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雨下大雪,水面就会荡漾出无数的细纹,加上眼前纷纷扰扰的,所以不太好看清楚。可是又不能等,这天气,我看了,这阵雪一过,就有几天大风,那船更不好控制!”
峡江水急,顺流而下都不需要杨帆。老头抽出一根长长的竹竿,站在船头,控制着船的方向。高飞也陪着老头站在外面,也许,万一有什么情况,自己能帮上他。
雪依然在下,不过稍微小了点。玉儿看到高飞站在雪中,就走过来帮他带上斗笠,系上披风。“少爷,外面凉,你少站会就进来。”
高飞呵呵一笑,“知道了,玉儿妹子,你快进去吧!”
江面越来越狭窄,江水越来越湍急。船随着山势左一弯,右一转,每一曲,每一折,都展开一幅不一样的风景。只见老谭头立在船头,手中长竿两边点动,小船飞流而下,颇有气势。
两边的山陡峭无比,每座山峰,各有各的姿态,有的像人,有的像动物,高飞忍不住一个劲叫好!正看着呢,谭老头说道:“少爷,马上就到‘望夫崖’了,快看!”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高飞看到在万仞高峰之巅,有一细石耸立如一人对江而望,看身材像个窈窕的少女。看来,这儿肯定有个美丽而凄凉的传说,这少女一定是在守望他的情郎或者丈夫,在等他回家。想到家,高飞心中一阵温暖,一阵酸楚,什么时候,自己也有一个自己的家,也有一个守望他回家的人!
慢慢的,越往前走,江面变得越凶恶,处处是急流,处处是险滩。船一下象流星随着怒涛冲去,一下又绕着险滩迂回浮进。老头灵巧地用竹竿在两边点动,那船如同一条泥鳅,在水中欢快地窜来窜去,高飞替老汉捏了一把汗,可老头似乎并不紧张,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江面,操控着这条不安分的小船!
忽然,眼前猛地一开阔,只见一处开阔的江面,万马奔腾的江水似乎一下子静止不前,成千上万的小漩涡在这旋转着,小船走不动了,就在水上打着旋,出什么事了?船被吸住了?
高飞正紧张地想,忽然,似乎是拉着小船的手一下子松开了,那船如同离弦之箭,只见前面江面陡然下降,波涛汹涌,浪花四溅!当高飞还没来得及仔细观看,船已象箭一样迅速飞下,浪花为船头劈开,旋卷着,合在一起,一下又激荡开去。江水象煮沸了一样,到处是泡沫,到处是浪花!
高飞只觉得似乎有一股气压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人随着船飞速而下,那飘舞的雪花,溅起的浪花,吹在自己脸上。高飞稳稳地站着,感受着那种风驰电掣,真是惊心动魄、心旷神怡!高飞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感慨:生活就应该像这样!**飞扬!热血江湖!
不知不觉到中午了,江面还是那么险象环生,老谭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看来今天不能停船做饭了。
玉儿拿着一个盆子出来了,她摇摇晃晃走到船舷,吃力地俯身去江里舀水,估计是做饭要用。娇小的她手臂不够长,她只得一手撑在船舷上,一手拿盆尽量俯身下去。
这太危险了!高飞赶紧制止,“玉儿妹子,放那,我来帮你舀!”
话刚说完,玉儿已经舀起一盆水站了起来,“呵呵,没事的,我习惯了,看把你吓的!”,她一双小手冻得通红,但脸上仍然挂着会心的微笑。
江面又陡然下降,一块巨大的礁石刚好耸立在激流正中,只见船飞速地向那礁石狂奔而去。高飞紧张地看着老谭头,在电光火石间,只见他竹篙猛地一点,船头一偏,船身猛地一斜,便擦着巨石而过!
端着水的玉儿正往回走,忽然的猛的一斜让她失去了重心,只见她噔噔噔地连退几步,人便后仰着朝江中栽去!
啊?!高飞一声惊呼,人立即腾空跃去,正要揽住玉儿的腰,可这时江中再现巨石,老谭头为了避让,竹篙再点了下,船又一斜!高飞也落空!
容不得细想,高飞一把推在那玉儿的肩上,将玉儿推回船舱中,反挫之力却将自己却朝反方向急速地掉落!此处正好江水湍急,那船瞬间便漂离了几丈远!
眼看就要落入冰冷的江水,高飞双掌猛地击出,借力向旁边飞跃,但江面太宽,根本没有任何落脚之处!一阵透骨的冰凉,高飞被卷入了滔滔的江水中!
“少爷——”这是高飞入水前听到的声嘶力竭的一声哭叫,是玉儿!
