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重叶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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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重叶更红-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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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了没女人不能过的日子。

  这女将的“无私奉献”,终在革委会成立、叶辉登上主任宝座后,把原是个矿山工人的哥哥,“锦衣卫”小头目,塞入常委之列,委以人称大内总管李莲英的革委会办事组组长,成了彰州众人瞩目实权人物,不是二把手的二把手,一时威风八面……

  叶辉发泄后,心有所忌:“那个肖冰,会不会出啥意外?”

  女将纠缠痴颠,不离不弃,嗲声嗲气:“放心,反正是过年的猪,早杀迟杀一个样,跑不了。”

  叶辉见她吹气如兰,一丝热乎乎,香喷喷熏气直灌心田。*曲伸,软骨酥酥抱着自己,早心猿意马,刚冒出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一扪心思跌进温柔乡,由叱咤风云终人仰马翻到疲惫虚弱。没赖青、刁锋、王闯、陆文逊拔刀相助,哪有久违了的今天?向以玩过女人弃之如屐,经历了高岸为谷难堪,才体验到啥叫一刻千金珍贵,在感慨与亢奋中进入梦乡。

  叶辉只顾及了当下的感官享受,而未能预见到刁锋赔了妹子送来的“猎物”付之东流。

  就在这沉沉的、不安的夜里,张军夫妇和另两人,鹤伏蛇行,潜到关押肖冰处,打开屋门,搀着她匆匆离去,扶她上到一辆熄灯停在暗处汽车里,缓缓滑行,把预先准备的绳子将靳三、铁旦“捆”在屋旁树上,并轻轻把手帕塞进两人嘴里。

  为不引起怀疑,泄露行踪,张军没出城,还专门到倾向叶辉一邻居家小坐,让芹芳陪着肖冰,向小山镇驶去,连夜安排到一可靠农家。

  叶辉扎腾了大半夜,正躺在女人怀里美梦未醒,门外传来急促惊叫声,这是叶辉最忌恨的,在他身边工作过的人再清楚不过,只要他不起床,谁都不敢打扰。

  “谁他妈吃了豹子胆,敢来惊我的觉?”

  窗外人似并不理会,惊呼道:“叶、叶书记,肖、肖冰不、不见了……!”

  叶辉一听,吓得魂飞魄散,没了这个替罪羊,自己怎逃此劫?一下从桃花梦中惊醒,“乎”地坐起,以至陪他睡觉的女子因他将被子扯起,赤身*露出半个身子,已日照东窗,明显地将*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急揪被子,两人本就滚作个团儿,左扯右露,叶辉顾不了许多,将这姑娘全身赤条条露出来,两人乱抓乱抢穿衣服,叶辉差点把她的裤子登到自己腿上,慌乱了阵,披头散发,走出房门,虽睡眼惺松,急问情况。

  自王闯把肖冰揪来,为大造声势,转移视线,一方面,从彰州到社、队,大字报贴满村镇街道,尽是肖冰“罪状”,高音喇叭直劲儿组织不明真相受害群众现身说法,哭诉、谩骂声声入耳。如此高分贝噪音,在彰州亘古未有,又是叶辉一大发明,人们捂住耳朵,仍难以入睡。同时,一天两个公社,叶辉亲自挑选几名心腹揪头示众,由预先调教的几名喽罗,鹦鹉学舌“揭发”、批斗,一时,整个彰州,肖冰成了这里害群之马的罪魁祸首。

  这天吃罢早饭,几个心腹照例开车去揪肖冰,两个看守塞着嘴绑在树上,见他们来,发急的又跺脚又“唔唔”,想狂叫发不出话。

  这些人心觉有异,没顾上管他们,冲进关押肖冰黑屋,遥如黄鹤。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掏出看押人嘴里塞的毛巾,边解绳子边问情况,当弄明白后,脸都吓黄了,连车也顾不上开,百米竞跑般气嘘嘘来向叶辉报告。

