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阳真人微微一笑,道:“怎能不记得,那是我入门时候先师传给我的练气法门,贫道勤练数十年,心有感悟后,才在原本秘籍上做了几段注释,唔,即便是如今,贫道每日也是要依照法门吞吐呼吸一番的。”
岳兴大喜,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测,当下沉吟片刻后,试探问道:“小子对炼丹一道实则没什么大兴趣,倒是对练气一道颇为钟爱,不知真人可否将此法传授给我?”
长阳真人撵着长须,笑道:“无妨,只是一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养生法门而已,小友既然中意,自可抄录一份。”说着,长阳真人面露沉思之色,显是在思忖什么,过了许久后说道:“小友既然偏爱练气,我这里尚有一篇练气法门,不过却极难上手,却是可以借小友一观,说不定对小友有所帮助。”
当下着人前去拿来记录法门的典籍。岳兴大喜,连忙拜谢长阳真人。
这时长阳真人继续说道:“听前人所述,这门练气法门似乎是重阳帝君修炼的练气功法,不过帝君早年习文,后来习武,最后才了道,修习过程中多有错漏,小友还需谨慎,若当真能够上手入门,还需多多修习道学才好。”
岳兴闻言心中止不住地狂跳,心中升起隐隐的期盼,但又不敢太过深想。
过不多久,有道人送来书籍,长阳真人接过后随手递给岳兴。岳兴小心翼翼接过,迫不及待地看向封面。顿时见到一列龙飞凤舞的大字:先天本命延生真经。
岳兴一愣,看来这果然是本论述养生的典籍,当下心中止不住的失望起来,只是不忍附了长阳真人的一片好意,只好神思不定地翻阅起来。
长阳真人在一旁说道:“这门练气法门入门艰难,须得道学精深,达到先天之境,而后以特殊法门吞吐天地灵气,以求了道长生,说起来也算得是仙道功法,甚为了得。其中论述的炼精化气、练气化神以及更为玄妙的练气之法,则是我们这些后辈老道士、小道士无法修炼成功的法门啦。”
岳兴原本心不在焉随意翻看,乍听此言顿时一惊,古往今来大多武功心法练至大成也达不到先天之境,唯有《先天功》以先天境界为起点,倒是与长阳真人所说颇为吻合。当下收敛心神,认真拜读起来。
这么一认真起来,岳兴顿时发现书中的玄妙,种种论述言语都与内功修炼甚为契合,忍不住心头狂喜,一路看到底,心中猜测这实则是一门了不得的内功心法,不过也不敢妄下断言这就是《先天功》。当下对长阳真人说道:“这门功夫玄奥莫测,小子一时之间也难以领悟,不过小子对此甚感兴趣,不知真人可否允许小子抄录一份?”
长阳真人轻笑,道:“自无不可,不过是我道家的一门养生功法而已,也算不得什么秘不示人的典籍,小友若有意,可自行抄录。”
岳兴拜谢,与长阳真人说了一会儿话,其间长阳真人几次面露难色,似乎有话要说,不过终究没有吐露丝毫,直到夜深,岳兴辞别回房,怀里揣着抄录的真经与《全真大道歌》,心里兴奋不止。
第二日一早,岳兴辞别长阳真人而去,下了重阳宫,寻到来时的坐骑,寻了一地让它饱餐一顿,这才跨坐上去,一骑绝尘,往北而去。
一路上岳兴不停的揣摩着那本延生真经,越思索越觉得它是内功心法,最后心痒难耐之下,忍不住按照经中所说修炼起来。
岳兴既然是穿越而来,自然知道华山派以紫霞神功为最,一早就连蒙带骗,在岳不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下,得到了紫霞秘籍一层的修炼口诀,体内也修炼出不少紫霞真气。
这时岳兴坐在马背上,得益于这两日对道学的领悟,很快入定,五心闭塞,一点神念谨守灵台,进入似忘非忘,似真似幻之境,心神按照真经所述运转真气,豁然间,整俱身躯的毛孔大开,丹田内的紫霞真气失控一般顺着经脉朝着毛孔往外钻,瞬间岳兴整个人如披霞光,眨眼之间这些年苦修的紫霞真气竟然消散完全。
岳兴此时仍静坐入定,神思飘飘渺渺,似醒似睡,浑不知体内的真气已经完全散去,仍按照真经所记载的法门搬运真气,只是他体内真气散尽,已经搬无可搬。倏地,气海之中一点灵光乍现,接着灵光泯灭,一股细弱发丝的弱小气流按照岳兴搬运路线游走,贯通奇经八脉,每游走一周,便会壮大一分,在岳兴搬运了三十六个周天之后,已经壮大了数倍。
过了许久,岳兴醒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无垢无漏,如刚出母体的婴孩一般,随后发现体内真气大变,惊诧之下发觉如今的真气绵绵密密,中正平和又精纯无比,比之往日练就的紫霞真气看似要高明许多。
岳兴只以为这缘于那本真经,当下试着运转紫霞神功,一丝丝紫霞真气一经产生,立刻就被那绵密平和的真气吞噬同化,岳兴至此时才大为欣喜,心知自己果真得了了不得的神功秘籍,即便无法再修炼紫霞神功,也丝毫不担忧。
第三章 不戒
岳兴一路北上,马不停蹄,目标正是北岳恒山。
前世阅读《笑傲江湖》时,岳兴最恨之人不是阴冷的岳不群,不是野心勃勃的左冷禅,也不是行事肆无忌惮的任我行,而是那个被天下邪魔外道称为义气无双的令狐冲。
魔教与五岳剑派相互厮杀数十年,仇怨已深,就好比现实世界里的天朝与岛国。令狐冲身为五岳剑派高层的大弟子,竟然与向问天、任盈盈这等魔教核心人物倾情相交,这两人都是滥杀无辜、杀人如麻之辈,有如八年抗战时期天朝的将领与岛国的屠夫惺惺相惜、交情莫逆,这样的人固然有万般理由,也难免要被人说一句是非不分。
书中三山五岳的江湖中人都称赞令狐冲洒脱不羁,豪爽大气,犹以田伯光为甚。令狐冲与田伯光结交以义气为先,竟然根本没想过田伯光这厮坏了多少女儿家的清白,简直猪狗不如。难道一时的义气相投,就能罔顾他卑鄙下流的斑斑恶迹吗?
