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掌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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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掌门传-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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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对哪些人讲过?”蒋平道:“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过。”丘莫信眉头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又问道:“真的没跟别的人说过?”蒋平道:“绝无欺瞒!请丘掌门放心。”

  丘莫信似乎也看出蒋平是个诚实少年,道:“好!如此甚好!”话音刚落,忽然双掌拍出,贺喜孟梅英两人头顶同时给拍中,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地死去!

  蒋平骆永真两人见状大惊失色,立即发足向树林中逃跑。骆永真刚跑出两步,便被丘莫信追上,一掌拍中后心,也死于非命!

  蒋平吓得魂飞天外,使出吃奶的力气,展开轻功拼命逃怕。但他轻功在丘莫信这样的大高手面前,哪里有半点用处?还没奔出五丈,也被丘莫信追上,丘莫信低喝一声,左掌拍向他的后脑!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吃的一声响,一道寒光射向丘莫信心口膻中穴!风声劲急,显然发射暗器的也是一名高手。丘莫信吃了一惊,双足硬生生停下,同时身子猛然一侧,让过了那个暗器。

  蒋平乘机向前冲出,但因过于惊惶,慌不择路,竟然撞到一株大树之上,砰地一声,滚倒在地,一时痛得爬不起来。

  丘莫信正要上前击杀,但那个发射暗器的高手已经赶到。林中光线本来就很黑暗,那人又用黑布蒙了脸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所以蒋平丘莫信两人都认不出他是谁。丘莫信又惊又怒,问道:“你是谁?敢来挡我!”掌随声出,右掌直拍对方面门。

  那蒙面人不答话,避开来掌,呼地一腿扫向丘莫信左腿漏谷穴。星光暗淡,又是在密林之中,不但蒋平看不清两人,就连交手双方也看不清楚对方,只能听声而动。密林中两人掌来拳去,腿扫脚踢,身法都不甚快,但风声虎虎,听起来格外惊心。

  交手数合后,丘莫信忽然低喝道:“少林派武功!你是孙老师?”那黑影不答,突然掌法加快,闪电般连发数掌,将丘莫信逼退几步。蒙面人也知道对方厉害,不敢恋战,乘他后退几步机会,飞快抢到蒋平身边,左手一把提起蒋平,展开少林轻身术,向林外逃走。丘莫信哪容对方逃走,飞快追去。

  那蒙面人轻功十分高超,并不在丘莫信之下,边跑边不时向后发射暗器,以阻丘莫信。丘莫信虽是以“奇兵”(暗器)驰誉武林的崆峒一派掌门,但他本人却并不喜欢以暗器对敌,所以从不带暗器在身。今晚为了保护女儿令誉,虽然做好了要杀孟梅英的准备,但对付孟梅英哪需用暗器,所以只是空手而来。

  蒋平知情况危急,深恐自己误事,出声说道:“快放下我,我自己跑!”蒙面人显然也知道暗器只能阻敌一时,带着蒋平终究太过危险,听了蒋平说话,当即将他放下地。蒋平强忍伤痛,飞快向山下逃跑。那蒙面人去了“包袱”,出招更加沉着,打光暗器后,使开少林观音掌法,且战且走。

  论真实武功,两人交手最多五十招蒙面人便会落败,但因丘莫信杀人之心太过急迫,所以难免有些气躁,那人又不与他缠斗,每次被追上,都只拼几招,且出招十分刚勇,所以丘莫信一时不能取胜。

  两人边打边走,交手过百招后,已到了方家庄后庄。蒙面人突然掌法一变,使出少林“阳光手”,将丘莫信逼退几步,说道:“丘掌门,我也知道你杀自己弟子实出无奈。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明日就带这少年离开平凉,远走高飞,保证决不对人提起今日之事。请你不要苦苦相逼。”

  丘莫信听了这话,虽然不敢完全相信,但想对方乃是少林派高手,说话也不会全然无信。心想:“一时半刻也收拾不下他,被方家庄村民看见了反多麻烦,总不能将全庄之人杀光!也罢,他只要不食言,短期内定不会说出去。等他带那孩子离开平凉后,再慢慢设法除掉他们就是。”

  于是收起拳法,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孙先生不是食言而肥之人。”说完转身离去,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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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面人叹息一声,取下头上黑布,果然正是孙老师。蒋平单独与他相处,不免有些畏惧。心想对方虽然不是那个杀死丘修真并想加害自己的凶手,但也是一个古怪可怖的盗墓人,不愿久留,深深一拜,说道:“多谢先生救命大恩!不过,我……明日本来就要远行,不用先生带我远走高飞。”

  孙老师闻言一惊,“小兄弟你本就要远行?”蒋平道:“我……实不相瞒,我爹爹是定西镖局一名镖师,刚刚死去。我娘她……在我小时便已死了,所以我已成一个孤儿。我爹爹临终前已为我安排好了投奔去处,我明日本就打算要走的。”

