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到我们家主子,胆敢使唤他做饭?唉——
温暖反悔了,慌忙下榻,却忘记脚脖子还没好,疼得呲牙咧嘴。
女佣赶紧过来扶她躺下,好心劝道,“温姑娘,您不该使唤我们家少爷呀,他再怎么喜欢您,您也不能这样对他,毕竟,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和谐)水的。”
温暖嘟囔了一句,“他喜欢我?搞错了吧,是他喜欢‘欺负’我才对。”她刻意恶狠狠地把“欺负”两个字咬得极重。
女佣瞪圆了眼,不可思议地说,“温姑娘,我家少爷怎么会欺负您?他疼您还来不及呢,您前一次来别墅,他特地命人一大早从法国空运回来新鲜的高山羊奶,那东西贵得要命,听说只有欧洲皇室里的人才能喝得上。还有您中了蛇毒,也是他亲自为您疗的伤。”
温暖怔住了,原来,她的伤是他救的。
那一刹,她分辨不清心头微微一颤的感觉是什么。
“还不只这些,您昏迷了一天一夜,容少一直守在您身边,没有离开过一步呢。”
温暖全身一震,眨了眨眼,眸内风起云涌。
女佣漫不经心的话仿似弦丝波动,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心口最纤细的一线,在听闻这些话的瞬间,温暖的心开始动摇了。
但只是一瞬,她很快将容爵的这些举动,归结为他一贯擅用的既纵又擒的把戏。
她想要一笑而过,想要像往常那样无所谓地讥讽他的无聊举动,可是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一句也说不出来。
走进来的阿ben意识到女佣透露得过多,便喝止住她,遣她下楼。
转身离开卧室的时候,阿ben看了温暖一眼,别有深意地说,“祝你好运!”
呃,祝她好运?!
温暖一惊,波澜浮动的心潮即刻回落,这才想起自己刚丢下一枚定时炸弹。
这下可怎么办,那男人该是要发飙了吧?她有些后悔,她怎么会想到使唤他呢?什么方法不好用,偏偏想到这么个烂招!
正踌躇着,容爵已经端着盘子上楼来了。
看得出来,他的火气还没消,一直忍着,估计是看在她受伤的份儿上不便发作。
他走近温暖身边,单手将盘子递给她,口气霸道强势,“赶紧趁热吃!”
温暖一看,愣了。
呃,就一盘炒饭?还不如刚才的四菜一汤呢!
感觉到她嫌弃的目光,容爵冷嗤,“能吃到本少爷亲手做的炒饭,你该知足了,还嫌弃什么?!”
温暖撇了撇嘴,刚想说话,就被他抢断,“不许说不吃!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吃?!”
鞭子……
温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起他曾经说过的吓流话,无法不想歪。害怕他随时随地兽姓大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想拿鞭子抽她,她都决定见好就收。
好吧,看在他照顾自己一天一夜的份上,暂且把计划往后搁一搁,而且她确实饿了,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她索性拿起碗筷,埋头吃饭。
看见温暖迫不及待大快朵颐的样子,男人眯起了精瞳,觉察一丝异样的气息。这女人,明明就很饿,哪里像是胃口不好的样子?
联系前后的事情一想,容爵很快猜到了些什么。
等她吃完最后一口炒饭,容爵忽地横过手抬高她的下巴,目光在与她的对视中变得讳莫如深,“女人,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容爵那道灼人的目光直望进她眼底,温暖仿佛看见一双望不见底的深邃眼眸,那种黑色,暗得仿佛能吸收世间的一切。
“怎么,是不是在盘算如何让我厌烦你,腻味你,然后甩了你,从此,你就可以逃离我容爵的手掌心?”
温暖一惊,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他看穿了心思,真糟糕!
但惊讶只是一瞬,她很快笑得嫣然,那笑容纯美得让人心醉,说道,“怎么会呢?论足智多谋当然是容少比我强,小女子怎敢妄想与您一较高下?”