  “他们可看清是哪单位车?”叶辉早魂飞胆破,惊出身冷汗,狐疑地问。

  “汇江市水电局的,他们专门留心看了卡车门上的字。”

  叶辉一听,马上派人乘专车向汇江赶去向刁锋、王闯报信,并强烈要求,不惜代价,定要把肖冰这个“活教材”捉拿归案。

  刁锋与王闯万没想到一波三折,马不停蹄,挑了近千个敢死队员,把水电局直机关及所属单位,围了个水泄不通,横冲直闯,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三 一着臭棋,血染牢房未果  凛然不惧,群丑一枕黄梁 59
肖冰突然消失,刁锋、王闯大动肝火,王闯大兵压境,将水电系统各组织负责人押到私设监狱,连平常这个小混混也未能幸免。众人看时,不觉毛骨悚然,冷汗湿身,室内散发着股瘮人寒气,腥味扑鼻。看在他们眼里的,不仅有老虎凳、辣椒汤、悬空吊、橡皮鞭,五花八门,样样俱全。白泥墙上,污迹斑斑,带血的破衣烂布,遍地皆是。一见这场面,人人面色惨白,‘看来,王闯手段,怕比古代酷吏来俊臣有过之无不及。’连与王闯走得近的小混混平常,都浑身筛糠,差点晕倒。

  王闯亲自坐阵,左右各站着四个满目狰狞、赤臂腆肚、手拿鬼头刀的屠夫,一说话,也许四壁全是墙缘故,回音不绝,此起彼伏,似夜间坟头上猫头鹰狂叫,更显阴森可怖。王闯冷笑一声:“今天不说出肖冰下落,叫你们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老子为了追查反革命,杀个人就象踩死只蚂蚁。”说着,示威似的举手一甩:“当”的声,枪子紧擦平常头发稍飞过,吓得他“娘啊”声,仰面朝天跌到腥气扑鼻湿污地上。

  逼问了半天,有人胆颤心惊,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冷眼旁观,有人不屑一顾,没一人开口,他们确实不清楚,肖冰在他们手里,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害怕归害怕,内心庆幸肖冰没遭毒手,佩服营救人的胆识。

  王闯见没人开口,一指平常,一个打手老鹰叼小鸡般滴溜溜提起:“说,到底是谁劫持了肖冰?”

  平常个儿不高,这么一掂,双脚不着地乱踢腾,脸吓得没了血色:“王,王司令,真,真不,不知道……”

  平常话未完,另一个打手“叭”的声,随着鞭响,屁股飞花:“妈的,看你嘴硬,还是老子鞭硬?”

  打手一松手,平常“扑嗵”跌到地上,忙抚了下流血的屁股,跪在地上,鸡啄米般不住扣头:“我真不、不知道,要是知、知道不说,你、你剥我的皮,抽、抽我的筋都、都甘心情愿。”

  王闯挨个儿审了遍,一个个被打得遍体鳞伤,一无所获。

  王闯让打手把这些人脚不点地吊起,向刁锋汇报去了。

  正好陆文逊在场。

  刁锋一听,在地上踱着,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个人行为?不可能呀?”

  陆文逊半天没吭,见两人急火攻心,忙献策:“不难,把门卫揪去,从司机身上排查,只要谁开车出门,就有目标。”

  刁锋、王闯一听:“好主意!”王闯一拍后脑勺:“娘的,一条道儿走到黑,忘了这一招。”

  王闯把水电系统所属单位门卫及司机,一个不漏押来,过堂审问,仍是一问三不知,王闯说声“大刑伺候!”其手段可说骇人听闻,只听鬼哭狼嗥,一个个皮开肉绽。终于,一个门卫受刑不过,结结巴巴说:“昨,昨夜江二毛开车出了趟门,可没带人,到底去干啥,不清楚。”

  王闯见终有眉目,好不快活,冷笑一声:“好啊,别他妈是些凡夫俗子,就是铁浇铜铸,我也能化成水,能过老子这关,还他妈没从娘肚里爬出来。”大吼一声:“哪个叫江二毛,站出来!”

