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对你好这件事并不是理所当然的。
我从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细数过往那些对我温柔相待的人,我未能回报什么,只能祈愿好人有好报,至少也能被人温柔相待。
下午的时候档案室进驻一批新电脑,三四台机子只有一个小伙子在安装,其他的搬用工搬完就回去等着了,我见他在那忙活又装程序又装机的总要好长时间,档案室的地方虽大,但我们共用的不过就是这四张桌子,我所幸做完手里的活帮他忙活起来。
他组装机器,我给他装程序,等候的时候也没闲着,去抱了另一摞档案过来。
“小石,你还真能干呢。”牛师傅高兴的就连男孩跟她商量拉网线的事儿也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好,这我不懂,你看着来。”
也许这就是一个好的工作氛围,提高效率又保证质量,参与者也算得上心情愉悦。比那些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却差强人意、勉强通过要求的要高明多了吧。
“小伙子能不能把这两台机器跟办公室的打印机连起来?”这并不难,共享一下打印机,把这两台新的机器加入局域网就行,项目组的打印机就是我连的,这事儿对我来说是驾轻就熟。
那男孩踌躇了,我不确定他是否不会,若不会就当我报答阿姨的关怀,若会那就算我子高奋勇吧,“牛师傅,这事我会。”
“啊,好好好。”我也被阿姨的三好也给都笑了,几分钟便连接好了,测试过了也没问题惹得阿姨一直夸我,我还是不知道怎么接口,这本就不是大事;被如此夸耀让我有一瞬恍然。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人收藏了,好开心。但是今天还是不出意外没有二更,因为亲们我卡文了,而且还想吃臭豆腐。。。。这都不是借口。俺懂得的。
☆、第 63 章
地上的雪还化净,人行道上却因走的人多了而碾压成冰,我穿着雪地靴依然觉的地滑难走。到了档案室门口跺了碎雪才进去。归还了去年四月份档案齐备的项目,搬了五月份启动的项目档案出来,按计划归档的周期来说五月份下旬,六月初始的档案很多都会不齐全,往年未完全归档的项目档案前两天也没有看到,这也是要必须找出来进行整理的。今天得找牛阿姨核实情况。
按现在的进度来算,去年一整年档案规整完并分类登记好需要两天半时间,往年的未完全归档的档案其实比从新整备档案要轻松,但累就累在繁复上面,可能这一摞五十份文件都属于不同的卷宗,若是卷宗都按目录标明的放好完成也只需要两天的时间。这样算起来,九天的时间还有富余。怕只怕卷宗在这一年之中借阅的时候被打乱了,我就得在六个大档案柜组里面挨个翻卷宗,这个时间只怕要多出去不止一倍。
下午我开始着手六月份的档案,也同牛师傅说了这些个情况,牛师傅只给了四个字“大力配合。”
最终核实的结果不好不坏,往年未完全归档的项目档案大部分都还在目录所标示的位置,有大约三分之一被打乱了,这些都是当初借出后归还时未规整好的档案。
牛师傅跟我商量,这两天看看速度能不能在节前完成,为了应付节后的检查有可能还要加加班,确保工作都能完成。我满口答应了,这可能也算是变相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了吧。
她发来信息问我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这时才得了准信,急忙给她回说有空。地点定在了中学附近,从她这几日的信息里能感觉出她的消沉,我问过她是不是心情不好,她没回应,我也不好再去问了。
下午开始起了北风,吹拂了树枝上的未化的积雪,走在路上像是又淋了一场鹅毛大雪一般。天气因这北风更冷冽了些,我扎紧了围巾又将手套挽进袖子里,极力把自己裹得暖些再暖些。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穿了见白色的短款羽绒服,简单的围了个暖色的围巾,那是我织的,因为线粗所以中间针脚也就稀疏了些,好在我织的是双元宝针,成品是双层的比较暖和。
我摘了手套,攥了攥她的手,“怎么也不带个手套?”
“忘了,去吃饭吧。我饿了。”说完对我笑了下,拉着我的手就要过马路。她太不对劲,沉静的太反常,我小心的窥探着她的每个表情。
“我的礼物呢?”她笑嘻嘻的问我讨礼物,仿佛刚才的不如意都是我的错觉。
“啊,我没回家拿,要不我明儿拿给你吧。”
“恩,行,明儿去尾儿家常菜吧,我想吃咱们上回要的那个香酥带鱼了。”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我依然是满口答应。
她手机铃音我很熟悉,是她喜欢的一位女歌手的歌,她自己剪的间奏。短信提示音则是一首简短的口哨歌,所以我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她手机来了信息。我猜想着是不是她与男朋友吵架或者闹别扭,男友发来信息道歉了,若是这样太没诚意了,怎么也得打个电话吧。
我还沉浸在我自己的闹内批判中,却见她在那边狂拨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打,而后兀自流了泪。我徒然震惊,事情并不如我想的,她是那种吵了架会对人倾诉的人,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憋闷着流泪。
我拿着纸巾给她,“这是怎么了?”
