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月显然对这件事并无多少兴趣,但见陆逸云说的兴高采烈,却也不忍拂了他兴致,于是说道:“那你和你爸爸是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么?”陆逸云回道:“倒不是,我和爹爹只是刚巧遇上。雪月,不如我们前去看看热闹?”慕容雪月道:“这……我要和义父商量一下。”她心中虽对武林大会没有多大兴趣,却想着能和陆逸云一起去西安城玩玩也不错。
俩人出得屋来,遍寻不着慕容谷,问了村民,说是也没看见。慕容雪月当下奇怪,义父既不在村里,能去哪呢?于是对陆逸云说道:“逸云,我义父可能去后山了,要晚点回,我看我们今天是去不了城内了。”陆逸云心中盘算着,五大门派今天到场,该是没有这么快比试完毕,这个武林大会要举行三天呢,明天再去看也无妨,于是回道:“没关系,等慕容前辈回来,我们向他请示后,明日再去也行。”慕容雪月嫣然一笑,道:“好吧。那,明日你带我游玩西安城,今天我便带你参观参观我们空居谷吧。”
两人在空居谷到处走走看看,其实风景极为朴素,奈何慕容雪月总是能从一些极为普通的物事之中讲出一个故事或是一番往事来,因此陆逸云倒也听得入迷。不知不觉间,两人便来至空居谷的牌匾处,还未待慕容雪月开口,陆逸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雪月,‘空居谷’这三个字有什么来历么?”慕容雪月莞尔一笑,道:“你怎么好像已经知道似的,便能断定这三个字是有来头的?”陆逸云双手一摆,做无辜状,回道:“我是看这三个字笔锋不太吻合,似乎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因此猜测没准会有一番故事在里头呢。”
慕容雪月道:“我打住到这里以来,便一直有这几个字。这三个字笔锋截然不同,然则却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陆逸云闻言,大疑道:“既是一人所写,他为什么要写成这样呢?”慕容雪月道:“你听我说完,字虽是一个人所写,写的时间却是不同。大约几十年前,这里居住着一位武林中声望极高的前辈,只是因为厌倦了江湖杀戮,便在此隐居。他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劈柴生火,耕地种菜,日子过得倒也简单。原以为能这样了此余生,不想有一日被一群武林中人追踪至此,要与他为难。其实以他的武功,当时天下间已是难有敌手,那群武林中人虽然来势汹汹,但一见着这位前辈,却是个个胆小如鼠,不敢踏进他的范围一步。如此双方对峙了三个日夜,直至对方的首领也来到这里。当时这位前辈正在一块木匾上写着一个空字,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情况。那个首领大喝一声,要过来与前辈决战。前辈兀自不理会,手上依然握着笔,转过身来,对那人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吧。’那人岂肯如此轻易放弃,提刀便至。”说到这,慕容雪月停了停,缓口气,陆逸云却心急地问道:“后来呢?后来怎样?”
慕容雪月继续说道:“那人确实不是老前辈的对手,前辈只用一支毛笔,三招之内便将他撂倒。那群人敌不过,正要逃走,老前辈却叫住了他们,对那个为首的说道,‘你们主人忌惮老夫右手中的这柄剑,也罢,今日老夫便断了这右臂,你们日后也别来再烦我了。’话一说完,便拔出挂在墙上的一柄利剑,瞬间砍下自己的右臂。那群人惊得目瞪口呆,自此以后,便再也没有到这来过。老前辈右臂断了以后,足足疗伤了三个多月,这之后,才用左手把剩下两个字写完。空居谷的牌匾,便是由此而来。”
陆逸云听得入神,心中震撼,天底下竟有如此之人,境界之非常,岂是寻常人轻易能达至?因此久久不言语,只沉思于这位老前辈无上的心境中。慕容雪月见陆逸云兀自不说话,便道:“逸云,你怎么了?”陆逸云猛然一回神,忙的道:“没事没事,我只是被老前辈的事迹震动,久久不能自已。”慕容雪月道:“嗯,这位老前辈确实了不起,连义父都极为佩服。”她说“连义父都极为佩服”,心中便是真的无比崇拜,义父自小在她面前便把武林中人一顿臭骂,要说佩服,当今武林怕是一人也没有。但一说到这位前辈,义父总是毕恭毕敬地表示敬服,可见武不服人德自服人。
陆逸云道:“对了,雪月,你可知道这位老前辈姓名?他现下又在哪?”慕容雪月耸耸肩,摇了摇头,道:“我也曾问过义父这个问题,但是似乎没有人知道。”陆逸云心中一阵遗憾,他听得雪月的故事,对这位武林中传说一般的前辈已是佩服之极,若是能得一相见,未必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慕容雪月见陆逸云怅然,心下安慰道:“你也无需遗憾,若是有缘,我相信总会见到前辈的。”陆逸云心中一动,暗想道:正是,你我相遇,不就是缘分所致么。当下便豁然,道:“雪月,想不到你对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如此熟悉。”慕容雪月道:“这算得了什么,村里的每一位村民,都要比我还熟悉呢。”
