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做了多少好事同样会被嘲笑唾弃,这就是真理,所以他无所谓。
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孟琳以及他的两个儿子,煜枫和煜愫其他的人,对他来讲,都不重要,都只是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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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众生疾苦源起相思】………
晚上天微黑的时候,林音雪在陈赫易的诧异声中要求回去。仅仅玩了一个下午,陈赫易心中涌起一阵失落。以前师妹每次下山都要玩七、八天之后才恋恋不舍的被他拉回去,可是这次,她竟然主动要回去。
他苦笑,抬头看了看月亮,是真的变了啊!这次她下山,没有满大街的疯狂购物考验他的脚力,没有嘻嘻哈哈的拉着他扬言要吃遍整个帝都,也没有去找那些在街上闲逛以调戏良家妇女和挥霍金钱为生的花花大少的麻烦,而是让他带着女扮男装的她去逛青楼!
他本想反抗,可是师妹说话的凝重语气让他不得不答应。
他知道,师妹变了,以前她有什么事要他答应的时候总会哀求他,直到他答应为止。而现在,她说话的语气让他根本就没法还嘴。但是至少师妹脑袋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还是存在的。
无奈中,他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她进入那个他有生以来从未踏足过的场所。一路上陈赫易紧紧地跟在师妹后面唯恐把她跟丢了让她受了委屈。
他们在这帝都中最大的青楼了逛了好几圈,有无数的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子向他们这边靠。让陈赫易奇怪的是林音雪竟然并不阻止她们往自己身上蹭,而且也不让他阻止。
林音雪是女的,自然不用怕她们,可陈赫易不一样,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是满脸通红满头黑线了。结果再走了很远之后,林音雪突然开口:“师兄,亏你长得那么俊,怎么那些女人没有用尽全力勾引你呢?真是没眼光!”
“什么?”陈赫易听完这话之后几乎喷血:“你个臭丫头!敢情你非拉着我陪你去那种地方是为了看我被别人勾引啊!你个小没良心的东西!”
“噗!”林音雪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暴跳如雷,死活也要讨个说法的样子,忍不住的大笑:“师兄,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陈赫易板起脸,抬手轻轻的敲了她一个有很大水分的板栗:“作为师兄,这个是给你的惩罚。”说完,转身慢悠悠的向前走,嘴角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音雪,这一个下午,我记得很清楚,你刚才是第一次笑。如果我这样可以让你高兴起来的话,那我天天陪你逛青楼去好了。
林音雪摸了摸刚才被他敲过的地方,微微一笑,从小到大师兄的这种惩罚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就知道师兄是最疼她的。
她追了上去:“师兄,你罚我不要紧,可是等你回去的时候铁定要被爹爹罚了!”
“嗯?”他听得一头雾水:“师父罚我干什么?无缘无辜的。”
“才不是无缘无故的呢,我回去之后就跟爹说你拉着我去逛青楼了。”
“明明是你拉着我去的”陈赫易无力的辩解。
她耸耸肩:“虽然说这是事实,但是你这麽说有人信吗?我可是女的,我说我逛青楼谁会信啊!呃肯定没有人信的。师兄你可是爹爹唯一的徒弟,爹爹对你的期望可是很高的啊!”
她得意的看着陈赫易故意装出来的越来越差的脸色,继续道:“你说如果他信了我的话,那么师兄你会死的很惨很惨的,按照爹的脾气指不定是三十鞭还是五十鞭呢。唉!”她用极慢的语气说完这番话,然后还特怜悯的叹了口气。
陈赫易特郁闷的扁扁嘴:“三十,五十还都是轻的呢,一百,二百,皮开肉绽我都认了,谁让我碰上你这么个没有良心的师妹呢,清白全让你给毁了,跳进黄河我都洗不清了。”他假装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得意的微笑:“不过碰见你这样的师妹我是从来不怪社会的世风日下,要怪也是怪自己人品不行。”
“你”在她发飙前,陈赫易成功的逃出了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逃出去之后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师妹追上来。心中涌起一阵失落还有心疼。他当然明白师妹要去那种地方并不是想看他出丑,而是想了解男人,想让薛海爱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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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孟琳站在药仙谷的一条小溪前,看着飘落的枯叶,凋零的残花随着潺潺的流水飘向远方,看着空中的大雁成群的飞翔,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李清照的这首《一剪梅》。
众生疾苦源起相思,思念愈苦人愈忧。
“娘。”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跑过来抓住孟琳的衣服。
孟琳转身蹲在他面前,微笑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枫儿,怎么了?”