  一个二十多岁又瘦又矮的人胆颤心惊站出来,立足未稳,两腿一软跪倒地上。

  王闯凶神般:“江二毛,彻底交待,谁指使你去劫持肖冰,同伙是谁,你可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不从实招供。”把手枪往桌上拍地一放:“老子杀你就象宰死条狗。”

  江二毛早吓得滩成一堆泥,死不认账。王闯恼羞成怒:“不用刑,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一声令下,几个打手把他架到刑具上。开始,还哭爹喊娘,到后来,连声音都喊不出,呼吸微弱,不省人事,王闯怕断了线,忙使人提水照头浇去,江二毛苏醒过来,受刑不过,断断续续:“昨夜……我是……开车……出、出去了趟……。”

  王闯两只獾眼瞪得溜圆,弯腰躬背,只怕漏掉一个字:“那,快交待。”

  江二毛微弱地:“我,我偷了盘铝、铝线,送、送回家去……就,就回来了……你,你们……咋处份……我都领……还藏在我家、家院里的柴、柴草堆下……”头一歪,死了。

  王闯一伙大失所望,急派人驱车去查看,确有此事,一大盘铝线藏在柴草堆下,说的时间与家人交待完全相符,王闯一伙傻了眼。

  查无下落,王闯气急败坏放人后,与刁锋一块去向赖青求救,一向称作老狐狸的赖青,绞尽脑汁,分析不透这宗奇案,不免又埋怨起叶辉:“真他妈个大色鬼,这是啥时候,听说还抱着个女人睡觉,给他送到手里的货,都让‘突噜’飞了。”说着,“听了这个消息后,我的第一个反应,立即派人通知岳萍、彭剑、张伟、田光等人所在单位造反派和看押人员,严防死守,谁让他们跑了,罪不容诛,绝不能再出现此类事情发生,至于学院那几个死虎,是你们大本营,我想不会出啥差错。”

  王闯只怕刁锋说他无能,赌咒发誓:“赖部长、刁书记放心,那批牛鬼蛇神,一个也跑不了,请二位首长指示,只要我王闯能办到的,赴啥蹈火什么来着?再所不惧。记得刁书记讲过,亡什么羊补牢的话儿,跑了他一个,我端掉他一窝。”

  赖青听着,心里不无舒坦。

  刁锋试探地:“咱们下步棋……?”

  赖青沉思良久,不紧不慢地:“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主要人嘛。”他停了下:“要一个一个来,就象打仗攻城,先打掉那些‘土围子’(32)、碉堡,攻城掠地就所向披靡了。”

  王闯瞪着双小獾眼,半懂不懂点头称是。

  赖青说着,指指挂在屋檐下笼子里金丝鸟。这时,刁锋、王闯才注意到,小鸟浑身披绿、眼红嘴赤,一条条金黄细丝遍绕全身,俏丽无比,在笼子里欢蹦乱跳,不时鸣叫,悦耳动听。刁锋不解其意,心里不满地:‘外面世界乱乱糟糟,短兵相接,你死我活地打斗,你到似局势已定,大权在握,有闲情怡志搞这玩艺儿。’

  王闯更丈二金刚,对花啊鸟的,根本不感兴趣,他的致趣除了打人时听痛苦惨叫声,显示自己至高无上权力外,就是女人。自与赖梅短暂苟合,才尝到世上有比听惨叫更舒心和刺激得神魂颠倒的事儿,一下清楚了自己地位,有权就有一切,如不使用,他妈也太廉价了。于是,学会了拼命追女人,凡有点姿色的,软硬兼施,千方百计也要弄到手,追女人几乎到了疯狂地步:‘妈的,还真得感谢刁锋、赖梅呢,没他们启蒙与调教,早有贼心,却没贼胆。’对其它事情,已淡淡如水。

