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添了四个皇子,皇宫里遂变得异常地热闹,朝臣们贺礼不断,太皇笑不拢嘴,人们来来往往,都想要探上娃娃们一面。
这日,一家子人聚在寰傲殿。
“哎呀,这些小鬼还真是好玩。”
手指头被承天碧家的娃儿咬在嘴里吮着,柒霜然乐得哈哈大笑,再一回头看到他自家儿子,大睁着眼有些胆怯有些紧张地直瞪着自己,于是他当即不高兴了,“臭小子,你敢瞪你老爹?”
司苍正茂吓得拐着短短的小腿跑到凤岚的身边,可怜兮兮地揪着凤岚的衣摆,“爹爹……”
这一声唤,让柒霜然大怒,腾地便飞到了凤岚身边,一把拎起自家儿子,吼道:“臭小子,本座才是生下你的人!”
“七公子……”
凤岚无奈地劝解,想要将快被吓哭了的娃儿解救出来。其实司苍正茂对着其他人都叫做爹爹,至于柒霜然,实在因为惧怕而不敢亲近。
似乎也觉得自己失了颜面,柒霜然闷闷不乐地将他儿子丢到凤岚身上,回头又玩起那三个小婴儿。
“哥!”承天央扑到承天碧身旁,拉着对方,央道:“帮我把把脉,看看我有没有怀宝宝。”
“哈哈,”柒霜然大笑,“技不如人,就要有自知之明。还好意思拿到台面上商量?!”
“你——”承天央瞪着对方,一时无法辩说,毕竟柒霜然已经生下了长子,而他想要个孩子,却至今没有动静。
见承天央不理会自己,柒霜然满不在乎地挑了下眉,便笑嘻嘻地抱着柳意的儿子晃啊晃的,“小鬼,赶紧长大,好让本座带你去玩儿。”
柳意不动声色地走近,淡笑道:“七公子你抱了这么久,歇一下吧,我看这孩子要睡觉了。”
这头,承天碧为承天央把完脉后,微微摇了摇头。
承天央顿时失望至极,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为什么这么久都没动静?我都喝好几瓶天泉了!”
闻言,承天碧惊了下,急声道:“央儿你当真喝了好几瓶?”凤无非曾留话,这天泉喝一次便够了,一般都能怀上孩子,真怀不上也就没办法了。
这东西毕竟是禁药,食多了定对身体不好。
承天央笑呵呵地回答,“我见哥哥那里有不少,就多拿了两瓶。”
“胡闹!天泉是秘药,怎么能乱吃!”
被哥哥一责怪,承天央只好小声地解释:“我……有些急嘛!再说你看我也没出问题啊……”
无奈地睨了眼任性的弟弟,承天碧无意间见到一旁正逗着司苍正茂的凤岚和莫清绝,想了下,便走过去,道:“小岚,小莫,我要不也给你们把一把脉吧!”
这二人心里头也是着急,去年那时候可没少来找他。
这一把脉,倒真是让人惊喜。凤岚已有了约莫两个月的身孕了,莫清绝看不出来,但是脉象隐约不太对劲,很可能也有了。
消息一传出,太皇首先乐了,“这倒不错,三年就能生六个!搞不好马上就有第七个了。”
为难的是司苍卿,这日子刚安定几天,便又有人怀上了。好在柳意马上就回朝了,照顾孩子的事情也有一些出色的奶娘和几个妃子。
这年十月初,凤岚为司苍卿产下了第五子,名曰司苍冶;十一月中旬,莫清绝生下了皇六子,名为司苍文傲。
四年八子欢堂聚(下)
他从浑浑噩噩中清醒,全身极为不适,下面更是火辣辣的撕裂疼痛,眼前稍有些迷蒙,随即渐渐清明。慢了半拍,他才想起来先前的事情。
“岚。”
忽地感觉到一阵温热的吐息,袭得他耳朵有些痒,只是浑身无力,似乎连笑的力气都没多少,他挪着沉重的头,微微斜过眼便见司苍卿蹲在床头,眼神几许担忧。
“主子,”凤岚扯了扯唇角,轻道:“孩子……”
“等一下。”
闻言,司苍卿即刻起身走了出去,未多久,便抱着婴儿坐到了床头。
凤岚仔细地瞅着自家的孩子,小婴儿还没有睁眼,脸色红红的,正张着嘴,似乎在睡觉。这个孩子比前面几个出生时来得胖的多了,以至于手臂上的肉挤出一道道的圈圈。
怪不得,生产的时候那么痛,定是这小家伙在肚子里时吃了太多。
虽是这么想着,凤岚靠在司苍卿怀里,终是轻轻地笑开,哑着嗓子心满意足地道:“主子,这是我们的儿子呢!”
