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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蓝天白日，轻风淡云，这正是四月的好时光。蓝天白云之下，一条平坦的古道从远天遥遥而来，接通着这座古城。而城门外，站着两个令人咋舌的人。这第一个是个身穿着极为普通的麻布灰衣的人，这人身长七尺，是个颇为壮硕英俊的青年。此人被后负有一剑一刀，说明是武林人士。但若仅限于此，却不至于令人感到惊奇，令人咋舌的是这人居然生着一双紫色的瞳孔。这个人自然是我岁无殇了。（染氏后人都是生来紫瞳的）。我立在阳光之下，看着眼前高大的城墙。这城墙通体使用巨大的石料制造而成，只是却丝毫看不到空隙的存在，却能看到坚固的石壁上有大量的损坏，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沉默而深邃。而城墙的高处，刻着数个黑色阴文大字：柳城。而另一个令人咋舌的人就在我的身边，这是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小生。这小生面白体瘦，瞳黑腰束，腰间系着一块青山石玉。手指纤细而曼长，右手持着一本古书。这人生的是一张极俊秀的脸，长的是一副看似极柔弱的身材。这种白面小生在江南很多见，可这里是大散关以北的岷山地区，会出现这类型的人，让一些少见多怪的人诧异不已自然是正常的事。这白面小生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高大的城墙，轻轻笑道：“哥哥，你知道这柳营和柳城的起源吗？”这白面小生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出来的瑶月，她这身女扮男装的样子，是我们俩在离开南山村前的那一天晚上莫大叔支的招儿，当时莫大叔说是什么要配合我的与众不同的眼睛，所以要让瑶月也打扮成一个不同寻常的人。至于这身衣服，则是我娘亲找出来的她旧时用过的，穿在瑶月身上却是极适合。瑶月此时的嗓音，也不是她正常时候的女声。莫大叔曾教她一套莫大叔家传的易容变音术，极为玄妙。莫大叔当时说，此秘术源于战国四大刺客之一的烈政，当年烈政为严仲子报仇，刺杀相侠累之际，就是用此术混进到侠累身边，这才让他得了手。所以此套易容变音术，在此方面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当时，我一方面极为怀疑莫大叔这话中所含的水分，但另一方面自是极为想学这招的。然而莫大叔看出了我眼睛里渴望的眼神。不耐烦的道：“小子，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学，你都给我闭嘴，因为我都不会教你易容变声术的。我莫家祖上有规矩，非我莫家之人，就是带进棺材也不能传予此术。不过你也不适合学这个，你那双招子摆在那里，这天下间又有几人是紫瞳之人？所以你学了也不能起到什么大用！”招子就是对眼睛的俗称。我想了想，觉得大叔这么多年一直把瑶月当作自己的亲女儿，实在是瑶月生平第一件幸事。再加上瑶月学会了以后，也不可能会对我这个哥哥有什么隐瞒的。到时我还不是学会了！于是当时我就不说什么反对莫大叔的话了，老实的点了点头。只是我没想到莫大叔跟瑶月说了些什么话，使得瑶月居然不肯教我。当我第二天问起瑶月关于这易容变音术的详细时，瑶月只是红着脸不说话。试了几遍之后，我也就只能望着天大骂莫大叔的诡计多端。我看着路边那些盯着我的脸使劲看，并且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已超过一株香的时间的家伙，瞪着眼睛一脸不高兴的大声说：“这柳营的起源我不知道，但如果某些人再不走，我就让城里的棺材铺的老板知道今天要发财的起源在哪里！”瑶月看了一眼那些路边围观她的人，一脸你们真无聊的表情。然后再对我笑着说：“柳营始建于我南朝开国之际。当时为防范西夏军队的入侵，高宗皇帝下旨在大散关以北的千里之外，建下新城，以为驻扎禁军之用。所以这建好后的新城就叫柳营。”“而在高宗皇帝立国十年之后，西夏国新王元峻新立之后，因畏我大宋国威，所以特来临安府（杭州）言和。于是高宗皇帝再下旨在柳营之南三百里再建新城，以为宋夏两国交易之用。也就是这柳城。”
二
我望着周围那些被我一句话给吓跑了的家伙，大笑道：“皇帝既然在这里建造了这柳城，自有皇帝的心思，不过这又于我何干？我只知道岁无殇的肚子饿了，并且我还知道这里有句话，叫作‘玉门关外，有客来哉。大散荒里，醉鬼徘徊！’今天我也当回醉鬼，把这大散荒里的酒喝个痛快。哈哈！”瑶月熟知我的脾气秉性，立刻知道我想要干什么了，于是也微笑着接着我的话说下去：“嗯，哥哥说的也对，皇帝的心思谁能猜到，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肚子就是幸福事了。而且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来过这柳城呢！以前都是你和爹来的，而我就只有从书中看看这儿的情景。”“哈，既然如此，我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走吧！”瑶月问我：“那我们去哪里吃饭呢？”我想了想，对瑶月说：“柳城里有四十八家酒楼，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花前月下斋的’聚合楼了。以前我和莫大叔出来买东西的时候就是来的这里喝酒。我们就去哪里吧。”说罢，我也不等瑶月说什么，就先她一步走进城。柳城本是关外之地，却因是宋与西夏两国行商之人皆聚于此，所以格外热闹。我们一入城内，步入街市之中，就听到叫卖声无数，更兼有车马行人无数，瑶月虽从小阅览诗书，却从未见识过有这么多的人和物，于是一下好奇心大发，拉着我东也看看，西也看看。而我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将瑶月带了出来，自然要和她交流好，凡事也要想着她的感受。