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锁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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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锁剑录-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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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外,其余六人以为殷玉羽想走掉,飞窜到前进屋顶,堵住了去路。易心楚恼恨柳若烟射死了他的三名徒儿,趁其不备,一掌向柳若烟的天灵盖拍下,柳若烟要施放毒钉已来不及了,本能地举起半截断剑,对准了易心楚的手掌。易心楚只好撤掌,又惧她毒钉厉害,不敢再次偷袭。柳若烟这才注意到人众中没有司徒青云,喝道:“我那表弟司徒青云呢?”易心楚道:”你原来是他的表姐柳若烟,他正在和陶思诗共赴温柔之乡,两情相悦,卿卿我我。”

  殷玉羽闻言大怒,陶思诗对他情深意挚,他对陶思诗也爱意深种,岂容他人胡言乱语玷污了她的清白。他呼了一口气,运起“天地神功”,全身布滿了真气,怒斥道:“我先杀了你这胡说八道的下流胚子。”玉尺一招“七宝齐现”便向易心楚扑去,这一招他己用了七分功力,易心楚虚拍出一掌,闪避到范大猷的身后。范大猷觉黃脸汉子内功稍弱,外功招式确有独到之处。他已看出他戴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问道:“阁下到底是何人?大丈夫襟怀坦白,何必藏头露尾。”殷玉羽伸手往脸上一抹,又显出他风神脱俗的面貌,双目神光莹然。众人“咦”了一声。易心楚眨着眼似回忆起甚么,一时分心走神。对了,眼前之人就是连败三大高手的殷玉羽!范大猷瞧着殷玉羽俊雅无匹的面容。道:“老夫如果猜得不错,你就是人称‘玉尺书生’和‘白衣公子’的殷玉羽。都说你武功冠绝江南,可人算不及天算,今朝撞到老夫手上,杀了你正可替老夫扬名立万……”言毕,一招“中庭观月”轻飘飘地向殷玉羽拍了过来,到中途又改掌为抓,直插殷玉羽的前胸。夕阳衔山,晚风徐来,殷玉羽衣袂飘飘,尺交左手,啪地击中范大猷的当胸一抓;右手撮紧五指,中间两指前露,犹如白鹤的长喙,向范大猷当头啄下。范大猷惊呼“鹤嘴笔”,拼将背部被啄之险,左手一翻反抓殷玉羽左肘,右手狠抓对手的下腹。这一招阴损狠毒,称之为“仙人偷果”。殷玉羽恨老匹夫过于乖厉阴狠,倏忽间右脚向前一步,恰成侧身对着侧身,右手貌漫不经心地一挥,已啄在范大猷的背部。范大猷虽积了六十余年的功夫,还是禁不住殷玉羽的一击,几个踉跄,从屋顶落到地面,呻吟道:“老夫多日未曾进食功力大减,今日且放你一马,来日再来分输赢。”殷玉羽朗声道:“看你老迈体衰清修多年的份上,我才没痛下杀手。”他又用玉尺指住易心楚厉声道:“陶思诗到底被你们藏在甚么地方?”易心楚喝令手下人跳落地面,拦在殷玉羽和柳若烟的前面,不慌不忙道:“要打,易某人不是阁下对手,听人说阁下从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为何自食其言?陶姑娘的藏身之处只有易某一人知晓,你若杀了易某就永世也找不到陶姑娘,咱们来做一桩买卖怎么样?” 

  柳若烟不见司徒青云的踪影,如舅父舅母一旦知道今日之事,一问起来难以交待。她纵身跳了下去,想抓住易心楚的徒弟问个明白。但破庙中哪里还有范大猷等人的身影,就连倒毁的三脉红珠草也已不见,唯剩下一些残土盆片。

  殷玉羽冷视着易心楚问道:“只赚不亏的买卖?”