“他说要回家了,再也不回来了。”我看她又是哭起来又是吸了吸鼻子,知道她口里的他是谁,却不知道她对他用情那么深,“他说回家跟家里安排的人结婚。混蛋,他跟我说不回去了。不回去了。”
我轻拍着她的背;心里说不上特别替她难过;这是觉得她这样很是可怜;可是心里又禁不住的高兴;这个不识货的男人走了也好;她还是我的。我知道这样想很卑劣,但是那股喜悦就是抑制不住,那个男人根本不配她。
作者有话要说: 出意外,双更了。哇咔咔。
☆、第 64 章
我看着她越来越焦躁的按着手机有些木然,我应该如何反应,安慰她还是数落那个弃他而去的人?
“我得见他!”她猛地站起来,铁质餐椅磨在瓷砖地上发出极刺耳的吱啦声,饭馆里所有人都惊愕的看过来,她却完全不在意,只顾着穿上羽绒服往外走。我赶忙起身结账追了她出去,她从来不是理性的人,只是经常强迫着自己分清楚那些必须做,然后命令自己去做。而我每一次都这么纵着,这次也不例外。
冲出餐馆的一瞬间我未系好的羽绒服霎时被风灌满,我冷的一机灵,再去看她,已经朝着地铁跑去。我明白她那迫切的心情,怕只是差那么一分一秒就永世不见,但我都不禁悲悯起自己来了。
我微红了眼,却还是边跑边围上围巾,羽绒服更是一抓就追了过去。直到站在地铁站台边上我才有时间整理好自己,手冻得有些红,指肚也有些涨了,我搓搓手轻呵一口气暖着自己,对着站台里的线路指引图找着去铁运一站的路线。
一路上她一直烦躁的说着接电话啊、接电话啊之类的,我拉着她的胳膊防止她摔倒,看她紧张的一封信息一封信息的发着,在看着没有一封回信的手机。我静立在一边,就这么拉着她看她神经质看到心里憋闷。
面对着前几天刚从这里走出来的铁运一站,心里只觉得难受。天黑的如墨染过一般,我们没有车票,也就买不上站台票,只能在一站的广场上徘徊。北风还在吹,冷峭入骨,我们循着一个背风的地方站着,她跳上高台看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到了半个小时她就那么找了半个小时,间或有候车厅顶的残雪被风卷下来,打在我的脸上,刺得生疼、冷的麻木。我看着她微微颤抖着身子也不愿下来,背过她去我悄悄查了时刻表。到那男人家的列车会在一个小时候出站,接下来还有一列绕行的车也在一个半小时后出发。我知道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若是见不到就真的再也无缘了。
又是半个小时,她还在找,我也在找,我开始希望那个男人真的拖着行李出现,也许他们会争吵,会和好,他会给她一个拥抱,她会给他一个吻,甚至他会给她一句‘我留下。’也好过我依然站在这里看她冷的打颤的模样。
我望了望周围的店铺,就大M和快餐店都在马路的另一端,我想要买些热饮给她暖暖手也好,但再看看她单薄飘摇的身影,我不敢走过那八车道的马路,我害怕我离开她那么远她会出什么事情。
我放心不下她却见她又流出了眼泪来,我赶忙给她拿纸巾来擦,今天风那么烈,怎么经得起这样吹,只怕明天要吹膻了。
“最后一班是什么时候?”她问我,我如实回答。再过二十分钟,无论他走或没走都不可能再见了,这事我明白,我也希望能她明白。
“咱们走吧。”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对我说。
“再等等吧。”我知道等下去可能也只是浪费时间,我还是相等,既然她都疯狂的来了,为什么不等到最后,等到真正的绝望了,也许她就真的认清了这个男人的卑鄙、自私与不负责任。
我期望她厌恶这个男人,我知道这样做即残忍又卑劣,但是我停不了,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给了她伤害,我就是要让她心里再也存不下这个人的好。若是可以我希望她连这个人都忘记,再也不要想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文了,照旧,不出意外没有2更,卡文出意外的几率很少的。父亲节快乐。
☆、第 65 章
我如愿的等到了那列火车也驶出了站台,我看她似被抽去所有力气般的靠在石柱上,我将她拉起,石柱太凉,任她那样靠着恐怕会感冒的。
【咚咚】一连响了好几声,我和她都没心情去数究竟响了多少声,去看挂在广场上的大钟,时针已经指到了九。