人虽入水,但高飞并不慌乱,他本以为自己深谙水性,只要老谭头控制住了船,自己应该可以游过去。可是,落水后他才发现根本不是那回事!此处激流,水流翻滚,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被江流中回旋的漩涡连转几下,他已晕头转向,整个人被浪花卷着向下游扑去!
但高飞没有放弃,他巧妙地利用水势控制着自己的身体,艰难地露出头部吸了口气,发现那船已经在几十丈之外,而且,还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可能!又一个浪扑了过来,高飞又被卷起甩出!
高飞甩掉笨重的棉袄,调整自己的身体,跟着那江水向前涌去。可是,一个更陡峭的山崖矗立江的正中,将江面剖成两半,高飞被冲向了另一边,已经看不到船的影子了!
不知道被冲了多远,江面终于稍微平缓了点,高飞艰难地向岸边游去,在那阵激流中,他被呛着喝了好几口水。这奔涌的江面,与自己以前嬉水的湖堰是大不相同的,人完全失去了控制。
在这酷寒的冬天,被卷裹在这冰冷的江水中,高飞已经感觉到手脚冰凉、肢体麻木,好在已经离岸边的岩石不远了。正当高飞接近那山岩的时候,他忽然惊恐地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高飞奋力挣扎,想远离那漩涡,但只觉得江底一股巨大的吸力,他犹如被人在江底猛地一拽!眼前一黑,人就被卷入了江底,匆忙中只来得及吸了半口气!
昏昏黄黄的,似乎是被卷进了江底深处的一处岩洞,没有光,看不清,只觉得手脚被两边的岩石划得疼痛无比。高飞紧紧憋着气,尽量将身体抱圆,不知道过了多久,水流终于放缓,慢慢变亮。高飞双手猛地一划,两脚一蹬,露出了水面。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泥水,这是一条被丛林掩映的暗河,两边的灌木茂密幽暗,高飞艰难地游向岸边,扯住一根灌木,爬到了岸边的草丛。
手脚已经完全冻僵,雪还在下,高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先运功让筋脉活络,然后才缓缓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这是一处大峡谷,江中的岩洞的水从这流出,又冲向了前面的江中。
不能停下来,高飞忍着刺骨的冰凉,在泥泞的雪地蹒跚地跑起来,尽管头脑中一片混沌,但强烈地求生本能让他不停催动内力,保持身体的灵活和基本的温度。
一只很大的斑鸠被高飞的脚步声惊起,鸣叫着飞向天空,盘旋了一会又缓缓落入林中。高飞赶紧从雪地里爬出几颗乱石,追着那斑鸠而去,斑鸠见状,再次飞起,只听见噗噗两声,高飞弹出去的石子就将它击落。
拎起还在扑腾的斑鸠,高飞将它脖子一扭,张嘴就咬了下去,一股咸咸的热血就流入了他的口中。他现在急需补充能量,否则,只靠内力支撑,他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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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山西的暴雪困住了几天,更新时断时续,恳请大家原谅~!
感谢大家在我更新不稳定的时候依然对我不离不弃!
昨晚5点到家,睡到早上9点,挂记着更新,起床码字更新!更完回头再睡……
出差这段时间,完全耗尽了我的存稿,现在都是即时写即时更,深感压力巨大!
以后的日子,质量第一,稳定第二。
………【第071章 巫山老妖】………
此时的高飞,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野人,只见他须发凌乱,浑身湿透,左手拎着一只血淋淋的死鸟,右手拿着一只鸟腿在嘴里啃着,嘴角还沾着几根鸟毛!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遮天蔽日的林中,不时有积雪压断枝条,高飞踉踉跄跄地走着,忽然,他眼角瞥到了一丛灌木下竟然有半只脚印!人!这儿有人!
高飞如同一只机警的猎豹,他蹲下身去,仔细研究着这只脚印。。26dd由于在林中,加上灌木的掩映,这块软泥地没有被积雪覆盖,所以他才能发现这只脚印。这肯定是人的脚印,身材不是很高,年纪应该很大,很显然,他曾经在这摘过那山崖上的野果,由于高度不够,所以才踮起脚跟,留下了这半只脚印。
高飞扒开林木朝四周看了看,静下来仔细听了听,终于,他沿着一个方向迅疾地奔驰,像一只捕食的豹子!有人,就意味着有火,有房子,有食物!不管他是什么人,能友善相处当然更好,对自己不利那就得动杀机!这个时候,是不能有半分仁慈的!
一间竹屋,掩映在一丛竹林中。高飞拾起两颗石子,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
门虚掩着,推开,只见一个须长过膝的胡子眉毛全部雪白的老者坐在一张竹榻上,闭着眼,整个人如同一尊石雕,对高飞的到来没一丁点反应。屋正中用石头围了一个正方形的火盆,里面的松木烧得噼噼啪啪作响,温暖的火苗!
