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霁又问:“那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郭襄伸出一个手指:“一两银子。”
吕云霁夸张地大笑:“一两银子?襄姐姐,这话有给他五百钱也算多了!”
被人当众嘲笑自己买的东西物不所值,郭襄多少还是有那么点沮丧的。
吕成彦原先拿着折扇掩着嘴角的笑意,这会儿拿了扇子收敛了笑意,瞄了一眼那画,道了句:“笔触不错。”
吕云霁将信将疑,又细看了一回,挠了挠包包头,“是吗?反正你吕成彦公子的画作在临安人们都是抢着要的!既然大哥这么说的话,我看襄姐那其实你的眼光也不错嘛!”
咦?翻脸翻这么快。郭襄无奈地撇撇嘴角,无奈地笑笑:“我也觉得这画工细腻的很,至于画什么的话,还不是看人的心情?为何非得画公鸡?人家画一只肥鸡拿来增加食欲也不错嘛!”
吕云霁哈哈大笑:“说得好!”
吕成彦摇着扇子听在耳中,眼中的笑意更深,眉目间舒朗俊逸,只觉得郭襄可爱的紧。
三人并行,郭襄不由得想起来那日在吕府当中看到的八卦,“你不是被你爹禁足了吗?”
吕云霁听此一话,得意洋洋地道:“我爹视我为掌上明珠,怎么舍得老是禁我的足呢?再说,原本就是那个贱人算计好了,等我来的这天,一口气喝了那柿子醋,还生吃了好几个柿子,就是等着我来呢,什么受到了惊吓刺激流产?哪有那么容易啊!这些啊,都被张妈问出来了,那个墨画被打了几下就招了。”
吕成彦听得这种内宅话,面上并无起任何波澜,仍旧是走在郭襄的身边,只眼中多了几分冷淡。
郭襄想到那天那个墨画哭得那么凄惨,倒原来都是演戏,“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宋姨娘?”
到底是家宅私密事,吕云霁凑近郭襄低声道:“还能怎么处置她?张妈说,我们是仁厚人家,她虽出身下贱,又自甘堕落,作践自己,嫁祸他人,现而今她本就伤了身子,她也算是半个主子,我爹也对她寒了心,从此,吃穿用度一应不变,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吕文焕自己虽然不是光风霁月的人,但却厌恶心里藏奸的女子,喜欢像白素素那样看起来心地纯善无辜如雨中白莲的女子。这下子,宋宁宁算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那个白姨娘又怎么样了?”
“你说她啊!她竟然拒绝看大夫,又关了几天的房门,愣是不让我爹进她的屋,说是我爹疑了她,再不让我爹见她。急得我爹最后都卸窗户了,最后从窗户里面进去的,听说进去的时候,白姨娘正捧着我爹当年给她的定情信物眼睛哭得好似肿桃呢。张妈说,她是个极难对付的,我看也是。比温柔,比漂亮,我娘怎么比得过她呀!”吕云霁陷入了对母亲的忧愁。
旁边吕成彦在听到白素素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了一丝难得一见的鄙夷,随即便如浪花入海,再不可见了。眼中便一潭深幽的湖水一般,虽是平静无波,但确实敛人心魂。
郭襄听得吕云霁为母亲发愁,不由得揉了揉她的头,“走,去我家里玩玩!我教你耍剑,保管叫你忘了忧愁!”
“好啊!”吕云霁当场欢呼起来。
耍剑?耍贱?这姑娘当真有意思的很,吕成彦方才有些发闷的心思随即轻松愉悦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当~男二出现了,话说何足道被吕大公子横刀插足当了男二,我现在正在考虑何足道老先生还没有出场的必要,Σ( ° △ °|||)︴汗!
想到自己写得开头,为了首尾呼应也得写出来何足道啊,所以他估计出场时间拖后。君宝啊君宝,等着看你吃醋了哇卡卡卡
何足道:呔!哪里来的泼作者,说了写我不写我了?吃我一迅雷剑!
某尘:(求饶)大侠饶命,实在是要跟着君宝走朝堂线啊啊啊啊!
何足道:呔!敢提张君宝那厮,看我迅雷剑!
某尘:抱君宝大腿,为了你家襄儿,赶紧救我吧!
君宝:看我太极八卦混元掌!谁叫你让襄儿老欺负我?
某尘:(已被打的奄奄一息伤心泪流无法码字……)襄儿,只能靠你救我了!泪目 = =
襄儿:尘尘别哭,我来怀里!
某尘:……(中了众人的万目穿心剑倒地不起)
吕成彦:心理活动:(哎呀……诸位好啊!初次见面,希望大家喜欢我,么么哒~)明个才有更新,今个儿散了吧!(展开折扇耍帅望天!)
