后,然后摇了摇头,虽然感觉心悸和恐怖,但这并不会阻止也会让他停止搜索,否则这样一来的话,到处都可以成为恐怖片经典场景的寂静岭小镇,就足够将他关在教堂里,哪里都无法去。

    只是就算是芳子没有抵达到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发现,如果非要说发现,那也只是在男生厕所的隔板里,周楚看到这样的一行字。

    “可以的话,其实我愿以我血献祭萨麦尔,以换取他的降临,彻底的清洗这被诅咒的半死之地。”

    落款的名字是“加布里埃尔。”

    周楚把这几句话抄录下来,并且也记下了那个名字之后,打算再去学校后面两栋较小的建筑和体育馆看看,至少在这里,暂时是一无所获。

    只是在周楚走出教学楼的那一瞬间,听觉敏锐的他,听到了远方死一般的寂静中,竟然传来了若有若无的歌声。

    有人在唱歌!

    周楚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停了下来,侧耳努力分辨与倾听,没错,在偶尔呼啸而过的风与死一般的寂静中,有着难以捕捉,却有真实存在的歌声,从遥远的寂静岭小镇另外一端传来。

    没有迟疑的,周楚拔腿就朝那边跑去,在寂静岭,或者说在所有唯心的恐怖世界中,所有反常与出乎意料的,诡异的,改变常态的任何事情,都可能与最终的真相有关,所以不管那歌声究竟是什么发出的,他都必须去寻找到和看看到底是怎么传出的。

    这是他出来之后,除了风声与自己的心跳、呼吸之外,听到的,另外的声音。

    越朝那边跑去,声音越清晰可闻,两侧的建筑在飞快朝后退去,而歌声也越来越大,周楚甚至已经能够听出那歌声的内容。

    男声,并且不是英语,而是中文,伴随着乐器声。

    这让周楚更加诧异,脚上的速度也更加快了不少。

    在再一次冲过一条街道的拐角之后,周楚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歌声的来源与出处。

    在一处像是地下通道的入口处,一个看起来似乎很年轻,却又胡子拉渣的男人,抱着一把吉他,坐在一个帆布包上,在那里一边弹着吉他一边歌唱,声音年轻却又沙哑。

    “当黎明和落日的光影交错的时刻

    我们纷纷逃出每一座尖叫的城市

    一道眩目的光芒从远处的天际显现

    如同自由将我们迷惘的心灵唤醒”

    周楚瞬间就听了出来,这是汪峰的《信仰在空中飘荡》,所以他很确定,他是个中国人,至少也是个华人。

    尽管处处透露着诡异,但听着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周楚不知道为什么,放下心来,放慢了脚步,朝那边走过去。而那个犹如流浪歌手一般的男人,似乎也没有在意周楚的到来,仍然在那里弹奏着吉他,用那沙哑的嗓音歌唱。

    “伴随着自由的钟声象正义的审判

    能听到窗外更猛烈的忏悔和呢喃

    脆弱的巨塔伴随着虚空轰然坍塌

    血之墙在闪电的轰鸣中颤抖不安

    为活着的却不存在的人们到来

    为善良的却在流血的生命而坚持

    为所有的罪与罚与爱与死而祈祷

    为我们坚信却迷惘的未来而飘扬~”

    然后在这最**时,这个年轻人忽然停了下来,朝周楚笑了笑。

    “嗨。”

    周楚迟疑了一下,也回应着。

    “嗨。”

    他露出一个微笑:“能让我把这首歌唱完吗?”

    周楚点点头,停下了脚步。

    年轻人又笑笑,再一次拨动了琴弦,更加沙哑,却也高亢的声音随着那一根琴弦被拨动而再次响了起来。

    (各位情人节快乐)
正文 87。歌者炎狼
    年轻人沙哑的嗓音,在寂静而无人的街道上传递得很远,灰压压的天空,空无一人的街道,犹如废墟一般的死寂建筑,一个人一把吉他,旁若无人的歌唱,在这样环境下,竟让周楚产生出了某种理想主义者的悲凉的绝望之感。

    “这不曾是我们想要的光明

    所有的痛依然都还在这里

    就在最后可以说出再见之前

    让我们怀着信仰在空中飘扬

    这不曾是我们想要的生命

    所有的痛依然都将会远去

    就在最后可以说出再见之前

    让我们随着信仰

    在空中飘扬!”

    在最后的飘扬的歌声出来时,那已经不再是歌声,而几乎是嘶吼着的叫喊,那沙哑而几乎扯破喉腔的声音,似乎也要同时冲破天际一般,竟然让周楚的胸腔与灵魂,产生某种共鸣,恨不得和他一起高歌一把,但他还是很好的将这样的冲动给压制了下去。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流浪歌手,怎么都透露着诡异。

    “你也是觉醒者吧。”在放下了吉他之后,满脸胡子渣,却又有着年轻脸庞的年轻人,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皱巴巴的香烟,然后看着周楚。

    “是的。”周楚点点头,然后迟疑着,却也还是走了过去,在他不远处的一堵墙边停了下来,靠在那里,这是一个最合适的距离和位置,既可以表示亲近,却也不是没有防备。

    同样的,他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毫无疑问,能够在这样的地方,弹着吉他,唱着汪峰的信仰的人,不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寂静岭世界里的人,只可能说明,他也是觉醒者。

    “嗯……第三批了呢。”年轻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副无比陶醉的样子,“你也是出来找线索的吧。”

    第三批?周楚猛然抬起头,看着年轻的流浪歌手,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别这样看着我。”年轻的流浪歌手摆摆手,“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每一次每一个人都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我,很容易会腻的……”

    “……”周楚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没错,你们是再一次开启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三批,前两批最后离开的人数比例大概是10%和15%,不记得了,然后你们是第三批,就我遇见的,大概是五个临时小队吧,每个小队都在尽可能的寻找线索,也不知道你们这一批,能够存活和离开的比例会是多少。”

    “……”周楚有些错愕,但也仍然抓住了他句子中的关键地方,“你刚才说,我们是第三批,那你不是?”