“嗯。”
让人送来了些鸡汤,司苍卿喂着凤岚喝完后,便让这人躺着继续休息,“再睡会儿。”
凤岚抱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恋恋不舍。又仔细凝视了好半晌,他才将孩子交给候在一旁的宫人,让司苍卿扶着自己躺下。
正欲离开朝凤宫,司苍卿才拐过宫门,便见承天央飞到自己面前。
“陛下,”他委屈又不满地埋在司苍卿怀里,“为什么就我没有孩子?”
司苍卿微怔了下,其实不太明白这人到底着急什么,只好搂紧对方,低声道:“不必着急。”
“怎么能不急?”承天央的情绪几分低落,“除了小莫即将生产,其他人的孩子都出世了。我,却还没有怀上。”
他原本也无法接受男人生子之事,但见到了他们一个个生下可爱的孩子,再见司苍卿这般喜爱,便无法压抑内心的渴望。偏偏,天不遂人愿。他着急的,其实还是因为早年那些不堪的经历……那时候因为种种,他曾用过不少药物,虽然至今身体无碍,却总担心会无法像其他人那样食了天泉便能怀子。
司苍卿自然不明白承天央内心的担忧,只能用力抱着这人,亲着对方,无声地安慰他。
其后一个月,司苍卿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莫愁宫和朝凤宫间来回跑着,一个是在“坐月子”,一个则是马上就要生产,当不得有半丝松懈。
“七公子!”
凤岚靠在榻上,头疼地厉害,想要喝止柒霜然,对方却根本不理睬他。只见这人抱着小婴儿,在殿内胡乱地飞着,大力地摇晃着孩子,看得凤岚是异常地胆战心惊。这孩子才二十天大,万一被这人胡闹弄出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起因还是因为司苍正茂,这娃儿已经能够利索地行走奔跑了,尤为喜欢和弟弟们耍闹,在凤岚坐月子期间,天天来逗小婴儿。
柒霜然不知因何心情不爽,追着他家儿子赶到了朝凤宫,适逢司苍冶啼哭不止。于是他便抢过婴儿,晃着玩,要不是被凤岚制止,这孩子估计都被他抛上了天去。奇怪的是,原本最爱哭闹的婴儿竟然一点不怕,更是乐得笑了起来。
凤岚这个做亲爹的,只能一面在一旁干瞪眼,一面提着嗓子总担心孩子会不会被柒霜然给伤着了。
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玩得不亦乐乎,凤岚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实在拿柒霜然没办法,偏偏他家儿子似乎又很喜欢对方,现在倒很少会哭了。
“啧,还是这个小鬼好玩……”
听到柒霜然的自言自语,凤岚只能哭笑不得,前面几个孩子都不是很闹人的,怎么自己这个孩子就这么折腾人呢!
再说马上就要生产的莫清绝,按照此前几人的经验,估摸也就在这十天上下就要生产了。司苍卿便更是勤跑莫愁宫。
这日晚膳时,承天碧忽然宣布承天央也怀上了孩子,众人都是几分欣慰……这几年来家人般相处,纵然几人之间关系算不上推心置腹,倒也是融洽不少。除了司苍卿不明白外,其他人看着承天央那么着急的样子,心里头也隐约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夜里,司苍卿便留在天鸾宫陪着承天央,却在凌晨之时,忽被影卫叫醒。
得知莫清绝比预计要早了几日生产,司苍卿只着了单衣便飞往莫愁宫。
“莫……”一进内室,看到满地的血,司苍卿神情大惊,“你怎么样?”
乏力地靠在司苍卿怀里,莫清绝恹恹地说了声,“无事。”
再回头,司苍卿便愕然地看到已经生下来的婴儿,心中异常不解,这孩子怎么就生下来了?
直待承天碧慌忙赶来,宫人整理好混乱的房间后,众人才大致明白了前后经过。莫愁宫向来人少,莫清绝明明要生产了,却没有惊动宫人,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把孩子给生下来了,直到猛然传来一声啼哭,宫人们才惊觉不妙。
“卿,他没事,就是失血过多,身体虚的很。”承天碧心情放松了下来,微笑道:“我便先回去,你留在这里陪着小莫。”
“嗯。”
一夜,司苍卿都没有合过眼,靠躺在莫清绝身旁,不时地抚着这人的脸颊、头发。心里头升起丝丝遗憾和担忧,其他人的生产过程他都一直陪着,这人竟一声不吭地就把孩子给生下来了。
不过,从晚上送这人回莫愁宫,到宫人说听到孩子啼哭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两个时辰……至少说明,这人生产的时候比其他几人顺利多了吧?
