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乔浪这样一提醒,楚思悦顿时明白过来。
将乔浪的手臂攀在自己的脖颈上,一步一步的朝着书房里扶着。
而乔浪看着过度热心的楚思悦,真是哭笑不得!
夫君啊!为妻我是手受伤,不是脚受伤啊!
事后,当乔浪举着她的粽子手在楚思悦面前晃悠的时候,他都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不知是怕她疼还是从小的养尊处优让他见不得半点血气。
夏云梦从镇国将军府中离开了之后,终于在小半个月后,派人来了襄阳王府,只是,她此次邀请的人不是楚思悦,而是乔浪。
那时,楚思悦正在被乔浪逼着手里提着两桶水站在大太阳底下练基本功,两腿展的平平的扎成一个马步,两只木桶里,倒了小半桶水提溜在他的胳膊上,为了防止他偷懒耍滑,乔浪将自己红缨枪的玄铁枪头从木棒上取下来,扎在楚思悦的pi股下面。
只要他敢偷懒往底下一蹲,他的兄弟就要替他受苦。
楚思悦正在牟足了劲儿,憋红了嗓子的练着基本功,乔浪手里捧着一本《坊间杂记》半躺在贵妃椅上乘凉,毛豆和狗腿儿两个小奴才都听话的伺候在她身边,一个剥葡萄皮,一个山蒲扇,可这羡慕坏了楚思悦这可怜的小娃娃,吼着嗓子,吊着眼里求饶:
“阿浪!练武要循序渐进,你这样突然发难,可是要了我的小命!咱们商量商量,你就放过我吧!”
乔浪:“……!”
“阿浪?你听见为夫的话了吗?”
乔浪:“……!”
“阿浪?你是在选择性障听吗?”
乔浪:“……!”
“乔浪!我日你祖宗!”
乔浪终于有了点动静,翻动着眼皮,看着半条命已经没有的楚思悦,招手,唤来伺候在院子外面的虎狼军守卫,道:“王爷身体强壮,再在两个桶里加半瓢水!”
听见这话,楚思悦哭的更伤心了:“阿浪!我日你干爷爷!”
这边,楚思悦碍于媳妇的凶名不敢撂了水桶不练了,只有死磕着,双腿发颤、汗流浃背,玉白的小脸蛋被毒辣的小太阳晒得有些发红,前面冲着媳妇嚎嚎嚎的哭丧,后面因为汗水蒸发的太快,楚思悦想哭也哭不出来,只有舔着有些发干的嘴皮子,看着狗腿儿那只狗腿子将一颗剥好的水晶紫葡萄送到媳妇嘴边,媳妇张嘴就是一吞,瞅着他心里那叫个嫉妒羡慕恨,心里盘算着等他下来了,定要在狗腿儿的那边脸上赏一巴掌,这样这只肿半边脸的王八羔子就能做到左右对称了。
那边,跟着林念一起出现在王爷府中的关东王府夏云梦的贴身丫鬟翠柳出现在院子里。
乔浪看见这生的标志的小丫鬟,就放下手边的手,坐直了身子看着小丫头红着脸朝着她走过来;乔浪神秘的瞥了一眼站在几步之遥的楚思悦,心里转了一个圈,刚想要张口就问,却听那小丫鬟先开了口,一口子的江南暖糯的柔美腔调:
“将军,我家小姐有请你去府中一举,这里是拜帖!”
说着,小丫鬟就将手边一直小心翼翼托着的帖子送到乔浪面前。
乔浪打开帖子一看,可不就是夏云梦的亲笔邀请函么,可是……这小妮子不勾引她男人,勾引她做什么?
乔浪又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看了一眼扯着脖子想要看一看这拜帖的楚思悦,嘴角含着笑,就让毛豆将其收起来,然后站起身,抚了抚一身纯净洁白的长衫,墨发飘东,丝带轻盈,这堪堪十六“俊少年”,虽然谈不上唇红齿白,但也是器宇轩昂,身上的点点神采,着实有些让人移不开目光。
楚思悦看着乔浪要随着小丫鬟离开,忙开口:“阿浪!我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说着,楚思悦还像模像样的还抬了抬挂在手臂上的两只水桶,那股子吃紧的模样再加上配上他晒得红彤彤的小脸蛋,还真有点让人心存怜惜。
乔浪自然是明白棍棒底下出孝子、刀枪之下出英雄的道理,虽然心里有些犹豫,可是常年来在军中训练的她,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硬般的心肠,对着楚思悦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很淡定的说:“再等半柱香的时间你便可以休息!”
楚思悦在一声哀嚎声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去幽会自己的情人!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
楚思悦愤怒,一把就扔掉了手边的水桶,水桶落地,发出震耳的声响;就看两个人红的人影飘过,瞬时出现在楚思悦面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一直守护在乔浪周围的虎狼军暗卫吗?