  易心楚答道:“此后你不得与我等为难,我便可告知你藏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十九、辽东老怪(三)
殷玉羽微一迟疑,问道:“一个人做任何买卖都不会亏本,你说是怎么回事?”易心楚张口结舌答不上来。殷玉羽大声道:“不做!”玉尺随风一摆,直刺易心楚的门面。易心楚见一团白光迎面扑来,不敢接战,只是一味的闪退。下面传来柳若烟的惊呼声。他恐柳若烟遭遇不侧,刚欲转身下屋,易心楚的双掌已偷袭拍出。“好奸诈的狂徒!辽阳帮尽是些屑小鼠辈!”殷玉羽怒不可遏,立时掌尺相对。易心楚双掌快如厉电,端的是妙着纷呈,变幻百端,与范大猷的大擒拿法相较,各有千秋。易心楚十几掌一过,空气中己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檀香味。殷玉羽也不禁暗自惊讶,自己并没有不适之感。他突闪奇念,何不乘机引他上钩,他装作似饮醇醪,醺然欲醉的样子,身子左右摇晃,易心楚嘿嘿狞笑,步步欺近。殷玉羽已瞧出易心楚左侧露出破绽,忽的睁圆双目,朗笑声中,玉尺虚指对手肩井穴,左手即成鹤啄之势。易心楚见绝技重演,知对方诱自己上当虚晃一掌,纵身下屋向山下逃遁。事关柳若烟的安危,殷玉羽并不追赶,下到庙内,除柳若烟一人犹在痴怔发呆外,辽阳帮众已杳无影踪。他搜遍了前后进,没发现外遁的痕迹,走到神像后,也无异样,不禁懊悔之极。他一阵乱踢,供桌倒地,震得连一尊残缺不全的神像也“轰”地倒了下来,庙内尘土飞扬。两人追出门外,遥望来往的山道,杳无人踪。这么多人突然消失,这庙内一定有暗道通向外面,可见这伙人十分精明,暗道设计得十分巧妙。两人又到了庙后的山上。山上杂树茂盛,树下荆棘丛生,山下的小路上也不见行人来往。这里是他们的一个窝点,是否会返回还是去而不返呢?陶思诗又在哪里呢?殷玉羽茫然不得其解。忽然,他发觉前面的荆棘丛中有一异物,过去拣起来一瞧,认出竟是陶思诗的一只绣花鞋。好狡猾的贼子!原来将陶思诗关押在此处,难怪暗道机关设置得隐秘之极。她定然中了三脉红珠草和清香混合之毒,令她昏睡不醒。辽阳帮众架着她逃走时,也毫无知觉,只遗下了一只绣花鞋。可见他们不想杀她,劫持她的企图无非就是要她供出夺取财宝之人……莽莽山峦逶迤接天,该向何方追寻?

  柳若烟瞧他一副焦急痛苦的模样,知他又在睹物思人,一点情思已飞到陶思计的身边。她突觉满心酸楚,幽幽道:“殷大哥,他们不是说陶姑娘的母亲投在老贼的门下,论起辈份,他们还得叫她师妹和师叔哩!你不必为她担心,是不是先到永康方岩与无持大师商量后,再行定夺?”

  殷玉羽心中不悦道:“你这是甚么话?如果他们讲一点情谊,也就不会劫持她了。这破庙是他们的贼窝,他们以为我俩会胡乱的追下去。你如要走,那就先走吧!”他自回庙内,选了个地方坐下,痴痴地瞧着绣花鞋出神。

  柳若烟执拗不过,坐到殷玉羽的旁边。她夺过鞋,假装轻嗔道:“一只鞋,臭哄哄的又有啥好看的,也不怕别人看到笑话……”顺手扔了出去。

  殷玉羽顿时怒气横生,道:“陶姑娘度日如年,巴望着我去救她!你把鞋扔掉是何意?你不愿在这里,走人便是!”若在平时,他对柳若烟绝不会如此粗声大气。而今日陶思诗藏在地道之中,近在咫尺,他竟浑然不知。柳若烟的举动,怎不令他恼怒?

