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慧嫔是做的不对,只是她既然知道错了,你便小惩大诫,不若降其位分为贵人,剥夺封号,禁足半年,小惩大诫如何?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听了这话,康熙脸上浮现一丝古怪的笑容:“老祖宗这意思是放过慧嫔?今天慧嫔敢打杀朕的女官,明日她是不是就敢打杀朕了?”
“嫔妾不敢,嫔妾不敢,嫔妾不过是看那个他他拉·宁舒一副狐媚子样,看不过眼才犯了大错,求主子爷原谅嫔妾吧。”慧嫔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太皇太后还待要说话,却见康熙声音缓缓:“慧嫔当真是好大的气派,朕宠爱哪个宫女你便打杀哪个宫女,便是皇后也从来不曾指摘过朕。朕记得父皇废后也曾善妒嚣张,却也不曾打杀父皇身边的宫女,慧嫔好大的排场。”
赫舍里低头着,不答话。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玄烨,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哀家也实在不好意思再保她,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康熙停顿了一刻:“慧嫔博尔济吉特氏,善妒而无德,行为失序,今起废为庶人,幽禁冷宫,终生不得出。也叫吉阿郁锡过来看看,他养的好女儿!”
处理了慧嫔,太皇太后拍拍皇后的手:“芳儿先回去吧,慧嫔的是很与你不相干,好好照顾荣贵人的胎。”
“是。”赫舍里行了礼,退了下去。
太皇太后手中的佛珠子嗒嗒作响。
“玄烨,皇玛嬷不管是喜欢哪个妃子,想宠哪个宫女?可是我大清的根基是不能动摇的。自古哪个正经人家是宠妾灭妻的?你父喜欢董鄂氏那个女人,为了他做尽了丑事,抢了弟媳,废了皇后。若非那女人生的儿子早逝,如今坐上皇位的还能是你爱新觉罗·玄烨?”
太皇太后说着,眼眶都湿润了:“当年董鄂氏独宠后宫,就是哀家这个太后都要避其锋芒。当年你和你额娘生活的多难见你都忘了?”
康熙沉默良久:“孙儿没忘。”
“你喜欢荣贵人,让她怀了皇长子,哀家也不曾说什么。如今你处置慧嫔,哀家也不能说什么。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镇守前朝,科尔沁的女人掌管后宫,这是我大清的根基呀。过几日,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的女儿也要进宫,你好好待她,莫要寒了蒙古诸王的心。”
“还有,皇后是个好孩子,你就算不爱重,也尊重些。她玛法索尼为你周旋,也不容易。”
“孙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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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康熙为了清舒生了多大的气,如何的处置了慧嫔,这一切她都不知晓。
她正处在一个极为玄妙的状态下。
下降到了一定程度,湖底仿若有一股冲力向上,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湖面上却波澜不惊。御花园中的湖乃是人工开凿,为何会有漩涡?
清舒百思不得其解,凝了个寒冰诀,寒气向漩涡蔓延,外围的水流渐渐要冻住,漩涡也越来越小,几乎要到看不见的程度。
这时,忽地,漩涡中心散出一阵青光,锋利的破了清舒的护体罡气,一阵巨大的吸力传来,如同在滚筒中翻滚了无数遍,清舒只觉得恶心欲吐,一下子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清舒缓缓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一阵清风徐徐吹过,带来几许荷花香气,面前是一泓幽深的湖水,湖水上盛开着艳丽的莲花,湖心深处还有个小小的亭子,身后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期间还有条小道,曲径通幽,俨然是个世外桃源般的仙境。
顺着小径往竹林深处走,是盖的极为雅致的竹子房舍,前院后院一应俱全。
推开门,地上落了一层灰尘,显然是很久没人住了,房间角落中放着几个大箱子,打开箱子,清舒不由得心中一喜,这几箱全是中品灵石。
若是前世,中品灵石对于清舒而言不过是随手可见的消耗品,而现在这无疑是解了清舒燃眉之急。
缓步走进卧室,架子上摆着一把微微泛光的剑,剑身极为漂亮流畅,散发着清冷的蓝色微光。拿起剑,输入灵力试了试。
是把仙品剑,只可惜的是既无剑魂也无剑心,只是徒有个灵气四溢的剑身罢了。可惜清舒手中并无剑心,不然也能将此剑锻造的更加完整。