“走吧,九点了。”她说的有气无力,因为寒冷有些发紫的嘴唇还在不住的颤抖。这一刻我有一种吻住她冰凉唇瓣的冲动。我闭了眼睛,我不知道在她眼里会联想到什么,这一刻我掩饰着我的渴望与爱恋,我可以闻到周身寒冷空气里透露出的淡淡的绝望的气息。
理智胜出对我来说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但还是怔然的放开了攥紧的拳头,指尖太过用力久久泛着白,过了良久才恢复血色。
“走吧。”我回她一个淡然的笑,想来并不算是难看。
绕开匆匆出站、进站的人,我们并肩往地铁走去,慢慢步出这一场严寒。我并没有回头去再看看这个我曾经算计过她的地方,只是挽起了她的手一同插进她白色羽绒服的口袋。
她的手机打到了没电,只能借我的先给家里打了电话道是晚点回去,我听着她平静如常的声音猜想她是否真的已经想开,没有事了。
运捷四线转三线,再从三线转晋通二线,兜兜转转终到了要分别的时候。我比她远两站,一路上的沉默总归是要被打破的,我提醒她到站了。
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短促的鼻息似是在调整呼吸,直到车门关上的那刻她也没有挪动一步。
“要不要去我家?”她摇了摇头,我知道她想说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那下站下车吧,我陪你待会。”
她深吸了口气点点头,那一夜我们聊到末班车,她同我说了很多那个人,我也问了很多,我没有刻意的去描黑他,在我看来那个男人就是一个自私、不负责任的人,或者还可以说其功利心很重。这几个词我没有对她说,我明白她此刻还相信那个男人的离开是迫不得已,我不愿揭开她为自己制造的茧。我知道如果她不爱他,就不会用这样的借口来麻痹自己。
然而她一次次的问我说为什么,我无法给她答案。自从我发现自己的心意,我的立场就不再是公正的了,我无法给她客观的答案,也不愿说出她心里期望的答案。我的宽慰只能是告诉她要他尽快忘记。
“不管他因为什么选择了放手,你能做的都只能是忘记。”我说完可以感觉到她的迟疑,她一向思敏,她一定听出了我话里对男人的指责。
这一刻我有些恨那个男人,他的离开让我成了一个我所厌恶的恶人,我算计着说话,恶毒的揣测他人,说谎、隐瞒……那些我所不齿的事我都想过,甚至已经开始成为事实。
到家已经临近午夜,妈妈担心我没有睡,回来后被训是很正常的,我还陷在自我唾弃的状态,没有心力去搭理别的,妈妈的训斥渐渐变成担忧叮嘱,我一一应是然后钻回房间。第二日还要照常上班,我却翻来覆去终不成眠。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今天下午还睡了个好觉。。so,今天没2更了,看明天情况吧
☆、第 66 章
我肯定让母亲担心了,担心我的晚归、落魄,但是我却没有能给她安抚,我对自己解释说我力不从心,但看到母亲眼种的红血丝,我深深的罪恶感重于跑了出来。在公车上我哭了,那些眼泪不能洗脱我的肮脏、不孝,但我仍想放声大哭,宣泄出积压在我心中的憋闷,仿佛它们都消失了,我就又是我了。
下午的时候天气又阴了起来,我的头也跟着晕眩了起来,嗓子也有些不舒服。我可能是要感冒了,想想昨天的风那么冷,这样也很正常。我不由的担心起她了,她瑟索的那么厉害,恐怕病的比我厉害。
中午打电话过去得到的答复果然不出所料。她问说要不要去看她,她回绝了,又来问我有没有感冒,我照实说了有些预兆,她那边沉默着,我心里盘算着要是说没事也许更好吧。
“对不起,我失个恋还拉着你受冻。”
“你想太多了,赶紧休息吧。”
不出意外……很多事情都不出意外,牛师傅同我说能不能晚上加点班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只有这四个字。我一向不善拒绝,更何况我也知道节后检查的重要性,提早完成对谁都好。
所以不出意外的,我如预计的一样得了感冒,涕水横流问,瓮声瓮气,邋遢的不成样子。
但我不知进度赶快了却又给自己无形中加了许多活,牛师傅总是满怀歉意的问我可不可以帮她做这做那,这样的软鞭子抽来,从来只有事后疼的后悔份。
当感冒拖成了重感冒,扶着沉重的头靠在椅背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