  柳若烟见殷玉羽对陶思诗情意深深,心中早已生出几分幽怨。她原想引开他的心思,得到他的几句温存软语,岂料这一扔,殷玉羽却朝她发火。她背过身去抽泣道:“我的好心好意连别人的一只鞋子也不值……”她开始时,只是扭着肩膀故作姿态的抽泣,但一抹二泣,倒真的哭了起来。她知道姑娘的眼泪往往能换取男人的柔言蜜语,能平息男人胸中的怒气,同时也能使男人的骨头变贱!

  殷玉羽看着柳若烟风情无限的背影,内心也有几分内疚,真想扳过她的肩头安慰几句。一想到在金华时柳若烟的轻狂举动,又打消念头。耳闻柳若烟抽泣不止,他挪开了几尺,来个充耳不闻。

  柳若烟见殷玉羽对她毫不理会,呜咽了一阵停止了哭泣。她转过身子重新靠近了玉羽,道:“殷大哥,我知你心情不好,思诗生死不明,我不该惹你生气。”殷玉羽愁眉深锁,淡淡地道:“我谁的气都没生,我是怨自己无用,自己生自己的气。”柳若烟使媚撒娇道:“那你刚才干嘛那么凶,吓得我看都不敢看你。”庙外的山上响起轻柔的各种虫豸的鸣声,更显得宁静平和。在余晖落日的反照下,柳若烟的面容格外动人。她对殷玉羽嫣然一笑,道:“大哥,咱们奔劳拼斗了一天也累了,天快黑下来,我心里有些害怕。”趁机偎依过去。

  殷玉羽哪有心情去看柳若烟欲颦还笑的面容,移形数尺,仰视着天空沉默不语。柳若烟心里一阵失落惆怅。这时哪怕殷玉羽含情瞧她一眼,她也会惊喜不已。自作多情时的女人,本来机诈多变的头脑,这时也会变得十分简单,连男人一个细小的举动,都以为男人对自已情深意长;而殷玉羽正思念陶思诗,思虑易心楚一伙是否会返回?他该如何对付?哪有心思顾及柳若烟脸色。他茫然无绪地瞪着檐角出神。柳若烟的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珠泪盈盈欲滴。她别过头去,咬紧牙关不使它流出来。自已娇羞的丽色,蚀骨的柔情怎么就撬不开他的心扉呢?但她还是愁颦巧笑,柔和温雅地道:“殷大哥,你现在想她么?

  殷玉羽看也不看她一眼随口回应道:“想,噢,柳姑娘,他们如若回来,我们该怎么办……”殷玉羽脸色庄重,语调平稳。柳若烟怪殷玉羽不解一个如花少女的怨愁风情,突然大声道:“你问我干啥?我知道你从不把我看成是一个女人,从没正眼瞧过我……”她越想越气,胸脯急剧的起伏。殷玉羽惊愕不已,道:“没正眼瞧你?现在不就瞧你么?”柳若烟趁势扑在他的胸口哭诉道:“我只怨自己命苦,从小没了母亲,现在爹又怀疑我偷了秘籍,成了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人了,呜呜呜……”殷玉羽明白柳若烟这一番又哭又闹的因由,不由得心生厌恶之意。他可不想为了她而遭江湖人的流言蜚语。他凝思半晌,对柳若烟道:“走,咱们不在这里枯坐干等了,先到永康找到无持大师他们再说。”

