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这种人，可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钟涛感到无法平息自己的愤怒，便放弃了这徒劳的尝试，带着内心难以平息的愤怒和对自己的疑惑，走向办公室。
“谁惹着你了？”程敬鑫看着钟涛一脸怒气回到团部。
钟涛铁青着脸不说话。
程敬鑫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品起茶来：“有眉目了？”
钟涛压了压那名班长带来的怒气：“搞清楚了。”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程敬鑫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忙拖把椅子在钟涛对面坐下。
看着程敬鑫迫切的目光，钟涛顿觉好笑：“瞧你丫猴急的样。哪还有点程大军师的影子。”
“随你怎么说，快说说我的情报。”程敬鑫也不理会钟涛的挖苦。
“之前的情报出了问题，蓝翎差点被包了饺子。我所能知道的就这么多了。”钟涛缓缓说道。
“情报出了问题？”程敬鑫似乎猜到了什么。
“敌人一支部队非常巧合的出现在附近。好在任务完成了，但一人轻伤一人重伤。”
“我知道了。多谢。”程敬鑫也沉重起来。
“明天起，她休假三天。”钟涛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这么巧？”程敬鑫疑惑道。
“还有，明天她一定会去看望二个伤员。”钟涛进一步透露，“我胁迫了我大哥。”
“你用了什么办法？”程敬鑫来了兴趣。
“我的军师受了几个钟头的酷刑，这事能这么轻易过去？”
“你是个天才的指挥官。”程敬鑫笑着离去，“也是个天才的商人。”
跟程敬鑫这么一哈哈，钟涛心情好了很多。突然，他似乎明白了今天发火的原因：也许那些穷苦人家来的战士，明天就会走上战场，他容不得有人欺负这些兵！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己，还是没能做到无情啊。
第十八节 概率
“是你？”陈妍诧异的看着今天第二次出现在房间里的程敬鑫。
程敬鑫微笑着走到陈妍面前坐下。
陈妍身手把花瓶里那束玫瑰放到手边：“阴险。”
程敬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有什么事，说吧。”陈妍眼中浮现出一丝杀气，“这次我不会扔错了。”
“我想很认真的同你探讨点事情。”程敬鑫看着陈妍，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考虑清楚再说。”陈妍伸手把那束花抓在了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敬鑫。
“晚上，有空吗？”程敬鑫目光中有些期待，“我想约你共进晚餐。”
“我没空。”陈妍依旧紧紧抓着那束花，好象那束花是胁迫程敬鑫不要乱说话的法宝。
“那算了。”程敬鑫有些失望，叹了口气，看着陈妍。
陈妍现在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如果避开程敬鑫的目光，那就说明自己示弱了。可如果不避开，一个美女和一个大男人就那样对视……看来男女之间再怎么平等，可女人和男人在一起，还是要吃亏的。
好在程敬鑫不准备维持这种令陈妍尴尬的状态，眼中玩世不恭的神采一扫而空，认真说道：“你不太喜欢琢磨人的心思。”
“我没时间。”陈妍平静答道。
“你不认为你拒绝得太早了？”程敬鑫依旧微笑着。
“不。我时间有限。”陈妍还是面无表情。
“情报工作不同于金融，研究对象并非只有冰冷的数字。”程敬鑫一笑。
陈妍浑身一颤，望着程敬鑫。
“情报工作，很大程度上是对敌人心理的揣测。平时与人交往，你该锻炼下这方面的能力。”
陈妍认真起来。
程敬鑫变魔术一样拿出份文件，递给陈妍。
陈妍疑惑的看看程敬鑫，最终还是接过文件看了起来。过了许久，陈妍抬起头望向程敬鑫，眼中已满是惊讶。
陈妍看着程敬鑫，惊讶的说不出话。程敬鑫看着陈妍，微笑着不想说话。
“这个，关于这份情报……”陈妍对程敬鑫的不配合郁闷了半天，最终不得不开口问道。
“有茶没？”程敬鑫挂着折磨钟涛的笑容打断了陈妍。
陈妍悻悻的起身倒茶：“你认为这不是巧合？”
“你认为呢？”程敬鑫反问。
“巧合只有一次。第二次，就算不得巧合了。”陈妍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程敬鑫接过陈妍递过的杯子，也认真了起来：“一支远离战场的部队在行动前消失，却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最恰当的地点，你不认为有问题？”
