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墨殷看着那桀傲的青年终于低下了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要挤出一个恶意的笑容,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却终于无法笑出来。
他……为了他……他们……
恐怕自己真的,是无法插入那两人之间吧。
但是至少,总得拿回些什么……补偿。
没错。
离墨殷轻轻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向静静伫立的黑衣青年——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的眼神,他的眼神,默默的凝视着彼此……
离墨殷半垂下眼帘,轻舒手臂,环住了黑衣青年挺拔的身子,修长的身子带着一丝几乎无法辩出的颤抖,贴了上去——再也没有一丝空隙。
轻轻的呢喃着,离墨殷闭上了眼——“我要你拥抱我……”
贺兰嵘忍受着内心千针万刺的剧痛,有力的手臂微微颤了颤,抬起——回抱住了白衣青年纤细的腰——
隔着衣衫,离墨殷感应到了对方的身体上的温度——不是烙铁,却是寒冰。
身体明明是温热的,心儿也在跳动着——传递过来的感觉,却真的是……冷得彻骨。
离墨殷的心,沉了下去。
仿佛有一个漆黑冰冷的深渊,将他的人,整个的吞噬了下去——
这一场输赢,已定局——原来,一直在挣扎的自己,早就注定了……是败得最惨的输家。
寒意,侵蚀了离墨殷一向高傲的心,一种难以言明的愤怒和悲伤激得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我一定要得到,一定要得到!!!!!
……即使,只是虚幻一场。
带着凉意的手指撕开了黑衣的前襟——幽然烛光的映射下,强健精悍的身体裸露了小半……细长的手指轻轻点上傲气的锁骨,袒露的胸膛……
一蓬火焰在离墨殷的胸中爆发——绝望也好,屈辱也罢……只是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就这样放手??!!
疯狂的执念占据了离墨殷的心,他猛然贴近那人光滑的颈,滑腻的唇带着炽热的温度,狠狠的吻上!!
贺兰嵘怔怔的站着,感觉到温润的舌尖在自己的肤上游移,尖利的齿在自己的颈上轻轻啃咬——
已是失魂。
对不起……昭。
你若知晓,又当如何?——即使你唾弃也好,愤怒也罢……我只求你平安无事。
黑衣的青年缓缓闭上眸子,脸上的神情是淡淡的……悲伤和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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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
屋外却隐隐传来喧哗的人声,只是进不了两人的耳朵——恍若未闻。
“咣——”的一声,石门被兴奋的马脸汉子一把推开,他一边回头招呼着跟随在身后的两个青年,一边兴高采烈的唤道:“教主大人……快看是谁来了!!”
“墨殷……”一个清亮的声音带着几分欣然响起——然后,当灰衣的青年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形,尾音便消失在他的喉中——
仿佛一块硕大的巨石投进了湖心——
飞溅而起的水珠将在场所有的人震得……瞬间无法动弹。
灰衣青年身后,那个一袭石青色衣衫的青年移过视线——对上了黑衣青年惊愕的眼神——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刹那间闪出了凛冽的寒芒——
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也在瞬间失去了血色——
#########################(待续)
##########第二十四章
难堪的沉默,转瞬即逝——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白衣青年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乌发散了一地,几丝拂过他苍白的脸颊,粘连着嘴角汩汩涌出的鲜血。
灰衣的青年缓缓垂下手臂,笑意已经从他的脸上完全消失——
费尽心思的想要拉拢辽国共谋大计,却让耶律晁锋初来乍到就目睹了如此的场面———这会对两国间微妙的信任关系产生如何的影响还不得而之……但这个脸,他首先就丢不起。
看也不看地上的白衣青年一眼,灰衣的青年怒道:“都是墨涵管教无方,请燕王殿下不要在意舍弟的无礼……”
话音未落,离墨涵吃惊的注意到了耶律晁锋脸上的神情——那绝不仅仅是惊讶而已。
石青色衣衫的青年和黑衣的青年默默的凝视着彼此,两人都未料到,再一次的重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气氛,凝重得不寻常。
离墨涵见耶律晁锋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模样有些狼狈,气宇却极是不凡的黑衣青年胸前不整的衣衫,心中嘀咕了几句——聪明如他,已经看出了两人之间必有牵连。
如今这世上,纠缠不清的还真多——他不自觉的,便将耶律晁锋也划归为被他鄙夷的那一类,当然,鉴于耶律晁锋身份之高贵,他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色。
见耶律晁锋丝毫没有理会地上的离墨殷,他也乐得找个台阶下,忙上前一步,拖起一直没有吭声的离墨殷,切齿道:“你这个不肖的东西,趁着我不在就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你给我过来!!”
