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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可以稍稍收些精力不必过多的在乎她的那些后。宫，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一个强大而聪明对手身后还有着一个同样不容小觑的后援团，尽管在她的要求下那些后援团们不敢擅自出手，但是，搭颈之剑，又如何让人能够忽略得了它的存在。”
轻轻一笑，莫小晓的面容中透露出几分淡淡的疲倦，转而看向一侧的天边，道：
“说实话，自当当我明白，只要我还是‘莫小晓’一日，便势必要和柳湘微当面相斗一场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就没有一天是真正的安稳过的。毕竟一个是天命所归，一个是逆天改命，起点的不同，有时候，会间接着预订了事态的结局，有的时候，人力也是无法扭过天意。”
“可没有一个人会甘心地去赴死，所以，再难也好，我也想要去拼一拼。”蓦然回首，莫小晓微微侧着头看向李慕白道：
“十年为期，如果这一次，我没能侥幸回来话，请为我立一座衣冠冢，无需留下姓名，只待每年的清明时节，带上一壶好酒，陪我说说话便好。”
李慕白乍闻这些，竟是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稍稍沉默一下后，便又大大咧咧的笑着拍了拍莫小晓的肩膀道：
“瞎想什么呢，为师还没有老死，你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何必在这里感怀悲秋的，想我李慕白的弟子，哪里废柴道必死的地步，那自是旗开得胜、一马当先，绝对没得说！为师还等着你得胜归来，再酿青梅酒喝呢！你倒好，先算计着让我给你买酒喝，我可不管啊，咱这没有啥的追求，你可万万不能断了我的酒喝。”
莫小晓闻言忍住眼底的涩意，强笑着道：
“是我失态了，恩，好，等我回来，一定年年请你喝这青梅酒。”
“不是年年，是天天，所以，早去早回，莫要让为师等久了！”
“好，徒儿知道了。”
这是莫小晓第一次在李慕白的面前，认真的自唤着“徒儿”恭敬地施礼，亦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了吧。
拜别了李慕白，莫小晓独自一个人缓缓地行走在一处林间的溪水旁。
此刻她只想静一静，不作他想。
可老天似乎不希望她有一丝的平静时刻，于是，忽然抬头时，便见到不远处一抹鲜红的身影正遥遥望着自己，踏步而来。
“好久不见。”
来到近前，季生烟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对于自己是个极为特别的存在，但却又说不清楚到底特别在哪里的少女，缓缓地开口道。
莫小晓对于季生烟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如若无误的话，此时一身红衣的他已经抛弃了人类的身份，回归于魔界了吧，可是对于自己居然会在战前遇见他的这件事而言，她的心底着实还是惊讶不已的。
见莫小晓不做应答，仅是自顾的盯着自己看得出神，季生烟竟是第一次难得真心笑了出来，打趣道：
“怎么，多日不见，你不会把我忘记了吧。”
莫小晓闻言徒然惊醒，忍不住鸡皮疙瘩起一身的暗自道：
“这是什么情况？话说，咱俩其实貌似不是很熟吧！”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一道湖蓝色的身影隐没在树的暗影之后，死死的握紧双拳，难掩愤怒的望着不远处的二人，一遍又一遍地无声的质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来找她，为什么他会如此熟稔的与她站在一处讲话！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莫小晓，怎么偏偏又是莫小晓！害了我一辈子还不够，难道今生你还要来夺我所爱吗！”
你为何总是阴魂不散的缠在我的周围！为什么我想要做的每件事里都要有你的影子！既然你是这么的想不开，死前偏偏还要来碍我的眼，那么，你就赶紧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还有十天，还有十天便就是两界大战，到时候，我会送你一路走好。
第 093 章 ：归凤桐城 跪请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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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桐城凤家大院的中心之处，乃是当代家主，也就是凤倾梧的祖父所居之地。除非是被尊为未来凤家的领军人、亦或是得到凤老首肯的为数不多的几人外，其他的凤家子弟也是没有资格登堂入室。
凤倾梧一个人清冷的跪在大堂之上，僵硬着身子，脸色上已然开始隐隐地泛白。随着身后“咯吱”一声门响，一道清浅的步子声由远及近，待到一双藏青色的靴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头顶上也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叹息。