☆、熏鸡
郭襄的剑法是父亲教的,来自师祖“江南七怪”之一的韩小莹所教的越女剑,郭襄近几年游历江湖,使用的最多的除了轻功,便是越女剑法,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长剑,是江湖人士使用最多的防身武器。
当这长剑由二八少女舞起来,自然是十分清雅美丽的,吕云霁原本就飞扬跳脱,拿着一把长剑挥舞飞刺,一身红衣飞扬如火,仿佛盛开的石榴花,惊艳人眼。
郭襄和郭破虏在旁鼓掌喝彩,吕成彦则站在一旁笑而不语,只拿着扇子轻轻敲着手心。
吕云霁见众人喝彩,不由得意洋洋,舞得更起劲了,趁着舞剑的功夫,喊道:“破炉子,我很有慧根吧!”
郭破虏不由得恨声跺脚,“二姐,你看云霁,又叫我破炉子……”
郭襄听了笑得开怀,又见云霁得意忘形的模样,郭襄不由得连连提醒:“小心点!”
云霁舞得欢,但毕竟根基不足,手劲不够,不妨剑便脱手而出,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君宝恰巧抱着花木拐过弯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君宝!”郭襄一声惊呼。
他一脸的郁闷,听得几声惊呼,便见一柄剑朝着自己呼啸而来,他双手都抱着满满的花木,而他身后恰巧跟了一个丫鬟,若他闪躲开,剑必定会弄伤身后的丫鬟,电光火石之间,君宝微微一侧身,让剑轻巧地避开花木,嘴唇一张,便咬住了剑柄,而后便吐掉了剑,向着众人看来,竟似十分轻巧,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君宝正在生闷气,他在原先的路口等了郭襄好一阵子都不见人影,于是只好便回来了,方才又见郭襄身边站了一位珠玉一般的公子,不由得更是生气了。
他努力做出面无表情的模样,走向郭襄等人。
郭破虏道:“君宝,你真厉害!”君宝微微一笑,含蓄的很。
“君宝?”吕云霁念着这个名字,扭头问郭破虏赞叹,“他好厉害啊!”
郭襄见他走到跟前,责怪他道:“君宝,你刚才完全可以把这些花木扔掉啊!你非得抱着这一堆花木做什么?”万一受了伤,那可怎么办?这话是她未说出来的。
吕成彦见这位少年身高体健,面目虽则稚嫩,但却气度不凡,且深藏不露,不由得刮目相看。
却见他目光中好似隐隐含着怒气,只把枝枝杈杈的花木往郭襄怀里一堆,便对众人抱拳客气地说要去忙了,好玩的是,他对每个人都以目光照顾到,但却对郭襄一眼都不看。
吕成彦觉得更加有意思了。
郭襄喂喂喂叫了几句,君宝头也不回,郭襄尴尬地笑了笑,“小孩子不懂事哦。”
君宝猛然回头,瞪着郭襄。那一瞬间的杀气,不由得让郭襄闭紧了唇。
“再说一次,我不是小孩子。”一字一顿的,明明还是一副少年模样,但语音却有着渊渟岳峙的气势。见郭襄被骇住,他的目光暗淡了下,便扭转了身子,往前走去。
吕云霁抚了抚胸口:“好可怕哦。”撞了撞郭破虏,“炉子,这个人,是不是对襄姐姐很有意见啊!”
郭破虏挠挠头,“啊,我不知道啊!君宝待人一向很好很和气的。二姐,今天你跟他一起出去的,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啦?”
郭襄勉强呵呵笑着:“没有吧。”他大概是在气自己没有找他吧。
花木要及早种下,郭襄跟几位告了辞,便抱着那一大堆花木回了屋里面。
进门的时候,一株小梨木被弄折了,郭襄不由得一阵惋惜,但又想到自己似乎并没有采买梨木,但不管怎么样,只好将这梨木弃之不用,屏退了众人,让风陵帮自己护法,自己便又进了介子。
显见得十位天兵都非常的乖,已经开辟出了一片土地,种下了稻种,已然长出了稻苗,还将水从河中引出来,开辟了一亩方塘,波光粼粼的,里面养着游鱼,得了灵水的滋润,鱼儿游得甚是畅快。
十名天兵笑嘻嘻地站着,又忙不迭地将郭襄手中的花木接了过去,郭襄满意地颔首,“大家做的不错。”
“各位天将,下一步大家的任务就是要种植花木,这片地方会越来越阔,只要种上什么,他便会随着空间的增加自然扩大面积,所以我们便要早早地预备好,每一片地方到底应该种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竹林、桃花林、百草园、百花园,每一个园林都要侍弄起来,到时候大家就住在这一片好地方,要比现而今看着只有牧草要热闹好玩的多啊。那竹林,可以为大家提供抚琴谈玄之所,那桃花,可以让大家欢愉耳目,入口还可以给人桃花般颜色,药草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大家种出了好的人参、何首乌,那岂不是皆大欢喜?大家不是觉得没怎么吃好吃的吗?到时候,可遍地都是材料,大家都学上一手,不愁满足不了口福啊。”
听郭襄这么一说,天兵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对啊,如果将介子内的世界弄得美丽而又丰富,其实最终得益的是他们自个儿啊!当下也都将上次郭襄惩罚他们的怨尤都扔抛到了九霄云外,欢喜鼓舞地开始与郭襄共同商量园林的规划,最后得了共识:竹林之中植百草,作竹屋,守园林;溪水两岸植桃花,一直种到河水的尽头。
桃花林和竹林之间种百花,等清风一来,竹叶婆娑,百花摇曳、桃花簌簌,何其美景?
