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要送我这个?”
“暖暖,你还记得那张照片吗?我在水里等了几小时,拍到蜻蜓落在小荷尖角那张。”
“怎么不记得,我还为了这个哭鼻子呢。”
“在我心里,夏暖暖就是那只蜻蜓,开始的时候她惹恼了我,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在等她停留。”
暖暖怔住,心里的悸动让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她轻声问道:“不是说找不到了吗?你是怎么找到的?”
楚朔笑笑:“想找,就一定找得到。”
他拿起那条项链,小心地为她戴上。颈间是冰凉的触感,还有他指尖不经意轻擦的碰触,暖暖突然转过身扑进他怀里,抱着他久久不肯放手。
他微笑着回抱她:“暖暖,这只是个开始,以后我给你更多惊喜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暖暖贴住他的胸膛撒娇:“不管,惊喜一次熊抱一次。”
他笑:“那就天天惊喜,这样你就能天天主动。”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暖暖一把抢过来,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只有一个简单的字母——D。暖暖不悦地说:“谁啊,弄得跟个代号似的。”
她按下接听键,把电话拿到楚朔耳边,楚朔忍不住捏了她的鼻子,这个丫头,谁的电话都会吃醋。
“喂,你好。”电话里传来一连串的英文,楚朔脸上的笑意僵住:“Daniel!”
Daniel,这个名字对暖暖来说并不陌生,她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其实不只是她,所有迷恋Ocean的人都会知道他和Daniel之间的约定。这,并不是秘密。
楚朔和Daniel在用英文交谈着,暖暖听得清楚,他们在约定时间。楚朔先到英国,然后两个人一起去非洲。他们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帐篷、药物、野外生存的一切用品。暖暖甚至听到Daniel说,他还要带上手枪。
她低着头在一旁坐着,不安地摆弄着自己的衣角,这一次,好像要去很久呢。
楚朔挂断电话,慢慢转过身凝视着暖暖。有些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追逐的脚步不应该停止,和老师的约定更不能不去履行,只是,他是那样舍不得她啊!
“是要走了吗?”暖暖轻声问。
“是。”
暖暖鼻子一酸:“要去多久?”
“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
心,仿佛被掏空了,暖暖的眼泪就那样不受控制地涌出,楚楚,我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你就要抛下我了吗?
他帮着她擦着眼泪,为什么她总是因为自己流泪,和她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让她更快乐吗?
他越擦,她的泪流得就越多,叹了口气,楚朔艰难地说:“暖暖,这次的非洲之行准备了很久,如果不是Daniel做了手术,可能早就动身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出去拍摄,他说想拍非洲草原上的落日,而且是和我在一起。”
暖暖猛地抬起头:“那不给印象拍大片了吗?不办摄影展了吗?”
“去非洲……是早就计划好的。”
暖暖的泪再度汹涌而出:“那我呢?我怎么办?”
楚朔紧紧拥住她,轻声唤着:“暖暖。”他可以承诺,但是,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为什么要强加给暖暖?
暖暖失望了,他竟然都不肯说上一句等我回来!他是属于流浪的,这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暖暖靠着他的肩膀,泪水扑簌而下。幸福来得太快了,于是命运给了个考验,那么,暖暖应不应该阻止他前进的脚步?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强忍着心底的痛楚说:“去吧,我不会求你留下来。”
“暖暖,别这样。”他说得有些艰难。
暖暖紧紧抱着他,像是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在这个时候,除了他,所有一切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从一百多米的高空向下俯瞰,一带碧水自险峻的峡谷底部缓缓流过,峡谷的中间,横贯着一道钢架桥。
楚朔和暖暖站在桥上,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已是全副武装,在楚朔临走之前,暖暖要他带着她来一次双人蹦极。
桥上的风格外冷,楚朔凝视着武装起坚强的暖暖,轻声地问:“后悔来这儿吗?”
暖暖摇头:“不后悔,我和你认识的时候都在假跳楼,今天就一起真跳次,我没蹦过极,不过可以视死如归。除非是你后悔了。”
“暖暖,我怎么会后悔,现在我们就和在楼顶相遇的时候一样。”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告别?彼此拥抱着一起坠落,这是开始还是结束?还是,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暖暖,怕吗?”
“有你在,不怕,什么都不怕。”
他吻着她的额头:“我数三下,我们跳下去。”
“一。”
暖暖含泪望着他,心里默念着,楚楚,你别忘了我。
“二。”
楚楚,我不拦你走,我什么也不说,但是我会一直等着。
“三。”、、
眼底的泪奔涌而出,随着极速的坠落散落在万丈红尘里。发在呼呼的风声中飞扬,拥抱着,紧紧的,永远也不想放开。
如果绳子不曾反弹,时间会不会永远停止?