“离将军。”耶律晁锋突然开口道:“能否让我与故人单独一叙?”
“请燕王殿下随意。”离墨涵轻轻吁了口气,他毕竟还是心疼离墨殷,生怕耶律晁锋一怒之下出手伤害自己的弟弟,拖着他就离开了。
一屋子的人,片刻间就走了个干净。
耶律晁锋和贺兰嵘象两尊塑像般的,默默的站着——
良久,石青色衣衫的青年冷冷的开了口:“你没有要说的吗?”
冰冷的寒意刺激着黑衣青年的神经,他捏紧了自己的双拳,指甲已经陷入了肉中。
耶律晁锋见他不语,冷冷道:“我早已查到你们的行事,特意来会一会故人,却有幸目睹了如此香艳的一幕……抱歉扰了你的好事。”
对于他的讥讽,贺兰嵘只有一言不发——望着眼前的青年冷酷的面容,他不想辩解,也无法辩解。
耶律晁锋冷冷的望着他,眸中有淡淡一丝失望和困惑。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耶律晁锋一凛,声音也微微发涩:“他人呢?”
——展昭……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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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了碧落,两人一前一后踏进了小屋——
一眼望去,就见展昭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耶律晁锋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赶紧走过去,仔细一看——惨白的脸,紧抿的唇线上除了残留着的黑色血迹外,竟然还有破损之处!——显然是展昭在经受折磨之时,自己狠咬出来的!
黑衣的青年也走近,将展昭的手放回被子里,一边对晁锋道:“你……现在明白了吧……他中的是蚀心断魂丹……所以方才我……逼不得已……我……”
“……我什么也不明白!”耶律晁锋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怒道:“我只知道,原来你口口声声会全心全意守护他,竟然守护成这样一个结果!!”
贺兰嵘被这句凌厉的话激得浑身一颤,痛苦地紧咬牙关,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行事狠辣,无懈可击的人了!”耶律晁锋逼视着贺兰嵘,仿佛想要将他千刀万剐:
“你居然让自己都处在被人胁迫的地位上,还谈什么守护!!”
“……我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我有了……弱点。”贺兰嵘黯然道:“我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任何……”——话语突然断了,黑衣的青年似乎从自己的话语中得到了一些启示,突然沉默下来。
耶律晁锋的面颊奇怪地抽搐了一下,他瞪了黑衣青年一眼,冷冷道:“我去拿解药!”说完就往外走。
在他跨出门的时候,贺兰嵘的眼神猛然犀利起来,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什么——他对着那石青色的背影说道:“晁锋!!原来……你是一个想尽方法,不择手段将自己的弱点掩盖得天衣无缝的人……”
耶律晁锋停住了。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愤怒的话——
“耶律晁锋!!你太自私了!就为了让自己无懈可击……而能狠心地伤害你其实最不愿意伤害的人!!你可真是强得毫无瑕疵!”——贺兰嵘冷笑道。恼羞成怒也好,愤而反击也罢,他终于也毫不留情的斥责了他——针锋相对!
耶律晁锋心中一痛,转身狠狠回敬道:“对!!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决不会落到束手无策地任人宰割,谁也守护不了的地步!!”
两人的眸中都爆发出了凛冽的杀气——
“……”床上的展昭在昏睡中,轻轻呓语了一声——
瞬间,浇灭了四处奔窜的杀气,唤回了两个人的神智。
耶律晁锋扭过头,拂袖道:“我去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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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
“许老爷子配药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啊!”高战瞪着许进昌,见他枯瘦的手上放着三颗朱红色的小丸子,便咽了口口水。
“吃了它,保管叫琴仙对你服服帖帖。”许进昌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长须,道:“这是我新配的,干脆就叫焚心烈焰丹好了。”
高战接过,恨恨道:“老子得了这药,上怡红院去!琴仙那贱人,老子提起来就一肚子火气。”
“怎么了?你们两口子吵架了?”
