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少,我……”她已经尽力了,他还想怎么样?
其实更怕的是他反悔吧,这个人的行事做风都是令人捉摸不透。
“喊我名珩。”他突然风马不相及地来了一句。
宋凝久的心思还在宋一瞬的事情上,所以一时不能会意,只用迷惘的眼睛看着他。
他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等待,肩头还带着激情时她留在上面的指甲印。而她披着他的睡袍坐在床头,满脸为难地瞧着他。
“难道一个名字,比昨晚的事还令你为难?”他问。
“名…珩,求你。”她唇抖了半天才喊出来。
是啊,连昨晚那样艰难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到的。
靳名珩仿佛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宋凝久这才松了口气,唇角扯出一抹笑来,连眼睛仿佛都有了神采、情绪变化的这么多,真是奇异的女孩。
宋凝久现在只满心想着姐姐很快可以平安,暂时忘了自己付了什么样的代价,所以欢喜着。她得到保证,下床去准备洗漱。
脚刚刚落地而已,就软得一下子跌在地上。幸好床下铺了地毯,所以并没有伤着。
靳名珩也跟着笑起来,只是唇角的弧度带了些许无奈。起身下床,身上仅着了一条内裤就走过来,将她从地上抱起,直接给送进了卫生间。
他一向风骚惯了,自然是没有觉得有如何不妥。宋凝久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敲击耳膜,还是感觉怪怪的。
幸好,他也看出她的疲倦,所以并没有多做纠缠。各自洗梳完毕,然后用餐。
“靳少……”姐姐的事,她始终记挂着,心心念念。
虽然有了他的保证,可是没有亲眼看到姐姐脱离危险,她总是也不能安心。
“吃饭。”靳名珩皱眉,很不喜欢她这样全副心神都落在别人身上的感觉。
现在他是她的主宰,宋凝久自然不敢反抗,虽然没有胃口,还是勉强吃了一些。
靳名珩与她也不是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平时却也没太在意这些,这会儿却觉得她的吃得太少。
“我真的饱了。”她能咽下那些已经是不容易。
靳名珩倒没说什么,依旧吃自己的。抬头看了看表,说:“时间尚早,你再去睡一会儿。”
宋凝久听话地回房,靳名珩则让人把饭菜收了,回书房去处理昨晚被打断的公事。
宋凝久知道靳名珩在等拍卖会开始的时间,身体也疲乏的很,只不过心里有事,仍然睡不着罢了。时间挨到了晚上,因为他看起来似乎很忙,弄到时间差不多才吩咐助理去准备,两人草草吃了些东西便上路了。
原本他不想让宋凝久去的,可是她却坚持。没有办法,便也带着她去了。
依旧是那橦巍峨的建筑,霓虹灿烂中它的楼身却是黑的,更加突显神秘。停车场内却已经是名车云集,来来往往的男人、女人们,进出都要经过盘查。
靳名珩与平时相反的穿衣风格,着了套深色的休闲装,大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即便这样看上去低调许多,仍不难看出他的出色,外形依旧那样轻易惹人注目。
给她准备的也是同款的休闲服,头发都塞在压低的鸭舌帽里,让人辨不清男女,站在他身边,其实更像个未成年的男孩子。
两人在门口被拦下,助理送上昨天接待他们的人给的请贴,然后才被恭敬地请进去。这次他们被带到二楼,很大的一个厅,类似于酒吧迪厅那种。
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男人、女人,各种肤色,高矮胖瘦,各种形态。他们有的在玩弄男人,有的在玩弄女人,有的腿上甚至坐着孩子。
一个个丑陋、恶心的嘴脸都毫不掩饰,仿佛这就是最堕落的盛宴。身后又都跟着人,与别人相隔开,偶尔听到寒暄声,却极少。
他们被引到角落里的一桌,侍者送上酒,说:“两人请稍等,拍卖马上开始。”便已经离去。
她尽管这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在听到拍卖两个字时,心还是急跳了一下。
靳名珩的手突然伸过来,抓住她的手。如果没有他的温度,她不会发现自己的手是冰冷的。凉到靳名珩也皱眉,问:“很冷?”