“王爷,您要继续练习!”一名虎狼军暗卫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两个木桶,直盯盯的送到楚思悦面前。
“乔浪都不在了,爷锻炼还有个什么劲儿!”楚思悦双手环胸,高傲的一仰头。
两名虎狼军暗卫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木呆呆的说道:“王爷!您要继续练习!”
“我靠!你俩要造反呀!”
“王爷,您要继续练习!”
“爷都说了,爷不练!不练!反正我又不用上战场打仗,聚众斗殴也有乔浪在身边,爷费这么大劲儿练武做什么?!”
“王爷,您要……!”
“闭嘴!”楚思悦要被两个只会说同一句话的暗卫气死了,叉着腰,怒吼:“乔浪的身边咋就都是这些怪胎!”
……
关东王府中
亭台楼阁错立、奇花异草扑鼻。
当乔浪出现在夏云梦闺房中的时候,翩然少女,正含羞带笑的绣着手中的一方精贵秀丽的并蒂莲,花开并蒂,不言而已;想必是少女怀春、芳心暗许。
小丫鬟翠柳在将乔浪领进闺房的时候,就带着伺候在一边的丫头们一同下去,不消片刻,这女子气息极浓的闺房中就剩下龙行虎步的乔浪和坐在床头一针一线绣制花样的夏云梦。
乔浪两眼灵活的转动着,虽然面无表情,可这心里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女人的房间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呀!
到处都应该挂满了漂亮的粉色活是白色的纱帘,晶莹玉透的珠帘、价值不菲的线帘,还有各种各样精致漂亮的头饰和香气扑鼻的胭脂,怎么看乔浪怎么汗颜自己的厢房;想到自己和楚思悦的厢房,除了一张近乎于女性化的梳妆台,和几个大得出奇的柜子,当真是过于清减了些;怪不得楚思悦总是嘟囔着她不够情调,现在看看夏云梦,她的确就像那地上的烂泥,怎么跟人家一较长短?
大将军深深地自我反省,粗大的手掌轻轻地伯拨弄着手边亮晶晶的珠帘,决定回去以后,将兵器库中的金枪银剑、狼牙棒、追魂锤搬到厢房里当摆设,最还再将她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甲架子端上来放在床头亮着,这样也算是一道风景,指不定楚思悦会喜欢。
夏云梦抬起眼睑看向乔浪的时候,瞅见她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手边的珠帘,模样笑的很温柔。
夏云梦放下手边的针线,悠然站起身,走上前,道:“将军可是在想念着思悦?”
乔浪显然是没想到夏云梦怎么会一语道破自己的玄机,沉默着抿着唇的她,虽然不作答,可是温柔的眼角,还是出卖了她的想法。
夏云梦笑笑,与乔浪并肩而战,道:“将军可知云梦今日唤你来是为何事?”
乔浪双手背后,器宇轩昂:“愿听郡主细说!”
夏云梦笑然,自然是极美的:“我要嫁人了!”
乔浪显然是没想到夏云梦会这样说,怔住的她,眼瞳有些涣散的看向夏云梦。
夏云梦随意的拨弄着手边的珠帘,细碎圆润的珠子,摸在手中清清凉凉的,十分的舒服,就像是她现在的心情。
“西夏太子宫玉倾虽然是我表哥,但他自幼就待我极好,相貌端正、君子大度,有容人之量、治国之才,再加上我若嫁给他边必定会是正宫太子妃,与情与理,他都是这个世上最合适我的人!”
说到这里,夏云梦抬眼看了一眼怔住不语的乔浪,笑颜说道:“那日在镇国将军府中,你口若悬、步步相逼,虽然言辞过于刚毅果断,可没有一句话说的不无道理,我承认,我是嫉妒你才会想着要从你身边抢走思悦,毕竟从小到他,他虽然风流快活,可心里真正装着的女人,都只有我一人而已;这种优越感让我过于自私的想要霸占着他,哪怕是将来他有了妻儿,我想要占有他的全部,让他的心始终装着我;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思悦与我,只能是朋友,绝非成不了恋人!”
乔浪脱口而出:“你要退出?”
夏云梦萧然一笑:“也许在思悦的心里,我也许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你们中间吧!”
乔浪眼睛一沉,双手自然地垂在身子两侧,“怎么可能?悦悦亲口对我说过,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就是你!”
“喜欢我?”夏云梦看着乔浪俊朗的面容,肯定的摇头,道:“他若真心喜欢我,就不会只会盲目的追求我,而不采取什么办法硬是将我夺到手中!思悦我太了解他了,自小他就是个很骄傲的人,喜欢的东西和人,只要是他要的,就算是宫中最受皇上喜欢的四皇子楚思阳的宝贝,他也要抢到手中;那股执着和眼神,他从来没有对我流露过,但那种眼神,他只会在看见你的时候,才会流露而出!”
乔浪讶然:“不可能!他这辈子恐怕最恨的人就是我了,当初是我用圣旨压迫他必须娶我的,又是我死缠烂打的缠着他,他逃避我都来不及,怎会如你所讲,对我有所执着!”