“她这些日子都怪老子那天用刑的时候太狠,呸,老子只是奉命行事,她自己分明是个淫荡货,见那小子长得好,就动心了!”
说到这,高战忽然邪笑道:“许老爷子,那天……你给虎组的那几个短命鬼下的,是什么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药……嘿嘿,似乎挺厉害的,整得那几个短命鬼连男女都可以不分,差点就在牢房里干了那小子对吧?”
许进昌闻言大笑道:“你小子该不会想学他们吧?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高战神秘地凑了上前,道:“实话和您老说了吧,我今天瞧着那两个小子又被教主带回来了,依教主的脾气……”他上前贴着老人的耳朵咕哝了一阵。
“所以今晚,绝对是个好机会。老子再叫上虎组几个男人,让他们去看守随时可能毒发的那个小子……到时候老子要让琴仙亲眼看看,看她还会不会想着个被男人玩过的小子!!”
“事后教主中意的那小子再大闹起来,替死鬼也是虎组的人!”许进昌大笑道:“行,我把那个药给你好了!”
两人一副等着晚上好戏开场的表情,而此时,药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一个身穿石青色长衫的青年,静静站在门口。他到底站了多久,没人知道……他听到了多少话,也没人知道。
许进昌和高站面面相觑,药房重地,怎么会闯进来一个未曾见过的人?
高站迎上去,冲着青年道:“你是哪一组的?到这来干什么?”
青年看也不看他一眼,盯着许进昌开口道:“我要蚀心断魂丹的解药。”——他的口气是异乎寻常的镇静,甚至就像一望无际的深蓝色天幕般……平淡。
许进昌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他从熬药的鼎旁站起来,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青年。
轮廓鲜明英俊的五官,奇特的琥珀色眼睛。虽然只是静静地站着,却属于那种混在一百个人里也能一眼看出来的角色。
“难道你不知道,解药不得私自索取吗?”他见这人外表不俗,生怕他是教主的什么朋友,不敢随意得罪,故而皱了皱眉又道:“阁下要蚀心断魂丹的解药到底有何用?”
“你只要拿来就行了。”青年眉毛一扬,语气依旧未变。但许进昌却隐隐觉得,这平静的几个字仿佛是一种急欲喷发的杀意前奏,是锋利冰凉的刃,即将刺入血肉之前的那抹从容——笃信眼前猎物没有第二条路可逃的可怕从容。
他当下转身,从高高的药架上取下一个小盒子,递了上:“这就是你要的解药。”
耶律晁锋接过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两颗晶莹透明的药丸。他合上盖子,冲着许进昌微微一笑:“劳烦了。”——他整个人仿佛都随着解药的到手,一下子变得温暖优雅起来。
“不敢不敢。”许进昌点头也笑道:“不知阁下……”
话音未落——只见那个青年眼神一利,身形一动——还没看清楚怎么搞的,一旁毫无戒备的高战就被这突然出手的青年一把反拧了双手,死死制住。
高战张口欲喊叫,嘴里却突然被一下塞进了什么甜甜的东西,入口即化。
许进昌的老脸,终于变成了惨白色,如同刷了一层灰白的漆。
那青年脸上仍然带着笑容,但此时已经是溢满了杀气的狠笑。
“既然是蚀心断魂丹的解药,多给几个人吃吃也无妨啊!”他说着将开始抽搐的高战,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让我看看这解药效果如何?”
高战滚到了墙边,“砰砰”的用自己的头砸着墙壁——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脑袋,而是一颗坚硬的核桃。他的手脚胡乱而徒劳地挥舞着,瞪踢着,更是像被钉在烧红铁板上的蜈蚣一般抵死挣扎。
待到终于停下来不再动弹的时候,他的眼眶都几乎撕裂了——翻白的眼,睁得再大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一个武功不低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而简单的毙了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耶律晁锋笑着对冷汗直流的许进昌道:“蚀心断魂丹的解药应该是雪参果,不是这个……十步碎肠丹。”
他一步一步地向许进昌走过去,越近脸色却反倒越是和悦:“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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