楚楚,无论是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五年,想念会在南北两个半球间跨越。
楚楚,你说暖暖像一只蜻蜓,你在等她停靠,可你总爱流浪,暖暖,也在等你停靠……
。
第15章 爱情的罚单
他该走了。
在机场送别的时候,楚朔和每个人互道珍重,唯独面对暖暖时默默无语。他走上前,猛地把她拥在怀里,她攀住他的脖子,再也控制不住潸然泪下。
“走吧。”她说。
他点点头。
蓦地,她抬起头:“我能不能最后向你要件东西?”
“好。”
她踮起脚,从他脖子上取下浅灰色调的围巾,流着泪一圈一圈地围在自己颈间。那上面带着他的体温,那是他临走前能给她的最后温度。
“暖暖,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也许是不愿她太伤感,楚朔微笑着说,“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脑筋急转弯的答案,太阳花、茉莉花、玫瑰花,哪一朵最没力?”
他居然还记着这个!暖暖的泪奔涌而出,却硬是绽出一个笑容:“如果我还能见到你,我就告诉你。”‘
他也笑笑,最后一次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大步走向登机口,又猛地回头。凝望,是他此刻唯一的表达方式。
她回望着他,直到那个身影被泪水模糊。楚楚,你就不能说一句要我等……
暖暖,我不能说要你等我,没有期限的等待太自私了。
楚楚,去吧,那是你的梦想。我知道几年之后,会有更多伟大的摄影作品,而它们是属于你的。
暖暖,我的心是你的。
楚楚,去吧,我不会逼着你留下。
暧暖,忘了我。
楚楚,要偶尔想想我……
暖暖,想你……从这一刻已经开始了……
没有语言,可是彼此读懂了眼中的一切,没有承诺,承诺是刻在心里的。
再转身,那背影只剩背影。没有人看见,他在转身的刹那,眼中的晶莹和钻钉一样闪成永恒。
他走了。
走廊的光线明亮,清晰地映着手绘墙上那棵沧桑的抽象树。可笑当时不懂,能画出如此孤独感的人,他本就是属于流浪的。
钥匙插入锁孔,抽出的那一刻指尖抖动着,他一直没有收回它,原来那种纵容在很久以前就出现了。被他宠爱的女人是幸福的,被他宠过又搁置的女人只能控制不住痛哭出声。
因为失眠,所以又来到了这里,但她不敢开灯,她怕明亮了这里的一切,自己会控制不住痛哭失声。
关上门,在黑暗里感知一切。脚下站着的地方她偷拿过他的钥匙,往前走,客厅里他把她画成斑点狗、她坐在筐里露出番茄酱人头、她被他扣在筐里孵蛋。那里该是沙发了,他曾经躺在这儿用脚袭击她的脑袋,她穿着“隐形衣”还傻乎乎地窃喜。
虽然没开灯,但她知道哪里是跑步机,哪儿是卧室,哪儿是浴室,哪儿是工作间。他们嬉戏过,打闹过,她偷看他洗澡,在吊床上荡秋千,他照顾生病的她整夜没有合眼……'。电子书:。电子书'
摸到餐桌边,就在这个位置,他喂她吃水煮鱼,桌下的她靠着他的腿睡着了……
在没有他的空间里回忆,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她趴在桌上放肆地哭泣。如果不曾深爱,又怎么记得住这些点点滴滴?如果可以忽略,又怎么会痛彻心扉?想拥抱你,想对你撒娇,想对你倾诉,想有你陪着,疯狂地想。
在黑夜的怀抱里哭到无力,哭到睡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满目的晨光。餐桌上放着一份包装好的礼物,系成蝴蝶结的绸带中夹着一张小小的卡片:送给我的暖暖。他知道她会来,他把最后的心意留在这里。
暖暖打开礼盒,那里面是一套制作精美的影集,每一张都是她的照片。在印象僵硬的机器人暖暖、落地窗下的斑点狗暖暖、爱鸡蛋的老母鸡暖暖、在对面拿着望远镜的偷窥者暖暖、扎着马步吊化妆箱的不服输暖暖、顶着一头乱发在吊床上进入梦乡的睡美人暖暖……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楚朔漂亮的字迹:暖暖,你忘了我是专业摄影师,你忘了有一种镜头叫做长焦,比起望远镜,它看得更清楚更用心。暖暖,其实可爱的你,每天都在我视线里。
泪水再度模糊了双眼,怪不得,怪不得每次遇到挫折的时候他都会打来电话。那不是心灵感应,而是他特别的守护。
楚楚,还记得吗,舒凌曾经给我们做过一次情感测试,我是陶罐中的仙人掌,即使没有阳光,没有水分,没有承诺,还会执著守候。我会的,因为我知道,你是水晶花瓶中的百合,你要的是完美的结局。
我信这个结果,我信。
楚楚,你能在心里装上一小盆仙人掌吗?不管走到哪里,请带着她,不管什么时候回来,别丢了她……
十八个月后,又到夏初。
天作之合是新崛起的婚庆公司,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已经名声大振,口碑已经远远超过了喜洋洋。老板是个叫夏暖暖的年轻女孩,在传说中,无论暖暖穿什么,她的饰品永远只有三样:万年不变的蜻蜓项链、夏天也恨不得戴上银灰色围巾,还有一副大大的黑边眼镜。
夏暖暖的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总能给婚礼带来新奇和惊喜。在她的手下,已经有了几个创作团队,每到节假日婚礼集中的日子,公司经常是所有人手倾巢出动。
现在,婚礼不找夏暖暖,就称幸福也枉然!