“枫儿想见爹爹,爹爹什么时候来看枫儿呀,是不是因为爹爹不喜欢枫儿所以才不来的?”小煜枫眼眶里满是泪水,但却倔强的不肯让它流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枫儿也讨厌他,就算他来了,枫儿也不要见他了,不要理他。”
“枫儿乖。”孟琳紧紧的抱住这个唯一在身边的儿子:“枫儿的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其实他是很疼枫儿的,他只不过是因为有事情要办,所以给耽误了才无法回来,枫儿不要怨恨他,也不要不理他。”
“娘。”小煜枫擦掉她脸上的泪珠:“娘你别哭啊,枫儿听话,枫儿相信他是最好的爹。”
远处,孟微看着这母子俩,叹了口气,走回谷口的大殿。大殿中,一名白衣男子正静静的等候。
“紫衣谷主,阿琳她见我么?”
孟微也不看他,淡淡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不会让你见她的,你不要来打扰她的生活了,她现在和枫儿过得很好。”
“很好么?”薛海的嘴角泛起一个自嘲的苦笑,不再说话。
“你可以走了。”
薛海缓慢的转过身,抬头时看见门口孟琳领着一个小男孩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他愣住了,和孟琳四目相对,都没有开口,只是对望着,像诀别了万年历尽坎坷沧桑之后又重新相遇一样。
孟微微微皱眉,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悄悄的离开大殿。该来的,始终都逃不掉。
似乎是血缘之间的牵引,小煜枫挣开梦琳的手,小跑着来到薛海面前,抬头看着他。
薛海蹲下来,看着自己面前的,无限的辛酸和想念从心底一涌而出,就像突然间爆发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小煜枫伸出两只小手一直擦薛海的眼泪,可却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越擦越多。
他也开始抽泣起来:“爹爹不哭,枫儿一直很听话,从来都不惹娘生气,一直在乖乖的等着爹爹回来。”
薛海激动地一直点头,猛的抱住这个五年不曾见过一面的儿子,心里满是歉意。他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然后他看见后面的孟琳泪流满面的脸。
他抱起小煜枫,然后走到她面前:“阿琳”他只叫出这两个字,他苦苦压抑了五年的相思、五年的爱意全部在这一刻翻涌出来。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面对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是有太多想说的话,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也许是爱的太深,反而无言。当两个人历尽险阻又重新见面的时候,不止有辛酸,还有想念
梦琳看着眼前这个弃她而去的男人,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却丝毫的不掩饰情绪,泪流不止。
“娘,你别哭啊!”小煜枫一只手环着薛海的脖子,一只手却伸向孟琳的脸,想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枫儿乖!”她接过小煜枫,将他放在地上:“自己去玩啊!”
“嗯。”小煜枫点点头,然后不舍得走出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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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思念愈苦人愈忧】………
薛海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眼睛又开始湿润:“我们的孩子都这麽大了啊!他很乖。。26dd”
“是啊!”孟琳盯着他,点点头:“你来做什么?”
“我”薛海一愣,什么时候这熟悉的声音变得这样冷了,她是恨自己的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我想接你,和孩子去紫玉山。”
“哈!”孟琳高声的笑了一下,似乎在嘲笑他:“薛海,你当我孟琳是什么人?是你想抛弃便抛弃想拾回便拾回的么?你以为失去你我就活不下去了么?”
薛海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觉得心痛的甚至窒息。她真的是恨自己,原来她一直都很恨自己。他抓住她的双肩:“让我弥补,让我保护你。”
“保护?”孟琳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冷笑起来:“你当年也是这样说的,你说保护,可结果是,你有什么资格说保护?再说——”她挣开他的手:“以我的武功,有几个人能伤得了我。而且药仙谷不是比紫玉山安全的多了么?”