宋凝久摇头。
没有再给他们继续交谈的机会,台上已经传来主持人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简短幽默的几句话,拍卖就开始了。人们听到哄笑,仿佛就像是普通的买卖一样轻松而愉快,却令她窒息的喘不上气来。别说今天被拍卖的有她的亲人,即便姐姐不在,她想她也没有勇气坦然面对这些。
人性,果然丑恶。
首先被拍卖的是男孩子,据主持介绍,只有十五岁,看上去很瘦小,但是眉目清秀。尤其是那双可怜楚楚的眼睛,茫然而畏惧地看着台下的人,就像一只无辜的麋鹿。
起价是一百万,最后却被叫价到一千万,被一个虎背熊腰,背上带着纹身的中年男人买走。
当他像只小鸡一样被拎下台的时候,宋凝久揪着自己胸口的衣领,不敢去猜想他的命运会如何。但是来到这里的人,应该没有人会花这么多钱去做一件善事吧?她已经不会这么天真。
接下来是几个男人和女人,都是昨天他们看过的,最高叫价也到一千万,都陆陆续续被买走,却始终不见宋一瞬。
“一千万买了个女人,这些人是不是疯了?”隔壁桌有人在咕哝,引得好多人都侧目过来。
他的同伴赶紧捂住他的嘴,说:“你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土包子。”
同伴目光扫了扫四周,见大家注意力都回到台上,才小声说:“一千万算什么,听说今天重头戏是拍卖个东方尤物,好多人都提前看上了,就等着今天出手呢。”
“可是花这么多钱,买回去就睡个觉?”那男人还是不上道,大概并不是个宽裕的人,或者是个守财奴,表示并不能理解。
同伴却一副你很单纯的眼神看着他,暧昧地说:“可是干很多事,比如在别的女人那里不能干的,这个随时随地可以干……”不止是暧昧,甚至那笑都很下流。
“你是说性奴隶?”男人又问。
宋凝久听到这三个字时,简直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时台上又传来一阵背景音乐,主持人特有的嗓音透过麦克扩散到场内,说:“各位,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众人终于停止了交谈,暂时收起了漫不经心或玩乐的心态,将目光聚集到台上。
“接下来拍卖的最后一件商品。”随着主持人的声音,台下的灯光一下子暗下来,光线聚集到台上的出口。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被两个大汉拖出来,直接扔到了台上。其实也不算扔,只是松开了手,女人的身子就无力地滑到地上。
她身上穿的是件透明的火红色情趣内衣,除了三点被极少的红色布料勉强包裹,其它地方都是网状的丝袜。身材自不必说,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让人一览无遗。
这些还不够,她瘫软的身体仿佛特别贪恋台子上冰凉的感觉,身子如蛇一般扭动着。那副模样极尽惑人的媚态,吸引全部男人的眼球,甚至可以听到咽口水的模样。
主持人抓起她散乱的头发,露出一张与宋凝久一样的脸。不,甚至更美。全场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连每个毛孔都照得清晰,面色潮红,眼波迷离,却魅惑如丝,美得那样惊心动魄。
宋凝久差点站起来,还是靳名珩及时压住了她的肩头。
“姐姐,她…她怎么会……”她不能接受地问,甚至不明白为什么。
“被下了药了而已,坐下。”靳名珩看得分明,只锢着她,防止她做出什么事来。
下药?也就是说姐姐是神志不清的?
宋凝久震惊过后,眼眶都红的。她的姐姐,那个骄傲又善良的女孩,居然这样被毫无尊严的对待。她此刻的心是痛得,痛得心如刀割。
而她的痛是靳名珩无法理解的,他只知道在这个世界黑暗的一角,被拍卖的人走到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姓名,没有国籍,更不会有学历,尊严,只能沦宠物。
而他们如果要救,硬抢是不可能的,只有通过他们的给予的那条路——买下来。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这个方法既保险又安全,所以他绝不会让宋凝久在这里出纰漏。
宋凝久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接下来才会慢慢安静下来。尽管心里焦灼的厉害,但是要救姐姐她就只能忍耐。
与他们距离很远的另一边,一桌上也坐了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目光落在台上的宋一瞬身上,已经有熊熊火焰在燃烧,更恨不得挖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卓少,你的女人果然很够味啊,看得我都有点心痒。”坐在他身边的男人偏偏还刺激他。
卓越搁在沙发椅上的手慢慢收紧,指尖曲了曲,又缓缓放开,沉着声音问:“你想怎么样?”
男人闻言笑,他说:“那要看这个女人在你心里究竟有多大的份量了。”
卓越冷冽的眸子看着他,墨深如海,却是隐忍。
拍卖开始,底价是五百万,每次加价一百万。即便如此,叫价声仍然此起彼伏。眼前叫价被拍到一千八百万,犹没有停止的意思。宋凝久看着依旧悠闲品酒的靳名珩,眼睛里涂满焦急的色彩。
“小久儿,我如果真的出二千万,会不会亏得太大了?”他目光直直投过来,昏暗的光线带着一种如雾似水的朦胧。
宋凝久尽管对金钱没有概念,但是这个数目是够唬人的。她也明白,靳名珩说这句的意思,只是在问她是不是值四千万?