这次承办的婚礼对暖暖来说尤为重要,因为新娘是她的好朋友白菲,新郎是欧亚皮革的年轻总裁王梓。婚礼的前一晚,闺中密友们起出去happy,庆祝白菲最早结束单身的日子。
国际酒店的包房里,五个女生坐定。暖暖逐一看过去,一年多以来,每个人都有了变化。韩清痛下决心减肥,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莫依然送来的衣服总算能穿进去了。白菲被爱情滋润着,每天开心快乐,皮肤越来越好,笑容越来越多。莫依然还是疯疯癫癫,整天缠着程诺要坐他的摩托,真奇怪,莫依然坐摩托从来都不晕的?舒凌还是喜欢穿白色,她和莫依然一样,没什么事儿就在老虎滩留宿。
自己呢?暖暖轻叹一声,自已这叫内敛啊,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会让人变得沉默。
“咳咳,”韩清清了清嗓子,“那个人别装深沉,白菲明天就属于王梓了,大家都高兴点儿。”
暖暖笑笑:“深沉是装出来的吗,我天生就具备忧郁气质。”
白菲笑道:“瞧,露馅了吧。夏暖暖最爱和人斗嘴,想逗她说话,那得先讽刺两句,就像某年某月的某个人……”
暖暖翻了她一眼:“王夫人,你可以直接宣布那是楚楚。”
“王夫人”简直心花怒放:“暖暖,这尊称不错,以后要经常这么叫。”
暖暖笑道:“菲,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兰花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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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不请狼自来by暮汐南7773…7794
白菲右手做作地抚摸着左手:“你那是嫉妒我的手漂亮,我们王梓可说了,我的手是世界上最柔软的。”
暖暖坏笑:“是吗,那还真要考验一下。”
白菲沉浸在幸福之中,越看暖暖越不顺眼:“暖,亲爱的暖,明天亲自给我主持,能不能把这难看的眼镜摘了?”
暖暖耸耸肩: “你是我的金主,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莫依然受了半天冷落,终于憋不住了:“暖,你说我有可能成为程夫人不?”
唉!大家一起摇头,异口同声送了莫依然两个字:“加油。”
莫依然也叹了口气,一只手拄在额头说:“在老虎滩,我就是一只幽怨的‘模糊’!”
舒凌笑道:“要说幽怨,谁能有我幽怨?我到现在连个合适的帅哥还没遇上呢。”
暖暖道:“你啊,给你张罗相亲你又不去,这优秀帅哥还能说遇上就遇上呢?”
舒凌哼了一声:“我就不相亲,我就要人海中邂逅!实在碰不上,我也上楼顶站着去。”
暖暖摇摇头:“别站,站完就像我这样,跟牛郎织女似的,盼得脖子都伸成长颈鹿了。”
舒凌笑笑:“咱们都别在这儿诉苦了,还是祝福白菲姐吧。”
暖暖嘿嘿两声:“咱们不苦,怎么能衬托出人家白菲和韩清的幸福呢?来,菲,祝你和小王子白头偕老。清,祝你和小企鹅早生企鹅。”
韩清气得狠瞪暖暖:“我和企鹅还没结婚呢,哪有小企鹅?”
莫依然赶忙插嘴:“还没婚的就快婚,婚了就有了。”
韩清气道:“我先把你敲昏。”
暖暖哈哈笑出了声,学着《人与自然》里的解说,站起来朗诵着:“企鹅生活在南极,披着黑白分明《奇》的大礼服。而我们的《书》企鹅和企鹅夫人生活在遥远《网》的火星,他们每次出现都要朗诵一首诗歌——”
大家心照不宣地一起配合:“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气氛越来越high,暖暧笑着,喝着,思绪却在渐渐飘远,楚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画着抽象树的手绘墙外,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拖着行李箱,笑着望着这面墙,一年多了,这里面会有多大的变化昵?
拿出钥匙开了门,里面传来两声狗叫。家里的灯是开着的,一只纯白毛色的萨摩耶摇着尾巴跑过来,突然直立起身体,伸出一只爪子和他握手。
他笑笑,握住那只小狗的爪子,问道:“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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