“阿卿。”
忽听到一声细小的咕哝,司苍卿低眸看去,这人还似是在半睡半醒间,嘟囔道:“还没给娃娃起名字。”
眉眼柔和,司苍卿亲吻着他的额头,良久,低声回道:“就叫他,文傲。”
日子飞快,一转眼,承天央的肚子早就挺得老大的,比先前六个人的状态夸张了许多,以至于柒霜然一看到他,都会乐得哈哈大笑。
殿内其他人都无奈地瞅着一手抱着司苍文傲一手抱着司苍冶的柒霜然,这两个孩子最小,但是却让人最头疼。
司苍冶七个月大的时候便能走上两步路,这么个小小的娃儿,行为却异常惊人,话还说不了几句,就能捉弄人了,好几次都把凤岚气得不行。
偏偏孩子还太小,凤岚又做不出什么打骂教训之事,再加上柒霜然不时地把他儿子“劫走”,让他时常都找不到人影。
比司苍冶小一个月的司苍文傲,是自打出生后就奇怪的紧,除了降生时第一声啼哭外,就没见过他再哭闹过,稍微大一点时,他就整天笑个不停,比如饿肚子了,比如尿湿了衣裤,这娃儿就笑得咯咯起劲。曾一度,大人们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傻子。
直到有一天,已经会说会走的老三司苍明德想要和这个娃儿玩耍,却被对方猛然摊开的手心里正在蠕动的一条黑色虫子给吓哭了。几次下来,大人们渐渐知晓了这娃儿的性格,不仅胆大古怪,还尤为爱捉弄人,实际上比整天闹得不停的司苍冶还要让人头疼。
相较于凤岚对自家儿子的管束和担心,莫清绝倒是兴致勃勃地开始教着刚会说一两个字的儿子各种蛊术巫术。而小娃儿,也似乎高兴的紧。
如今,长子司苍正茂因为是储君,已经被安排学习了,这是太皇的主意,柒霜然根本不管他,司苍卿也只好听从父皇的意思。好在这个娃儿从小安静乖巧,倒是认认真真地学着。
炎热的夏天里,肚子大得离谱的承天央也要生产了。
啼哭响彻了殿内外,司苍卿正放下了一颗心,便忽闻承天碧惊呼道:“还有一个孩子……”
这天,最小的双生子降世,哥哥称呼为哲,弟弟称为越,二人前后出生相差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自此,八子闹得皇宫再不得安宁。
阖家欢乐共良宵(完)
八个男人和八个娃娃一同生活,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栖霞宫内,气氛着实有些诡谲,柒霜然自在地斜靠在椅上,手里还抱着司苍哲,笑嘻嘻地逗弄着小娃娃。
“小鬼,给本座倒杯茶!”
忽听到这一声使唤,正在埋头看着书的司苍正茂无奈地起身,为自家的爹亲斟了杯清茶,看到正和柒霜然研究今天下面送来的小玩意的七弟,又从案上拿出两碟糕点和糖果,放在一大一小旁边的桌几上。
瞄了眼自家儿子沉默地做着这一切,柒霜然只是哼了声,随即不再搭理他,继续兴致盎然地和司苍哲闹着玩。
一本正经地坐在窗下翻着书卷,司苍正茂微微皱着眉,盯着某个不认识的字瞅了半晌,心里有些急,可当前只能问他的爹爹……煞有模样地叹了口气,他拿起笔毫,对着字一笔一划地写着——唔,先把这个字写会了,再去问问父皇是什么意思。
“霜爹爹,”司苍哲好奇地仰着小脑袋,“太子哥哥是在写字吗?”
柒霜然挑了挑眉,遂邪笑着,似真似假地回答,“写字看书是会让人变笨的,所以小哲千万别学你太子哥哥……”
司苍哲小脸上微有迷惑,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郑重地点头,大声而坚定地说道:“我以后一定不要读书!”
听到弟弟的宣言,司苍正茂只觉心头一抖,再偏头看向自家的爹爹和弟弟,那二人又不知玩起了什么东西,没大没小地闹成一团,好半晌他才将注意力转回到书上,瞪着暗黄色的纸张上晕着一片化开的墨汁。
窗外,雪静静地飘着。
“爹爹,要不再加件衣裳?你穿得这么单薄,待会父皇见着了,肯定又会担心的。”
听着自家儿子稚嫩的关心的声音,承天碧浅浅地笑开,一手牵着司苍遥风,朝殿外走去,一边温声说道:“这衣服暖和的紧,皇儿不必担心。”遂低下眉凝瞅着儿子,“给你父皇的贺礼准备好了吗?”
司苍遥风微点了下头,与承天碧几分相似的眉眼,尽是笑意,语气几许渴盼,“儿臣终于掌握了几分爹爹的琴技,不知父皇会不会喜欢。”
无声地笑着,承天碧轻声应着,“会的。”
承天碧撑着油纸伞,父子俩不急不慢地踩着积雪,发出嘎吱的响声。他们一路边走边说着,偶尔有浅笑声伴着雪花飞扬。
“哎,那不是五弟吗?”司苍遥风忽地扬起嗓音,几分好笑地说着,“看他匆匆忙忙的,是不是又被岚爹爹追赶了?”
承天碧只是抿唇轻笑,微微叹了声,“这孩子……”当真是和他爹爹一点也不像,整个就是小魔头。
待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回廊间,司苍遥风才收回视线,自语道:“也不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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