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威武--夜漫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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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威武--夜漫舞-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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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帝接着说下去:“夏侯青论相貌不输给你,论混蛋,你那些招数他也会,论流氓,你去看看他的府邸,美娇娘一个比一个水灵,小秦宫里的清倌儿,也有几个是他的美食;除了你有时候脑子发诨,连貌美的小寡妇也跟着调戏,细细数下来,他要说下流起来那也是首屈一指;可是玉郎哇,你可别忘了,他夏侯青饱读诗书,脑子转得快,心里的花花肠子那可是连朕有的时候都忌惮的哇,光是这一点,你就比不过他!”

楚玉郎看自己的兄长将自己说成了地上的烂泥,他夏侯青的坏骨髓被讲成了天上白花花的小白云,着实有点气不过的叉着腰,憋着嘴就反驳:“屁的话!爷的脑子也够使,爷的花花肠子也够多,为什么皇兄就看不到?!”

保定帝很有定力的摇了摇食指,颇有大仁大智的风范,解释:“玉郎,你那点小聪明在他面前只能算得上老鼠打洞,洞洞相连,没什么劲儿!”

楚玉郎心里的骄傲顿时受挫:“我那是没他卑鄙无耻,他那些幺蛾子点子,都是些狗吃良心的坏主意,老子就是没他心狠,所以才会差他一截!”

说到这里,楚玉郎慢慢低下头,好看的眼睛里黑黢黢的眼珠子慢慢的变暗变暗,最后,像是沉到了最幽深的深渊里,再也拔不出来:“

父王走之前还说过的,我这个人该坏的时候不坏,该狠的时候不狠,该恨的时候不恨,总归就是一个娘们心思,看见苦难的人就会心软,瞧不得别人眼珠子里的泪花;所以父王才找了阿羽这混蛋陪在我身边,生怕我有一天被人欺负,遭人践踏;阿羽为了我上了战场,为了楚家在刀枪剑雨中闯荡,我有心帮她,却只能做到放她离开,我心里念她,却不敢说出口,只能大早上爬起来上朝偷听她关于西北的战事!我知道我比不上夏侯青,所以只有干巴巴的望着他跟着我媳妇一起离开!”说到这里,楚玉郎飞快的抬起胳膊,用手背擦掉了眼眶里掉出来的泪,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哭,不想让自己的眼泪出卖自己的心里的担心和不甘。

保定帝没想到自家兄弟说着说着就在他面前露出了泪,这滴泪,不光让他发觉在这小混蛋的心里居然藏了这么多的苦,也隐隐发现,其实以前的那个纨绔楚玉郎,许是他另一种情绪的发泄;很多时候,当愿望无法实现的时候,我们都会选择放纵自己,心理暗示自己不在乎,所以不珍惜、不计较,但若真有一天敞开心认真去剖白,却发现,最在乎的却还是那个;只是因为以前藏得太好,以为已经淡忘,其实越是淡忘,越是在提起来的时候越痛!越不甘!

保定帝走下龙椅来到楚玉郎身边,第一次有了点兄长的派头,伸出手臂,揽住怀里从小就视为亲兄弟的男人,伸出大手,拍拍他的脊背:“玉郎,乔羽不会怪你的!”

“可我怪我自己!”这句话,他终于说出口。

午夜梦回,他多少次徘徊在那空荡荡的兵器库,看着上面已经积落的灰尘,一遍一遍的用指头在上面写着那个混蛋的名字,他不哭,也不说话,只是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摆开一个大大的大字,听着窗外的北风呼啸,看着头顶上飘落的莹白的雪花,想的最多的就是,如果当时他们在一起时,他能够对她再好些,现在会不会心里就会舒服点?

他不是没有勇气去找她,只是怕自己真会如她口中所讲,过去了,他会是另一个累赘!

这个大周天下已经将她压的喘不过气,自己再跟过去,是不是会让她更如囹圄?

幼时的梦想,能够披挂上阵,从父王的手中继承兵权,护大周与危难之间;幼时的孱弱,让他宛若孤鸟,困兽般的常卧于软榻上,纤细的手指间没有一层黄茧,莹白的肌肤上没有任何瑕疵,他硬生生的从一个带着爪子的小老虎变成了慵懒富足的绿眼猫,虽然都是猫科动物,但一个是在山林中称王称霸,一个却只能圈养在金笼子里享受餐足;相差甚远的梦想,让他失落,责任落空的空虚,让他自卑,爱人离去的身影,让他饱受痛苦;跪在地上大哭又怎样?将自己折磨的心灵受挫又怎样?在书房里偷偷地画那个混蛋的画像还能怎样?

他变成不乔羽,成不了这天下的英雄,更不是父王心里理想的继承者,所以父王才会费尽心机的找到了她,让她替他扛下所有的重担,肩负起这千斤的重量!

保定帝一遍又一遍的拍着楚玉郎的肩膀,看着躲在他怀里不停颤抖的小身板,他突然间有些读懂了这小混蛋的一些想法:“玉郎,上不了战场,比不过别人,并不表明你就真的比别人差!”