口吻很狗腿,也略有些讥诮的意思,但语调温温柔柔,还有点儿娇滴滴的媚态,那娇软的声音令容爵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狠狠柔躏她一番。
该死的女人,越来越聪明了,还知道跟他用心计,看来她是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心理准备。
在越发觉得她聪慧可人的同时,容爵心底也颇有些复杂的情愫,一方面觉得当初签定的那份契约书根本是作茧自缚,另一方面又对和她之间的这种博弈周旋颇感新鲜。
他倒是有些好奇,她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令他感到腻味和厌烦……
手指的力道放松了些,细细摩挲她线条柔美的下巴,说道,“嗯,倒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斗不过我。”
“那是,那是。”她呵呵干笑了两声。
心里却在想:哼!让你先得瑟,以后等我想到了对策,我会立刻离开你,再不会与你容爵有任何瓜葛!
NO104 喜怒无常的男人
见她嘴边残留着饭粒和油渍,容爵不禁失笑,“还说不饿,不饿能把一盘炒饭全都吃进肚子里了?你看你,脏兮兮的。”
本来是想要好好奚落她一番,话出了口,却变成了悠悠的怜爱,听惯了他的毒舌,温暖倒是不习惯他这般的轻声细语了。
她慌忙别开脸,拿纸巾擦脸,却像个小孩子一样,始终擦不干净自己的脸。
容爵哭笑不得,下一秒,想也没想就俯身下去,用自己的嘴去吮她脸上的饭粒。
当他用舌尖舔掉她脸上的饭粒时,温暖一瞬间石化了。
那是她吃剩下的饭粒,连她自己都觉得脏,他竟然用舌尖舔掉,并吞进了肚子里?而且,他现在更得寸进尺地继续着下一步动作。
吮掉饭粒的嘴不知何时蹭上了她的脸颊,唇瓣,下颌,再到颈脖和锁骨……
她突然打了个激灵,“等等,容爵!我的脖子上有油渍吗?”他怎么舔到她的脖子上了?
“唔,”他敷衍着,在她的唇上又刷了一遍,这才极不情愿地松开她,沙哑着嗓子说,“我替你重新擦吧。”
他抽了张干净的纸巾,轻轻替她擦拭脸颊、额头、鼻梁、眉毛、眼睛,像是画一副美人图似的,一一用指尖蘸着纸巾擦过她脸上每一处。
她懊恼地躲开,嗔怒道,“这样很痛,你到底是想帮我擦脸,还是想在我脸上画画?”
她是真的觉得很痛,男人的力量本就不小,即使是他无意识的举动,纸巾摩擦脸上柔嫩的肌肤时,还是会觉得痛。
静静凝望着她脸上微红的五官,他伸出手,用指腹替她揉了揉,“谁让你看起来这么美。”
炙热的目光,柔情的话语,突然间,温暖感觉自己和容爵的距离好似拉近了许多。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她连忙拉起被子,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身子包裹在被褥下。很明显,她又开始进入戒备状态了。
容爵并没有别的打算,只勾了勾薄唇,说道,“昨天,占星辰和你妹来看过你。”
话落,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但温暖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只是微微愕然,“他们来看过我?”
她想起那晚接到罗素素电话的事,便告诉容爵,早料到那晚的事和罗素素有关,他冷哼,“这笔帐我会记在她头上。”
“你打算怎么做?”温暖讶然,“报复她?”
“对付她这样的女人其实很简单,她最怕失去什么,我就抢走什么。”
温暖张了张嘴,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说,“像罗素素这样的千金小姐,最怕失去的就是自己的名利和财富,失去了这些东西,她不再是腰缠万贯的富家千金,只剩下一具美丽的躯壳而已。女人若只剩下一具美丽的躯壳,就会沦为男人的玩物。以前的罗素素可以玩弄男人,可失去一切的她只有被男人玩的下场!她最看不起的就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的人,那么,我会慢慢让她变得一无所有,也让她尝一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温暖张着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满脸阴鸷的男人,“对付一个女人,你的手段会不会太狠了?”
容爵倏然回首,暴戾地说,“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可以不择手段,你却为了她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叫屈喊冤?”
温暖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可是,这样对一个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真叫人不寒而栗!
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他凑近她跟前,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颌细细摩挲,仿佛描摹着一尊易碎的瓷像般,动作很轻柔。
轻声细语道,“你放心,你和她不一样,我自然不会这么对付你。但是,如果你再敢和占星辰一起鬼混,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会用上比对付罗素素更狠更绝的手段来对付你,明白了吗?”
温暖哑口无言。
这个男人的喜怒无常让她满心寒凉,好似要窒息般压迫。自以为有些懂他了,可一切只不过是回到原点。
说到底,其实她并不懂他!