“很不错的障眼法。”陈妍点了点头。
“后面的部分，是这家伙的详细资料，也包括他的战例和论文。”程敬鑫严肃的看着陈妍，“如果你能把握住他的心理，有些东西本可以避免。”
陈妍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事不怪你。情报工作原本就是大海捞针，从多如牛毛的信息里找出那一二条至关重要的情报。我们在关注一些东西的同时，必然会忽略另一些东西。”程敬鑫安慰道。
“你不必安慰我。”陈妍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据我所知，你分析的情报正确率超过了九成，这绝对是值得骄傲的成绩。”程敬鑫有些不忍的看着陈妍，有些东西，尽管残酷，还是有必要点醒她，“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可能提高自己决策的正确性，没有人能保证百分百的准确。”
“对敌人性格和心理的把握，可以弥补情报的不足。无法把握过程，那就把握好结果。”程敬鑫说完转身离去。
“告诉你个好消息。”程敬鑫和钟涛、刘三点一行人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什么消息？”钟涛纳闷道。
“师长，这件事对你也是个好消息。”程敬鑫又转向蔺志扬。
“哦？什么好消息？”蔺志扬也看了过来。
“仲楠休假，明天到。”程敬鑫看看钟涛，又看看蔺志扬，“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我们这个弟弟吗？严格说起来，你是我大哥，那也就是他大哥了。”
“程参谋，这事就由你来安排吧。明晚我有空。”蔺志扬笑道。
“你的兵？”刘三点捅捅钟涛，指向一群正不停咽口水的战士。
钟涛四下搜索了一下，终于找到了那些战士不正常的源头：一袭白衣的陈妍正微笑着向这边走来。
“那不是我的兵。”钟涛不屑道，“我的兵，咽口水那都是整齐划一的。”
蔺志扬和刘三点闻言又是一阵大笑。
“大队长，蔺师长，钟团长，你们都在呢。”陈妍微笑着打着招呼，惟独漏掉了程敬鑫。
“小陈啊，你穿上便装，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刘三点笑着回道。
陈妍甜甜的笑了笑，又转向程敬鑫。
看着二个人在那不说话，刘三点和蔺志扬二个过来人，早已笑着拉上钟涛走向食堂。
陈妍落落大方，“你说得对。”
“什么？”程敬鑫被陈妍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我拒绝得太早了。”陈妍笑答。
第十九节 约会
灯光下，程敬鑫托着腮凝视着陈妍：“我是不是在做梦。”
陈妍白他一眼：“我是不是不该答应。”
程敬鑫端起桌上的酒杯：“为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干杯。”
“首先声明，这不是约会。”陈妍正色道，“其次，我只是答应同你交往。”
“至少我迈出了通往成功的第一步。”程敬鑫微笑着轻托酒杯，“而且，我有信心。”
程敬鑫一饮而尽，看着陈妍甜甜的笑容：“你笑起来，真的很美，为什么平时的你却会像冰山一样。”
陈妍微笑着，只是笑容有些敷衍。
进了大厅，陈妍已蜕去了自己雪白的外套，露出一件橙色和紫红色相间的毛衣。
“那春天最初的蝴蝶，橘黄而紫红。一朵飞翔的花，改变着日子的颜色。”程敬鑫轻轻吟道，手中变魔术般出现一朵玫瑰，“献给我心中的蝴蝶。”
陈妍愣了几秒钟，接过花，只是这一次，脸上恢复了甜美的笑容：“看来有必要重新评价你。我该把平时的你当成参谋，还是诗人？”
“可以当作一个擅长抄袭的文人，也可以当作与你共度一生的人。”程敬鑫收起轻佻，恢复了一个绅士的本色，“那首诗，出自一位英国诗人之手。”
“谢谢。”陈妍笑着晃了晃那朵玫瑰。
她转移话题的能力不压于她的情报分析能力。程敬鑫笑了，这样也好，自己心目中的女人，可不能是个花瓶。大哥早已成家立业，钟涛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自己，终于找到了心上人。现在兄弟几人中，只差仲楠了。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怎样了。
“想什么呢？”陈妍伸出手指晃了晃。
“没什么。”程敬鑫歉意的笑笑，“刚才想起了一个人。”
“是程参谋的从前的恋人？”陈妍僵硬的笑笑，直视着程敬鑫的眼睛。
“不。是我的义弟。”程敬鑫迎上了那目光，毫不避讳。
“人以群分，程参谋的义弟，定不平庸。”陈妍明显轻松了很多。女人就是这样，即使不是你的恋人，但看到自己的追求者心里放不下昔日的情人，还是会吃醋，无论她是怎样的一个智慧女子。
