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飞头晕恶心的感觉缓和了一点,心中一动,说:“难道是他们的雇主?”
李君骜说:“还有别人么?”
那人更是呆了,说道:“这怎么可能?”
李君骜不会打他的话,反而对叶云飞说:“徒儿,有只老鼠要溜走了。”
叶云飞经他一提点,立刻飞身而起,展开轻功金光乍现,就蹿了出去。眼见着一个人影在院落外面正要逃跑,叶云飞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扯住,然后往回一带一推,就将人扔回了院子里。
被抓回来的是一个穿着雁堂山庄弟子衣服的人,叶云飞觉得面熟,因为好几次叫人打热水都叫过他,这个小弟子似乎是负责这一块的。
李君骜瞧了那小弟子一眼,说:“周撰文叫你来的?”
小弟子摔在那死了的人身边,吓得赶紧手脚并用爬开一段,说:“李先生你误会了。”
“哦?”李君骜说:“那不是周撰文让你来的。”
小弟子顿时哑口无言,说:“是是是庄主。”
李君骜笑了,说:“他叫你来干什么?瞧见这两个人死了就过去禀报?”
小弟子赶紧摇头,吓得结结巴巴,说:“不不不是的。是,是……庄主说最近不太平,让我注意着点院子里,怕李先生和叶先生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我刚才看到有人死了,所以这才害怕的想去告诉庄主。”
李君骜点了点头,忽然一下子变得好说话起来,说:“那你就去吧。”
那小弟子被他弄糊涂了,愣了好几秒钟,然后才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就跑走了。
小弟子跑远,李君骜才看着那个还活着的人说:“你身上的毒不可解,只要用内力就有危险,若想活命,就立刻离开,拿着周撰文给你的钱,隐姓埋名离开江湖过日子去。”
那人有些不可思议李君骜会放过自己,浑身颤抖的站起来,迟疑了一下就跑掉了。
叶云飞有点惊讶,瞧了李君骜好几眼,师父父居然没有将人一剑杀了,反而把人放走了,总觉得这不是师父父的性格。
李君骜挑眉瞧他,说:“有问题?”
叶云飞似乎觉得抓住一个调戏李君骜的机会,说:“师尊不是应该以绝后患么?”
李君骜笑了,说:“这等蠢货有什么后患?也就周撰文能想出这种计策来嫁祸于人。”
叶云飞:“……”
“再者。”李君骜说:“我好徒儿见不得血,为师怕吓着你。”
叶云飞:“……”自取羞辱不过如此。
叶云飞赶紧咳嗽一声,说:“嫁祸?师尊这么说是知道了什么?”
“跟我来,去看戏。”李君骜说。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又回了比武场。他们轻功都是一等一的好,到了比武场却不光明正大的进去,而是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这次叶云飞学了怪,不和李君骜落在一根树枝上了,这样的距离才是安全距离。
落脚的院落和比武场距离不近,他们到了那小弟子还没跑到,估计还要跑个几分钟。
比武擂台上此时站的是周撰文,并不是比武的。下面众位英雄豪杰一个个面目严肃,不像是他们离开时候那么百无聊赖的样子。
有人突然说:“周庄主,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周撰文说:“大家稍安勿躁,听老夫说。刚才老夫接到了庄外弟子传来的急信,武林怕是有大难了。”
他这话说完,台下纷纷议论起来,很多人叫着让他说怎么回事。
周撰文停了半天,似乎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继续说:“老夫听说,朝廷里有人对在做很多武林人士颇有不满,觉得咱们行侠仗义的举动危害到了他们。所以已经拟定了一个名册,开始着手暗杀名册上的侠士。”
整个会场一下就沸腾了,武林和朝廷本来就有些矛盾,但是这么多年来相安无事,武林人士也不会掺合朝廷的事情,当初抵御外敌的时候,武林也出了不少力气,怎么说都是有功劳有苦劳的,此时却翻脸不认人,实在让人心寒气愤。
台下隐隐听到有人喊着要造反等话语。
周撰文赶紧说:“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据说这件事情皇帝听说后严令禁止了,可是我打听到消息,还是有朝廷手握重权的人扔在秘密进行此事。我今天突然跟大家说起这件事,就是想让大家小心提防一二,不要中了计策。本来老夫昨日就想告知大家,可是昨日有吴国世子在场,老夫不变言明。”
