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叛徒的交代,小朝街85号的文学社总部暴露,当晚未及子夜,大批军警即包围了小朝街85号,彭楚藩、刘复基被捕,蒋翊武当时打扮的像个老学究,竟然没有引起军警的注意,趁乱逃脱。接着杨宏胜在运送弹药的路上被捕。
再说邓玉麟,他负责给南湖炮队送信,可因为全城*,邓这一路躲躲闪闪的,直到深夜12点过后才赶到南湖炮队,此时已经过了计划的鸣炮为号的时间,营代表徐万年只好临时决定推迟起义。各标营虽然得到了起义的通知,但因为没有听到南湖炮声,于是也都按兵未动,原定的9日晚的起义再次流产。
革命党紧张,清政府也不闲着,连夜的抓捕行动中,革命党的据点一个个被端掉,张廷辅、陈宏诰、牟鸿勋等30余人被捕。
10月10日晨刘复基、彭楚藩、杨宏胜三人在督署东辕门前英勇就义。
至此,武昌起义的所有领导人被捕的被捕,被杀的被杀,整个组织机构完全被破坏,就跑了一个蒋翊武还不知道藏哪去了。
紧张了一整天的湖广总督瑞澂看大局已定,心里才踏实下来,电告朝廷,“传革命党有扑攻督署之谣,瑞澂不为所动,一意镇定处之。张彪、铁忠等各员,无不忠诚奋发,俾得弭患于初萌,定乱于俄顷。”意思是,乱党谋反,我们哥几个智勇双全,已经将他们扑灭在萌芽状态了。
这也不怪人家瑞澂得意,搁谁在那个岗位,都会认为此次平叛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可事实是,这事还没有完。
各标营的革命党人此时大都已得到了蒋翊武签署的起义命令,做好了起义准备,却一下和组织断了联系,10月10日整整一天,武昌城中已是风声鹤唳,清军警开始大肆搜捕新军中的革命党人,下令新军官兵一概不得出营,并晓谕革命党人自首。大家意识到出事了,出大事了,紧张、焦虑、担忧、胆怯的心情伴随着革命党人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在所有大人物都不知所踪的情况下,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勇敢的站了出来。他叫熊丙坤,共进会会员,时任工兵第八营正目,相当于班长,他集合了该营的革命党人,号召不再等南湖的炮响,而是于当晚起义,以免陷入任人宰割的境地,大家接受了这一建议,准备晚上动手。
这时候部队中已经出现了亲政府和反政府的两派,只不过亲政府的部队在明,正在加力搜捕,而反政府的部队是在暗中磨刀。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难免让人紧张的透不过气来,说来就这么巧,10月10日夜里7点钟,清军工程第八营二排长陶启胜查铺至第五棚时,发现该棚正目(班长)金光龙荷枪实弹,于是产生怀疑,就开口诈了一句,“你要干什么,想造反吗?”,这金班长认为自己已经被对方识破,随即还嘴,“我就是要造反”,陶排长一听带着自己的两个随从就来抢枪,金光龙随即高喊“兄弟们一起上啊”,于是大家扭打到一块,这其中一个共进会的会员叫程定国的,开枪打中了陶启胜,陶带伤逃跑后,死于家中。
程定国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这一枪,竟然成为了号动全城革命党起义的信号,他更加想不到的是他这一枪竟然为中国两千多年的帝制敲响了丧钟。
听到枪响,军营大乱,前队队官黄坤荣、司务长张文涛、八营代理管带阮荣发先后赶来弹压,杀红了眼义军哪里还听的进去,连续开枪将这几位长官击毙。这时总代表熊秉坤赶到,看此情景,立即鸣笛集合,正式宣布起义,向楚望台进发。
楚望台是军械库所在地,之前我们讲过,因为害怕新军起义,已经将他们的武器弹药都搜缴了,弹药极其缺乏,因此起义的第一步必须拿下楚望台。
就在程定国打响武昌起义第一枪的同时,驻守武昌城北门外塘角的第21混成协炮11营辎重队士兵*升,点燃草料库,举火为号,发动起义,临近的工程队也点火响应,随后起义士兵奔向武昌城内楚望台。
枪声打破了的宁静,火光映红了夜空。原本已经做好准备的革命党此时都带领自己的人马冲了出来。
武昌城内的第十五协29标的蔡济民和30标的吴醒汉亦率领部分起义士兵冲出营门,奔向楚望台;
陆军测绘学堂全部学生赤手空拳,奔向楚望台;
守库的第八镇工程第八营左队士兵起而响应,奔向楚望台;
尔后,武昌城内外各标营的革命党人也纷纷率众起义,奔向楚望台。
看了很多的历史评述,大家对于武昌起义之所以能在逆境中胜利给予了很多的解答,但大家却好像集体忽视了楚望台的存在。