夏云梦看着乔浪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只是从中点拨,并未言明:“你们两个,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
乔浪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经由乔羽一手拉把长大,再由天狂老人亲自传授武功,虽然性格孤僻了点,可是这性子还是拥有了女子的纤细;爽朗的个性加上纤细的内心,这样的女子绝对是最吸引男人的;楚思悦从小就游戏花丛,见过的美人恐怕比他吃过的饭都多,当年秦淮河上,调戏花魁、醉亲卖唱女、勾搭小寡妇、与大家闺秀暗有来往,这世上,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见过,漂亮到极致的美人,恐怕现在送到他面前,他也不稀罕;因为把这漂亮女人看多的他,已经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美、谁才是真正的俊。
直到乔浪的出现,虽然是那么乖张混蛋、晴天霹雳,可她的特立独行、刚柔并济却在有意无意中吸引了楚思悦的注意;如果他没有将乔浪装进心里,就不会煞费苦心的想要甩开她,如果他不是将她放进心里,他也就不会如此矛盾的与乔浪这样暧昧不清、忽冷忽热的过下去。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夏云梦,是个何其聪慧的女子;女中诸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她自然是读懂了楚思悦的心,所以才会嫉妒乔浪的出现,才会想要将楚思悦再抢回去;不过好在事后她总算明白,当木已成舟的时候,不会再由舟变成木头,小有雏形的小船舟,只会随波逐流在大海山川间,寻找着自由和幸福。
夏云梦笑然,她现在终于相信了父王口中的情有独钟,也相信为何那么漂亮的延平王爷,怎会将自己的一生都甘心托付在兵马大元帅乔羽的身上;情到深处,原来竟然是这么刻骨铭心。
瞅着夏云梦似乎神游天外,乔浪对于自己昔日的情敌已经冰释前嫌,毕竟她不是那种小性子的女人,自家男人在外面有一两个中意的女子她不是看不过去,只是这新婚燕尔,有点不容自己丈夫的花心;想到以后襄阳王府中或许会出现一些填房或是妾室,乔浪也看得很开,只要楚思悦身体健朗、真心带她,不要成天将和离挂在嘴边,她就会心满意足的。
就在这两个女人都在想着心中所念的事情之时,夏云梦先转过头,看向乔浪,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
“将军,你如何看待当今朝堂?”
乔浪虽然身为忠武大将军,功名显赫、地位崇高,可是因为自己婆婆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天下军物一把抓,所以她也懒得上朝,更闲的去管朝堂上的纷争;说句自私的话,当初她建功立业,无非就是想要自己的身份能够配得上楚思悦,现在她功成名就,若不是父王和娘亲有意让她接管虎狼军,她还真想辞了官爵,带着楚思悦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现今被夏云梦这样开口一问,她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半刻连个屁都蹦不出来。
夏云梦显然是没想到乔浪会“没用”到这种程度;身为官居一品的大将军,她有责上朝议政、保家卫国,不管是宫中消息还是百姓传言,应该是最先知道的人才是;而今乔浪这幅云里雾里的模样,实在是让夏云梦为她捏了把汗,心里唏嘘不已。
不过看乔浪这样,夏云梦更加肯定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只有现在她先小心的点拨一下乔浪,这样在将来她才能防患于未然,不让自己处于被动。
“看来将军真是清闲散漫的富贵人,不喑天下事、不通朝堂局的洒脱性子比大元帅还要厉害几分!”
被夏云梦这夹枪带棒的兑桑了几句,乔浪有些挂不住连绵的摸了摸后脑勺,样子有点傻气,可眸光,却是浅浅清明:“我自幼活的懒散,初获殊荣,还不知该怎么当这官儿。”
夏云梦叹了口气,示意乔浪坐下后,细细原位的与她道来:“思悦性情也是与你大径相同,从小不受约束,被延平王和大元帅小心地保护着,而今他与你成婚,保护他的担子自然是会落在你的身上;延平王府一门显贵,在众多王侯将相中,是最出类拔萃的;再加上虎狼军这帮虎狼之师,对于朝廷来讲是护国保家的有力武器,但同时,也是存有异心、想要图谋造反的乱臣贼子的有力杀手锏。”
“我与思悦自小一起长到大,而今眼见我就要远嫁西夏,虽然思悦身边有福临和明泽守护着,但若再加上一个能文能武的你,自然是再好不过!”说完,夏云梦就专注的看了一眼乔浪,眼瞳里,闪现出不同于她年级的深沉和老练:“我们几个小孩儿的年龄几乎不分上下,我不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有一个人会从这个世上不明不白的消失!”
乔浪扶在扶手上的手狠狠地一攥紧,眼睛铮铮有神:“郡主,你可曾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
夏云梦淡定的点点头,真是她为何邀请乔浪来的主要原因。
夏云梦翩然的坐在乔浪的对面,举止大方、语气干净历练:“现今我朝皇帝共有五位皇子,三位皇女;皇子皇女的年龄几乎都已渐渐长大,大皇子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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