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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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与爱丽丝-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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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立刻掏钱买下那盒验孕试纸。
  女人才对七月狡猾地笑了一下:“原来要打听的是这消息。”
  饶是七月再白痴大概也弄清楚琥珀在说什么了,何况七月本身也不傻。
  琥珀递给她一个眼色。
  七月心领神会走上去:“……谢、谢谢了,我、我认识一个人也是你们这里做过的,她介绍我来的……”斟酌了一下,七月决定把晴奈抖出来,“你们这里听说手艺好,牌子也比较老,我认识的那个姐姐……估计你们生意多也不记得了,何况她是快十年前来的……”
  女人本来正在锁柜子,听了七月的话却停下动作。
  “十年前?”她古怪地问。
  七月一惊,或许人家十年前还没做这生意……不对,晴奈也说过,十年前,十年前五月和她学姐来的就是这家店。
  七月点头。
  “十年前啊……开这家铺子的不是我的,不过如果你指的是闹得沸沸扬扬的某件事,我倒是听说过。”
  七月的手心紧张到出汗:“能说给我听听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我好奇,因为那个姐姐……嗯,她十年前也被卷进了什么事,可就是不告诉我。”
  女人咧嘴笑:“也对,你那时候才多大,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又盯了一眼琥珀,“不过现在有些东西却知道得很快哦。”
  心知那是琥珀为了套话才编的理由,但七月还是狠狠地不舒服了一下。
  女人貌似不再打算刁难,转开眼,端起杯子咕咚咚地一边倒水一边说:“整条街都闹得蛮厉害,有学生怀上了跑过来做倒不稀奇,可那个丫头事先也不看看这家店当时是什么背景,竟然来偷你手上拿的这种东西……我当时只是店里帮忙打零工的,这么说来——”
  女人想到什么,猛地瞪住七月:“也跟你一样是一中的。叫什么名字来着……对了,五月,对,叫五月……”
  女人说,那小丫头胆子忒大了点儿,说是怕被学校发现才来偷的,她知道当时这里的老板是谁么……被打了一顿才晓得她也是帮朋友来的,啧,当街被打哦,最后真的闹到学校去了。连记者都来了,最后碍于老板的面子,才把事情给压下去。
  毕竟是十年前的事,女人说得断断续续,七月一字一字地听,越听一颗心沉得越快。
  “好多年过去了,我都再没碰到那么有心计的丫头……一招苦肉计就把目的全达到了,被打得惨兮兮,第二天又没事儿似的转出来跟男朋友约会……啧,太厉害了。”女人最后用一句旁观者的赞美告诉七月。
  七月晃了晃神,被琥珀扶住肩膀,才回过神来,刻意忽略了五月的事,咬着嘴唇问了一个从琥珀介绍这家店起就一直觉得奇怪的问题。
  “当时的老板到底是谁?”
  女人讳莫如深地扯了扯嘴,拿起报纸又坐回去,不再与两人交谈。
  七月闭着眼睛,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才在琥珀的小声催促下沉默地走出翠堂。
  各自回家之前,琥珀才拉着七月说:“左澈病了,好像还不轻,你不去看看?”
  “听你口气明明不想我去看。我也不多管闲事。”满脑子都是五月事情的七月气哼哼地说。
  

VOL》》 4。 侵蚀
期中考试之后,学校很不人道地下达了一个决定:为了让学生体验社会,珍惜现在,学习朴素的作风,把秋游改成了为时半天的社会实践。
  对于学生来说,一天的秋游时间被压缩了百分之五十不说,社会实践的地方更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哎呀,好讨厌啊,听说那什么地方又脏又乱的,会不会流行什么传染病啊?”众多的抱怨声被班主任以“娇生惯养,看以后你们离了父母怎么办”的教育*了下去。
  学生们怨声载道,连一向不怎么搭理的七月都被擅自拖入了反抗人群。
  “你倒是说话啊,如果我们联名申请到学校那边去,你说会不会有效果啊。”
  七月被同桌的胳膊肘一捅,才回过神:“……啊?抱歉,刚才你说什么?”
  对方很无语地给她一个白眼:“秋游没有了!被改成恶心的校外教学!去全城最脏的贫民区!快被学习压力压死的我们需要的是空气、红叶、阳光的治愈,而不是去看一样被生活压力压死的苦瓜脸!”