“那你先才还说,夏侯青的能力比我强!”楚玉郎拿起保定帝的衣袖,擦了擦鼻子,嘟嘟囔囔的说。

保定帝莞尔,微微扬了扬头,看着门外那徐徐上升的红日,道:“放眼整个大周,也就只有你能让那号令三军的母狼回头一顾,光是这一点,天下男儿都比不上你!”

楚玉郎身体一震,扬起小脸看保定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保定帝松开楚玉郎,不想再隐瞒,如果这句话能让这混小子心里舒服点,他就要违背对乔羽的诺言,决定告诉他:“乔羽离开之前的前一个晚上,来到宫里见了朕一面,从头到尾那闷蛋子就给朕说了一句话,还警告朕不准跟你说,你知道那是什么话吗?”

楚玉郎擦掉眼泪,瞪圆了眼珠子,迫切的问:“什么话?”

保定帝笑,伸手整理了下楚玉郎的衣领,看着眼前这惹人怜爱的男子,认真的说道:“她讲,要不是老子的男人是楚玉郎,大周是灭是亡,老子根本不感兴趣!”

楚玉郎一听这话,身体震了震!

保定帝背手负于身后,“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吗?玉郎,她乔羽真正意义上是为了你上了西北,也是为了你,才决定接下这虎印!如果没有你,朕的江山恐怕就要这样没了,并不是说能打仗,能杀人的男人就是纯爷们,不动一指一念就能让那驰骋天下的母狼听你的话,玉郎,你让朕都汗颜与你!”

号令三军、震慑西北的乔羽是牛逼!但是,能挺得住那头母狼,喝的住那张狂的英雄的楚玉郎,岂不是更牛逼?!

楚玉郎揉了揉脸,质问:“听你的口气是在安慰我!”

保定帝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破,递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我没这么说!”

楚玉郎顶回去:“你就是这意思!”

保定帝就知道楚玉郎是个顺杆儿爬的混蛋,他怎么就将乔羽临别前说的话讲给这个混蛋听了呢?他就不应该心软,让这混蛋自己一个人窝着,让他最好郁郁寡欢,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才对!

楚玉郎瞧着保定帝那副仇大似海的模样,刚才涌上来的郁闷心情不一会儿就抽走了,拍了拍身上暗红色的王爷服饰,当真是华贵无双,贵气逼人,再加上那双委屈的有点发红的眼珠子,足足有祸国殃民的味道,揉了揉挺翘白嫩的小鼻尖,饱满的指头圆圆润润的,甭提有多可爱:“皇兄,我媳妇那句话也是变相警告你,对我好一点!她在战场上拼死拼活,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要是老子受了丁点委屈,她一定会调转战马,奔回来找你拼命!”

保定帝横了一眼楚玉郎:“朕对你还不好吗?宫里的好东西你喜欢什么拿什么,宫外你小子混蛋无耻,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曾真正为难过你?楚玉郎,你是不是要朕将后宫的妃子送到你床上,咱俩兄弟不分彼此你才心满意足?!”

见皇兄气的已经口无遮拦,甚至连那股子混蛋话都能说出来,楚玉郎着实惊叹了:“皇兄,你真的变坏了!”

“那还不是被你教的!”

楚玉郎摆摆手,“虽说这单身汉的日子比寡妇还惨,但是后宫的那些主子们爷伺候不来,皇兄您慢慢享用,不用考虑兄弟!”

瞧着楚玉郎那副给脸上头的混蛋模样,保定帝真的很想冲上去宰了他!

……

从定北宫里出来,楚玉郎转身钻进小轿里,当轿帘合上,慢慢被抬起离开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被他珍惜的信笺,细细打开,看着那上面铁画银钩的三个字【乖乖的】!

乔羽,老子给你声情并茂的写了足足三页纸的信笺,你就给老子来了三个字的回信;你是真的很忙没时间,还是被夏侯青那个混蛋缠住,发现他的好?

虽然皇兄的那些话犹然在耳,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过去绝对是个大麻烦,但是……,他真的好想他媳妇哇!楚玉郎苦逼的捂着脸,紧紧地咬着牙关,带着诅咒一般的腔调,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乔羽的名字!

……

玉林关内

乔羽身着黑色劲装,手握长剑,高高的站在城楼上,面朝南方,沉默不语!

天空中,飘飘扬扬的白色大雪不断地覆盖在青色的城楼上,过膝的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枯黄的树叶已经被覆盖在土壤里,光秃秃的树枝料峭寒冷的抖动在冬雪中,顽强不息!西北的冬天,总是要比京城跟冷些,更静些!

广袤无边的大地上,除了白色的大雪,就是被积雪覆盖的高山,结冰的护城河上散出丝丝冷气;白色的军营里,与白雪同色的帐篷前,燃起一堆一堆小小的篝火,噼噼啪啪的柴火燃烧声在这寂静的苍空下,显得尤为响亮;大战在即,玉林关内一片萧条,不管是农舍还是商铺都紧紧掩门,虎狼军笔挺的身姿宛若苍松白杨,孤独的伫立着。

小喜从城楼下跑上来,手里抱着乔羽的红色披风,踮着脚尖给小姐披上,看着小姐对着南方依依不舍得眼神,眼里带着苦涩,但嘴角却是笑的:“将军是想王爷了吗?”