良久，方道：
“倾梧，你真的要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女子，而要放弃疼你养你的整个家族吗？”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低醇的声音，那里面流露出了太多的失望与痛惜，还有着难以掩盖的疲惫，这个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正是他凤倾梧的生身父亲。
一时间，他竟是觉得惭愧不已，这里毕竟是他的家，而他们又是他的血亲，可若是非要二者选一的话，至少他们还会拥有很多优秀的凤家子弟，而她却只能有一个他，亦或是，这世上只有一个她。
从小，他便是在父亲与祖父的关爱呵护下长大，他的身上，承载了两代人的期望，故而，一直以来他都是为了发扬我凤氏家族而奋斗着，也是直到，他遇见了她。。。。。。
是命运吗？是宿命吧！
他曾一遍遍地如此揣测过。
只可惜，世间难有双全法，不负孝义不负卿。
所以，他便只能从中取一而舍一。
所以，他便独自返回凤家来做出一个选择。
所以，他在这大堂之上一跪就是七天，不吃不喝只为了求得一个成全。
只是，这世上，谁也成全不了谁。
有舍方才有得，同样，想要得到什么，就注定着在另一方面他也会失去什么。
而现在，他想得到，是一个可以与心爱之人相厮相守的机会，为此，他将失去的，则是陪伴他长大的荣耀与成就，更甚一些，或许还有曾经长辈对于他的那些宠爱与教导。
头不自觉的深深低了几分，嘶哑着声音，凤倾梧艰难地缓缓地开口道：
“对不起，父亲。”
听到凤倾梧的回答，那中年男子又是一声压抑不住的长长的叹息，道：
“你不是对不起为父，你对不起的是生你养你的整个凤家，对不起你的祖父，对不起从小便把你抱在身边细心教养、倾注全部心血的祖父，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为了让你能够更好的活在凤家，宁愿放弃身为母亲的教养权，忍着儿子被人带走而日夜折磨的那些岁月，你最对不起的还是你自己，吃尽了无数苦头、积攒了点点成绩，到如今却要平白的拱手送出。”
言罢，忽地顿住，良久，方才声音低沉的道：
“你明不明白，不管你往日里如何光鲜，一旦从此踏出凤家，那么曾经的那一切都将不复存在，你只是你，一个白身闯荡的小子，不再是凤家的少主，不再是人人仰而望之的世家贵公子，因此，不会再有人对你卑躬屈膝，不会再有人对你有任何的忌惮，很多事也不会再根据你的喜好而运转，这样天上地下的巨变，你又可知，你当真能否接受得了？”
凤倾梧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随着他父亲的话，每听一句，他笑里的苦涩便就多上一分。这样的道理，他又如何不会懂得。
过去，为了凤家，他也树下不少敌对，很有可能，他前脚脱离凤家，后脚就会被那些仇家围击，可是。。。。。。脑海里忽然闪现出那道湛蓝清婉绝丽的身姿，凤倾梧忍不住紧了紧握死的双拳，艰难的开口道：
“孩儿明白的。”
一声落下，四周又是一片宁静，静到连呼吸声机会都淡不可闻，如若不是眼前那双藏青色的靴子还在，他似乎都认为，父亲一怒之下，早已弃他而去。
只是再开口时，那气若悬丝、瞬间苍老的语气，深深灼伤了他的灵魂深处，只听得道：
“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么，你离开吧，打今儿起，你与我们凤家、与我们凤桐城，再无半点关系，你。。。。。。也不再是我的儿子了，我的倾梧麟儿死在了家族的荣耀里，从今儿起，世上再也不会有凤家的凤倾梧。你放心，你之前那些惹下的杀戮我会替你收拾干净，我只是希望我的倾梧麟儿，可以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
从此，他凤倾梧便是一个死人。
从此，他便是一个无姓无名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人。
从此，他便就是一个活在阳间的鬼。
俯下身去，挺着僵硬的身子深深拜服道：
“孩儿，叩谢养育之恩，若有机会，定会相报。”
言罢，他便使尽了力气，踉跄的站起了身来，强忍着挪动着因长久跪拜而失去知觉麻木的双腿转过身去，这一刻，他仅想赶快的离去，因为他害怕，他害怕自己会舍不得的回身看去，他害怕再看到的不再是记忆里那张充满慈爱的笑脸。
一步一步，他与他的家，相离背远。
。。。。。。
古道边碧草连天，独瘦马万里扬烟；
叹英雄杀场醉卧，有美人琵琶玉落；
一梦醒名利成空，逐爱恨刀剑铮铮；
入红尘起起沉沉，问苍天何为长生。
第 094 章 ：斩断旧缘 花面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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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晓有些莫名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自来熟，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季生烟，语气平平的道：
