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说了!”田宓甩开他的手,大声的质问他,“如果你对甄淑妮有责任?那么你对我又算是什么呢?”
萧珏紧紧握住她的右手,放在自己温热的脸庞上:“我对你是爱,是爱,你懂吗?”
“从今以后,我和甄淑妮再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
刹那间,灯光摇曳在他的面容上,世界在柔软的光亮中模糊一片,田宓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打湿了他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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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阳光温柔的像是情人的手,细致地*着田宓的脸颊。她揉揉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眼沙发,那上面已然空无一人。
忽然她就坐起来了,一种莫大的失落感在她的心底徘徊着,他已经走了吗?
他就这样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田宓脑子里一个劲儿的嗡嗡作响,她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想让他留在身边。就这样呆坐了好半晌,她的手机却响了,是萧珏。
“醒了吗?”
飞快地接了手机,当听筒里想起那熟悉低醇的声音时,田宓的心里又暗暗后悔,她着什么急啊?真是一点也不矜持。
“嗯,刚醒,”她咬了咬唇,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你回去了吗?”
萧珏只是自顾自地说:“床后面有一个衣帽间,你进去看一下。”
“你搞什么鬼?”嘴上是不满的,可她的脚步却不听使唤地挪向了那个衣帽间。
听到门开的声音后,萧珏开心的笑了:“进门后,你向左边走三步,打开那个柜子。”
“切,故弄什么玄虚?”田宓一边骂着他,一边在心底暗暗念着,“1……2……3。”
打开柜子门的那一刹那,她却有些惘然了,那里面竟然挂着一件轻纱渺然的彩虹色抹胸长裙,波西米亚风格的那种,飘逸随性,但看得出,质地很好。
“这是什么意思?”手不自觉地抚上那柔软的料子,她有点不明白。
萧珏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嗓音里的笑意更浓:“现在你穿上它,然后走出来,好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田宓伸手把它取下来,又漫不经心地反驳他。
萧珏赶紧恭恭谨谨地说了一句:“麻烦您了。”
忍不住低头浅笑,田宓不再跟他辩驳,而是满心好奇地换上了裙子,之后打开门,萧珏就站在门口。
他的上身还是昨天那件白棉T恤,*却已换做了彩虹色的沙滩裤,看得出来,和田宓身上这件是情侣装。其实,大多数时候萧珏都穿得像个衣冠*,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兽性毕露的随性样子。
不过说实话,猛一看是挺滑稽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越看就越觉得好看。没办法,某些人是天生的衣架子。
“跟我来。”萧珏似乎特别高兴,他拉起田宓的手,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跑到旅馆门口,然后指了指墙边一辆纯白色的簇新单车。
田宓有些难以置信:“你还会骑自行车呀?”
“我会的可多着呢!”他也笑了,十分爽利地跨上车,还捎带着对她使了个眼色。
半推半就地坐在后座上,这一路却并不平坦,田宓怀疑他是故意的,专走那些怪石嶙峋的崎岖小道。生怕自己被活活他颠下来,她不由得抓紧了后座上白漆渲染的不锈钢铁杆,一颗心也紧张得怦怦直跳。
对此,萧珏显得特别不满,他前脚使劲蹬着,冲上一个小坡:“抱紧我。”
“我不要!”
田宓倔强的摇头,话音还没落,车子却鹰隼般朝着一个大斜坡俯冲而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个前倾倒在他的身上,尖叫一声抱紧他的腰。
道路两旁的欧椴光幕般快速地向后退着,咸咸得海风迎面扑而来,在肌肤上留上刺刺的酥痒,连田宓的裙子也呼啦啦地飘起来,那一抹绚丽的色彩悠悠然地不大的天空里飞翔着。
这一切的一切,总让人有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萧珏大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很灿烂,混在明媚的光景里,居然流露出一丝接近天真的放肆感觉。田宓几乎从未听他笑的这么开心过,这样还不止,他居然还轻轻地哼起歌,竟是羽泉的《彩虹》:
“我的世界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你/有时天晴有时雨/阴天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爱你,胜过彩虹的美丽……”
天空非常明亮,太阳躲在大朵大朵的白云里,把大海和万物映出瑰丽的颜色,浅灰、深蓝、蔚紫、明黄、柔粉,一层层地铺陈开去,眼前的烟霞虽不似彩虹般绚美,却到底昭示着雨过天晴,令人欣喜。
田宓恍然明白过来,他要她穿上彩红裙子,是不是就是想告诉她,他和她之间乌云密布的感情,终于要雨过天晴了?