  柳若烟这才止哭收泪,问道:“怎么不救陶姑娘了?” 殷玉羽道:“你不是说他们不敢杀她,那再救也不迟。”柳若烟这才拭尽了泪水。

  趁着夜色,两人直向方岩方向疾行快奔。

  殷玉羽柳若烟一到方岩,便直奔岩顶的天街。前年他曾来过一次,已知方岩乃浙江的洞天福地,峰峦秀色妙不可言。两人到时已是掌灯时分,家家户户门前点了各式精致的彩灯,煞是好看。柳若烟初次来临,大是惊讶,叹道:“这里才是真正的人间天上!”殷玉羽伫立片刻,便向街边的一家店家打听吕人望的住处。恰巧,无持大师闻声走出,将两人引入楼上。主位上坐着一位身材不高,清瘦精明的中年汉子。他就是远近闻名的武师吕人望。一二百斤圆柱石如踢绣球一般,且准头丝毫不差。肖玉安见殷玉羽和柳若烟返回,急问道:“可有陶姑娘的消息?”殷玉羽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无持道:“我们追到这里,吴非鸿一伙忽然不见了踪影,是否有同伙接应不得而知。他们到这里可能另有图谋,吕施主可得多加提防。”吕人望道:“大师尽可放心,在下这就吩咐手下多加防备。”他见殷玉羽神色不宁,道:“那一带地方我很熟悉,不如先带各位去救出陶姑娘。”无持道:“那倒不必,人手已够,吕施主还是尽快遍告永康的武林同道要紧。莫中了奸细的计谋和暗算。”

  肖玉安道:“贼子虽狡狯,也料不到我等会再度前去,说不定逮个正着。”他见柳若烟面带惓色,道:“淑书和柳姑娘先在此住下,明日可自回山中。待我三人救出陶思诗即随后赶来如何?李淑书在无持面前格外腼腆拘束,垂首一笑道:“我本想前去,怕到时反而增添麻烦,救陶姑娘要紧。”柳若烟不想再干冒奇险,更不愿见到殷玉羽救出陶思诗之后欣喜之情,当下便点头应允了。无持道:“今夜去可能要扑空。既然他们不会为难陶姑娘,不如先养足精神,明晚出发。”

  第二天晚上,无持带着殷玉羽和肖玉安,直奔深山破庙。

  肖玉安和陶思诗毕竟数年交往,皆由他行为引起误会,自觉心下歉仄,只有将她救出,才能弥补前衍。人的一生,莫非真的姻缘前定?他在危难之时偏偏遇上了李淑书。李淑书的性格娴静温雅,使他情愫暗生;听说陶思诗在人生惨变之时得遇殷玉羽,而殷玉羽也对她情深意重,终于心有所托,他也就放心了。

  殷玉羽猜测着陶思诗被困中度日如年,等着他去相救。这次对范大猷易心楚之流,绝不手软!由于心中记挂着陶思诗,他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步,不得不几次停下来等待无持大师与肖玉安。

  天上阴云密布,道路依稀可辩。无持心里想的是范大猷,早年己听到传说,辽阳一带以范大猷为尊,武功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这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怎么到老了仍利欲熏心,甘心充当满清的爪牙?陶思诗好端端的在花溪,怎会突遭劫持?范大猷不除,乃江湖之祸。趁此去正可一举剪除,消却后患。经中有曰:佛都可杀,何况这个大魔头……

  正思量间,殷玉羽己拉住了他和肖玉安,告诉二人,后面已有来人。无持大师静心细听,才听见远处有人飞奔而来。三人隐到离路旁的树林中,不久,过来四个破衣遮体的乞丐,肩上均背着一只破麻袋,头上遮阳避雨的破笠压得很低,黑暗中瞧不清各人的面目。待过后不久,又过来四个一模一样的乞丐。殷玉羽心道:“这两拨乞丐行迹可疑,乞丐大都天黑即宿,哪有夜间忙于赶路乞讨的?”肖玉安叹道:“这年头做乞丐也辛苦,混个肚饱也不容易。说不定明天哪个地方有红白喜事,趁夜间凉爽早一日赶到。”殷玉羽心存疑虑,虽背负麻袋,却步履快疾落地无声,不像一般乞丐那样散漫惫懒,不是另有图谋也殊属可疑。他和无持大师一说,无持也觉有悖常理。三人不再言语,总是不疾不徐的跟随其后,前后相距二三十丈。

  前头有一岔路,沿溪的一条大路通往缙云,一条正是殷玉羽已走过的山道,沿途山高路险,荒无人烟,哪有荒村小店可供乞讨?殷玉羽遥听两帮乞丐不走大路偏走山道,已怀疑是易心楚的同伙。无持道:”从脚步声听出,这些乞丐个个身怀武功,而且绝非庸手,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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