两人又逛了几处地方,直至日头西落,周身微凉,便又返回屋内,见慕容谷依旧尚未回来,慕容雪月不禁焦急起来。陆逸云见状,道:“雪月,你别担心,慕容前辈武功高强,不会有什么事的。”正说着话,忽闻得门外一声“谁说我有事的啊?!”慕容雪月大喜,道:“是义父”,转身奔了出门,“义父,你怎么才回来?”慕容谷提了提手,亮出两只小野兔,说道:“我下午上后山采药,碰上这哥俩,便一起带了回来,心想今晚有客,正好派得上用场。”言毕又是哈哈大笑一番。
陆逸云心中惭愧,自己只惦记着心上人,倒让前辈去准备晚餐,因此自告奋勇要做一顿晚饭,慕容谷和慕容雪月同时疑惑地看着陆逸云,问道:“你会做菜?”陆逸云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可从来没有做过菜,怎样做菜?因此脸绷得红红的,却说不出句话来。慕容雪月见状,说道:“还是我来吧。”陆逸云松了口气,忙道:“那我给雪月姑娘打下手。”慕容谷并不答话,由两个小娃娃自己闹腾去,他便坐等现成就是。
三人用过晚膳,慕容雪月说起去西安城游玩之事,慕容谷一口便同意了,倒教慕容雪月很不好意思。是夜,陆逸云与慕容谷共处一榻,心里却是激流翻涌,一会想着慕容雪月,一会又想起那位老前辈,思绪久久不能平静。月色如洗,空居谷安静之极,只有一些憨憨的鼾声此起彼伏。陆逸云忽然想到,这种生活,其实也很好。转而又想,不知明天的武林大会会是怎样,爹爹又在哪?他千般思绪,一时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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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群雄试艺纷争起(1)】………
翌日辰时,陆逸云便携了慕容雪月,两人直奔西安城来。收藏*顶点~小说~网
此时已入尾秋,天气微凉。西安城内却是人声鼎沸,因着武林大会的关系,街上人流极多,各种小摊小贩令人目不暇接,陆逸云和慕容雪月本是冲着武林大会而来,此刻却陷于吆喝叫卖声之中,举步维艰。幸得慕容雪月对一些小物件颇有兴致,两人一路前行,一路东看西瞅,倒也热闹。如此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方才到得武林大会之地。
擂台上早已有两人交上了手,看样貌似乎年纪都不大,均二十出头的样子。台下人群众多,比之昨日更胜,陆逸云与慕容雪月只得在外围寻了一处较高的位置,静观比试。眼见擂台上的两人出招拆招,攻守兼备,几十招下来竟是不分胜负。这二人一人着一身青衣布衫,一人着一身灰衣布衫,两人赤手对空拳,竟谁也不让谁。陆逸云瞧得兴起,对慕容雪月说道:“雪月,你猜他二人最后谁胜谁负?”慕容雪月眉头微皱,道:“他二人在台上对拆数十招,没有半点胜负迹象。单论武功,恐怕是要打和了。”陆逸云却道:“不错,这两个人武功不相伯仲,以他们的年纪判断,内力恐怕也相差无几。只是,穿青衣的那人……”
正说话间,灰衣人一声大喝,朝青衣人一掌打去,出掌迅捷无比,青衣人身形变幻也极快,往后一退,侧身避开,同时左手出拳,往灰衣人胸口击去。那灰衣人显然料得有此一着,右手横过一挡,隔开对方的劲力,双掌齐出,直袭青衣人。青衣人脚步稳健,又往后跃了跃,灰衣人步步紧逼,二人又斗得三十余招,依旧胜败未分。
只听青衣人说道:“白兄,你我已经斗了近百招,大家功夫彼此彼此,依在下看,不如就罢手了吧。”灰衣人显然心有不甘,回道:“刘兄武艺超群,在下是佩服得紧。但今天是擂台比武,未见胜负岂能下台?”青衣人道:“白兄非要如此,那刘某便奉陪到底了。”二人言语唇枪舌战,谁也不肯让步。
这二人之中,青衣者叫刘靖山,是青城派弟子中的高手,在江湖中也算颇有些名气;灰衣者名唤白维,却是燕中派的大弟子,与刘靖山相似,也是江湖中难得一位英侠。他二人在台上斗了这许久,成败未见,林青城和布归一看在眼里,心中均是对对方大有佩服之情,一个道教导有方,一个道人才出众。二人心里一样算盘,既佩服对方门派的武功,又不希望自己弟子落败。
白维见自己作为燕中派的大弟子,在台上许久,竟是斗不过区区一个青城派弟子,心境不禁有些浮躁,便一发狠,掌法呼呼生风,每一掌都朝着刘靖山的不同方位袭去。刘靖山左右避闪,却是不与白维正面交锋,白维见对方一味闪躲,心下只道刘靖山害怕,不敢与他强接,于是更加紧攻势,双掌错落,宛如一张巨大的网,朝刘靖山压去。眼见得刘靖山若再无突破之举,必将败于白维掌下,台下之人莫不提着一颗心,林青城更是眉目之间焦虑重重。只听得慕容雪月道:“糟了,那个青衣人要输了。”陆逸云也感到惊讶,他刚刚明明识得刘靖山的底子,断不会如此输给白维的,这又是为何呢?