  孙老师哦了一声,沉吟道:“不知小兄弟欲往何处?正好我明日也要远行,如顺路大家也可结个伴。”其实他的真意一是要保护蒋平周全,二是不愿失信于丘莫信。

  蒋平迟疑一下,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正是先生师门少林寺。”孙老师微微一惊,“少林寺?你……不知令尊认识少林寺哪位大师?”蒋平道:“那位大师法号海山。”孙老师皱眉道:“海山?”蒋平见孙老师脸有诧色,只道他不相信,说道:“爹爹其实并不认识海山大师,只是他押镖受伤时,正好被路过的海山大师救下。爹爹知道自己性命不保后,便求海山大师收我做名俗家弟子,海山大师心肠慈悲,不忍拂我爹爹……一个将死之人的心,就答应了我爹爹。”

  孙老师点点头,纳闷道:“原来如此!可是……我在少林寺学武十年,怎不知道寺中有这样一个和尚?而且少林寺和尚字辈里面也无‘海’字。”蒋平闻言一惊,道:“没有这个和尚?那么请问少林寺和尚字辈中可有‘山’字的?”孙老师摇头说道:“也没有。令尊可曾告诉你,那位海山大师是多大年纪?”蒋平道:“没有,爹爹只说他是武林中大大有名的人物。”

  孙老师苦笑道:“那真是怪事了!我在少林寺里生活了整整十年,却从未听说敝派有这样一个‘大大有名的人物’!我想令尊一定是弄错了。”

  蒋平皱眉不语,暗忖:“这件事情可说是爹爹临终前最大的心愿,怎么会弄错?莫非……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存在?或者确实有个少林和尚救了他性命,但却并没有答应爹爹的请求,而只是爹爹一厢情愿的想法?爹爹怕我不肯去,故意骗我,只盼少林寺和尚见我失恃无依,而动慈悲之心。但他却不知少林和尚字辈里根本就没一个‘海’字!”

  孙老师想了想,说道:“也有可能是因为两地口音不同原因,令尊听错了音,你不用多想这事了。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其实也是要去少林寺。看来你我也算有缘,大家正好同行,到了少林寺再说吧?”

  蒋平道:“要是找不到爹爹说的那位大师,少林寺又不肯收我做徒弟,岂非白走一趟了?”孙老师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已经答应了崆峒派丘掌门,说什么也要带小兄弟离开平凉城。其实这亦是为了保全小兄弟的性命!你想:丘掌门为了保全他女儿的令誉,已杀害了那三名女弟子,这个秘密却被你我看见,我们不走,他会安心么?到了少林寺后,能找到那位答应过令尊的师父最好,如不能够,再做计较,你看可好?”

  蒋平听他说得有理,道:“也只好如此,只是要给先生添麻烦了!”说完纳头便拜,孙老师还了一个半礼,说道:“不用客气。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咱们说了半天话,还没请教姓名呢!”蒋平道:“在下姓蒋,单名一个平字。先生今后直接叫我名字就是,叫我‘小兄弟’我还不习惯呢!”孙老师微笑点头,道:“我贱姓孙,草字蒙正。我们走吧,今晚你就在我卧室挤住一宿,等明日我向方庄主告假后便上路。”蒋平为人有些孤僻,不习惯也从未与生人同睡过觉,但孙老师话已出口,不好拒绝,只得点头答应。   两人不再说话,悄无声息地进入方家庄,回到孙老师住处。但见屋前一株参天桂树,十分荫密怡人,虽是竹篱茅舍,却自有一种幽趣。进入屋内,只见房间虽然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雅洁。床也够大,两人同睡完全不觉得挤。蒋平方才稍稍放松一些。两人洗了脸脚后,孙老师吹灭油灯,二人脚对脚地睡下。

  蒋平头回同陌生人同床而睡,一时翻来覆去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两只眼睛,看着窗户外的星光,默默思想。本来他心里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孙老师为何要盗那个荒坟中神秘女子的头骨?他们之间到底是何关系?他今晚又为何上山?他既然偷看见了丘掌门杀害三名崆峒弟子的事情,并知道他杀人的动机,显然也已经偷听到了刚才自己对丘掌门说的那些话,知道自己看见了他盗头骨那晚的可疑行为,却为何只字不提?

