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早就大学毕业了……”冯春虎说得海阔天空。
谷雨被冯春虎诗情画意，创意刺激的描绘弄得心旷神怡，春情荡漾，不由得又扑过来激情拥吻冯春虎。
“带我去去伊拉克吧。”谷雨用手摸着冯春虎的脸喃喃地说。
“上那去干啥，兵慌马乱的。”冯春虎也用手去摸谷雨的秀发。
“去当战地记者呀！”谷雨兴奋地说。
“说不定哪天就被绑架了。”冯春虎泼冷水。
第九卷 【虎色】
实色——6
◆春情怅惘掩埋梦想“那多光荣啊，引起国际轰动，咱们的录像带会在半岛电视台播出，咱俩会用中文说：小布什你滚回美国吧，伊拉克需要和平，然后说：祖国啊，我们的母亲，快来救救我们吧，我们是你的孩子呀！中国的大使馆会为咱们彻夜不眠，祖国也会在那个时候出面，全力为你我进行外交斡旋，然后经过地方长老会的反复磋商协调，人家就放了人质，你我就重获了自由，然后再几经周折，你我就回到祖国，外交部的领导还接见了咱们，先表扬咱俩很勇敢，然后说像你们这样的夫妻战地记者还不多见呢。我就说，我可不是他妻子——他有老婆——”。谷雨把自己给说笑了。
“你呀……”冯春虎也被谷雨说乐了“不能带我去伊拉克，那就带我去温泉深潭洗个澡吧……”躺在冯春虎怀里的谷雨动听地说。
“好吧，不过我得先看看那里是不是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是被没被美国人占领……”冯春虎神采飞扬地说着，就抓起望远镜去看温泉深潭。可是他的动作愣住了。
“怎么，被美国兵占领了吗？”谷雨扶在冯春虎的肩膀上说。
“有人占领了，不过不是美国兵……你自己看吧……”冯春虎把望远镜递给谷雨。
谷雨接过望远镜，对准温泉深潭，看着看着她就咯咯地笑了。
“是彩铃和大连。”冯春虎也笑着说。
“你看他俩多浪漫多激情啊！”谷雨说。
“你——知道他们俩的故事吗？”冯春虎问。
“彩铃都告诉我了……对了，彩铃说了这两天就是她排卵的日子……”谷雨贴近冯春虎的耳边，热呼呼地说。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啦！”冯春虎吃惊地说。
“要不我怎么不愿意呆在露营地给他们当灯炮呢！”谷雨解释说。
“他们俩还真会找地方，”冯春虎又抓起望远镜看温泉深潭，“姿势优美，节奏动人，感情到位，荡魄消魂……”
“不许你看别的女人！”谷雨夺过冯春虎的望远镜。
“怎么，这么快就吃醋啦，我不是在看彩铃，我是在看赵大连。”冯春虎边逗谷雨边去摸谷雨的脸。
“那你把望远镜给我，我不看赵大连，只看彩铃！”谷雨说着就去抢冯春虎手中的望远镜。
“我也不许你看别的男人……”冯春虎躲避谷雨。
就在他们俩亲亲热热拉拉扯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划破长空，声震峡谷，酣畅淋漓的雄虎咆哮……冯春虎赶紧抓起望远镜，去看对面峭壁中的虎穴，原来那只雄虎正在与那只雌虎做第二次亲密接触……
冯春虎又去看温泉深潭那两个为了了却一场爱，也为了繁衍生息，而正在水**融的彩铃和大连——他们竟然没有听到虎啸——他们完全沉浸在爱的欢娱和性的激情之中了——谷雨也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切……
谷雨突然动情地上前一把搂住冯春虎的脖子，用滚烫的嘴唇咬住冯春虎的耳垂，然后急切切热辣辣地小声说：“再给我一次吧……再给我一次吧……”
于是春风再动，梅花三弄……
2003年的4月20日，正赶上农历的三月十五前后，皎洁的月光弄得整个儿长白山脉，春风铺地，皓月当空；一派如诗如画的青山秀水，一幅无边无际的泼墨丹青。
刚刚发芽吐绿的，成片成片的白桦树林，在月光的粉刷后，变得更加冰白剔透，锐化可人。
春季发情，夜间求偶的动物们，都在这夜色的怀抱里，尽情地谈情说爱，翻云覆雨；自由地择偶交配，繁衍生息。
天籁地籁人籁物籁，万籁和声，在演绎、在演奏、在演唱、在演出，那一首大自然浑然一体的生命交响，生态乐章……
这之后的日子简直就成了冯春虎和谷雨的蜜月旅行。因为冯春虎放弃了追踪拍摄东北虎的计划，但又要给领导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他和谷雨就联手上演了一场古代版的声东击西或是现代版的南征北战。