乔羽一愣,她的表情就这么明显?她明明什么都没说!

“送折子的小将回来说他过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说完,她就从脖子里拿出那块被那傻小子放在药包上的玉佩,红色的丝线,就像月老的红绳牵在她的脖颈上,白玉温润的玉佩暖暖的放在掌心里,最后眼睛一闭,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好像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让她在这冰天雪地下心里更加柔软安静;粉红的嘴唇,碰了碰那块温暖,就像是在亲吻着他香甜的嘴唇一样,脸上带着祥和的笑,在心里说出一句话:

“玉郎,你要乖乖的!乖乖的等我回来!”

见小姐这般,小喜眼角一酸,可是很快,就被她敛去!

乔羽睁开眼看着漫天的大雪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舒了口气,就将玉佩又挂回到脖子上,放在里心最近的地方,刚想转身离开,突然感觉胃里一阵恶心,跟着头也有些发晕;乔羽不解的眨了眨眼,接着,那股恶心的感觉更加猛烈的袭击而来,乔羽立刻捂着嘴,一手扶着心口,稍稍躬下身子。

小喜看见小姐这样,惊愕的忙上前拍着小姐的后背:“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军医!”

小喜是个风风火火的个性,刚说完,就要拔腿冲下城楼,却被乔羽一把拉住手腕,忍着心口的恶心,看着小喜慌张的神色,尽量收起自己的不适,寒着脸,训斥:“怎么毛手毛脚的?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去找军医,岂不是告诉所有人老子不舒服吗?三军元帅身体不适,传出去岂不是要动摇军心?!”

小喜被乔羽训斥,盯盯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可是看着小姐煞白的脸色,还是心疼的差点没哭出来,呜咽着嗓子,颤抖的问着带着点傻气的问题:“小姐,你究竟怎么了?!”

乔羽慢慢站起身子,摸了摸心口和胃部,尝了尝嘴唇,安慰道:“许是这段时间没有休息好,胃有些痉挛了,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连日来乔羽都在想着如何救出握在东蛮人手中的大周子民,可是那专攻心计的吥铎皇子似乎看出了乔羽的意图,居然连连闭城不出,东蛮铁骑安静的过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如此窘境,要乔羽几乎无从下手,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害了几十万人的性命。

乔羽这个人擅强攻,偏爱速战;现今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几十万虎狼军尽数集结在玉林关内,不管是准备军需还是稳定军心都需要很大的精力;吥铎皇子的意图似乎有意打持久战,但她乔羽似乎有点熬不起,因为天寒地冻,虎狼军跟从小就生活在恶劣环境下的东蛮人是比不起的,万一发生战斗,恐怕虎狼军会敌不住!

所以时间越久,就越对虎狼军不利;想到这一点的乔羽这里日来几乎难以入眠,精力差一点就没怎么注意。

要不是今天突然恶心头晕,她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些扛不住了!

小喜听着小姐这么说,将信将疑的她走上前要扶着乔羽,却被她一手拂开,“别搀着,万一被大家看见,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说完,乔羽就背手而立,站定之后,亦如往昔一般大步流星的朝着城楼下走着,刚来到一个拐弯处,就看见黄将军在安排守夜的将士,大家看见大将军出现,各个“啪”的一声站定挺身,笔直的就跟那面无表情的石雕。

乔羽走上前,随手拂掉一个小将肩上的积雪,这一个小动作,让看见的人都不无感动。

“黄将军,半个时辰后叫几位将军到大帐中来,商定明天攻城之事!”

乔羽的一句话,带动了数人激动地心情:“将军,我们可以收拾那帮东蛮小儿了?”

乔羽看着那开口说话的小将,微微一笑,鼓舞士气:“当然,明天兄弟们多宰几个混蛋,收回嘉陵关,老子请你们喝酒吃肉!”

乔羽潇洒一开口,就让大伙儿的情绪澎湃高涨,各个欢欣鼓舞的跳起来,黄将军领命下去,乔羽跟着几位将士随口说了几句话,便转过身朝着打仗走去。

帐营里

夏侯青坐在帐中的火堆前,怀里端着一个紫金暖手炉,穿着上等的紫色狐裘大意,俊朗的面容缩在紫色的毛绒里面,露出那双狐狸般狡黠的眼睛,着实美味可口的模样;看见乔羽走进来身上带着风雪,夏侯青将一直温着的美酒倒了一小盅,乔羽看见夏侯青的动作,解下披风,与他同坐在火堆前,随手接过他递上来的美酒,喝了一小口后,便捂着胃,有点发晕的眯了眯眼。

见乔羽这样,夏侯青也跟着喝了一小口,齿颊留香,随口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乔羽温温回答:“没事!最近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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