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毒仙宫?想起这个名字我就有种要流口水的感觉……”方荡砸吧着嘴说道。
“对了你们不是说到了望京,就有办法查到害我爹娘的凶手是谁么?”方荡开口问道,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极为严肃。
“当然,你爹你娘不是泛泛之辈,是我十世大夫方家的人,谁害得他们,这望京之中恐怕尽人皆知,不过,我现在不想问这个,我劝你也暂时不要问,原因很简单,你现在没有报仇的能力,知道得越多对你来说越没有好处,什么时候,你有足够的力量能够报仇了,什么时候我们再去打听害死你父母的凶手逇下落。”方荡爷爷的声音之中隐含悲伤,只不过很淡很淡,但方荡却听得出,爷爷胸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但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压抑自己的愤怒,只因为先在还不到时候。
方荡好不容易再次赞同了爷爷的说法。
方荡爷爷长出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方荡如以往那样完全不听他的话,自己跑出去乱打听,那样的话,就糟糕了,能够害了文山夫妇的家伙,地位绝对不低,甚至有可能就是当今皇上的手段,方荡要面对的,不是一人一物,甚至有可能是整个天下,若是不懂蛰伏,说不定还没有报仇,就被仇家找上门来给杀掉了。
……
“公主,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你若改变主意,我带着你立即就走!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黑叔再次出现在靖公主身前。
靖公主的房间中,靖公主松开捏着的玉贝石,缓缓吐出一口淡粉色的气息,腰身轻轻摆动,身上的骨头咯咯吱吱的响了一遍后,靖公主伸手触摸着手腕上的一颗米粒般大小的红色朱砂,开口道:“黑叔,我不走,就算要走,我也得和三皇子成亲之后再走。”
靖公主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起波澜。
黑叔沉吟不语,脸上露出无法掩饰的失望之色。
靖公主似乎已经想通了什么,神态轻松道:“爹娘生养,只要没有叫我饿肚长大,我都要心存感激,这是我的报恩方式,我不知道对错,但我知道,这样做,我心中最安稳,这件事若是我不能做到,就算我现在离开了这里,也休想在修行上能够有所突破,因为我的心是不完整的,是有无法弥补的裂痕的。”
黑叔悠悠叹息一声道:“好,你想要走的时候,就说一声,我会带你离开这污浊的城池。”
黑叔正要离开,靖公主忽然开口道:“黑叔,方荡的仇人究竟是谁?”
黑叔微微皱眉道:“公主,方荡的仇人你最好不要知道,因为你知道了的话,事情会变得非常难办。”
靖公主道:“黑叔,我有分寸,你只要告诉我究竟是谁就成,若我有能力帮助方荡,我会帮他,但若我没有能力的话,我会保持沉默。”
黑叔想了想后道:“好,公主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我就不妨告诉你,其实当年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只要你接触到朝廷中稍微有些地位的官员们,他们都知道怎么回事,毕竟十世大夫世家的方文山不是能够随便踩死的存在。”
“方荡的仇人,就是你的未婚夫,三皇子。”黑叔的话,使得靖公主一下呆住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复杂。”靖公主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眼角。
“这还不是叫你最头疼的,你可知道方文山夫妇为何会被囚禁在烂毒滩地么?”黑叔缓缓说的话语,对于靖公主来说相当于一个惊雷了。
靖公主猛的抬起头来道:“你是说,我爹,也是方荡的仇人?”