叶云飞在树上听着,心里暗暗心惊,这周撰文的确是好计策,居然恶人先告状,说是让大家提防朝廷,而自己却做起了好人,这些武林人士肯定就会对他放松警惕,绝对不会怀疑到雁堂山庄上来了。
叶云飞皱眉,联想一下刚才那埋伏在他们屋顶上的两个人,不禁就明白了七八分。那两人本是晴荷山庄的人,被周撰文收买了过来埋伏自己和李君骜。两个人都不知道周撰文给他们下了毒,只要他们遇到自己和李君骜,一用内力肯定就会死掉。到时候院外的小弟子瞧见跑到比武场上说有人死了,大家刚听了这番言论,肯定都认定是朝廷暗杀,周撰文是想嫁祸李君骜和自己。
叶云飞这么一想,气得握紧拳头,李君骜是以前天策府的人,算是半个朝廷人,而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小侯爷,老爹可是大将军,的确是手握重权。这一条条的,周撰文设计的还挺好。
正这个时候,就瞧刚才的小弟子跑的呼哧带喘,一路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见着周撰文就说:“庄主,不好了。李先生和叶先生的院子里有人死了。”
有人死了。
比武场很喧哗,大家多半没听清楚,只听到“有人死了”几个字,这几个字足以让大家炸锅了,各个眼红脖子粗就要露胳膊打架,恨不得把凶手千刀万剐。
周撰文一脸的震惊,说:“你说什么?是谁死了?”
小弟子摇头,说:“我不认识是谁。”
这小弟子是不知前因后果的,只是个普通的弟子,他刚才跟李君骜和叶云飞说的倒是事情,周撰文并没有跟他说什么,只是让他盯着点,有情况就过来禀报。
小弟子描述了一下死的那人,他一说完就有人叫起来,说:“是不是晴荷山庄的王氏兄弟?我早上还见过他们,这会儿倒是不见了。”
周撰文说:“你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弟子说:“我也不太清楚,其中一个好像和李先生起了冲突,然后就死掉了。”
叶云飞听到这里,就见李君骜身形一闪窜了过来。李君骜说:“我们先回去。”
叶云飞点头,跟着李君骜飞身离开。
两个人回了院落,李君骜就将地上的尸体拽了起来,对叶云飞说:“你去换件衣服。”然后就带着尸体没了影子。
叶云飞这才注意到自己袖子上少了一块布……刚才被他师父父当抹布用了。
不过此时此刻叶云飞还是念着他师父父的好的,幸好他师父父没让他去搬尸体,真是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叶云飞进屋换了一件外衣,很快李君骜就回来了。等李君骜回来,坐在桌前喝了一杯茶水,才听得元外面有动静,周撰文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过来了。
李君骜笑着说:“好徒儿,为师在练功,你且去拦住他们。”
叶云飞一听,就知道李君骜在想什么,点点头就出去。
他出去带上门,正瞧见好些人走进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那叫一个壮观。
叶云飞装作吃惊的样子,说:“周庄主,这……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进了院落并没有看到死人,纷纷叫起来,说:“在哪里?”
进来的小弟子躲在人群后面,指着院子的地面,说:“刚才就在这里的。”
叶云飞瞧见那小弟子,开始心口胡说八道,说:“小哥,刚才让你打通热水,热水还没有烧好么?烧个热水你叫这么多人帮忙也太大题小做了吧?我师尊在练功,练完功一定要沐浴。”
小弟子被他说的有点懵。
有人说道:“不要胡搅蛮缠,院子里的尸体在哪里?是不是你给藏起来了?”
叶云飞说:“什么尸体?我和师尊一直未出院落,哪里来的尸体?”
周撰文一瞧这状况,就说:“叶小兄弟,刚才我这位弟子说晴荷山庄的王氏兄弟有一人死了,就死在院子里,所以大家才过来瞧瞧状况。”
叶云飞睁大眼睛,说:“周庄主,你不会也信了这等胡言乱语吧,听着我就觉得好笑。那什么山庄的人,我都没见过。”
有人不耐烦的嚷嚷起来,说:“他们肯定把尸体藏起来了,我们分头去找。”
叶云飞见有人冲过来,就横身一栏,当在李君骜门前,不让人过去,说:“我师尊在练功,谁也不能进去。”
“这个门里肯定有鬼。”
“尸体就在里面!”
“肯定是他们杀了人,把尸体藏在里面了。”
就在众人叫喊声中,有人突然又说:“啊,我记起来,这个人是叶将军府里的少爷。好像还是个小侯爷,他果然是朝廷的人!”