月圆之夜的第二天，冯春虎和谷雨就将拍完的东北虎的录像带和记录资料，装进塑料袋然后又用几块雨布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又放入一个密封的盒子里，然后在巨石最隐蔽的一角挖了个坑，深深地埋好。
他俩约定，只要野生东北虎没有灭绝，哪怕还剩一只，他们就不会告知别人说破秘密，或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单独来取这些珍贵的资料——他们是在内心里祝愿永远也不公开或是不来取这些资料，那怕是这些资料毁掉，烂掉；因为那就意味着野生东北虎还在，意味着它们在濒临灭绝日子里，走得更长，活得更安宁，更安全，更自由自在一些。
就在埋藏那些冯春虎十年换来的心血结晶的刹那瞬间，冯春虎和谷雨都流下了热泪。他们亲手埋葬了那些属于他们的光荣与梦想，鲜花与掌声。但他们也用他们的爱情和信念确认了他们选择的英明正确。
他们刻骨铭心，他们无怨无悔。也许今生今世他们不会再来此地，再来观赏东北虎的芳容雄姿，再来回味他们销魂荡魄的恋情。但他们坚决果断，毅然决然。
他俩收拾好设备和行囊，也不灯赵大连他们上来接他们，就自己不辞辛苦地回到了露营地。与赵大连和彩铃会合后，等了一两天，马强就带着食品和新充饱的电池回来了。
冯春虎就告诉大家，这一带只有狼和野猪，而狼和野猪又不能与老虎共存，所以，要放弃这一带，再到新的地段去寻找虎踪。
于是，冯春虎就带着大家又向原先路线的横向跋涉了20公里，建立露营地后，就打发马强等人又回大本营去汇报和备运粮草，然后就让赵大连和彩铃守摊儿，自己带着谷雨，找一个风光旖旎，景色秀丽，有山有水，无牵无挂的地方，拍拍奇花异草，摄摄珍禽益兽，采采山珍野味，留留游玩倩影。
当然更少不了卿卿我我，亲亲爱爱，追追逐逐，欢欢快快——藏进千年古洞读诗，站在高山之颠豪迈；靠在白桦树上接吻，倒在枯枝叶上做…爱……
第九卷 【虎色】
实色——7
风光无限该说再见一周过后他们再随心所欲地选一个离老虎生存的峡谷峭壁，温泉深潭越远越好的方向和地点出发前进。所到之处，如法炮制，几经折腾，终于在进山的一个多月后无功而返。
在长白山腹地，冯春虎和谷雨缠绵悱恻的最后一夜。冯春虎跪下向谷雨求婚，他说他决定与妻子高立秋离婚，然后娶谷雨为妻，至死不渝。谷雨摸着冯春虎的头，哭了一阵，笑了一阵，可谓是悲喜交加。
“你把一切都想好了吗？”谷雨深情地问。
“我想好了，一切都想好了，彻底想好了。”冯春虎还那么一边单腿跪地一边拉着谷雨的手说。
“你想好了就好，”谷雨抽出一只手又去摸冯春虎的头，“但你要给我点时间，因为，我还没有把一切想好。”
“有我们俩真心实意的爱，你还有什么顾虑呢？”冯春虎仰望谷雨。
“我不怀疑我们的爱，但我怀疑这个世界容不容纳我们的爱，在你我之间，隔的不是万水千山，而是现实里人情世故，缺的不是柔情蜜意，而是尘世间的立足之地——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可以让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的绝招儿；看看上苍给没给我们留出一条使我们的爱情得以存活的特别通道——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时间，叫我好好想一想，想一想……”谷雨把声音放得很慢很慢，谷雨把目光放得很远很远……
冯春虎一下子上前抱住这个总是让他意想不到的女人，久久不肯松手，他就想让时光在这一刻为他们的爱停下来，停在这长白山腹地，停在这天人合一的山水之间，停在他们的男欢女爱与柔情蜜意之间……永远地停下来，停成山里的两棵树，停成山里的两块岩石，或是停成那两只濒临灭绝但又顽强地繁衍生息的东北虎。
然而时间不等人，时间在飞，时间在跑，时间在将他们徐徐拉开——分手的时间终于到了。
回到大本营休整了两天，大家就告别县里的领导和同志，整理设备，收拾行李一路尘土飞扬地打道回府了。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赵大连压抑不住分别的伤感和自己与彩铃身心终于结合的喜悦，跟冯春虎直言不讳地谈了许多心得体会，他兴奋地说他才知道跟女人在一起，有感情和没感情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还说早知道彩铃这么好，干吗熬到现在，浪费了那么多机会和时间，还说他和彩铃约好了，要是她怀上了，两人就不再见面不再来往也永远不提这事儿，要是没怀上，就还来找他，直到怀上为止。
