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昨日和黄蓉商量的时候,黄蓉倒是十分同意。
她早在这郭襄和君宝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便发觉那君宝似乎对自己的女儿不同寻常,总在目光有意无意地都在追逐着襄儿,而且回来之后,她常常不太放心襄儿,总怕她古里古怪地又要随随便便地再次出门去,便有时会在夜里起身,见张君宝提了一坛酒在院子里走,方向竟然是襄儿的房间。
先时她还吓了一大跳,这个君宝是要干什么?难不成其实外表都是装出来的,而实则是个登徒子?她可不能让这个小子坏了自己女儿的名声。
黄蓉悄悄跟在后面,听得他只是站在门外,听他的意思,还是害怕襄儿受了风寒,所以特意送了一小坛烈酒,而且还嘱咐她不要多喝?这个君宝,到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再到后来,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黄蓉本来就是过来人,她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襄儿她给这个小丫头起名叫风陵,难不成还是对过儿难以忘情?如此,襄儿莫不会为了过儿而终生不嫁?不,她一定不会让襄儿这样的。
夜间回到屋内,听得郭靖说要收君宝为徒,黄蓉不由得也起了别的心思,自然答应。
君宝闻听郭靖要收他为徒,心内先是一喜,如果能够得到这一位武林宗师的指点一二,便已经是极为难得了,更徨论是被收为徒弟了。
郭芙见张君宝得父母如此赏识,不由得有些担心,便将刚才所见偷偷告诉了黄蓉。
黄蓉却很是欣喜,如此说来,女儿那不成早已放下了过儿,对君宝……那岂不是正好?!黄蓉当下看起君宝更加热络了。
郭芙不解,口中嘟囔了两下,也便不言语了。
君宝便道:“郭伯父厚爱,晚辈自然不敢推辞,但现而今晚辈仍是少林俗家弟子,仍需先去为师父寻回《楞伽经》,再来接受郭伯父教诲。”
郭靖道:“那是自然。”
黄蓉却道:“不过,靖哥哥,当日我们亲眼所见,那潇湘子和尹克西身上并无经书,可是他们藏到什么地方?即便有丐帮的兄弟,恐怕再次遇见他们也是不易,即便是再次遇见他们,他们再加抵赖,那又如何是好?”
“爹娘,你们可还记得当日那两个贼人带着的苍猿?”
黄蓉心思灵巧甚于常人,听得女儿这么一说,突然想起两年前,那两名贼人带着的苍猿,被杨过的神雕打得哀叫连连,当时惹得众人起了怜惜之心,那两人便携了那苍猿下山去了。
黄蓉福至心灵,两手一拍:“靖哥哥!想必那经书正藏在那苍猿身上,大家想想,那两名贼人狡诈至极,定然不会藏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藏在任何别的地方又都不放心,唯有藏在苍猿身上才不惹人怀疑,真真是令人思想不到!襄儿,你是怎么想到的?”
郭襄笑笑,“我就……突然间想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黄蓉来不及想她女儿何以想到,便和郭靖君宝商量着如何去寻那苍猿。
那猿腹中藏有《九阳真经》这等武林秘籍,若是为世人知道,定然会惹起武林中的轩然大波,需得悄悄行事。
郭襄完成了使命,悄悄地离开了议事厅。她忽然间很想知道,自己交代给天兵们种的种子怎么样了。
回到屋内,嘱咐风陵和灭绝替自己护法,望了望那跟绸缎绳子,到底还是躺在了床上,入了介子。
走进介子,发现介子现而今到底是大了很多,大概有自己的郭府那么大了,看起来自己这些天晚上的调息倒是没有白费。地势和缓的起复,一道溪流欢快地从那头蜿蜒而过,草地仍旧是青青长长的。
咦,那些高大的天兵去哪儿了?
走了一阵,发现了一个土坡,一阵烤鱼的香味传了过来。
郭襄的脸登时黑了!
“哎哎哎,你们说,这鱼看起来那么好看,吃起来怎么这么难吃呢?”
“咳咳咳……”
面对着他的人显然已经发现了郭襄。
“你咳嗽个什么劲,我又没放多少盐,还能齁着你不成?”
拿着鱼叉烤鱼的八个人围城一圈,其余两个都在呼呼大睡!
见了郭襄,纷纷弃了鱼叉,呵呵陪笑道:“郭女仙,这鱼一点也不好吃嘛!就不给你尝了!”接着又赔笑道,“那稻米去了皮,做粥吃还是挺香的!”
郭襄的脸更黑了!
他们这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居然把自己拿来观赏的鱼,还有种地种子给吃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看起来,她要给这些点教训才行。
“你!”郭襄怒气勃发,介子内也不由得震荡,睡觉的两个登时吓醒了,麻溜地站成了一排听训,并且都毫无义气地将被指中的那个人推了出来。
“说说,我昨天是怎么说得?”