果不其然,有人提到了叶云飞的身份。那人说完,院子里一片哗然,很多人恶狠狠的盯着叶云飞。
叶云飞坦然的说:“我是什么人,周庄主自然最清楚了。”
“什么?”
周撰文一愣,众人也傻了。周撰文以为叶云飞要反咬他一口,却听叶云飞说:“我叶府收了请帖,周庄主总不会不知道叶府是干什么的就随便发了请帖吧?”
“不要听这个人胡搅蛮缠,我们进去搜,搜出尸体他就哑口无言了。”
叶云飞还要再拦住人,却听“吱呀”一声,门就开了,李君骜从里面走出来,说:“怎么回事徒儿,外面吵吵闹闹的。”
叶云飞赶紧屁颠屁颠的过去,背过身的时候还对李君骜挤眉弄眼,说:“师尊,周庄主带着人来要搜查,说你杀了人。”
李君骜笑了,说:“杀了什么人?是哪一个人?有姓名?还是有特征?死在我手里的人的确不多,却也不少,这要看我记不记得了。”
他说的轻松,却让人浑身一阵鸡皮疙瘩,莫名的全身发冷,竟是没人敢大声喧哗了。
李君骜摇了摇手,说:“算了,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让他们进来搜就是了。”他说着又对叶云飞说:“徒儿,你且去收拾行李,我们这就走。”
叶云飞似乎有点惊讶,不过还是点了头,心说李君骜这是又玩的哪一出戏?
有人拦住叶云飞说:“你们杀了人就想走?”
那人还没沾到叶云飞的衣角,李君骜已经一挥手,就瞧那人一下子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李君骜说:“我最讨厌别人信口开河冤枉人。”
见识过了李君骜的武功,在场竟是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有人硬着头皮进了房间,很快出来,说:“什么都没有。”他说完又有人分头进了院落其他房间,但是都一无所获。
叶云飞拿了行李,其实几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就是一些银两而已。
周撰文面色有些扭曲尴尬,似乎没想到功败垂成,赶紧道歉说:“大家也是太担心着急了,这……”
李君骜一抬手,说:“周庄主不必多言,就此别过。”
在一群人的眼皮底下,叶云飞跟着李君骜就离开了。出了雁堂山庄的大门,叶云飞才问道:“师尊,我们为什么要急匆匆的走?”
李君骜说:“去追微生良骥。”
叶云飞听到男主的名字就头疼,说:“额……师尊对微生良骥真是情有独钟……”
李君骜瞥了他一眼,说:“在为师心里孰轻孰重,徒儿不知?”
叶云飞:“……”
叶云飞被他弄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君骜说:“我刚才把尸体扔到周撰文的院子里了,正巧遇到了孙运之和一个人密谈。听孙运之说,周英晟的确是今天天没亮就留书出走了,微生良骥要去追人却没有去成。”
叶云飞迷糊了,说:“那早上周撰文说的就是假话了。微生良骥还在雁堂山庄么?那我们出来干什么?”
李君骜说:“微生良骥不在雁堂山庄,周撰文让微生良骥送信去京城。”
“送信。”叶云飞似乎明白了几分。
李君骜说:“我听孙运之的语气,微生良骥送的信很重要,还是送到京城里的,恐怕是因为计划有变所以周撰文写了密信给姓赵的。”
叶云飞说:“微生良骥是送信给皇帝的?”
李君骜说:“我猜微生良骥不知道是送给谁的,也不知道信里的内容。只是周撰文知道他性格谨慎老实,所以才让他送过去。”
叶云飞附和着点了点头,小说里的微生良骥的确是个老实人,木头疙瘩一样,如果周撰文说很重要很秘密不能半途拆开信看,估计微生良骥一定不会拆开看的。
叶云飞说:“那我们往京城赶。”
李君骜说:“顺便你可以回去看一眼你的父母。”
叶云飞听到这里,“哎呀”了一声,说:“糟糕,走的这么匆忙,忘记跟烧饼说了,把他一个人留在雁堂山庄里了。”
最后叶云飞只好让人带个口信,跟烧饼说自己有事情先离开了,为了不露出马脚,所以也没有说是要去京城。
两个人连夜往京城赶,一路去追微生良骥身上带着的信。只是赶了五六天的路,竟是没有遇到人,一路打听也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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