    “当然不是。”年轻的流浪歌手笑笑,“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描述用法里的信息,不错嘛,接着,这算是奖励,当然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

    一个黑色的小物体朝周楚丢了过来,周楚顺手将它接在了手中,打开手心之后,发现是一个有些陈旧的八音盒。

    这是什么?线索还是?

    “不是线索。”年轻的流浪歌手笑笑,“我可不能随意干涉你们,这样会让世界的难度发生变化的,那样反而是害了你们,这就只是一个八音盒,我自己录制和做的八音盒而已。”

    周楚点点头,将八音盒收了起来,虽然一开始他也希望是线索或者什么之类的,但也确实就像是流浪歌手所说,如果他并不是这一批进入的觉醒者,那么他很可能就像是高明那样,直接影响着这个世界的变化。

    “那你是?”

    “第一批觉醒者。”年轻的流浪歌手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阿蕾莎时代,也就是十年前。”

    “十年前?!”这一次到周楚吃惊了,“你不要跟我说,十年了,你一直待在这里。”

    “当然不是。”年轻的流浪歌手笑了起来,“我也会去外面的真实世界,也会在其他梦魇世界转转,不过现实世界……我倒是很久没有回去了。”

    “……”周楚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但还是忍住了,“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他说,“听过吟游诗人吗?”

    周楚点点头,吟游诗人,是在奇幻小说和骑士小说里,四处游荡,收集各种地方传说与神话,然后四处传述与吟唱的旅行者,同时也是优秀的歌手与诗人。

    “我现在就在做这样的事情。”年轻的流浪歌手弹了一下琴弦,让那把吉他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后,又继续说,“在不同的世界里穿梭,看着各种各样的觉醒者,然后再述说和唱着他们的故事,当然,有时候也不是。”

    周楚又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看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才说:“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需要说什么。”年轻的流浪歌手说,“我只是对你有些好奇……所以就过来看看。”

    “对我好奇?”这一次到周楚好奇了起来。

    “嗯,不过没什么,也就是好奇,现在看到了,也就可以了。”年轻的流浪歌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做了下来,“我要继续唱歌了,你要一起吗?”

    周楚正要说什么,天空中却突兀的响起了尖锐而刺耳的防空警笛声,周楚愣了一下,年轻的流浪歌手却只是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快走吧,里世界要来了。”

    周楚扭头就跑,但才跑出几步,却又停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炎狼。”年轻的流浪歌者露出一个微笑。

    周楚扭头又继续跑着,在他的身后,年轻的流浪歌手竟似乎不惧怕那刺耳而尖锐的警笛声,好整以暇的抱着吉他,调整了一下琴弦。

    略带沙哑的歌声再一次在尖锐的警笛声中响起。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埋在,埋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埋在这春天里~”

    这一次,是汪峰的春天里。

    沙哑的歌声在尖锐的警笛里,伴随着周楚越去越远的脚步而越来越小,但在越发阴暗的环境里,却仍然清晰可闻。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炎狼会不惧怕即将到来的里世界,但对于周楚来说,他自己并没有把握能够对抗里世界里那些恐怖的怪物,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寻找到教堂,并且躲避起来。

    一边奔跑着一边看着腕表上的地图指示,周楚离最近的小教堂之间的距离,至少还有三条街道的距离,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只能够拼尽全力的朝那边跑去。
正文 88。里世界的怪物
    但周楚显然没能如愿,这一次的防空警笛,要比上一次尖锐和刺耳得多,并且也短暂得多,在跑过两条街道之后,天空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而在看到远处教堂的高耸的尖顶时,黑暗如同唰的一下拉上的窗帘,瞬间便吞噬了整个世界。

    彻底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能够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周楚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了下来,在这样什么都看不见,不能视物的黑暗里奔跑,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离教堂还有一条街道的距离,他只能够停下来,然后将全身的感知和戒备提到最高,然后等待着。

    幸运的是,和现实世界里所感觉到的不同,周楚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感知敏锐得多,并且刚才奔跑时的速度也快得多,本源病毒对于身体的改造,在寂静岭的世界里,仍然能够发挥出30%的能力,所以至少在面对即将到来的里世界里,他还不算是个普通人,至少也是能够有些力量的觉醒者。

    犹如最初在即将冲入教堂时的样子,先是黑暗之后,有着依稀而可见的红光,让周围可以变得隐约可见,然后就响起了犹如什么剥落的,噼里啪啦的响声,由远至近。

    这一次,不会再有背后突然的一双大手把他拖进什么地方了,周楚站在街道的中央,全神贯注,凝神摒气,并且暗自握紧了拳头,金丝开始在他的瞳孔里出现、游动。

    随着那诡异的、灰蒙蒙的红光越来越微亮,亮到足够让人至少看清周围的一切时,那响声也来到了周楚的附近。

    这一次,周楚终于看得清清楚楚,并且足够真切。

    犹如干燥龟裂的墙壁,又像是风化了的陈旧石壁,所有可见的一切,都产生出一层层龟裂一般的裂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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