看来,只好由我来代表义军感谢一下楚望台了。正是因为存在着这个楚望台,才使群龙无首的义军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正是因为存在着这个楚望台,避免了义军各自为战,最终被个个击破。真是天助革命党啊。
不多时,到达楚望台的义军已达3000多人,熊炳坤的军阶太低,显然没有威望也没有能力统帅如此之多的军队。这时候,大家发现了第八营左队队官(相当于连长)吴兆麟,此人不是革命党,更不知道今夜要起义,根本是被裹挟过来的,当时情况乱糟糟的,既然他跟着起义军过来的,那当然就是革命党,更为凑巧的是他竟然是这支东拼西凑起来的义军中官阶最高者,吴队长,你给我们下命令吧,我们下面怎么办。吴兆麟面对群情激昂的起义军战士,哪敢说自己不是革命党啊,只好硬着头皮当上了武昌起义革命军临时总指挥。
就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弄了个总指挥,这能行吗?要不怎么说革命军运气好呢,简直好的的出奇了,这个吴兆麟不仅能力及其出众,而且早年也参加过一个叫日知会的革命组织,这时候临危受命,先约法两章,一不得滥杀,二服从命令,随后作出一系列的军事部署,命已入城之炮兵第八标在中和门及蛇山占领发射阵地,向督署进行轰炸,以工程营为首,会同起义各标营士兵,向湖广总署发起攻击。经一夜激战,攻下督署,11日清晨,革命军占领武昌全城,十八星旗飘扬在了武昌的上空。
一个所有策划都没用上的起义,竟然成功了,而貌似强大的朝廷因为一个城池的失手,竟然丢掉了整个江山,为什么呢?因为武昌起义就是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棵稻草。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 辛亥革命——将无厘头进行到底
10月11日黎明,枪声已熄、星旗飘扬,可接下来该做什么,却让人犯难了。武昌起义临时总指挥吴兆麟毕竟也只是一个下层军官,熊丙坤一个班长自然就更加泯然众人矣,因此最迫切的任务就是要找个有身份有地位能镇的住场的领导,来妥为善后。 于是谘议局议长汤化龙、副议长张囯溶以及议员们都被荷枪实弹的起义军“请”到了湖北谘议局大楼会议厅,然后告诉汤化龙,你来主持一下这个会议,咱们要选个领导,与会者除了谘议局的议员们外,革命党人蔡济民、吴醒汉、徐达明、被“总指挥”的吴兆麟等十余人,也列席了会议。打响武昌起义第一枪的熊班长、程班长此时应该只能在外面站岗放哨了。
这谘议局是载沣当政后预备立宪时成立的,虽然载沣搞的那个“皇族内阁”让人看清了其假借立宪之名,行总揽权利之实,但毕竟各地作为摆设的谘议局还是成立了不少,而议员们很多都是有一定学识的立宪派。这帮起义士兵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的领导死走逃亡一个个都不知所踪了呢,所以只好求助于立宪派。
立宪派嘛,本来就是“非暴力革命”派,如今赤手空拳被“暴力革命”派拿枪逼着,自然就更加不能暴力反抗了,汤化龙万般无奈下主持了这次紧急会议,其间,吴兆麟提议黎元洪担任都督,推举只是因为他是武昌现存军官中军阶最高者,也就是说如果瑞澂、张彪、铁忠等人不跑的话,都督就可能是他们,哈哈,革命与反革命其实就是一念之差。
那么这个黎元洪何许人也呢?此人曾作为北洋水师“广甲”舰的一员参加了著名的甲午海战,当时他是五品二管轮,只可惜在这场荡气回肠的战斗中,“广甲”的表现极其拙劣,竟至战友于不顾,与“济远”舰先后临阵脱逃,“济远”逃跑时,还顺手将己方重伤的“扬威”舰撞沉。有此一役,黎的海军是当不成了,后转投了张之洞门下,获得重用,累有升迁,到武昌起义时,已经是陆军第二十一混成协(相当于一个加强旅)统领。
闲言少叙,吴兆麟的建议得到了立宪派一致拥戴,革命党人手头确实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只好同意,会议通过了黎元洪任湖北都督,汤化龙为民政总长。
黎元洪在武昌起义之前,没有自己明确的政治主张与目标,只是一个领导让我打谁我就打谁的纯粹的军人,一个合格的有威望的军官。这会儿,他正躲在参谋刘文吉家中,心下惴惴不安。突然,门口一阵大乱,吴兆麟带人冲了进来,连拉带拽的将黎元洪簇拥到了谘议局大楼,告诉他经过*选举,你被任命为湖北都督了,上任吧。
黎元洪心说什么玩意儿啊我就上任,听说过刀架脖子抢钱的,没见过枪架胸口逼你当官的,当我傻呢,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我不干。让他签署《安民布告》他也不签,起义士兵就急了,签个字还能难住我们吗,于是以“黎元洪”之名签署的《安民布告》就贴满了武昌的大街小巷,黎都督立时家喻户晓。据不可靠消息,替黎元洪签字的是张振武。