如若田伯光曾经凌辱了令狐冲的心上人岳灵珊,令狐冲是否还会与田伯光称兄道弟?说到底,令狐冲对田伯光没有切肤之痛,所以一切的江湖道义与侠义也就无法成为他行事的约束,就这样一个人竟然成为了人们交口称赞的侠士。
而让岳兴最不齿令狐冲为人的,乃是他对感情的态度。
令狐冲与岳灵珊自幼青梅竹马,他爱恋着岳灵珊,一直到最后曲终人散,心中都未曾将她忘记,这段感情看起来是岳灵珊移情别恋,伤害了令狐冲。可是令狐冲身为男子,在这段朦胧的爱恋中,又有什么付出呢?
他不曾主动追求过岳灵珊,即便两人互有朦胧的情愫,但不宣之于口,又有何用?难道要岳灵珊一直等着令狐冲吗?而且纵观往后的事迹,令狐冲可以为任盈盈大闹少林,此举虽然出于义气,但未必没有男女之情夹杂其中。
令狐冲可以为任盈盈做出这样胆大之举,却不敢对岳灵珊稍稍表白,而他又始终自称对岳灵珊恋恋不忘,即便是后来与任盈盈在一起时,也是用情不专。这样一个人若是没有主角的身份,将会有无数人来鄙夷他对感情的态度,与处理感情的方式。
若说岳兴最恨令狐冲,那么他最怜惜的则是小尼姑仪琳了。
这个精致的如瓷娃娃,纯洁的如冰雪一般的小姑娘,实则是整部书中最让人牵挂和欢喜的人物。任盈盈求仁得仁,与令狐冲双宿双栖。岳灵珊虽英年早逝,总也了无牵挂。唯有仪琳,一生伴着青灯古佛,日日为逍遥自在的令狐冲祈求祷告,承受着内心的煎熬,实则生不如死。
是故,这次岳兴获准独自外出,除了探访重阳宫,就是要去寻找这个让人怜爱的小姑娘。
北方严寒,寒冬之时更是飘雪不绝。岳兴骑马缓缓走来,不疾不徐,一路上除了欣赏沿途美景,就是练功不辍。
这一日已是腊月中,连日的大雪将苍茫大地覆盖地严严实实,放眼望去一片茫茫。眼看着年关将近,岳兴对是否返回华山过年并不在意,但是却十分不忍让宁中则伤心。好在已经进入大同府,离着恒山业已不远,想来再有两日即可抵达,届时盘旋数日,再一路快马加鞭返回华山也不迟。
岳兴停在官道上的凉亭内,用了些清水干粮,闭目修炼起来。这《先天本命延生真经》玄妙莫测,连日来岳兴昼夜不停地修习,体内真气竟然比之前消散了的紫霞真气还要充沛。而且往往每日里只需稍稍休息个把时辰,即精神奕奕,毫无倦怠。
运功几个周天后,岳兴睁开双眼,眼中神光奕奕,极为不凡,长身而起,思忖道:“虽不知这门功夫是否是王重阳修炼的《先天功》,但以目下的情状看来,定是威力绝伦的功法,不如就叫它先天功吧。”想了一会儿,又取出全真剑法,仔细揣摩。
这全真剑法虽然只是当年全真教的基础剑法,但是练到高深出变化精微,威力极大,不在任何剑法之下。
岳兴看了一会儿全真剑法,忽然耳朵一动,远处传来轻微的踩雪时发出的咯吱声。岳兴抬头望去,眼见着官道南方大约十来丈的地方出现一个衣衫单薄,满脸横肉的光头和尚。
岳兴心中一惊,暗自思忖:“我的听力怎么变地这么灵敏,隔着几十米的地方竟然也能听到声音。”
那和尚脚程极快,眨眼之间已经来到凉亭,一屁股坐在长凳上,不住地拍打身上的雪花。
岳兴心中颇为好奇,扫了一眼,依稀见到这和尚肥头大耳,面目狰狞,像个恶汉多于和尚,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脸上却红扑扑的,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
和尚忽然抬头瞪着岳兴,瓮声瓮气道:“小子盯着我看什么?”