黑叔道:“朝廷这个地方,没有谁是完全孤立存在的,更不会有那件事是**与众无关的。尤其是要想除掉方文山这样的十世大夫世家人物,就更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够做到的,哪怕是三皇子也做不到,必须是一个势力集团才能做得到,三皇子不过是这个势力集团的代表。洪正王就隶属于这个势力集团。”
“这件事只能从事情的开头开始说起,这样的话,正好能够帮你捋顺混乱的望京中的脉络,你既然想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这些事情是必须要知道的。”
靖公主知道这望京此时如同风暴的风眼一样,四周暴、乱无比,这里却看上去平静得可怕,但内中蕴含的躁动可以吞天食地。
靖公主当即打起精神来仔细聆听。
黑叔闭目沉思片刻,似乎在脑海中捋顺一下故事的脉络,随后开口道:“事情应该从十五年前的王皇子遇刺案说起。”
“当今炫龙皇帝,有八个儿子,其中最聪颖,要数二皇子羡游,二皇子羡游不光聪颖,还极有能为,在朝廷中颇有人望,他在边疆参与过抵御无尽妖洞妖族侵袭,也曾治理过黑水河的水患,并且更重要的是,羡游没有太强的争胜心,为人随和亲切,与兄弟之间也相当和睦,少有龌龊,这样的一个人,在龙子龙孙中都堪称完美,甚至连炫龙皇帝都动了心思,想要立二皇子为皇储。”
“炫龙皇帝的这个想法不知道是被谁人泄露出来,结果第三天,二皇子便暴毙,究竟怎么死的,我远没有资格知道,总之一个最不该死的人死掉了,炫龙皇帝震怒无比。”
靖公主对于皇家的这些龌龊并不奇怪,他们洪王府中不也是这样的情形么?靖公主完全见怪不怪了。
“那就是说,是大皇子得知自己地位不保,所以杀了二皇子?”靖公主开口问道。
黑叔摇了摇头,“大皇子当然有嫌疑,炫龙皇帝因为这件事将大皇子弃之不用,虽然尚未撸掉他皇储的名号,但却等于已经将他打入冷宫,到现在十四年了,大皇子一直都没有再出现在朝堂上,可以说是名存实亡。”
“二皇子死了,大皇子被打入冷宫,受益的自然就是三皇子了。”
“从那之后,三皇子摇身一变成了整个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皇子。”
靖公主恍然道:“原来如此,皇上要改立二王子为皇储的消息刚刚传出来,就立即有人杀了二皇子,这简直就是在往大王子脸上泼脏水,除非这个大皇子心智不健全,否则绝对不会如此急迫的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皇帝要立二皇子为皇储,也不过只是有个意图而已。”
黑叔点了点头继续道:“不错,这件事要是大皇子坐的话,未免有些操之过急。”
靖公主沉思道:“难道是三皇子做的?毕竟他是这件事的受益者。”
黑叔摇了摇头道:“有可能是他做的,但也有可能不是,二皇子之死一直都是一件悬案,十几年来从未有突破,你说不可能是大皇子做的这件事,但大皇子很可能就是抓住了你的这个想法,做下了这件事,你说有可能是三皇子做的,但却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是三皇子作为,不能因为事情发生了,谁受益,谁就是凶手。所以,这件事除非找到杀了二皇子的真凶,否则,将永远变成一个谜。”
靖公主点了点头,皇家也好,他们王府也罢,那看起来繁华的宅邸下面不知道掩藏了多少具说不清道不明的尸体。
靖公主随后蹙眉道:“不过这件事和方家有什么关系?”
“我刚才说了,在这望京中,没有孤立存在的事物,这里人与人彼此之间有着犹如蛛丝般的纽带纠缠,方文山,就是这纽带上的一个,将方文山牵扯进来的是三皇子。”
“当初二皇子暴毙,大皇子嫌疑最大,大皇子几乎无法走出太子府,三皇子则成了炫龙皇帝最倚重的一个,你知道为什么么?”
靖公主当然不知道,摇了摇头。
黑叔笑道:“因为三皇子和二皇子是一母双生,平日里好的如同一个人般,二皇子暴毙,天底下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三皇子,至少在当时来说,就是如此。”i1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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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炼毒天经》
屋中烧起了柴禾,丁苦儿将刚刚伐来的木头一块块的摆放在炉子里,整个房间中冰冷的温度开始逐渐上升,一直笼罩着这个小屋的黑暗也被暖暖的光驱散。
炉子上坐着的水壶缓缓喷吐出一股股的袅袅蒸汽,叫这个破败的家逐渐有了温暖的意思。
母蛇蝎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馒头,虽然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正经的粮食,哪怕她已经饥饿得恨不得将自己的拳头吞下肚子里,但她不敢吃得太快,因为怕被噎到,她怕在两个孩子面前显露出自己之前的窘迫狼狈,这样会叫两个孩子为她担忧,她的自尊也不允许她露出那样的丑态,哪怕她当初、血毒积重的时候,她也尽量使得自己看起来足够顽强,更何况是现在。