忍不住将揽在他腰间的手指收紧,她红着脸垂下头,心也跟着低到尘埃里去,却开出绚烂的花,仿若头顶绽放的灿烂烟霞,大而纯美,照亮整个身心。
目的地是海边的一个小山坡,萧珏把车子随意靠在路旁的棕榈上,拉着田宓的手向上面攀爬着,这时候天已泛起比方才透亮的蓝,空气也更新鲜,细细的闻,依稀还有宁静的尘土气息和明灭的花香。
“你要带我去哪啊?”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期待,田宓还是不情不愿地拖着他的手臂抱怨。
“你就乖乖跟我来吧,这是旅店老板告诉我的地方,你一定不会后悔的,”见她犹豫,萧珏回头笑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不就是爬个山坡吗?干嘛搞得跟‘壮士一去不复返’一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两人一口气爬上山坡,呈现在眼前的却是漫山遍野的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向日葵,大地已被深深浅浅的黄色铺满,那些明媚的花儿在阳光下次第开放着,一朵朵挨挨挤挤,直涌到视线中来,微风过时,它们就肩并着肩轻轻地摇摆,仿佛都在笑,又仿佛是跳舞。
田宓手足无措的站着,她已经找不出形容词了,深深呼吸,好像就能闻到花朵绽放时的味道,远方,大海像镜子一样闪着光,海风卷来浪花微弱的响声,像时间轻轻滴落。
“好看吗?”萧珏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暖而细腻。
田宓微微侧过头,这才看到萧珏的额头上,已腻起了密密的汗,在有点刺眼的光线中格外清晰,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凑合吧。”
萧珏如释重负地一笑,接着把手里的一大捧向日葵郑重其事地塞给她:“送给你。”
阳光从他的身后透过来,洒在他汗湿了的白T恤上,形成了优美的图案。田宓的心不由得颤了颤,她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终于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从小到大,我还从没见谁送过女孩子向日葵呢!”
见她没有拒绝,萧珏的眼弯起新月般的弧度,他从花田里折下一朵鲜嫩的花,别在她丝绸般乌黑的长发间:“以后你就是我的太阳,我是向日葵,我天天绕着你转,你说好不好?”
风吹过,山坡上的护花铃摇晃起来,叮呤叮吟,听起来格外地清脆。
田宓的脸蓦然间涨红了,她扶着自己发间的花儿,迅速地扭过身子:“不好,我花粉过敏。”
“是么?”萧珏却不依不饶,他从背后搂*的腰,将下巴蹭在她的颈窝里,“那我检查一下。”
“不要。”
“哪来那么多不要?”萧珏低笑,鼻子贴在她肌肤上,呼出的热气搔得她直痒痒,那双手也在她的腰间作怪似的挠抓着,“你要不要,要不要?”
“啊——你混蛋!”田宓终于败下阵来,她嗔怪地回头,伸出拳头揍他,却被他敏捷的捉住了双手,放在那颗跳动的心窝上。
“原谅我这个混蛋吧,好不好?”
时光在那一刻静下来,萧珏看着她,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仓皇和期盼,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什么来。
他说着,将她的手抓得更紧:“向日葵的花语的是‘欢颜’,以后你在我身边,我会每天逗你笑,让你像向日葵一样开开心心的,再也不会流泪,再也不会痛苦。答应我,原谅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田宓怔怔地看住他,一种属于阳光的柔软温暖就渐渐包裹上来,令她不由自主地安心,先前阴霾般挥之不去的痛苦竟也慢慢,慢慢地消失了……
第七十一章,“床上五件套”(答谢月(正文)
第七十二章,最后三天好好爱你(二更
正文 第七十二章,最后三天好好爱你(二更
日暮的时候,田宓看到出海遨游的船只,嚷嚷着非要坐船看大海,萧珏扭扭捏捏就是不肯去,还推脱说天一会儿就要黑了。
她却兴致高昂:“那好,你回去歇着吧,我自己去。”
她迫不及待地往哥伦布港口跑,萧珏连忙长臂一伸扯住她,连哄带骗地说:“乖,我给你租辆直升飞机,咱们在天上看,看的更彻底。”
田宓不高兴了:“我不要,我就要坐船。”
“坐飞机吧?”萧珏低声下气地恳求。
“坐船!”田宓决不妥协。
“飞机!”
“船!”
