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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晨,奸商华丽出场哟!
第二十九章 感动久违(1)
纪爸爸的话,还是起了作用。
纪熙到底是没有追过来,和欣也觉得安心了些。
毕竟,爱情再好,也不值得用伤害父母去交换。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男人、女人,但父母,却只有一双。以前她还没有觉得,当夏翠萍离开了,和鹏辉入狱之后,才发现自己所受父母的荫庇那样多,自己所亏欠的亲情债那样多。
时间煮雨,转瞬沸腾,氤氲中再要看清,这一生,却就已经过去了。
今晚是除夕,家家户户欢天喜地。只有她,孤魂野鬼一般,无处可去。
游荡了两条街,在广场的大电视屏幕前坐了一会儿,上面正转播央视一套的节目,《一年又一年》。主持人是一男一女搭档,一边解说着除夕夜的由来,一边还在放着动画制作出的“年”,是个怪兽模样,有点儿像小狮子,模样憨态可掬,十分讨喜。
蓦然,就又想起了苏言来。以往的除夕夜,都是两家在一起过,热热闹闹,团团圆圆。夏翠萍总喜欢在厨房里忙活,和鹏辉和苏玉钧有自己的话题,总是在书房里,不知聊些什么,苏言将案板、擀面杖还有面团全部搬到了客厅,他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包饺子。她总是被电视迷得入了神,无非就是《一年又一年》里讲故事,或者采访一下全国各地是如何欢度新年的,但她就是盯着看,就一个饺子,能包到焦点访谈都开始了,还没舀上馅儿。
再低头,整个案板上,全是错落整齐的饺子,圆滚滚的,白花花的。
他看她手里还捏着那个面皮儿,只是笑了笑,接过来,捏了一个脑袋大尾巴小的饺子。她嗤一声:“你这是什么啊,那么难看?”
他将那饺子放在手心,笑眯眯地逗她:“你没发觉,这饺子像只老鼠么?这是老鼠饺子。”
和欣嘴上说无聊,却还是忍不住,将那白团团的东西捻起来,被他这一解说,其实还真有点儿像,只是缺了长尾巴而已。
他还会捏兔子饺子,元宝饺子,灯笼饺子,终是拗不过她,便耐心地教起来。最后下了锅,和欣的那些个饺子全散了,韭菜鸡蛋、大肉白菜还有鸡肉虾仁跑了满锅。可苏言包的饺子,扔进去什么样儿,出来还是什么样儿。热腾腾的饺子,他又泼了小半碗辣椒,取来了夏翠萍腌在坛子里的糖蒜,捣碎了,拌好。
顿时,满室飘香。
和欣用筷子夹了苏言包的圆滚滚的饺子,入口,皮薄馅美,顿时觉得人生都美好了。再下筷子的时候,望见了自己那散的只剩了面皮儿的白疙瘩,皱眉,再看他,面上若有似无的笑容,还潜藏着那么些嘲笑的意味。
顿时不服气:“你肯定作弊了。肯定是下锅之前,就把我的饺子捏烂了。”
他十分无奈:“诶,我有那么坏么?”
和欣嘴巴一歪,嗔他:“奸商。什么干不出来?”
苏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白皙的脸颊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只是说不出的好看。他温和问她:“那你要怎么办呢?”
她没说话,却指着那些破了皮的家伙,嘿嘿笑。
他很快解意,却没有一丝心不甘情不愿:“行。我包的饺子,你吃。你包的,我来搞定。”
和欣才不领情,只是嘴硬:“本来就是你捏烂的,别想让我感激你。”
那时候,她是他手心里的宝,就算她无理取闹,只要他能,他就一直护着。后来,她变成了他心口的刺,连着血肉一块疼,他也不拔,还依旧宠着。
想想,格外唏嘘。
《一年又一年》终于放完了,新闻联播如期开始,只是依旧没有新意,国家领导人走访困难百姓家庭送温暖,各地展开了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几大城市燃放烟花今年解禁,春节期间物价平稳,百姓安乐过节……她看了几条,实在不愿再看下去,便起了身。
晃着晃着,再抬头的时候,竟然到了星海证券大楼之前。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会过来。
就准备转身,却听见一个日思夜想的声音,在叫她,“和欣!”