所以我也就不去扫她的兴。因此，我们在街市里逛了将近一个时辰，等午时将尽才来到那块写着聚合楼的大招牌下。聚合楼位于柳城南街，是整个街道最高最豪华的所在了。这个楼一共有四层，皆是吃食的所在。我笑着打趣瑶月说：“路遥，我们终于是排除万难来到吃饭的地方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林路遥就是瑶月女扮男装用的名字，莫大叔要这一路上我们俩装作是异性兄弟。现在人太多，我只好叫路遥这个名字了。以瑶月的冰雪聪明，怎么会想不道我话里打趣她的意思，但她也知道耽误这么多时间也是她东看西看的缘故，于是我眼前的这个白面小生，狠狠的瞪大着眼睛看了我几眼，之后，就轻走几步要步入楼中。这时早就看在眼里的一灰衣伙计迅速的走到瑶月的面前，笑容满面的引着她进去了。我见此自然也跟了进去。那伙计边走边问：“二位爷这是要到楼上用餐？”瑶月不懂规矩，所以只是不出声，跟着我向前走。出主意的自然是我了。只要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久了的人听了小二这话，都懂得他这么问只是个话引，其实是要问出客人要在哪层楼吃食。这四层楼，是上一楼吃食的要价远贵于下一楼的。我大不耐烦的眼睛一瞪，从袖子口中甩出一物扔给这伙计。他原是下意的一接，一脸茫然。只是在接住之后，这小二瞄了几眼那物，立刻神情大变，向我和瑶月卖了个笑脸，小声道：“小人有眼无珠，不识得两位大爷来到。二位爷勿怪小人叨叨。”随即大声道：“妙仙居上有客来也！”然后等了一会，却也不等我再开口，急急归还了我扔给他的那物，便径直的走掉了。原来是新来了个身穿青衣的中年胖管事，操着江南口音，话语间极为恭谨的引着我和瑶月上了四楼。瑶月喜欢这里的热闹，所以选了一个靠在窗户边上的位置，我也跟着她坐了下来。我们一坐下，这管事就恭谨的问：“二位爷远来鄙楼，是我聚合楼的荣幸，两位爷此间一切吃食聚合楼分文不取。只是我家少主子极好会江湖豪客，不知到时二位爷是否方便？”我想了想，道：“你们少主子还是花常同吧？”这管事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五公子。”我道：“嘿嘿，你们上菜吧！只要你们有好酒好菜，到时我喝醉了，随你去一趟又是何妨！”这管事一听此话，欢喜之下一躬手，道：“二位爷，方等片刻就好。”随即嗵嗵嗵的下楼去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三
胖管事一走，瑶月眨了眨眼睛，对我说说：“那是块令牌？”我知道瑶月问的是我刚才给那小二的东西，便道：“你看见了？那确实是块令牌。”瑶月想了想，道：“原来如此，这令牌原是一个信物。”说着，瑶月看了看四周，这里装饰极为豪华，可除了我和瑶月，四下就没其他人了。说道：“只是这信物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武林里的事可真是奇怪。”我边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瑶月，一边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破玩意儿有在武林中有一个响亮的名头，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叫作赤血英雄令。嘿嘿，莫大叔在把它交给我的时候，说武林中每十年铸造十一块这种铁疙瘩，在武林大会作为什么信物由武林盟主代表全武林分别赠予这十年中江湖上出现的各类英雄豪杰。因此每一位英雄令的主人，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代大侠，在武林中享有极高的声望，这么些人的后辈若持此令，武林中人也大多会照顾一二的。所以……额，所以我们在这聚合楼白吃一顿也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我忽然想起了莫大叔交给我令牌的时候凶着脸对我说的话，心中想着这话万万不能道给瑶月听，否则以后就不能这么方便的开发这块破铁的价值了。于是就随便说了个瞎话。瑶月却边端视起那块令牌，边说：“所以爹就警告无殇哥哥你，不许在平时把这令牌拿出来。要不然让某些人看到这令牌，会平白无故惹出祸端的。哥哥，我说的对吧！”我感觉到很尴尬，正要辩解，可忽然听到有人从楼梯口上来，原来是聚合楼几个小二的上菜来了，于是就不再说什么，瑶月也把赤血令收入袖中。菜一摆好，我放眼一看，和以前来这里情况一样，酒楼安排的统共是一个十二碟，并两坛关外高梁，大碗四个，两个玉壶，两个酒杯，还有米饭。我挥了挥手，示意这些伙计下去。之后，指着其中一个白玉酒壶对瑶月说：“这是玉葡萄酒，你在书中看到过的。”又指着另一个灰玉酒壶，说：“这是桃花醉，也没什么酒劲。你自己喝好了。”之后我就不再和瑶月介绍什么。我拿起一只大碗，拔开高梁酒的布塞，道满整整一碗，开始喝了起来。我一把酒喝下肚，就感觉丹田气海处腾起一阵热气，于是我一运气，压下这热气在丹田。感觉极为舒服，我边喝边唱：“玉门关外，有客来哉。大散荒里，醉鬼徘徊。”就在我喝酒喝的尽兴，开始要醉，瑶月开始像以前一样烦人的劝说的时候，又有人上到四楼来了，不过这时我正在兴头上，和莫大叔一样，我从不在这时候停止喝酒。所以不管是瑶月还是什么其他的人，都不会让我放下酒杯。在这人上来以后，我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模模糊糊的感觉刚才那个胖管事又上来了，还带着几个客人一起上来了。那几个人也似乎没想到还有衣着这么古怪的人在这里吃饭。我听到这些人中有一个嗓音沙哑中年人生气的说：“叶掌柜，你不是说只是两个斯文侠客在这里喝酒吗？我怎么只看到一个醉鬼在发酒疯？”我也没看清楚这人的容貌，不过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