最后还是萧珏败下阵来,他长长叹了口气,壮士一样地吼了一声:“好,坐船!媳妇儿让坐咱就坐,媳妇儿说啥就是啥。”
他的声音真是大,引得身旁的游客都纷纷扭头行注目礼。
田宓也被唬的一跳,紧接着拍拍他的肩膀莞尔而笑:“不就是坐船嘛,干嘛搞得跟‘壮士一去不复反’一样,我又不会吃了你。”
真正到了船上,萧珏却局促地站在船头,两只手紧紧抓住雪白的栏杆,额头已腻起细细密密的汗珠子,在夕阳里漾出清透的亮光。
“你晕船啊?”田宓仔细觑着他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包里掏出卫生纸,替他擦着汗。
萧珏的脸色很难看,涨紫涨紫的,连话都快说不出了,只是紧缩着眉点点头。
“傻瓜,谁让你不说,谁让你逞强。”田宓还嘟哝着。
我这还不是为了让你玩的开心?萧珏在心底忿忿地想着,又忍不住回头白了她一眼。
“喂,你别不理我啊?”田宓没辙了,捏了捏他的脸,“看看你,小气鬼!下次我们坐飞机还不行吗?”
“什么?还有下次?”一次都把他折腾得够呛了,她还想再闹一场吗?
蓦然,某人的胃里一阵翻涌,于是泪流满面地朝着厕所狂奔而去——
终于适应了海上的颠簸,田宓一面帮他抚了抚后背,一面温言软语地安慰他:“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珏闭了闭眼睛,故意将脑袋扭向另一边,决定继续装深沉。做了一整天的孙子了,好不容易变回大爷,他可不想白白错过。
可是转瞬,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你快看——”
几乎是突然之间,夜幕就黯下来,璀璨的明星,像是上天遗落的宝石般,一颗颗地从夜的丝绸里滚落,一路向下,直直地坠往蔚蓝的大海。
紧接着,越来越亮,越来越密的星光,如同炫目的琉璃碎丝,接二连三地划过寂静的夜空。依稀有人在惊呼,海面上几艘小艇的甲板上都站满了人,无数欣喜的目光投射向那万花筒般瑰丽的苍穹。
最不可思议的是,波光粼粼的海面里,也闪现出无数星光的潋滟弧迹,却又时不时地被浪花揉碎在天与海的交界处。
这样扑朔迷离的美!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萧珏紧紧握住她的手,感知着她被海风吹得真颤的肩膀,又稍稍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眼前的一切,美得像是一场梦,田宓明明从感觉到掌心里萧珏传来的真实温度,可她还是不能相信,她只是一遍一遍喃喃地说:“流星吗?是流星雨吗?”
“是,海上流星雨,真的是几十年难遇的天文奇景。”萧珏俯下头,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雪额,语气也带着欣慰。
熠熠的星辉耀着清宁的夜,海风徐徐,吹动他们的衣裳,田宓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凝望。
世界,曾经黯然无光的那个世界,曾经疮痍满布的那个世界。
竟在这一刻,变得风华绝代,不似人间。
萧珏的心也深深的震撼着,流星的光芒虽短促,可只在这一刻,天上又能有什么星比它更灿烂、辉煌。
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明星,也夺不去它的光。
但他明白,这种灿烂和辉煌,是源于牺牲。
不由得揽紧她的肩,他说:“田宓。”
田宓不由自主地靠到他的怀里,霎时间泪水已含在眼眶:“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美的流星雨,这么美的景象。”
星光在她的瞳孔里一颗接着一颗地绽放,无数明媚瑰艳的光亮将她的容颜映得愈发动人,在这万人仰望的惊艳时刻,萧珏却只是深深地看住她,他知道这才是他心中最美的光景。
他这辈子,也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光景。
眼看着星光渐渐稀疏了,田宓慢慢的转过脸来,才发现萧珏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无数流星在他背后划出炫丽的光线,他笑得温暖而安宁。
田宓涨红了脸,嗔怪地点了点他的额头:“傻瓜,你看我干什么,快许愿啊!”
萧珏微微含笑:“不,我不想许愿,我想要的,老天不一定能给我,但我知道,你一定可以。”
心似被极其柔软的风儿拂过,田宓愣了一下,遂即浅笑嫣然:“你傻不傻,我能给你什么?”
这么说着,她又徒然觉得心酸,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她跟他的幸福都是阻力重重的。命运总是令人难以捉摸,这个美丽的时刻,是不是终会变成曾经的刹那间,会变成他记忆中追忆?
时间的流动中从来没有什么永恒,美好总是会成为过去。
她突然好怕,好怕幸福来得太快,又终将像头顶的流星一样,转瞬即逝。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一般,萧珏用指尖拨开她被风吹落到眼角的刘海,她的眼睫毛细微地颤抖了几下,他轻轻地抚上去,说:“把你的目光留给我,从今天起,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他吻*的唇,声音变得很低很低:“把你的声音给我,从今天起,你每天早上醒来第一个念出的名字,只能是我。”
他的气息轻轻的、热热的,*在田宓的贝齿间,却仿佛是引人迷失的毒,让她有瞬间的呆滞,心却避无可避地酸胀起来。
在星垂碧落间,这些甜言蜜语竟丝毫不令人觉得浮夸或是虚假,相反,它被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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