吃了几口后,母蛇蝎用力的咽下一块干硬的馒头,声音略微有些嘶哑的道:“你们两个还得回云剑山去,能够修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理想,我不能拖累你们。你们不用担心我,血毒一去,娘的身子已经慢慢开始好转,稍稍休息几天我就可以开始熬制毒药,凭娘的手艺,用不了多久,易区的那些毒商都得挤破家门。”母蛇蝎充满信心的说道。
“对了,你们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云剑山的人这么好说话,放你们回来探亲?”母蛇蝎随后有些疑惑的问到。
丁苦儿和丁酸儿相视一眼,丁苦儿随即将事情源源本本的述说了一遍,母蛇蝎听了久久没有言语,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干硬馒头。
此时炉子上的水沸了,丁苦儿连忙将水壶拎起,壶口水洒了一点,滴落炉火中,炉中火焰腾的一下烧起老高。
母蛇蝎忽然道:“做得对,云剑山弟子既然对你们姐妹已经生疑,就不能再呆在那里了,修仙固然好,但为此搭上性命就没有道理了,只不过,哎,你们以后还得跟着我吃苦。”
“对了,你们两个得好好感谢那个叫做好运的少年,他救了我,也救了你们姐俩儿,还有,咱们现在马上就走,你们既然不是正正当当走出云剑山,那些修仙者们心性睚眦,是断然不会叫你们逍遥自在的活着的,他们知道这里,估计也知道你们早晚会回来找我,这里一刻都不能停留了。”说着母蛇蝎当即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寒风怒号,不过,母蛇蝎既然做出决断,那就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
小家没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需要携带,连粮食都没有需要带的,唯一需要带走的,就只有一个炼毒的丹炉而已,这丹炉乃是一件宝贝,名叫千里毒疆,称得上是阴毒门的镇派之宝,炼丹时有一米见方大小,平时收起却只有巴掌大,三人收了也是说走就走。
临走,母蛇蝎打翻了屋中的炉子,烧着了那床用了十几年的破被,火焰腾起,这座瀑布边上的小屋化为一把熊熊火炬,照亮了四周,照亮了母女的背影,却照不亮母女三人身前的路,越往前,母女三人身前的路越黑暗,内中悉悉索索,似乎隐藏着无法预知的危险诡谲。
“娘,咱们去哪?”丁酸儿有些怕怕的问道,没了这个家,丁酸儿觉得自己一下变成了无根的浮萍,飘在狂风暴雨中,一颗心无处安放。
“找恩人去,你们不是说他现在是偏将了么?一个偏将手底下总需要几个有本事的人,咱们娘仨旁的不行,但帮助他做些暗地里的勾当,做些杀人灭口的事情还是蛮在行的。你们不是将《炼毒天经》的前部分给他了么?想必他没有咱们的讲解也搞不太明白。”母蛇蝎对于自己炼毒的本领相当有自信,这句话说起来充满底气。
丁苦儿还有丁酸儿一听说要去找方荡,两女心头砰然一震,当即都没了言语,黑暗中只剩下两双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
眼前的漆黑道路似乎一下光明起来。
……
“不明白。”
“不懂。”
“不清楚!”
“你们都和好运交手,却都不知道这个家伙用了什么手段战胜了你们?”
望京一座古宅中,云剑山弟子汇聚在一起。
云剑山不可能永远无休止的追踪方荡,毕竟云剑山中也有各种事务还要去处理,方荡进了望京,再想抓他就太不容易了,所以此时留在望京中的云剑山弟子只有十几位,其中赫然有五位是玄云十四剑,可见方荡还是极为受重视。
子云山并未留在这里,子云山上次追踪方荡动了精元,又因女儿之死心神激荡,修为直线下落,此时回到云剑山中修养。事实上,正是因为子云山现在状态越来越不好,动摇了的不光是精元,还有更重要的道基,偏偏这个时候,问剑宗来人拜访求学剑术,说是求学,其实就是切磋比试,互相较量,所以云剑山弟子们才急速退回了玄云剑塔。
这五名云剑山玄云十四剑为首的是劈山剑,其次是子午剑、柔星剑、偏锋剑、还有刚刚赶回来的火德剑。
劈山剑手指轻轻触摸着额头上头发丝般的红线伤痕,这伤痕对于他来说是转眼就能修复的毛毛雨,但他却任由这伤痕一直留在额头上,这伤痕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耻辱,同时也是一记警钟,使得他不要轻视任何人,哪怕对方只是一个淬血层次炼心节的卑微武者。
三名和方荡交手的,当初看管丁酸儿的云剑山修士,到现在还对当时的情形感到莫名其妙。
他们没有感到方荡手中的剑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但自己手中的剑和方荡手中的剑一碰,自己的半边身子就如遭雷击般的麻痹起来,当即摔倒在地,虽然这麻痹转瞬即逝,马上就恢复过来,从地上爬起,但那丧失了一切战斗力的刹那还是叫他们现在依旧心有余悸,若方荡不是着急退走的话,那一瞬间足以叫他们丢了性命。
一招交手就莫名其妙的在鬼门关前打了个转,这种稀里糊涂的状态,他们还是首次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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