夜里,温暖到楼下小花园里散步,银白色月光照射在她身上,让她有一种平静无波的感觉,冷冷的,安然的,平和的。
她找了处干净的草坪坐下,一根一根拨弄身边的小草,她想起那名女佣旁敲侧击的话,心头百味杂陈。
不可否认,她有些动摇了,可另一边,耳畔似乎有个声音在说:温暖,不可以动摇,不可以失控,不可以混乱,绝对不可以对他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可以让自己的未来和他有一丝一毫的关联,更不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赌,因为你根本就赌不起。
她反复在心里念着这句话,好像西游记里唐僧用金箍咒驯化孙悟空一般,她用这种方式磨练自己躁动不安的心。
终于,心渐渐恢复平静……
夜幕已黑尽,微薄的雾气沾湿了她的指尖,她深呼吸一口气,选择起身回屋。
自我催眠的效果似乎很不错,她一觉睡到大清早,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在晨风里翩然飞舞的一扇窗帘。
有一抹晨曦从微启的窗户缝隙中斜斜洒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腰间。
粉色的唇瓣微微翘起一线,她下意识地往腰间看去,这一眼,却骤然发现自己正被紧箍在一个温暖且狭窄的怀抱里!
她吓了一跳,但随着转身的一刹那,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容爵!
他怎么会跟她睡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进屋来的?她昨晚明明上了锁,而且这卧室又在二楼,他不至于爬墙吧?!
忽地,想起他有卧室的钥匙。
这个可恶的男人,竟然擅自用钥匙打开她的卧室!
呃,想想也不对,这是他的卧室才对……
想要起来,侧首的那一刻,温暖猛地撞入男人脉脉深情的黑眸里,一弯幽潭像是能把人的视线吸进去一般,简直是蛊惑人心的妖孽。
原来,他已经醒了!
“这么早就醒了?真是乖女孩儿。”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带着魔力般的磁性嗓音震动她的耳膜,显得慵懒幸感。
“你拿钥匙偷偷进来的?”
她明知故问,他也就毫不避讳地纠正,“我是光明正大的进来,只是你睡得太沉,不知道而已。”
厚脸皮!她懊恼地低咒。
两个人的脸孔靠得那么近,近到能清楚地感知对方鼻息间的呼吸,这样的亲密距离让温暖心生不安,几乎立刻猜到他大半夜跑进来是在伺机等待着什么。
果然,他说,“既然你醒了,那就做点儿晨间运动。”
“容爵,”被他揉得有点儿痛,她皱眉呢喃,“我的伤还没好呢!”
男人燃着火焰的黑眸盯着她的眼睛,说道,“昨天晚上我帮你上过药的,早好了。”
温暖一愣,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伤处,发觉真的不怎么痛了,心里又惊又愕。
原来昨晚他偷偷溜进来,是为了帮她上药?
她坐起身来,掀开被褥看了看自己的脚脖子,那地方有些红红的,像是长出新肉的样子,有些刺痛,又有些微微发痒。
“会不会留疤?”她是模特,留疤可是大忌。
“有我在,不会让你留下任何疤痕,”他笑着把她圈回怀里,“怎么样,说好了要还我大礼的,现在该兑现承诺了吧。”
“那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答应你。”她噘着嘴说。
容爵眯了眯精瞳,手指勾起温暖的下巴,饱满粉嫩的双唇就在眼皮子底下诱货他,戏谑地说,“跟我耍嘴皮子?看来,不好好欺负你一下,你是不会变乖的。”
她轻轻咬唇,目光一片澄清无邪,“容爵,就算你再机渴,性裕再好,好歹也让我歇几天吧?”
“嘘——你太吵了!”说着,他半个身子压向她,笑着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温暖的脸腾地烧红,“容爵,你太混蛋了,你说的那个……我不会。”
她想退,容爵根本不给机会,三下五除二将她剥了个精光,他的力道很凶猛,她几次之后受不住,抽噎着求饶,“我说,姓容的,你就不能轻一点吗?为什么……每次……都那么重?!”
他呵呵闷笑,“我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所以,轻也好,重也好,你都得给我乖乖受着。”
温暖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染上了一层雾气,但骨子里的那股倔劲被惹了出来,颠乱里,她尝试反客为主,挑衅不已地看着他。
她忽地又想起那个女佣说的话,不觉好笑,看来又是自己自作多情,杞人忧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