岳兴不愿无故招惹是非,当即对着和尚抱抱拳,友善一笑。
哪知那和尚忽然怒不可竭,嚯地站起来,指着岳兴道:“小兔崽子,你是嫌我丑,嘲笑我吗?”眼神微凝,仔细打量着岳兴,嘴里啧啧有声,又道:“小子长得如花似玉,倒是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就是不知是不是个绣花枕头。”
岳兴翻翻白眼,没好气地对和尚说道:“大和尚,如花似玉是用来说女子的,我一个男人怎能说是如花似玉?”
和尚呸了一声,大声嚷道:“你长得都快有我女儿漂亮了,怎么不能说成如花似玉?”说罢看了看岳兴,又道:“小孩你是谁家子弟,可有婚约?”
岳兴看着这大和尚,心中一动,目光中露出些许笑意,尚未回答,大和尚忽然快速地摇着手,懊恼道:“不成不成,好好一个男人长得跟个娘们似的,定也没什么男子汉气慨。我的宝贝女儿一定要嫁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的,怎能嫁给这样的小白脸?”
岳兴失笑摇头,道:“大师可是不戒和尚?”话语虽是询问,语气却甚为笃定。
大和尚瞪着大眼看着岳兴,蒲扇一般的手掌在光秃秃的脑袋上一拍,不可思议地说道:“你怎识得我不戒和尚的?难道你真的想娶我女儿不成?”
岳兴被不戒和尚疯疯癫癫的话弄得苦笑不已,心知这和尚颠三倒四,逻辑混乱,当下也不跟他解释,只是笑了笑。
不戒和尚见此大为恼怒,双脚往地上一跺,吼道:“小白脸快回答我,否则老子就要揍你了。”
岳兴知道他的为人,也不动怒,仍是笑吟吟的,忽然心中升起一个心思,便沉下脸色,站起身子对他说道:“久闻不戒和尚武功高强,乃是天下高人。论功力小子比大师要差得远了,但是小子学了一套剑法,威力无穷,想请大师赐教一番,不知大师可否应允?”
不戒听岳兴恭维他,顿时喜笑颜开,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有眼光,知道我是大高手。你学了什么剑法只管使来,和尚我绝不仗着功力欺负你。”
当下岳兴从马匹身上抽出宝剑,手捏剑诀,对不戒和尚施了一礼,随即依照全真剑法所记载的剑招一一施为。这套剑法共七剑,每剑七式,共计七七四十九式,绵绵密密,似有无穷无尽之势,攻防兼备,实在是极上乘的剑法。
岳兴初次使用这套剑法,难免生疏不通,不过不戒和尚乃是难得的武学高手,几招之下就心知这套剑法的精妙,当下也不嘲笑岳兴,只顾见招拆招,空当时分还思忖着这剑法的精妙之处。
过了许久,岳兴剑招用完,从头又使了一遍,这一次他对于这套剑法又有了许多见解,威力比之前要高了不止一筹。但是不戒和尚不疾不徐,举手投足便将剑招破去。直到岳兴用了三遍剑法,对剑法已经颇有领悟,虽然对整套剑法的精微奥妙领略不足,但剑招之间已经行云流水,信手拈来无不恰到好处。
这时不戒和尚才感到压力陡然增大,凝神对战。
两人各自卯足了心气,施展各自本事。岳兴这套剑法十分精妙,但毕竟初学,而且他争斗经验不足,难以将不戒和尚败于剑下。不戒和尚起初只是因为岳兴大肆恭维他,他高兴之下才应下来与岳兴比试。到了后来见到岳兴的剑法越发精妙,不由动了争强好胜的念头。只是他内功固然深厚,外功却不见得有多么精妙,到了后来岳兴每每刺出一剑,他只能靠着丰富的经验躲闪,要说以招式还手则难以办到。故而一时之间,单以招式而论,两人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又过了一会儿,岳兴越斗越勇,浑身的毛孔大开,体内真气迅速游走,不经意间完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周天运转,整个人不仅没有丝毫疲惫之态,反而精神更加旺盛。不戒和尚脸上渐渐露出不耐之色,又拆了几招,忽然发狂怒吼一声,袍袖一甩,裹住岳兴长剑,丹田中真气一动,震地岳兴虎口发麻,两人这才停了交手。
岳兴见不戒和尚忽然发狂,担心他恼羞成怒,当下紧紧盯着他。却见他脸上的恼怒之色忽然化开,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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