“这位老丈,我可以进来取下暖不?”进别人的门,还是得先打招呼的。
老头充耳不闻,依然坐着一动不动。高飞心想,这老头坐着不动,像个菩萨,不会是位高僧坐化了吧?可这火还烧着啊,看来是故意装聋作哑。管不了那么多,此时身上又冷又饿,高飞直接跨了进去,坐在火堆边。
添了几股柴,将火拨大,高飞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他刚才已经仔细地观察过了,这老头虽然面色红润、仙风道骨,但应该不会武功。因为从这火堆前劈好的一堆柴火就可以看出,下刀既不准又不狠,显然劈柴人力道不大,劈了好多次才劈开,而且干柴上到处是斧子的痕迹。
一个不会武功的老者,能有多可怕?所以高飞毫无顾忌地脱下湿衣服放在火上烘烤。老者似乎睡着了,全然不顾高飞在这的所作所为。高飞索性将全身衣服脱光,露出了一身光滑结实的肌肉,就穿个裤衩坐在那边烤火边烤那只没吃完的斑鸠。
等吃完了斑鸠,衣服也差不多烤干了。穿上衣服,高飞再次走到老头跟前,施了一礼,“对不起老丈,刚才全身湿透,又冷又饿,所以没经你答应就直接进了门,晚辈在此给你赔礼道歉了。”
老头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高飞奇怪了,仔细听了听,没有呼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头也不睁眼,也不动,于是他就想伸手去试试他的体温。
“公子,请勿扰人清梦。”老头的声音忽然想起,吓得高飞猛退一步!
“你想吓死人啊!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会说话怎么问半天也不答一句!”高飞忍不住埋怨道。
可老头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说话,又不做声,也不动,仿佛说一句话他需要积攒半天的力气一样。老态龙钟也不至于变成这样了吧!从那长长的胡子来看,年纪确实不小,估计至少有**十岁,
“老丈!”高飞在他耳边喊着,“问你话呢,你能不能不这样拒人千里啊!”还好他性子好,否则还不被他急死。他心里想,装什么装,既然刚才都说话了,还想装听不见啊!
“哎!”老头长叹一口气,不过好歹总算又开口了,“高公子既然来了,屋中物件,你自行使用便罢,不必问我。”
这下高飞又是一惊!高公子?他怎么知道自己姓高?难道自己的来历他都了如指掌?可自己是经过此地,碰巧坠船落水,偶然才来到这个峡谷……
“老丈是怎么知道晚辈姓高的?”高飞继续将头伸过去问道,他在怀疑,难道是这老头听力不好,要自己嘴伸到他耳朵边上他才能听见说话?
可老头又没声了,从进屋到现在,除了说了两句话,高飞都没见他动过。看来他是铁定不想和自己说话了,高飞忽然想到个办法。
他径直走到火堆边,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一个瓷碗,然后用根小竹棍不停敲着,也不说话。他心想,既然你想清净,我偏不让你清净,好,我找你说话你不说,待会我要你自己找我说!
乱七八糟的叮当声破坏了小屋的宁静,老头似乎是皱了下眉头,但高飞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还越发敲的欢快。对待这种人,就得用这种非常的办法。
敲了一会之后,老头实在是忍受不住,便又开口说话了。“公子不要再敲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但现在轮到高飞沉默了,他既不答话也不停手,就那样紧一声慢一声地敲着,故意制造出噪音。他心想,现在你想停啊,可我不想停!
“高公子住手吧,以你舍己救人的做法,不至于如此睚眦必报吧!”老头说道。
高飞一下子停住不敲了,并不是良心发现,而是被惊呆了!舍己救人,这说的不就是在江中船上遇险的事情么?这老头怎们知道得这清楚?难道出事时他碰巧在山顶看得一清二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说出自己姓高也就可以理解了,他肯定是听到船上玉儿的呼喊。
“老丈刚才碰巧在山顶?”高飞问道,他马上觉得没这可能,不要说外面没有点痕迹,就算站在山顶,未必也能看得清楚!
“我一直静坐在此。”老头淡淡说道。
“那老丈是如何得知在下姓氏?又是如何知道救人落水之事?”顿了顿,高飞略带威胁地说道,“还请老丈不要隐瞒,不解除心中疑惑,恐怕一时也无清净。”
这分明就是耍赖,老者踌躇了半天,长叹一口气。
“我在此静修,不愿与外界多接触。高公子既然饥寒已解,便可立即沿江而下,与那老头和女孩会合便是,何苦非要紧紧盘问!这世间之事,犹若梦境,不到梦尽不愿醒。未醒之时,贪恋沉醉,一旦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