剑身还刻着两行小字“碧海晗天凝玉泪,镜花水月万事空”。
房间墙壁上还挂着一副画,画中是个极为貌美的女子。这女子样貌比起原本的清舒也不差许多。但清舒冷清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女子却眉目含情,唇角带笑,极为温柔。
画右侧是一首诗,出自《诗经·卫风·硕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落款处写着“崇祯六年,由检为妻所做。”
桌案上有一张香笺,刚触碰到,这张香笺便自己动了起来,从中传出一个极为悦耳的女声,宛如珍珠落入玉盘般清丽。
“若有缘进入此处者,必定也是修仙问道,乃妾身同道中人。妾身周氏雨湄,道号静安,本为散修,师承水静真人。后为信王所救,从此坠入情道,嫁与信王朱由检为王妃。后信王登基,妾身为后,举案齐眉,欲与君白头偕老。奈何大明气数已尽,妾身动用逆天改命之术,也只将大明国祚延续数十年。妾与夫君殉国,徒留一女媺娖不知所踪。屋外宝箱内俱为修行所用灵石,屋后有一黄中李,乃先天灵根草木。妾首饰盒中几件低品灵器法宝和一仙品仙器法宝‘月中天’,湖中莲花莲子亦可炼制丹药。妾身以法宝相赠,唯望有缘人找到妾苦命的小女儿和其后人,照顾一二,妾身周氏雨湄拜谢。”
话音落下,笺纸便自动燃烧起来,焚成灰烬。
清舒静默,这位静安散仙能有如此法宝和仙剑也算是有能者,然而修仙者却为情所困,甘愿与凡人结合,还不惜动用逆天改命之术,耗尽一身修为。
修仙之人寿命比之凡人不知长了多少,为了人间情爱,放弃大道,当真可怜、可叹。
按照笺纸内所说的方法,出了桃源仙境,仍旧是湖心底。这桃源仙境乃是一幅画卷,自动卷起,落入清舒手中。
给自己加了道灵气罩,向上游去。
第7章 少年康熙之烦恼
刚出水面,愕然看见一个坐在船里面色惊讶的小太监。
小太监忽地高声喊:“找着宁姑姑了。”
紧接着,岸边一阵喧哗,康熙小皇帝满脸喜色,梁九功向那小太监喊道:“还不快将宁姑姑拉上来,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你没受伤吧?”康熙好似颇为担心。
身后有小宫女拿了柔软的布巾给清舒擦头发。
“受伤?没啊。”
康熙急了:“怎么没有,慧嫔不是让人打了你耳光?疼不疼?”
“你看我的脸。”清舒指着自己的脸颊:“哪有半点痕迹。我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真的老老实实的挨打。”
“那朕就放心了。朕已经下了旨意,剥夺慧嫔封号,废为庶人,给你出气。怎么样,高兴不?”
清舒一顿,拿过布巾自己擦长及后腰的黑发:“我为何要高兴?”
康熙愣住似是不知该怎么回答般:“别人不知道,朕还不知道你?外面装的跟个奴才似的,其实一点尊卑也不分,跟朕从来都是你你我我的。慧嫔折辱你,你这心高气傲的,还能受得了?怕是早就幸灾乐祸的不得了了。”
他内心笃定清舒一定会出手报复慧嫔。
若也是修仙之人,结了梁子,清舒是一定会睚眦必报,分个结果,但慧嫔只是个凡人。
“我为何要幸灾乐祸?”
“不……不是吗?”
清舒微微叹了口气:“我若出手伤凡人,这因果担在身上,影响道心,天道还会降下惩罚。修仙之人寿数长久不知几何,凡人不过蝼蚁而,若一只蚂蚁咬了你一口,你就一定要碾死它报仇?况且我修道乃是太上忘情之道,一切爱恨情仇结为泡影。她嚣张行事,不结善果,自有她的报应在,关我何事?”
面前女子说出这番话,好似一切感情纠结都离她远去,无情无欲的就像庙里的泥胎神佛。
康熙目瞪口呆,盯着清舒良久:“朕还以为你会高兴。”
沉默了片刻,康熙小皇帝忽然抓住清舒的手:“朕有点喜欢你,封你做朕的妃子,你永永远远陪着朕不好吗?”
即便听了这话,面前的女子仍旧毫无一丝波动,放佛天子之妾,后宫女子人人都想得到的妃子之位与路旁的花草没什么两样。
“修道之人不涉凡尘俗世之情。”
小皇帝这还是活了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想要一个女子陪伴,还许以妃位,就算是最宠爱的马容湘,也没有如今这般想要,这么急切的想留她在身边的心情。
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拒绝。
“你拒绝朕?”康熙小皇帝满脸的不敢置信,攥着清舒的手越发用力:“朕是天子,天下的女人就没有能拒绝朕的。”
清舒仍旧只是看着他,不答话,目光平静而悠长。
康熙抿着嘴唇,嘴角向下弯。他是天子,大清朝的皇帝!怎么能有女人拒绝他!虽然清舒一直就与众不同,但是她……怎么可以拒绝他。
似是恼羞成怒一般,恶狠狠扔下清舒的手:“你给朕滚的远远的,朕再也不想看见你。”
话音刚落,清舒果断点点头,隐去了身形。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小皇帝一个人。
他呆住,又气又怒,摔门而出。
“主子爷,您这是要去哪啊?”
