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我不求能陪在你身边,只要我还能时常为你着想、帮到你,只要你和田宓能开心、能幸福,我就满足了。”
“田宓?呵,”仿佛醉了,萧珏侧脸避开她的手,慵懒地歪在椅子上,眼睫半垂下来掩起了眸子中的刺痛,“她要是有你一半好,就足够了。”
心中微微一漾,甄淑妮悄无声息地凑近他,指甲轻轻抖动着,将乳白色的粉末抖入指尖的酒杯里,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你们吵架了?”
想到田宓,萧珏的身子一僵,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醉意迷蒙间,鸦片香水的甜腻味道明灭于他的每一缕呼吸中。
“来,我陪你喝酒,每次我想你想的受不了的时候,我就去喝酒。醉了,就什么烦恼都不记得了。”半真半假地将这句话说完,甄淑妮将酒杯递到萧珏的唇边,水玉般的眼睛漾起一层火。
不是不动容的,萧珏恍惚间抬起头,恰恰看到甄淑妮梨花带雨的容颜,心里的那根弦也避无可避地颤动着:“妮妮……”
“别说,什么都别说,我会伤心的,让我只是陪着你就好,”甄淑妮轻轻拿起酒杯自斟自饮着,眉目间愈发落寞,“现在的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一个酒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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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汪小晴赶来医院之前,田宓随口找了个理由,和欧文道了别。
她心里难受极了,虽然早就料到欧文的姥姥终将去世,但她却是在自己的眼皮下终止了生命,那种震撼和悲凉是难以言喻的。
更何况,她的孩子不能要了,萧珏又这样莫名其妙的冲她发火。
晚上,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田宓早早地躺在床上等萧珏,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回来。
难道他真的生气了吗?
到了夜里两点时,沈碧云起床问了问管家,发现萧珏还没有回家,就坐在客厅里等他。
田宓站在楼梯口偷偷瞟着,有些心慌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在心中暗想:也许,我应该跟他解释清楚的,他这么晚都不回来,婆婆要是问起我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萧珏的号码,拨了四五遍一直没人接。
又要故伎重演吗?
田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决定再拨最后一遍,终于通了。
“萧珏,你在哪?”
电话里安静极了,没有人声,也没有其他任何的杂音。'Zei8。Com电子书下载:。 '
田宓皱了皱秀气的眉尖:“萧珏,我知道你在听,我和妈都在等你回来,你说句话好不好?”
“田宓,是我,萧珏在我这里。”耐心等了半天,一记清幽中带着点点寒意的女人声音却在耳畔响起。
田宓的心里咯噔一下,她下意识地询问:“淑妮?”
“嗯。”甄淑妮的回答很简短,却像钉子一样扎进田宓的心窝。
为什么接电话的会是她?为什么大半夜的,萧珏会在甄淑妮那里?
恍恍惚惚地看了眼客厅里的灯火和人影,田宓咬了咬唇:“萧珏他……他怎么会在你这里,你让他接电话好不好?”
“他已经睡了,我不想吵醒他。”
这句话说得轻巧至极、温柔至极,穿过田宓的耳膜,却也刺耳至极。
他已经睡了?什么叫他已经睡了?
田宓忍不住压低声音质问:“甄淑妮!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说过你会祝福我和萧珏,为什么还要……”
“我说过吗?怎么我不记得了?”甄淑妮轻轻笑了一声,“我只记得,我说过萧珏最终选择的只会是我,而你,只会被他骗得遍体鳞伤。”
“你!”
心痛。
难以想象的心痛像鸩酒一般流入自己的每一丛血管中,田宓的头脑一阵晕眩:“你怎么能这么虚伪?”
甄淑妮语调依旧轻慢而温柔,却隐隐加了刀锋般的力度:“我虚伪?是你抢走了我的男人、我的幸福、我的未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虚伪!你现在得到的,都不过是你的报应而已,当然,这还只是个开始,你可一定要撑住,不然……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晕厥的感觉更甚,田宓的双腿像绵柳一般软了下来,她一个没站稳,便失足栽下了楼梯。
坚硬的木质台阶像一把把酷寒的刀,一下一下地戳刺着她的肉身,她根本来不及惊呼,就这样滚到了楼梯拐角处。
*突然漾起一阵尖锐的疼痛,黑暗中,仿佛有一只手在田宓的腹腔里拧拽,扯得她的五脏六腑都跟着扭曲。
田宓疼得闭上眼睛,说不出话来,迷蒙间她将手伸向自己*,却发觉自己雪白的手掌上染满了殷红触目的血迹。
手机还在耳畔疯狂地叫嚣着,仿佛是残忍的嘲弄:“田宓,你等着接招吧,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东西,我会让你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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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宽敞的大床上,萧珏睡得几乎不醒人事,甄淑妮坐在床沿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的睫毛浓密而纤长,此刻轻轻抖动着,仿佛是蝴蝶的羽翼,他的脸是如此的光润无暇,唯独额角一道两厘米左右的浅疤是那样的突兀。
甄淑妮缓缓伸出自己的手,抚上那道疤痕,那是上中学的时候,他带着她从全封闭的学校里翻墙出去玩。结果她太笨了,爬上去的时候差点摔倒,他为了拉住她,脸上被墙头的碎玻璃渣戳出一道好深的口子。
曾经的曾经,他们拥有那么多共同的回忆,可是如今,这些都要烟消云散了吗?