“您……说让我们把……种子……那些种下……”
“很好,原来你们还记得,那好从今天起,我就立下规矩来。”
郭襄身体一纵,便飞到了小土坡之上,居高临下:“首先,以后布置的任务都要完成,完不成任务,暴雨一次。再不完不成,雷击一次。介子内的天气由我掌控,我说到做到。”听的人不由得一阵哆嗦。谁说下界来是吃喝玩乐来的,原来是做苦力来的!
“再者,根据你们的表现,可以放出去做任务,总是表现不好,这一辈子就别想出去了……”郭襄轻飘飘地说道。
她是这个介子世界的神,那十个天兵这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抱着大腿哭道:“女仙,我们再也不敢了!”
“真不敢了?”
“真不敢!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很好。”
郭襄秀手一指,便将地上的稻糠聚集了起来,在这个介子里面,她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十个人只觉得背上一动,互相看看背,都苦着脸,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郭襄用稻糠聚集成了数字,给他们几个人编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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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
原名小棒头,最近改名阿绸的小丫头最近觉得人生艰难的很,原本就因为名字而被郭府的丫鬟们嘲笑什么的,就不说了。但那个请回来的叫风陵的小丫头,绝对是一尊供不起的大神!
“妞~来,来,来,过来给我捏捏腿!”风陵坐在秋千上说,昨夜打坐打的太过了,腿都有点抽筋。
阿绸在暗处瞧着,然后看到已经是老妪的妇人健步走了过去,面上没什么表情地给那小丫头捏起腿来。
阿绸惊讶地连嘴巴都捂住了。
这个小丫头居然叫那个老妇人“妞”!还让她给她捏腿!明明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为什么表情那么像自己见过的那些纨绔子弟?
风陵懒懒散散地四处打量,咦,墙角有双淡翠色的绣鞋,再然后,是那个小丫头惊恐的表情,咦,是那个温温柔柔的阿绸!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害怕?
哎,自己不就是让自己的亲徒弟灭绝给自己捏捏腿么?在这里就不能光明正大的了。
看来,得给这个小姑娘施点迷魂散。
这一日,风陵照旧坐在秋千上晒太阳。
阿绸再次路过。
“丑丑~”
丑丑?是谁?阿绸还没反应过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穿着翠绿色衫子的风陵身上,嘴角微挑着,轻薄的春衫隐隐透着光洁的手臂。
阿绸心里忐忑如鼓,她明明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丫头,为什么眼神会那么魅惑,那么吸引人?
“过来!”风陵勾勾手指。
阿绸这才反应过来是在叫她!丑丑?丢死人了!
等等,为什么她产生了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不好意思跟二小姐的客人对抗,便轻移莲步,款款地走了上去,但心跳擂鼓一般。
“风陵姑娘,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哎~”风陵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小小的女童托着腮,望着院外的天空,目光说不出的惆怅,春衫的袖子都滑落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莲藕臂。
阿绸被她这一声叹息还有她这个动作惹起了怜爱,顿时起了大大的同情心。
“丑丑啊,其实你也看出来了不是?其实我并不是只有八岁哦,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害怕我啊,不然的话,我会很伤心的!”风陵眨巴眨巴大眼睛,里面登时蓄满了泪水,莹莹如坠。
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好心疼!果然果然,果然如此!这个小姑娘来历不简单!
“不会的,不会的。”阿绸连连摆手,“我是不会怕您的!”她不知不觉地就说了您字。
风陵演戏演得正欢,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心想这小丫头真好骗啊!不由得玩心大起。
“其实,我本是前朝的才子潘岳转生……”
“咕咚!”玩大了,这姑娘身子一挺,晕过去了。
风陵趁着没人赶紧将她拉起来,输了点内力,就醒过来了。眼看着自己在一个自称是前朝美男子实则外壳是个小丫头的怀里,阿绸差点又晕过去。
“丑丑啊,你也觉得我是一个怪物是不是?是不是?!你也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是不是?”阿绸差点被风陵晃晕,但让然能够看得到眼前这个人的忧伤。
潘岳的话,不就是那位美姿仪的潘安吗?天啊!阿绸小鹿乱撞了!
“不是,不是,婢子愿意跟……您做朋友的!”阿绸的脸红的可疑,手指绞着帕子。
风陵松开了手,“哦,这样啊!朋友的话,去厨房跑一趟,帮我拿点核桃酥,好吗?”
阿绸一愣,但也无法拒绝风陵纯洁而又魅惑的眼神,“好 。”
送走了阿绸,风陵这才舒了一口气。
灭绝飘然而现:“不就是重新找个不会被人怀疑的人欺负么?废这么大的劲儿,累不?”