“有事吗？”
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淡去了几分，季生烟转而以一种十分复杂、困惑、又似夹扎着几分苦楚的面容，沉默的看了看眼前的莫小晓后，方才缓缓地开口道：
“只是想来看看你。”
闻言，不知所谓的莫小晓仅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哦”字，两人之间，便又再次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之中。
这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整得跟八点档的言情剧一样。
她承认，她原本对他也是有过一些幻想，毕竟这个男人是身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男主配置，才、艺、色可谓是面面具备，的的确确是一个出类拔萃且十分有诱。惑力的男人，只可惜，初生出的那点朦胧的感觉，早已在上一次他毫不留情一路追杀之下，碎成了点点尘埃，全部消散于无形的风中，随之远逝、直至不见。
更何况现如今，他是魔，而她是人。
她虽然没有什么强烈的种族意识，也没有什么强烈的人间修士大军的代入感，但是，她确确实实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没必要为了一个好感欠奉的人而给自己惹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乱子，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去挑战流传至今的属于这个世界唯一的游戏规则。
实在是受不了的莫小晓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没有“因为”的偶遇，点了点头道：
“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就告辞了。”
言罢，便要转身，手边却猛地一紧。
挑了挑眉，莫小晓的双眼中已然隐隐含着几分怒意，看了看那只握紧自己手腕的手，道：
“不知阁下还有什么见教？还请一次性说个明白，此外，我等虽是世外修仙，不拘红尘礼数，但是不巧的是，小女子最不喜欢与人多有接触，还希望阁下能够自重一二。”
看着莫小晓转身便要离去，季生烟只觉得他的心似乎也要跟着去了，隐隐钝痛间，还未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却先于他的大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不愿让她就这样离去，似乎伴随着她的这次转身，她与他之间，便彻底的没了关联。
可是，他与她之间又存在过什么联系？
他想不明白，不见时，他的心是痛的，见到时，他的心会更痛，可他究竟为什么会心痛如此？于是，他想问她个明白，他想问问她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心里。
是喜欢吗？可喜欢又为什么会是疼痛？
紧紧地凝视着，季生烟像是一个溺水之人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浮木一样，用力而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请你不要走好吗，跟我说说话，只要跟我说说话就好。”
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莫小晓面上浮出一丝厌烦之色，冷声道：
“很抱歉，我不觉得你我之间可以宛如好友般对话，”言罢，嘴角处忽地挑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继而道：
“至少我觉得，我们貌似并没有这么相熟。”
不相熟。
这个词好像一道利箭一样深深射穿了季生烟的心脏，击碎了一直以来他对人间界最后一点念想。
有的时候，语言、动作、眼神要比真刀真枪更加具备强有力的杀伤力，尤其是那不经意间真正情感的流露，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
看了看略低着头，身子僵硬站在原地的季生烟，莫小晓的双眼微敛，拱了拱手道：
“如此，告辞。”
言罢，转身离去，徒听得身后一道极淡的声音，透露着无限的疲惫道：
“十天后，会有恶战，你。。。。。。自己保重吧。”
随之，便是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驻足抬首，望了望横枝交错间被分割成一块块的天空，像极了一个布满龟裂的青花瓷器，美则美矣，只可惜，早已是残破不堪。
若是飞剑而起，穿出这片密林，方能重见那片蔚蓝完好的天空话。。。。。。
那么，不如离去。
既然他已经化身成魔了，又何必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