不,她不甘心!
甄淑妮咬了咬自己涂得红艳欲滴的唇,俯*,以一种近乎贪恋的姿态,吻上了他的额头。但她却很快坐起来,替他盖好辈子,转头看向浓雾弥漫的窗外。
落地窗在黑夜里愈发晶莹透亮,她看到倒影在其中的另一个男人,正夜魅一般地朝她走来。半裸的身体,近乎完美的线条,火焰一样明亮的眼睛。
“现在他就是你的,你难道不想拥有他?”
“要赢,就要一次赢得漂亮,就要赢得他的心,”甄淑妮捏着一根烟优雅地转过身,田野极为绅士地为她点燃,“我不是你老情人的汪小晴,我没有那么傻,以为困住了人,就能拥有他的心。总有一天,我会让萧珏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
“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沉得住气。”田野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则一点一点地解开她胸前的纽扣,直到将她那完美无瑕的美丽*展露无疑。
“你凭什么笃定田宓不会告诉萧珏我刚才对她的话?”随着他指尖的碰触,甄淑妮的肌肤就像被春风漾起波澜的水面,她的人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田野的手顿了一下,黑亮的眼眸眯起:“因为她是我妹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她从小就是个闷瓜,有什么委屈心事,通通都烂在肚子里,她怎么可能会说出来?那么你呢,甄小姐?你又为什么敢做这样的事,你不怕我把这些东西曝光,毁了你和萧珏的前程吗?”
“就是因为所谓的前程他才会背叛我,如果我得不到他,倒宁愿亲手毁了他。”甄淑妮微微闭上眼,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离开田野的视野,缓缓地、缓缓地走近萧珏。
她像一条洁白光滑的美人鱼,静悄悄地钻进萧珏的被子里,她抱住他,亲吻他,温柔地、细致地,极近缠绵的。
“很好,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而田野,则托着一台摄像机气定神闲地站在旁边,那成熟好看的唇角则缓缓勾起了一抹邪魅冷酷的笑……
第五十九章,身体交易(虐)(正文)
第六十章,为什么打掉我的孩子
正文 第六十章,为什么打掉我的孩子
*里仿佛住着一个铅块,不断地下沉,身体又酸又痛,带着细腻却遍布于四肢百骸的痉挛。从田宓生下来那刻起,就从未尝过这般寒彻心扉的痛!
她好怕,好冷,好想找个人靠一靠。
“小宓,小宓!振作点!你再坚持一下!”
周围很乱,男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还有惊叫声、嘈杂声,反复交织。
恍惚间,有人将她横抱起来,上好的棉质衬衫擦在脸颊上温温软软的,让人觉得安定。
他是谁?是萧珏吗?是他又回来了?
抱着他的人用力地将她按进自己的心口,他一遍又一遍地换着她的名字,那样深情那样心痛。
依稀有灼热的泪珠滴在田宓的脸颊上,她被烫地睁开眼,却依稀看到那人的轮廓,原来是哥哥……
为什么……不是他呢?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越来越响,越来越疼,田宓疲惫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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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珏,快醒醒!田宓出事了!”
身子浑浑噩噩地,朦胧中,萧珏被人推醒,灼耀的日光立刻刺入他的眼眸中,火烧般的微痛。
等他适应了眼前的强光,才发现自己竟躺在自己的车里,而他的身旁却坐着甄淑妮。
怎么自己会和淑妮在一起?他这是在哪?他又睡了多久?
噢,对了,昨晚他和淑妮谈案子的事情,不过是半瓶威士忌,不知怎么他就喝得不醒人事。
“萧珏,刚才你家里一直给你打电话,我没敢接。后来田野给你发短信,他说……”
萧珏猛地一下坐起来,忽然恢复了神志,他抓紧甄淑妮的肩膀:“你刚才说田宓怎么了?”