风陵一记眼刀子飞过去,灭绝恰好转过了脸,哼哼,射不着,我走——!
“能耐了啊你,灭绝!喂!我可是你师父啊喂!”
“二姑娘,又来买鱼啦!”卖鱼的小贩热情的招呼着。
“是啊!有没有新鲜的鱼给我留着呢?”
“有啊有啊!上次姑娘提了,我怎么敢不放在心上呢?您看,这可是上好的武昌鱼、还有鲈鱼,这些可都是今天早晨江上刚刚捞起来的呢?您看看!”
小贩一面指点着桶里的鱼一面说道。
“是嘛?”郭襄一面应着,一面仔细地瞅着那鱼,鱼的个头很大,在水里扑腾的厉害,差点溅了郭襄一身,郭襄连连后退,不防备入了一个人的怀里。
好硬!身后的人顺势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动作轻柔而丝毫没有冒犯。
郭襄回身一看,笑了。“君宝?你怎么在这里?”
君宝今日穿了一身的靛蓝袍子,上绣青松,人也站在春风里,笔挺而立,松开了手,微笑道,“襄姐,郭伯母让我出来找你,说是让你不要乱跑。”声音是平淡的,眼神是微笑,但手却是在哆嗦的,怎么每回但凡身体碰到了襄儿,就有这种毛病!真是该打!
郭襄没在意他的小动作,娘叫君宝来跟她说别乱跑?真有意思。郭襄不由得起了坏心肠,知道自己的娘亲的心思,回去说不定还要让君宝来找她报告呢。
“走,你往常在少林寺里面闷坏了吧?跟我一起看看这世界!”
郭襄便笑便跑,君宝倒是从没有这样当街追过姑娘,虽然觉得害羞,但心里却仿佛是被郭襄的笑意撞开了一样,感觉春风都吹进心里来了。
郭襄走到了鸣铮酒楼,招呼小二:“来几个下酒菜。”
“好嘞!二姑娘您要什么?!”襄阳城不算太小,但鸣铮酒楼算是自己常来的,再者郭襄一家子太过出名,襄阳城大概没人不认识这位性子洒脱的郭二姑娘。
“你记好了!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再来两坛竹叶青!”
小二听得眉开眼笑,又见身后帘子微晃,又进来了一个身形卓然的男子,但脸看着还嫩着呢。
“呦!二姑娘今天要请客呀!”
郭襄坐定之后,一面招呼君宝坐下来,一面笑道:“非也,非也,今日请客的是另有其人呢!”
“哦,”小二眉眼都透着精明,笑嘻嘻地道,“原来是这位小哥请客!失敬,失敬!得了,你们聊着,我去忙了!花炊鹌子——炒鸭掌——”
“君宝,愣着干什么?来坐啊!”郭襄笑得十分灿烂。
君宝“哦”了一声,连忙坐下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仍是如同往常一样微微笑着,只是这会儿看向郭襄的目光便有些呆愣。
“呆子!你看什么呢?”郭襄拿过筷子在他眼前一晃,君宝觉得不好意思,听得低了低头,一顿,便又抬起头来,似乎鼓足了勇气,“襄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郭襄的笑意慢慢地凝固住了。
首先,他叫她襄儿?其次,他说她笑起来真好看?这也太赤裸|裸,太幼稚的夸奖人的方法了吧。而且,他难道不知道她正在整他吗?
君宝说完了这句话,感觉大窘,头差点都垂到了桌子上。
“来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摆上了桌,也成功地化解了桌上的尴尬!
“不愧是百年老店!上菜速度还是那么快!来来来,君宝,吃!”说着,郭襄撕下一个鸡腿,就塞进了还是刚刚抬起头来,还是一脸茫然的君宝的嘴里。
“唔唔唔……”君宝嘴里被塞了个满满。
郭襄低头边吃便偷笑,瞧那傻样!
君宝拿下嘴中的鸡腿,撕下一块鸡肉来,慢慢地嚼着,眼里瞥着偷笑的郭襄,满心满眼里都是欢喜。
郭襄瞧着他那模样,忽然间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但想到这是娘特意安排的,心里便不知道为何有些不自在,君宝虽然好,但还是太小了点吧,娘,你也下得去手啊!
“君宝,你们商量出了什么办法?”
君宝左右看看,“襄姐,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这里毕竟人多耳杂。”
“没事儿,我附耳过去,你说!”郭襄来了好奇心,那肯罢休,但她哪里想到,她此时的每一个动作,在君宝眼里都是撩拨。毕竟君宝认为他刚才的那句话是明显的表白。
君宝感觉鼻端一下子付过来一阵细细的甜香,襄儿耳朵小巧,耳珠圆润,旋转的耳廓,仿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