宋凝久知道自己不值,就是台上的姐姐,她也觉得不值。并非贬低他们自己,而是对于人性的心寒,这些所谓富有的人居然可以为了一时兴趣,甚至于私欲,这般……但是她要救姐姐,这是必须的。
“靳名珩,我求你。”她知道她的自尊不值什么钱,可是除了付出这些,她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做。
靳名珩看着她,她在自己面前总是倔强的,甚至是凌然的。他在她面前,完全没有在别的女人面前的优越感,虽然他不知道她的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也觉得她那气势与生俱来。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这般示弱。
靳名珩并没有落井下石,他的目的达到了,就是要她屈从,且觉得交易是她占了便宜,所以应该亏欠。目光落在一边一直叫价的某人身上,微微颔首,那头便喊了二千万。
此时的宋凝久才看明白,他为了不引人注目,喊价都是交给别人的。
二千万买一个女人,简直就是笑话。可是这里的人却仿佛都习以为常,有的人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人却只是在观战,这个女人到底会落到谁手上,以什么价位成交。
“二千万一次,二千万两次,二千万……”主持人具有煽动力的声音并未完全扬起,就已经被人截断:“三千万。”
与宋凝久他们隔着远距离的另一桌传来个男人的声音,喊声果决,带着一种誓在必得的味道。
本来喊到两千万就已经叫人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人一加码就直接多加了一千万,众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这位出手阔绰的人男人身上。
光线依旧是暗的,只看到个劲瘦的男人剪影一般坐在那里。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望着台上的宋一瞬,仿佛目光能透过这层层昏暗,看到躺在台上的宋一瞬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而台上的宋一瞬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身体却抖了一下。目光恐惧地望着喊价的方向,可惜男子背着光,并不能让人看清他的面貌。
“靳名珩?”现场一片寂静,宋凝久急了。
三千万,她看着靳名珩蹙起眉,她知道这并不是个小数目。而靳名珩如果想救姐姐,就必须拿出更多的钱,她其实也很担心他会拿不出来,更害怕姐姐会落到别的人手上。
“小久儿,四千万,买你一辈子如何?”他突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看着她问。
此时的宋凝久哪有心情开玩笑,只是看着他那双的眼睛,想知道他究竟拿不拿得出来,因为他安排的人也已经在看着他,请求指示了。
可是她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他淬笑的眸子中映着自己焦急的脸,他却不见半分着急和紧张,就像台上的宋一瞬不管下场如何,都不关他的事一般,只专注地看着她。
有那么种天荒地老的错觉,可惜此时的宋凝久无法与他一样保持这样慵懒的调情状态。
“靳名珩……”她喃喃喊他,自己也不明白此时自己嗓音里吐出他的名字,到底包含了什么。是恳求,还是别的什么。
靳名珩听到自己的名字却笑了,只是笑得依旧令人看不透罢了,却转头向他安排的人示意。
“四千万。”靳名珩的人这时喊出价来,话音未落,就突然听到彭的一声枪响。
本来热情高涨的会场,一下子就混乱起来。
宋凝久亲眼看到子弹反射出的光落在宋一瞬待的位置,那一瞬间,她的心就像也被那颗子弹射穿了一般。然而奇迹却在千钧一发时发生,宋一瞬的身子被抱着在台上打了滚。
子弹射在她原本待的位置,在台上留下一点黑洞。
男人将她护在怀里,身手俐落地又躲过了一枪。接下来台上的灯光被一一打掉,现场陷入一片黑暗,宋一瞬也顺势被抱住她的男人带着混入混乱的人群里。
“姐姐!”她看到有人将姐姐带走,着急地便要往那边追过去,手却被靳名珩拽住。
“冷静一点。”他说,并将宋凝久护在怀里。
黑暗中,两人的肌肤相贴,可以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周围都是失控场面里的尖叫声,人们惊慌不已,她的头被他的手扣在胸前,耳朵贴着左胸的位置,所以可以听到他一下下有力的心跳。
不知道为什么,那刻的他,这个恶劣的男人,竟也能让她产生一种安心以及莫名的依赖。
人群还在混乱地乱窜,会馆的人在努力维持秩序,可是刚刚都还在享受的人们都已经陷入惶恐。有人在怕死的发抖,有人大声咒骂,甚至还有女人、孩子的哭声,不知谁在咆哮,可是都被死亡的气息压迫着,谁又会听谁的呢?
彭!
随着灯光重新亮起,一声枪响起,震得人群立即沉寂下来。
“都不要动,不然别怪我的枪子不长眼睛。”会馆里的人威胁着,连大门口都被堵上了,阻止任何人出入,仿佛是要找出趁机逃掉的宋一瞬。
人群在短暂了沉寂过后,出现细微的骚动,同时死亡的气息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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