“田宓打掉了你们的孩子,现在大出血,在XX医院里急救呢!”甄淑妮被他攥得骨骼生疼,心也跟着疼起来,瞧他的样子,果然很在乎那个女人。
萧珏的脑中“嗡”的一声巨响,她居然怀孕了?而且还去堕胎?
怪不得那天晚*问了那么多奇怪的问题,怪不得昨天她和欧文会出现在医院里。她是不是早就计划好把孩子打掉,然后和欧文远走高飞?
甄淑妮用力咬了咬自己雪白的贝齿,很快忍住心中的不快,柔声对萧珏说:“萧珏,你不要管我,快去看看田宓吧。”
眼看甄淑妮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萧珏只急急“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将车掉头驶入主路。
日光下的城市车水马龙,繁华如梦,萧珏的车子夹【文】在万千车流中,前不能进【人】后不能出。他忽然觉得使【书】劲按了几下喇叭,又低声咒骂【屋】了一句,可他的车子依旧被死死的堵在路中央,不得动弹。
萧珏心急如焚,他将头重重地抵在方向盘中间的喇叭上,聒噪的鸣笛声不绝如缕,却根本无法阻止他去想象。
大出血,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大出血?
小时候,萧珏曾听家里的下人们偷偷讲过:母亲沈碧云年轻时就是因为宫外孕大出血,而导致受孕困难,也因此,他的身世才会遭世人诟病。
据说那一次,母亲整整昏迷了十几天,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死了,是父亲集齐了国内最好的医师联合抢救,才救回了母亲的这一条命。
那么田宓呢?她会不会……死?
忽然间,萧珏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像毒液一般渗入他血液中的每一个分寸。不行,他不能让她出事!绝对不能!
“神经病!有钱了不起,跑车了不起啊!堵车大家一起堵,有本事你飞过去吗?”
旁边路过的一个行人似乎对他长时间的鸣笛十分不满,忍不住开口咒骂了一声。
萧珏的黑眸里却明光闪烁,对,他开不成车,可以跑着去。
这样想着,他伸开手拉开了车门,豹子一样穿梭于往来的重重车辆间,狂奔起来。
他简直一刻都忍受不了了,他只想立刻飞到田宓面前!
可是刚跑了几步,他的手机却又响起来,打电话的是议会的张明波,也是萧派政党中的中流砥柱:
“萧珏,说好了今天下午在议会大楼开会,你又跑哪去了?从昨天开始,给你打电话就一直打不通。”
萧珏一边捋着袖子跑,一边喘着气说:“对不起,家里临时有点事,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你也不用开会了,今天下午两点多,汶川大地震,现在国会决定派你去前线慰问。这是个为国立功、树立民心的好时刻,你可千万别耽误了。”
他的脚步蓦然顿住,恰巧路口来了两三个干练的交警,周围的车辆像飓风般飕飕地从他的两侧飞驰而过,恍若一些无法挽回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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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无尽的噩梦,像暗黑色的洪水,一浪一浪地打向田宓心底最后的岸堤,依稀之中,她看到甄淑妮对着她温柔的笑,一双秀眸里却暗藏着杀机。她吓得好想喊,却喊不出,紧接着,汪小晴、欧文、萧珏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出现,可他们的神情是那样冷漠,甚至带着嘲笑。
为什么?
这些她曾经深深相信、深深眷恋的人们,会一个接连一个地选择背叛?
好痛,不知是心,还牵连着四肢百骸。
她倦得不想醒来,可偏偏有人一直拉住她的手,一直喊着她的名字,叫她忍不住想要看看这只手的主人是谁。
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满腔苍白的雪色,身体瘫软得像不是自己的,空气里飘荡着浓重的甲醛味道,但即便浓重,依旧无法遮掩住那丝浅淡却可怕的血腥味道。
恍然间,田宓颤抖着,将手放到自己平坦的*,那里仿佛被人用刀子生生挖去了一块肉,混着麻药的疼痛,一胀一胀地跳动在她的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嘴上盖着氧气罩,她艰难地吸气,好半晌才明白自己是在加护病房里。但她还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在这里。
吃力地穿过头,她终于看到了萧珏。
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人却困顿地歪在床沿上,可是田宓一动,他的眼皮立即抬了起来。
萧珏猛然坐起身子,田宓才发觉他的瞳孔里布满了血丝,发青的胡渣令他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但他的表情却是欣喜若狂:“你醒了!太好了!我就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死?她为什么要死?
这话田宓听得糊涂,她吃痛地闭了闭眸子,却骤然惊醒,那天夜晚甄淑妮对她说的话,还有她滚下楼梯那一刻窒息般的疼痛,全都历历在目。惊恐的泪水刹时间汹涌而出,她终于明白,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抽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