“去哪?”康熙小皇帝停住了步伐,喃喃自语:“去哪?对她拒绝我,朕的后妃可不会拒绝朕。去……去钮妃那里。”
“嫔妾恭迎圣驾。”钮祜禄氏满脸喜色,自从康熙小皇帝病好后这还是头一次进她的翊坤宫。
让宫女上了康熙最爱喝的六安瓜片和一盘子新鲜的瓜果点心。
钮祜禄氏扯着帕子:“主子爷可许久不曾来见嫔妾了,嫔妾这心里当真是高兴的紧。今儿下边进了新鲜的虾子,不若主子爷留嫔妾这用晚膳可好。”
康熙面色沉沉:“也好,今儿就在贵妃这里用膳。”
“庶人博尔济吉特氏的事,你知道了吧?”
钮祜禄氏垂眸:“嫔妾听说了。”
“你如何想?”
钮祜禄氏想了想,开口极为谨慎:“慧嫔自进宫后,一向便有些高调。她性子豪放,便是连主子娘娘也不大放在眼里,嫔妾与主子娘娘情同姐妹,市场见主子娘娘因慧嫔之事心伤难过。”
康熙搁下茶盏,面色不悦:“慧嫔的事固然她自己也有错,皇后却也有过,身为一国之母,连个后妃都约束不了,还谈何治理后宫。”
“主子娘娘就是性子太和软了。”钮祜禄氏垂下头。
斜斜看了一眼她:“皇后柔弱,如今后宫妃子不多,你又是贵妃,以后帮着皇后协理后宫之事,莫要再出现如今庶人博尔济吉特氏之事。”
钮祜禄氏内心狂喜,脸上却是受宠若惊的模样:“嫔妾一定倾尽全力帮着主子娘娘治理后宫,请主子爷放心。”
用完了晚膳,这就是要留宿了。
钮祜禄氏挤出个微笑:“嫔妾身子不舒服,没法侍奉主子爷。但嫔妾宫里有个丫头,生的乖巧且伶俐,不若今晚让她侍奉?”
说着叫人将玲珑叫上来。
玲珑身段娇柔,又穿了水红的旗袍,精心修饰了脸颊,看着倒也颇有姿色。
“贵妃倒是贤惠。”康熙说的话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嘲讽:“也好,今晚就她伺候吧。”
钮祜禄氏咬牙退了下去,临走还吩咐玲珑好好伺候康熙小皇帝。
捏着玲珑的下巴,抬起。康熙眼中泛着冷光:“你很高兴?”
玲珑红了脸:“能够侍奉皇上,奴婢自是开心。这不知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气能够得见天颜。”
“是了。”康熙撇嘴一笑,也不知是难过还是开心:“你们都愿意伺候朕,只她不愿意。这世界也只有她一个敢这么对朕。”
“也好。”少年的脸上露出个奇怪的笑容:“既然你愿意陪着朕,朕就宠幸你!”
说完,一把把地上的女孩子抱起来,扔到榻上,身体压了上去。
第二日,钮祜禄氏早就在外面候着,要进来伺候康熙小皇帝。
一见钮祜禄氏进了来,玲珑很有自知之明的退了下去,在一边给她打下手。
钮祜禄氏拿着湿布巾给康熙擦脸,笑道:“主子爷在嫔妾这用早膳,只怕嫔妾的小厨房没御膳房做的合主子爷口味。”
“你的小厨房虽然也有些本事,怎比得上御膳房。想吃什么,告诉御膳房做便是,你是贵妃,何苦委屈了自己。”
钮祜禄氏极为善解人意:“这些天御膳房光伺候荣妹妹就够忙活的了,嫔妾何苦给他们添乱,奴才也是人。”
康熙皱着眉头:“马佳氏一个人用得着使唤整个御膳房的人?”
“主子爷不知道,荣小主自怀了龙胎之后,口味刁钻的很。一个时辰前想吃羊头签,御膳房刚做好,小主又说不想吃了,想吃冰糖酿梨,御膳房忙的哪还顾得上其他宫里的主子?单说咱们娘娘宫里,这几日送来的不是凉的膳食,就是送的不及时。若不是娘娘还有小厨房,怕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
玲珑一脸的不服气。
钮祜禄氏发怒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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