10月12日,革命党人第二十一混成协第四十二标士兵胡玉珍、邱文彬、赵承武等在汉阳发动起义,光复汉阳;随后赵承武率起义军攻占汉口。至此,武汉三镇全部掌握在革命军手中。
在革命形势逐渐向好的感召下,在革命党的威逼利诱下,在“黎都督”广为人知的窘境下,黎元洪已无退路,只得被逼革命,宣布改国号为*,废除清朝宣统年号,改用黄帝纪元,宣统三年改为黄帝纪元4609年,这玩意儿好,显的年头多。当然,这时候的政府当中基本都是黎元洪和汤化龙的亲信了,革命党只有一个重伤的孙武入围。然后通电全国,号召大家起义。
清政府迅速作出反应。令陆军大臣荫昌迅速赶赴湖北,所有湖北各军及赴援军队均任其节制;令海军提督萨镇冰率领海军和长江水师,迅速开往武汉江面。14日,清政府编组一,二、三军,以随荫昌赴湖北的陆军第四镇及混成第三协、十一协为第一军,荫昌为军统(也称总统);以陆军第五镇为第二军,冯国璋为军统;以禁卫军和陆军第一镇为第三军,载涛为军统。三军迅速向汉口附近集结。
要说这一军二军都是北洋军中的王牌部队,第三军更是从北洋军中筛选出的精壮士卒,而武昌新军多来自张之洞的南洋军,这本是清朝最现代化两只部队,只不过大家普遍认为袁世凯的新军比张之洞的新军战斗力更加强悍,这次携优势兵力水陆夹击没有后援的武汉义军,按理说应该一蹴而就,只可惜荫昌的指挥能力本就不强,加上北洋军这帮骄兵悍将只服袁世凯,荫昌的指挥就更打折扣,载涛原本就是一个官高爵显的废物,将熊熊一窝,18日开始,政府军和反政府军竟然在汉口、汉阳拉开了锯。
摄政王载沣,上任之初任用亲贵,似乎将权力全部掌握在了自己手中,可一旦出事才发现这所谓的权力根本当不得饭吃,面对气势汹汹的起义军,自己手中竟无人可用。此时“皇族内阁”总理大臣奕劻、协理大臣那桐首先出来力荐袁世凯,认为朝廷应该立即请袁出山,改变目前的困局“非袁莫属”,那桐甚至以辞职来要求朝廷同意请袁出山,奕劻则拒绝上朝。载沣本就不是一个强势的领导人,面对革命军的暴力威胁,大臣们的非暴力不合作,载沣已是焦头烂额,他又何尝不知道袁世凯的能力,如果不是袁的能力超强,他也不会在上任之初就罢黜此人。但这时候,去请袁出山,自己也觉的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让徐世昌先去探探袁世凯的口风,徐世昌早年就和袁相识,据说还皆为了异姓兄弟,其入京赶考的费用都是袁世凯资助的,后来更是得袁世凯一手提拔,此时是“皇族内阁”中仅有的四个汉人之一,官拜内阁协理大臣。
被罢黜后,袁世凯隐居在河南彰德洹上村,明着不问世事,陶醉于山野,实际上一直关注着时局变化,其旧部也都没把他当做平民百姓,一直和他保持着密切的联系。而袁世凯因为倡导新政而被贬,使他同时赢得了立宪派和革命党的尊重,在隐居的三年间,不断有立宪派与革命党前来造访,大家相谈甚欢,应该说袁世凯的上下通达,与各个政治派别都能说的上话,且在各个政治派别中都有大量的支持者,收拾清末危局,确实非他袁世凯不可。
可袁世凯正值盛年,无故被冤遭贬,岂能心平。于是让徐世昌回复载沣,我老人家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在朝当官都当不了,这时候岂能带兵打仗去平乱呢,老子不去。
再说革命党这边,别看武昌首义是共进会和文学社干的,没有同盟会什么事,但他两家毕竟只是一个地域性小党派,不具备全国影响,人家同盟会就不同了,在全国各地均有分支,势力要大的多,他们看到武汉首义的成功,趁热打铁在全国各地积极的行动,而各地政府官员也是有头脑的,清廷的日薄西山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这时眼瞅着中央政府举大军竟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武汉三镇,哪里还有心抵抗啊,基本是起义军一到,三招两式就放弃抵抗,更有甚者,广西与安徽的巡抚直接宣布独立,我也革命了,革命党说不行,我还没打你怎么就革命了,不许你自行革命,必须由我来革你的命。当然也有反正成功的,比如程德全,昨天还是满清江苏巡抚,今天一下就成了革命军政府中的江苏都督。
就在武昌首义部队在汉阳与强大的北洋军浴血奋战之际,南方各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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