  赖青见两人一个茫然不知何意,一个不屑愣着,很有风度地坐下,似余兴未减:“看它欢蹦乱跳样儿,美丽可爱,若要给它剪掉翅膀,拔掉羽毛,其丑不说,打开笼子让它飞,怕只会站在你脚下,喂啥吃啥,赶它都飞不了。”

  刁锋一下明白其意:“大哥的意思,要打倒姓刘的,必先尽快剪除余党?”

  赖青神秘地一笑:“算没白调教你。”

  王闯瞪着双小獾眼,还是不明就里:“赖部长,有啥你就直说,我王闯虽是个粗人,对二位首长忠贞不二,你喊声冲,前面纵是刀山,扭头眨眼算是狗熊。”

  王闯一心想博得赖青好感,万一丑事入耳,也能消灾避祸,故显得“豪”气冲天,忠勇有加。

  赖青奇怪,王闯近段怎么了?曾几何时,这只桀骜不驯疯狗,一言不合,甩手而去,连他都不放在眼里,飞扬跋扈,老子天下第一,不难看出,把汇江当成自己领地,他就是奴隶主,每个人生死存亡、升降沉浮,全在他一句话。现在脱胎换骨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变化,要说以往象只狼,永远喂不熟,疯狂得谁都敢咬,于今却似只温顺的猫,俯首贴耳,面北称臣。他的突变,赖青有点不可思议。是刁锋有方,还是陆文逊水滴石穿?把这*不羁魔头驯服了?不自觉地摇了下头,连他都难训服,何况他人?心中几分疑惑,几分高兴,做梦都不曾想到,竟是他妹子的“功劳”。

  如今,有了这只驯服而又狠毒的狗开道,看来汇江这块地盘非我莫属。他似是无意地问:“文化局那个姓岳的现在怎么样?她可是姓刘的一员黑干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十三 一着臭棋,血染牢房未果  凛然不惧,群丑一枕黄梁 60
王闯一听提到岳萍,头发稍都发怵,一下沮丧得晴转阴。

  是的,这个打遍汇江少有敌手的嗜血者,从没把文化系统放在眼里,几个臭文人,还不他妈个个是胆小鬼,老子枪一响,似猛龙过海,或乖乖投降,或比兔子跑得还快。万没想到,他还真马失前蹄,栽到个拔不出、擦不净的臭水坑里,弄了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每每想起,心有余悸,脸躁心跳。那些人不仅没被他吓倒,还给他泼了混身脏,有口难辩。

  文的不用说,文化系统不少是摇笔杆子的,从文章到漫画,从他声名狼藉的恶行到家庭丑闻,写得淋漓尽至,画得维妙惟肖,大加挞伐,对他家人情况,宗宗件件,来龙去脉,了如指掌,说得一清二楚,有鼻子有眼,观者如潮,无不拍手称快,满街的人挤抗不动,轰不散,撵不走。他与家人已成汇江茶余饭后谈兴资料,连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气得他晚上四处派人撕,可汇江有名街道三千六,无名小巷六千三,能找得到,撕得遍?何况那些臭文人,三笔两勾,活脱脱画出他的丑态,似六月天的庄稼,越锄越旺,尽管他赌咒发誓否认,大骂对方造谣、诬陷,毕竟既是事实,又传得满城风雨,妇孺皆知,左邻右舍的人,还熟能陈祥,谈得头头是道,有根有稍,连他的门徒都疑信参半,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堂堂司令万分尴尬。还没攻他们一句,文章像潮水般把汇江淹没。

  气恼之下,动用他的看家本领:武攻。没想那些戏子出身的家伙,身轻如燕,越墙似履平地,他人虽众,那些却一以当百,败下阵来。当时气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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