这会儿天兵们得了念想,开始就着规划好的蓝图热火朝天地干起来,反而让郭襄开始担忧材料不够了。
出了介子,就见风陵拿着那梨木在翻来覆去地喟叹:“二小姐,我记得这梨木能够做什么好吃的来着?”
“梨木熏鸡吧,这种梨木最适合用来做熏鸡了,果树的清香再加上鸡肉的鲜嫩,油而不腻,嗯。”郭襄想着那种味道,不由得点点头。
风陵听得郭襄的描述,咽了咽口水。
“交代给厨房去作罢!今个儿咱们就吃这个,再配上两碟清炒,一盘茼蒿,一盘春笋,两碟酱菜,一个翡翠汤。这几样加起来,倒是及其当令的。”
风陵拿着那一截梨木就要往外跑,郭襄叫住了她:“哎,等那梨木熏鸡做好了,让厨房给君宝也送一份去。”
风陵嘻嘻一笑:“知道了。”
郭襄托腮,那家伙好像真的生气了,希望吃了这梨木熏鸡能让他开怀吧!
等到梨木熏鸡作为加菜送到君宝的饭桌上,君宝听得是郭襄亲自吩咐与她做来的,心内的郁闷烦躁登时消减了,一丝丝不敢确定的喜悦,慢慢爬上心田:“你说……这是二小姐差人送来的?”
厨房的送菜婆子体健,面带红光:“是啊,这是二小姐送去的梨木,专门吩咐做的梨木熏鸡,给您送过来的。”
什么?她把自己采的梨木给烧了熏鸡?!君宝登时火冒三丈!她这是什么意思?是在嘲笑他吗?
在她眼中,他始终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从来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那天去酒楼也是,今天也是。
君宝忍住心内的酸涩地道:“好,多谢了。”
送菜婆子扯开嘴角,这个贵客怎么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不是说他整天追着郭二姑娘吗?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和两个丫鬟拿了食盒便走了出去,过了不多会儿,便听得屋内一声“咔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折了,忙又进屋查看,见君宝呆愣愣地看着手底下成为两半的桌子,低声道了声:“抱歉。”
婆子连同两个丫鬟,吓得赶紧道了别出了门来。
第二日,郭襄一人正在院内荡秋千,阳光晴好,郭襄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眨眼间,见得君宝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郭襄见他脸色沉沉,忙从秋千上站起来笑问:“君宝,昨天的熏鸡好不好吃啊?”
君宝见她笑脸依旧,面上更冷了。“梨木呢?”
“不是做了熏鸡吗?”郭襄不明白为啥他似乎看起来更生气了。
“你不是说要种下去吗?”君宝不防备提高了声音,
郭襄望着君宝的眼睛,一时无语。介子的事情,目前还不能告诉君宝。“我……”
“那其他的花木呢?”
这要怎么解释?毕竟那些都在介子里面,郭襄只好到:“都让我种下了。”
“种在哪里了?带我去看!”君宝不依不饶,显然不相信她,那些花木他可是都认得。
郭襄见他刨根问底,也是恼了:“我把它们都烧了!你满意了?”
君宝气得攥紧了拳头:“那你是什么意思?让我跟着你采买了一堆东西,说要跟我一起种下它们,到了家,你就它们都给烧了?!郭襄!草木有灵,说了种下它们,最后反而烧了它们,你到底把它们当成什么?!”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这句话君宝到底没有问出来。只红了一双眼,愤怒而又委屈地看着郭襄,而后愤怒地拂袖而去。
郭襄有点傻眼,他这还是头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自己做错了什么?君宝为什么这么生气?想了半天,郭襄才想起来,哦,那梨木似乎是君宝采集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君宝遇见了郭襄这么一个心思粗疏的冤家对头,真的好悲催
☆、送画
最近几日,君宝一直早出晚归,郭襄难得找见他一面,他还是不理不睬的,连道歉也没有机会。
凉亭中,置了棋盘,黑白玉子触手生温,郭襄捻着白子,神色颇有些漫不经心,对面坐着的美貌妇人,正是自己的母亲黄蓉。
“小心,江山已失大半……”黄蓉在棋盘中央点下一枚黑子,就看着眼前的女儿一副懊恼的神情。
“娘,”撒娇似的喊了一声,郭襄便弃子投降了,“我什么时候也比不过你的。”
“对了,你那在绳子上睡觉练得如何了?”
“还好,只要心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