在转头,她就真的愣住了。
苏言站在那里,对他微笑,这笑意和煦,就连眼眸里都透着暖。而他的身后就是冬日夕阳,五彩斑斓的晚霞,似乎只为衬托他的玉立挺拔。
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翻领驼毛大衣,领口处微微敞着,露出里面的衬衣和领带,挺括而简约。这衣服并不是修身款,却让他穿在身上,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闲适而内敛。玉树临风,几乎被小言要用烂了的词汇,但和欣就是觉得,苏言站在那里,只有这四个字,最贴切。
他缓步走过来,对她说:“新年好。”
她也微笑回应:“新年好。”
他点点头,仍旧是亲切而漂亮地笑,和悦问她:“你要去哪里?”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在这个万家灯火团圆的日子里,她该去哪里?与吵闹的喧嚣相比,任何地方对她来讲,都太过冷清。
他似乎了解到了她的困境,却是猜向了另一个可能:“家不在这里?”
和欣摇头,顿了顿,又重重地点头。
苏言微叹了口气,说:“过年都回不了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拼,确实也不容易。”随即又微微笑,“今年我也是一个人过节,你要是不介意,我们拼一个年过,可好?”
倒是听说有拼车,有拼团,拼桌子的,和欣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年也是可以拼着过的。但他的模样太过温润无害,好像所有的过往真的不知道。于是欣然答应,却也想起了什么:“你女朋友叶溪呢,他怎么没陪你?”
“叶溪回家,陪父母过年了。”
“那你也不会是一个人呀,你老爹,你姑姑、姑父不是也都在绿江么,为什么不陪她们过年呢?”
他想了想,似乎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但最终,他还是回答了,而这温和的语气里,有一种被戳穿的腼腆。却让和欣瞬间就眼眶湿润。
他说:“因为他们的身边,都有人陪。”
第二十九章 感动久违(2)
而她的身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却又想起了一个问题,只是心稍凉了两分:“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好?”
“你是想说我滥情么?”是开玩笑,他的眸光还泛着暖意,继续道,“今年过年,我父亲肯定要催我和叶溪早点结婚,再加上姑姑、姑父,我说不过他们。”
似乎还有些无奈,“倒不如自己过清静。”
和欣怯怯:“那你和她……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想了想,“先等一等吧。”
“为什么?”她努力抑制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是你不想太早,还是她不想太早?”
“星海十年酒会上,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他的语气云淡风轻,“我随时可能会走,不想拖累她。”
和欣的心猛然停跳一拍。
他说:“叶溪还年轻,嫁给我这么一个半残废,太委屈她了。”
她终还是笑了笑,没说话。这时候他那辆白色的保时捷开了过来,他驻步对司机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跟上来。然后陪着她在绿江的路上慢慢走,天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雪茬子细碎,飘在沉沉的夜色里,又落在领子上,微微融化了,却不觉得冷。街边的商铺早已经打烊,身边亦不时会有小孩子嬉闹着跑过去,响起一片笑声。
她蓦然又想起了和苏言一起放鞭炮。绿江的城区一直都有禁放令,和风小镇又在市中心,当然不能顶风作案。于是时钟一过十二点,他就开着车,两人去最近的南郊空地上放。他买的都是那种能绽开很大很大的花朵的粗筒子,将引子点了,再跑开,“嘭”的一声,烟花直上云霄,瞬间将星月的光芒都掩了去。她转身去看他,火焰一般绚丽的光芒投射在英俊的脸上、肩上、衣服上……照得他整个人都像处在梦境一般,翩翩而来,似画中胜景。
不是不幸福的。
此刻,他陪着她慢慢走。
雪有越渐下大的趋势,飘在了两人的发上、肩上、身上。
和欣甚至贪心地想,如果就这样走,能一直走到白头,多好?
走着走着,人也越来越多,熙熙攘攘起来,原来是人民广场在举行冰雕展,旁边还有新春灯会。两人走过去,发现参加灯会的年轻人不太多,倒有许多年过六七旬的老太太老头。各色各样的灯,漂亮无比,映照的街道宛如白昼。
没想到除夕夜,还有这么多的人不在家里吃团圆饭,而在广场消磨时间。
她们随着人群往里走,看到了几个打着红绸子的桂花灯。
和欣走上去,摘下红绸子一看,上面写的是谜语。
“日出满山去,黄昏归满堂,年年出新主,日日采花郎。(打一昆虫)”
她念着谜面,自言自语,“采花郎,采花郎……是蝴蝶么?”苏言从她手里抽出了那张红绸子,看着上面的字,微微笑:“怎么会是蝴蝶?”
“那是什么?”
他很是自信:“当然是蜜蜂。”
和欣撇嘴:“为什么?”
“采花郎,采花郎,当然是公的,蝴蝶那么漂亮,如果要写,那不应该写采花娘?”
“歪理。动物哪里会有公母?”嘴上这么说,却是扑哧一笑。
又捡起一个红绸子,谜面是:“花园四角方,里面真荒凉,只有一棵树,种在园中央。(打一字)”
看苏言似乎准备说谜底,和欣立刻抢白:“这个我知道,是困。困住的困!”