刘靖山果然没有还击,被白维双掌一击,倒在地上,嘴角溢出惨烈的鲜血。白维胜的莫名,心中也是不安,走过去扶起了刘靖山,双手作揖道:“刘兄承让!”刘靖山谦虚道:“白兄客气,在下已尽全力,仍是不能取胜,自当认败。”
这一局,是燕中派白维胜了。眼见得同辈之中,已无大将之才,华山派宋贤本是年轻一辈武功卓绝者,却英年早逝。白维胜出,其他门派掌门人却也不愿以大欺小,上台与白维一战。陆逸云见此僵局,对慕容雪月说道:“哎,这几大派的人总是拘泥于种种教条,无趣之极。本是比武竞技,又何须分辈分论大小呢?”慕容雪月回道:“武林中人,自有武林中的规矩,人人恪守,却不是随便胡来的。”陆逸云道:“这倒也是。只是那灰衣人好斗,武功也并不算出类拔萃,若是做了武林的盟主,只怕大大不妙。”他这一说,慕容雪月只笑了笑,没有答话。
那白维兀自站在台上,见无人上台与他对擂,便朗言道:“敢问还有哪位英雄,肯上台不吝赐教?”此言一出,场上黑压压一片人群叽叽喳喳,有的说可惜宋贤已死,有的说连刘靖山都败下阵来,我们上去岂不送死?有的直夸燕中派果然人杰辈出,有的却道那也不见得,然而终究是没有人敢站出来。白维见人群耸动,却无人上台,心下尴尬,总不能自己这样糊里糊涂做了武林盟主吧?
迟疑间,只见场上东片区飞身出一人,眨眼间便至白维眼前。众人一看,无不惊讶,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华山派掌门、当今武林盟主张松鹤。以张松鹤武艺修为,绝不致和白维同战一台,场下之人议论纷纷,心中都充满好奇。但见得张松鹤摆了摆手,道:“诸位请静一静,张某今日上台,并非为了和白兄弟比试武艺。人人皆知,今日武林大会,是为了选举出一位德才兼备、武功出众的人,带领我们大家,共同对付神冰教。”说完,顿了顿,又道:“白兄弟连战数人,力敌胜出,是武林后起之辈中难得的人才,大家都已无异议。但武林历来规矩,胜出之人需得再胜上任武林盟主,方才能夺得桂冠。张某此刻依旧还是武林盟主之职,因此只好厚着脸皮,站上台来,接白兄弟的高招。”
此言一出,场下又是一片哗然。众人虽明知白维并非张松鹤对手,但是又觉张松鹤言之在理,这一站,总是在所难免。陆逸云站在人群后面,见竟是张松鹤出手,心下暗道:这一阵也没有看头了,以白维武功,只怕三招之内,便要输在张松鹤手下。
果然,只听得白维说道:“晚辈武艺低微,不敢和张掌门动手。”说罢,眼睛看着师父布归一,盼师父能够解围。布归一见状,对着白维道:“难得有此机会,你就让张掌门指点你几下武功,岂不是好。”他心中盘算,却是想通过白维见识一下张松鹤这三年来的功夫进展。白维回道:“是,师父。”转而又向张松鹤道:“晚辈得罪,还请张掌门手下留情。”
张松鹤猜得布归一心思,便道:“白兄弟请先发招。”白维本是心下惧怕,暗想以张松鹤功夫,既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又岂是自己能敌?索性就是一输,倒不如真真切切和他打一场,哪怕多接几招,我白维也便名动天下了。当下心一横,使出燕中派看家功夫“燕字剪”,双手劈成掌,双掌成风,呼呼向张松鹤使来。
张松鹤是何等样人,见白维虽来势汹汹,却不足惧。他一方面既不能使出真功夫,让旁人说他倚老卖老,另一方面心里也很想知道燕中派“燕字剪”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因此出招防守,皆是不动声色。白维初时以为张松鹤碍着布归一的面子,有意让他,十几招后,他竟然还堂而皇之的站在台上。当下心里更是放开了手脚,招式连贯有余,有时竟能抢着张松鹤前面,出其不意掩其不备。
这套“燕字剪”的功夫驰名于江湖,是上盘功夫中的精粹,讲究招式衍生,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两仪,每一招式中隐藏着极为厉害的杀招。只是白维练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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