薛海不在说话,用不断涌出泪水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这五年的时间里发生极大的变化的女人,她以前是绝对不会这样跟自己说话的,她以前的心中充满的美好和对未来的憧憬,是自己让她变了么?是自己的离去彻底改变了她吗?
“对不起”极低极低的声音从薛海口中冒出:“对不起”
孟琳一愣,然后又开始苦笑:“是真的变了啊!薛海,你以前是绝对不会说这三个字的,你的自负到哪里去了?你的骄傲到哪里去了?你的倔强又到哪里去了?”
“我们都变了!五年的时间足可以改变一切,不是吗?”他不再任由她哭下去,他知道自己欠她太多,但是他不允许说话这样刻薄的孟琳存在。
“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吗?”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想起自己,想起自己这五年来从未停止过的对他的爱。虽然她不会承认,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变,而变的,是他。“既然这样,那我没什么想说的了。”话落,她转身便走,
“阿琳!”他冲过去拦住她:“跟我回紫玉山,我需要你,也需要我们的孩子。”
“我们不需要你。”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冰冷的语气似乎让炎日的夏季结冰。
“除了被秦公美抱走的煜愫,我只有煜枫这一个儿子!”
她的心彻底碎裂,不复存在:“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向我要孩子么?还是想告诉我你和林音雪结婚这五年来你从来没有碰过她,以此来证明你对我还是忠诚的?让我回心转意再重新回到你身边?”
她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大殿:“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该对林音雪负责,你这样对她算什么?枫儿是我们俩个人的孩子,我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能让他自愿跟你走,那我不阻拦,给你三天时间,自己把握。”
说完,她丢下目瞪口呆的薛海,离开大殿。
薛海缓缓的伸出手,抚摸那侧被孟琳打过的脸颊。他苦笑,可笑着笑着就流出眼泪来,和五年前一样,她还是不忍心打自己,她还是不舍得。
爱恨交织,如何取,又如何舍?
“爹。”一个小男孩拉拉他的衣角,怯生生的叫他。
他转过身,蹲在他面前,拉住他稚嫩的小手:“枫儿。”
小煜枫眨眨眼睛:“枫儿看见娘哭了,爹爹怎么不哄哄娘,娘一定很伤心的,枫儿从来没见过娘哭成那样。”他似乎有些不满,嘟着嘴盯着眼前这个五年来第一次见面的爹。
薛海苦涩的笑了笑,看向小煜枫的眼神中却多了好多欣慰,这该子这么小竟然会这么懂事。他慈爱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孩子,你太小了,你不会懂,你娘现在需要的是安静。
他看着小煜枫拉拢着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微微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镶着金边的木盒子:“这个,是爹爹送给枫儿的礼物。”他打开盖子,里面躺着两颗晶莹剔透的透明球体。
小煜枫好奇的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小心翼翼的捧起其中的一个,来回的翻看。
“这是许愿石,世界上仅有这么一对,等我们枫儿长大了,有心上人了,就将愿望刻在上面,把彼此定下,这样就会一直在一起了。”
他静静地解释着,声音温柔,透漏出无限的爱意,他希望他的儿子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幸福的活到老,不要像他那样,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然后在某个清晨或某个黄昏孤单的死去。
“心上人是什么?”小煜枫疑惑的睁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他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枫儿,你愿意跟爹爹走么,和爹爹一起生活,我会好好照顾你。”
小煜枫眼睛一亮,和爹爹在一起生活是他从小到大最奢望的事,他当然愿意,他兴奋的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终于咧开嘴笑了:“娘会跟我们一起走吗?我们要去哪里?”
薛海微微摇头“娘不会跟我门一起,我带你去紫玉山好不好?”
“娘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小煜枫的眼神黯淡下来。
“因为娘想住在药仙谷,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如果你想娘的话,可以随时回来看她,好不好?”
小煜枫摇摇头,一脸委屈的样子:“我要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他的话语充满了倔强,让薛海看见以前的自己。不愧是自己的儿子啊,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倔强。
他微微一笑,抱起小煜枫:“我们出去。”
孟琳从后堂走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