他笑着点头。
于是拿着红绸条子,去兑了奖。兑奖台前坐的是个老头,居然认识苏言,笑呵呵地打招呼:“苏总这么好的兴致,居然也来猜谜?本应该是答对两道题送一个玩偶,不过是认识的人嘛!喏,再送你们一个玩偶。”
两只毛茸茸的哈士奇,居然凑了一对。
和欣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只是很开心,一路不停东张西望,苏言笑着走在身后,护她躲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有人手里拿着长长的穿着泥人的棒子,和欣看着,十分向往。走过去一看,泥人摊前却也是围得水泄不通,她们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让苏言给她买了一个最大的玉兔捣药,那玉兔的脑袋歪着,眼睛瞪得溜圆,憨态可掬。
即将到了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广场的南面还像模像样地摆了一个近两米的大青鼎,为了抢头香,中年老大妈打头,大家都开始往青鼎的方向挤。和欣随波逐流,几乎要跌过去,苏言却突然捉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四目相对间,和欣陡然觉得呼吸加快,却一瞬间,又低了下去。
在苏言眼里,她娇俏的脸颊却因为满街的灯光,而更是艳如朝霞。那一双明眸如春波秋水,很温柔,却也有太多复杂的情绪再里头,望他的样子,是强忍住了什么,只是让人心疼。他心里些触动,好像这场景似曾相识,有什么片段在一点一点拼凑着。
不知不觉,竟然低头就吻了上去。
吻的是她的额头。
而和欣却呆若木鸡。
大概是夜风吹得,她的身子颤了颤,他的身上有好闻的男性香水味道,还有不易察觉的药香,包围过来,和欣觉得自己已经不能思考,咸咸的眼泪落在唇齿间,她浑身颤抖着,她都止不住的颤抖,踮起脚尖,竟然开始主动,热烈的,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上去。几乎是剧烈的吻着他,用力的吮吸缠绕。冰凉的手几乎要将他的袖扣拽断。他想要推开她,手就僵在半空里,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终于松开了他微颤的薄唇。
他听见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叫着他:“苏言,苏言……”
他低头。
她脸上的晕红越发明显,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那么无助,似乎背负着太多的东西。她的声音越渐变微弱,有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绵软冰凉,转瞬融化,却还是觉得整个世界都模糊起来。
他好像听见了哽咽,似乎在压抑着。
他问:“你怎么了?”
和欣不做声,只是看着地上的白雪,好像有晶莹的颗粒在往下坠,噗地一声,白雪上打下一个极微小的凹陷。苏言以为自己看错了,扶住她的肩头,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和欣,你怎么了?”
原来是真的,她竟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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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木有人想看河蟹大餐?哇哈哈哈哈,想看滴话就留言吧。
伦家看情况上肉哟。
第二十九章 感动久违(3)
苏言确实有些费解,但他只是愣了愣,递上手绢。
和欣微弱道了谢。
手里捏着手绢,却半天不动弹。
苏言终于还是忍不住,将那手绢取了过来,套在掌上,扶着她的肩膀,帮她拭泪:“你哭什么?”
她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
眼泪其实是这世上最没有用处的东西,可她一直在流泪。
很久很久以前,和欣就告诫自己,女人,要坚强起来,不要再胡思乱想。事实上,如果那一日,她没有无理取闹,没有气的浑身颤抖,没有哭到肝肠寸断没有力气,也许她就有勇气去救他。但她终究是没有……
后来,她告诉自己,他的生活很好,不要打扰。
但告诫了,她始终做不到。
刚才那一吻,是她淤积了太多太多的难过,这才抑制不住。
但苏言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他亲了她?
不过是一个额头之吻,可以是友谊,可以是感激,或者可以是其他很单纯的情绪。
而她后来的表现,确实让人不解。
午夜的钟声已经敲响,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他执意要送她,和欣便上了车。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喜气洋洋,没有广告,一直在民歌大连放,从我爱你中国,到幸福万年长,再到难忘今宵。
终于最后一曲放完,也到了和风小镇。
他为她打开车门,又微笑着说了一遍:“新年快乐!”
和欣笑笑没有回应,一脚已经迈出了车门。
却突然转了头,一字一顿:“苏言,其实,你就是我前夫。”
这下是他愣了。
手扶着车门,神色掩在凄迷的夜色里,似乎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化开、拼凑。久久,他才开口,却是不置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那个我后悔莫及,却又住进我骨子里的男人。其实,是你。”她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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