  迷团太多,他一件也想不明白。过了一会,听见孙老师打起呼噜,已经睡熟。心想:无论孙老师到底有何秘密,看样子也并非以前想象的那般可怖,似乎是个很有侠义心怀的好汉。于是不再费神思量这些难解之秘,又开始在脑子回想方姑娘的一颦一语,一直胡思乱想到后半夜才终于昏昏入睡。

  次日醒来时天已大亮。通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一个老仆正在院子里劈柴,屋檐下火炉上那只大铁壶里的开水就要开了,哧哧直响。篱笆外一只大黄狗正在菜地里追逐、纠缠一只灰白色的*。远处,绿草苍苍,白雾迷离,氤氲雾气中的弹筝湖看上去有些朦胧飘逸。湖岸一株古树下,系着一叶轻舟,象片枯叶似的安静地躺在水面上。湖边青草地上,一头大水牛正低着头悠闲地吃草……

  “怎么不见孙老师?他几时起床的?我怎么半点没察觉!”他揉了揉眼,坐起来。起身时后腰一阵剧痛,忍不住哎哟大哼一声。原来自己昨晚连滚带爬地逃跑,当时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腰背很酸痛。

  听见声音,那名老仆进屋说道:“你醒来了,孙老师本来想马上带你起程,但庄主老爷非要为他饯行,现在正和庄主老爷在花厅里吃酒。吩咐我等你醒后,带你去烧厨房用饭。”蒋平道了声谢,赶忙穿衣下床,用老仆端来的热水洗了脸手后,随老仆前往烧厨房吃早饭。

  出屋向西经过两片竹林,便到了烧厨房。刚一进门,他便惊愣住:只见方姑娘正坐在屋中灶塘后一条长板凳上吃饭!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方姑娘,更奇怪她一名小姐竟会来这烧厨房吃饭!看见一个陌生少年进屋,方姑娘也是一惊,四目相接,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连住了彼此的眼睛似的,竟然无言对视了好一会――其实,这一刻也很短暂,但在蒋平感觉中,却似有很长时间!终于,方姑娘的眸子避开了,低下臻首,文静地吃饭。

  看见她雪颊上升起淡淡红晕,蒋平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尴尬地打量宽敞明亮的烧厨房。幸好老仆人帮他开了口,对正在锅台边炒菜的那个中年厨娘说道:“他就是我刚才同你说的客人。”厨娘听了忙招呼蒋平进屋,放下锅铲,将一双胖手在围布上抹了抹,又用抹布抹了一下屋中那张大方桌和一把椅子。说道:“快坐下来吧。” 

  蒋平拘谨地在那张桌旁坐下,心中局促不安,既盼方姑娘离去,以减自己“压力”,又盼她永远不要离去!

  老仆离去后,厨娘麻利地为蒋平端上了碗著饭菜。三菜一汤:一盘回锅肉,一盘炒鸡蛋,一海碗白菜豆腐汤。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让人看着就有胃口。

  蒋平生硬地道了声谢,拘谨地开始就吃。厨娘笑道:“手艺不好,管饱不管好,你将就吃吧。”蒋平道:“谢谢,这……很好。”这话其实是实话,因为他平日经常胡乱吃点东西骗肚子,象这样可口的饭菜,真的很难得吃一顿。

  厨娘听了开心地笑了笑,然后又同方姑娘说话:“今天二小姐没来,一定还在睡懒觉!也难怪她,自从跟你一起,向孙先生学武功后,她就没能睡一个懒觉了。每日天蒙蒙亮就起来练功,也真难为她一个小孩子!”方姑娘道:“她今天本来已经起来了,但听说师父向爹爹告了长假,要离开一段时间,于是又回屋去睡回笼觉了!”

  厨娘问道:“孙老师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告长假?同小姐你说过没有?”方姑娘道:“师父前天跟我提过,说有事要回少林寺一趟,至于是什么事情却没说,我也不好问。”厨娘道:“河南省去来一趟要不少时日吧?到底什么事情,值得跑这么远的路。”

  方姑娘道:“不知道。二娘,我还想吃几片萝卜。”

  厨娘道:“好好,我给你再切几片酸萝卜。我就知道小姐每天不来吃几片我淹的酸萝卜的话,饭就吃不下去!”

  两人都笑起来。

  蒋平心里也笑起来。他好想这顿饭永远也吃不完,自己虽然不敢转过头去看她,但能多听听她悦耳动听的说话声音,多听听她的温柔的笑声,那也不知有多好!但他还是很快就吃完了饭,然后意犹豫未尽地站起来,向厨娘道谢。方姑娘低头吃了一小口饭,忽地秀眉轩起,看见蒋平口中在和厨娘说话,但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楞。 

  四目重叠,有顷,然后各自收回目光。

  蒋平赶忙出屋,向孙老师住处走去。心中既有些莫明地激动,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孙蒙正老师已经回房等他一会了,见蒋平回来,提起早已收拾好的一个包袱和一只黑色小木箱子。说道:“走吧!”蒋平看见他一肩行李,甚是单寒,只手里那只黑木箱子,有些古怪。既不似书箱,又不象衣笼,不知里面装着什么,因此多看了几眼。忽然全身微微一震,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因为这个黑木箱子本身透出一种不祥气息,他竟已猜测出箱子里装的就是那颗恐怖的人头骷髅!

  孙蒙正似乎也看出他神色不对,但却没说什么。两人出了屋后,默默向庄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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