“早熟有时候并不是件好事。”程敬鑫叹了口气。
陈妍不难猜出程敬鑫指的是什么。
“一个十六岁的人用三十岁人的思维想问题，当他成长到三十岁，又该如何思考？”
“程参谋深有感触？”
“不，我是说仲楠。”
陈妍很快猜出了这位仲楠是谁。
“今年他就二十六了，我们兄弟几人里，就数他最让人操心。年龄越大，反而性格中开始多了孩子的天性。人生总是平衡的吧。”
陈妍缓缓点了点头。
“呵呵，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程敬鑫如梦初醒，歉意的笑笑。
“是因为那位仲楠，有你年轻时候的影子吧。”陈妍顽皮的笑了。
“人家可是心理学和计算机双料硕士，我差远了。”程敬鑫也笑了，“对了，你家在本市吧？不回家看看？”
陈妍苦笑着摇摇头：“家里人总催婚事，一回去就得不停相亲。”
“我有一计，可解你眼前之困。”
“什么好办法？”陈妍有些期待。
“我陪你回家。”程敬鑫坏坏一笑。
“我可不忍心欺骗家人。”陈妍笑了。
“未必是骗。”程敬鑫脸上又浮起招牌式的微笑。
“想得美。”陈妍气恼的瞪他一眼，“放心吧，这次情况好些。我妹妹休假探家，有人替我转移火力了。”
“你妹妹？你们姐妹俩不会同在部队吧？”程敬鑫来了兴趣。
“人家可是历史系的高才生。”陈妍微笑道，“对了，她正在做一个课题，想找个心理专业的搭档。你那位弟弟若非好色之徒，我想给舍妹介绍下。”
“只要不是你自己，我没意见。”程敬鑫调侃道，“啊！~”
陈妍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呢。”
“近墨者黑，蓝翎的人都这么大力道吗？”程敬鑫捂着被踢肿的小腿，“有没有你漂亮？气质如何？别可惜了我们仲楠。”
“你想哪去了？只是给舍妹找个搭档。再说，男人为什么只关心相貌和气质？”陈妍极度不满，“我还怕可惜了我这小妹呢。”
“我开玩笑的。”程敬鑫乐道，“仲楠明天到。”
“舍妹刚好探家，就在本市。”陈妍似乎是认真的。
“如此甚好。明晚我们兄弟团聚，你带令妹一起来吧。”
“好。那就这么定了。”陈妍说完，发觉程敬鑫嘴角那一抹胜利者的微笑，“说好了，我只是来搭桥的，与你无关。”
一丝坏笑重又浮现在程敬鑫嘴边：“我没说啥，某人心虚了？”
……
啊！~又是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第二十节 考验
“姐……”一个虚弱的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快躺下，你还不能活动。”陈妍制止了正欲起身的伤员，“身体好些了吗？”
“这点伤不碍事，过几天就能下床了。”病床上的小战士憨厚一笑。
“医生们对你还好吧？”程敬鑫问道。
“首长好。”
小战士又想起来，被陈妍一把摁住：“乖乖躺着。”
小战士腼腆的一笑，转向程敬鑫：“谢谢首长关心，医生们对我很好。就是成天躺在床上，我都快憋出病了。”
“什么首长，他比我军衔还低。以后管他叫‘新兵蛋子’。”陈妍白了程敬鑫一眼，“打什么官腔。”
程敬鑫不好意思的笑了：“对，对，你姐说得对，我兵龄比你还短呢。”
小战士看着陈妍憨厚的一乐：“姐，这是…………姐夫？”
“别瞎说。”陈妍霎时脸红了。
程敬鑫在一边却是春光灿烂，直到陈妍狠狠的瞪他一眼，这才敛住笑容：“来，慰劳下我们的英雄。”
“首长，别，不用……”小战士看着程敬鑫把大包小包的提上桌子，急忙推辞到。
“执行命令！”程敬鑫猛得提高声音。
小战士为难的看向陈妍，陈妍的注意力却在程敬鑫身上。本有心责备他二句，可这种不满很快被程敬鑫瞬间爆发出的威严淹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的审视。陈妍仔细打量着程敬鑫，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中有趣。
“吃东西不受影响吧？”程敬鑫把大包小包的放进小战士的窗头柜，准备削水果。
“伤在肩上，又不影响吃东西。哪那么多废话。”陈妍白了程敬鑫一眼。
印象中，自己这个姐姐从没对哪个人这么不当外人，小战士看看正削着水果的程敬鑫，又看看陈妍，最后咧开大嘴冲着陈妍憨憨一笑。这一下，陈妍脸又红了。
“哈哈，瞧你小子乐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一个粗声大嗓的声音几乎跟着几个粗壮的身影同时到达。
“你小子好了没？兄弟们可等着给你接风呢。”说罢，那个粗声大嗓的汉子伸手把小战士的头发搞成了鸟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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