“真想让她晚点怀上啊——可又觉得自各儿图好受太自私——顺其天意，听其自然吧。”赵大连最后还说，“一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
在头天晚上的饯行宴会上，县领导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说这次虽然没有拍到东北虎，并不等于长白山里没有东北虎，极有可能是因为时间太短，人员太少，拍摄条件太差造成的，不过呢，庄稼不收年年种，欢迎明年开春儿老虎发情的时候，大家再来……
回家的路上，还是马强开车，冯春虎坐在副驾驶的座上，宋大姐和谷雨坐在后排。冯春虎和谷雨不知是连日来的欢爱劳累还是另有别的心事，都眯起眼睛似乎在打瞌睡。只有宋大姐精神饱满，兴奋异常。
“马强啊，闲着也是闲着，再来几个段子吧——听说你在山里可给他们讲了不少——我可是没听着啊，趁这会儿，赶紧给我补补课吧。”宋大姐热情逼人。
“大姐想听什么样的吧？”马强好说好商量。
“刺激点的呗——最好是你不能也不敢给咱们台长讲的那些。”宋大姐还提要求。
“我那点好东西都让你们给掏得差不多了，再掏就剩肚肠子了。”马强招架。
“谁说的，谁不知道你马强一眨巴眼睛就是一个道儿道儿，一咔吧嘴就是一个笑料，连咱们台长都常说你是个活宝呢！”宋大姐溜须马强。
“那我还说啥呢，再说啥就是成心跟宋大姐过不去了——不过我这一进山，不听广播不看报的，再加上也和我的「玉骨钢心大哥」失去了联系，肚子里的段子确实有点枯竭了，不过为了给宋大姐解闷儿，我搜肠刮肚，翻箱倒柜也要搏宋大姐一笑……”马强豁出去了。
“这就对啦，一个困难给两个人就变成了半个困难，一个笑话讲出来，就变成了两个欢快。别有啥顾虑，也别分什么好坏，只要你嘴不闲着，大家就高兴。”宋大姐还挺宽容。
“好吧，那就讲个也是玉骨钢心大哥写的《好消息，坏消息》吧——”
说——好消息是儿子恋爱了，坏消息是对方怀孕了。好消息是女儿结婚了，坏消息是男方有老婆。好消息是儿子生了儿子，坏消息是生的儿子没**儿。
好消息是明天涨工资，坏消息是今天下了岗。好消息是银行涨息了，坏消息是房贷也涨了。好消息是去吃免费午餐，坏消息是集体食物中毒。
好消息是住进了新房，坏消息是办不了产权。好消息是车价又降了，坏消息是油价又涨了。好消息是终于买车了，坏消息是没地方停放。
好消息是儿子考上了，坏消息是学费交不起。好消息是儿子毕业了，坏消息是找不到工作。好消息是儿子开资了，坏消息是还不够还债。
好消息是论文发表了，坏消息是被发现是剽窃。好消息是大名见报了，坏消息是被人通报了。好消息是上了电视了，坏消息是给人当了靶子。
好消息是分家独立了，坏消息是他外边有人了。好消息是他终于开口了，坏消息是他没一句真话。好消息是终于同意离婚，坏消息是找不到结婚证。
好消息是自己当爹了，坏消息是孩是别人的。好消息是亲自当妈了，坏消息是原来是二奶。好消息是在家当了爷爷，坏消息是出门还得当孙子。
好消息是你能长命百岁，坏消息是注定终身贫穷。好消息是找到初恋情人，坏消息是你已双目失明。好消息是至今你还活着，坏消息是户口已被注销。
好消息就是没有坏消息，坏消息就是不见好消息。
…………
不能说冯春虎和谷雨没听马强讲的《好消息，坏消息》。只是他们都在默默地问自己，面对现实，自己听到或遇到的将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或许是好消息里包着坏消息，坏消息里藏着好消息吧。或许大家怕的不是坏消息也不是好消息，而就是就怕没有消息吧……
“沙漠风暴”驶出长白山腹地的山道，开上一条平坦宽敞的高速公路。可能是由于平坦舒适，宋大姐竟然睡着了。
冯春虎和谷雨也似乎进入了梦乡。马强闲极无聊，就打开CD机，选了一首优美的乐曲，调到适中音量，就专心致志地开他的车了。
冯春虎和谷雨都听出了那段音乐，是沙拉布莱曼和安德烈波切利演唱的《该说再见的时候》。
冯春虎和谷雨不约而同地去看窗外，并在内心里用一个声音喊道：
再见了东北虎，再见了长白山脉……
再见了，我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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