  七月很平静地告诉他,你不是阶级歧视么,你没父母罩你说不定也是一样下场你抱怨什么抱怨。
  对方憋红脸了,瞪了七月好久,又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
  其实七月对于秋游被和谐掉的事情一点儿也没上心,从跟琥珀从翠堂回来之后脑袋里一直浑浑噩噩,连期中考试都给忽视了,好在这次考试是全市统考,比学校自己出题的月考要简单不少。
  七月不止一次地想从记忆里去寻找关于五月的东西。
  五月的样子,五月笑起来弯弯的眼角,在犯错的时候五月维护自己跟父母吵架的气势……七月想着想着,一直以来关于五月的印象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甚至连五月的样子都快记不住了。
  一直以来,关于五月的死已经积年累月成了七月的执念。仿佛本意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失去,留下的只有“你一定不能忘,你一定要这么做”的暗示。
  七月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不了解姐姐。
  就好像每一次五月的生日她都记不住,五月爱吃什么口味的糖,喜欢哪个歌星,爱看什么类型的书,全部都想不起来。
  七月记得的,只有五月是个对自己很好的姐姐,可是五月死掉了,那么好的五月怎么会死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教室里闹哄哄的,班主任交代了第二天外出时的注意事项,一连说了好多“不许XX,不许XX”之类的话之后宣布放学,同学们都压着火,表示极度的不满,七月的课桌还在下学后被同桌报复般地狠狠拍了一下。
  七月觉得头疼,揉着脑袋站起来,抽屉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带着整个课桌嗡嗡作响。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再次神秘失踪了好多天的左澈。
  七月想也没想就把手机扔回抽屉,可手机似乎是不等她接起来就不死心似的,嗡嗡嗡嗡响个不停。
  直到磨光了她最后的耐心。
  暴力地拉开翻盖,按接听,虽然七月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一想到左澈就想发火,但现在只想劈头盖脸地骂过去,结果左澈很有预见性地抢先开口,让七月一肚子气只好憋着。
  “七月,我在你们教室外面,出来一下行么。”左澈说。
  七月干脆地挂了电话,气势汹汹地冲出去。
  传说中病得快挂掉的人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招呼七月:“这边这边。”
  其实七月一直怀疑左澈前世大概是林妹妹,不然哪会三天两头犯毛病。
  “你还活着啊。”七月毫不委婉,劈头盖脸。
  病得仿佛很快乐的兔子松松肩膀,笑眯眯:“校外参观呀,我一听说就立刻痊愈了。”
  像是根本没有周末早晨等七月那件事一样,左澈口气自然得不得了,反倒是七月一想起来就浑身针刺了似的不舒服。
  这么一比较大概是自己太小气了。
  “哦。”
  “我的意思是说,嗯,我明天也要去。”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专门来通知我你明天也要去?”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
  男生不安地垂下头,七月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左澈似乎在寻找适当的措辞,七月没有打搅他,只是抬头去看远处一片片渗透进天空的绯色光霞。
  一整个侵蚀的过程。云片的白,夕阳的红互相地啃噬,吞没,撕扯。
  太阳落下去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早。也像是被什么侵蚀了。
  那种缓慢侵蚀的情绪也感染到了七月,女生胸腔里的恼怒随着持续时间越来越长的静默消下去。
  左澈最后的声音被埋在楼下沸腾的杂音里。
  像是音频线那样被高高低低的噪声压住。
  ——你是不是真的讨厌我了……
  望着笑嘻嘻地踩着浅水打来打去的学生,七月从来没像现在一样觉得人性果然是贱到荒谬的。
  集体参观一结束,学生就像是放风的犯人,哗啦一声全跑了,老师在后面大叫,脸涨红的样子十分可笑。
  贫民区大概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叫法,字里行间透露出轻蔑和歧视,其实生活在这里的人大多也没传闻说的那么尖酸刻薄。
  只是仇富的心态大概还是有的,学校的活动似乎是吃力不讨好,学生提了资助品来捐献了之后,很少有人愿意敞开家门让随便参观的。
  七月自己也觉得学校的做法其实是在揭人伤疤,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贫穷,更不是所有贫穷的人都愿意把自己的贫穷暴露在装腔作势以捐献来自我满足的有钱人面前。
  所以,在察觉到对方的婉拒之后,学校方面只好提前了自由活动的时间,愁眉苦脸的学生立刻恢复元气一哄而散。
  然而集体参观是以班级为单位,在路上的时候七月也远远地望见左澈待在他班级队伍的最后,两个班级擦肩的时候左澈用口型告诉七月:自由活动时间河边碰头。
  说起来,跟左澈的和解很奇怪。
  没有特别典型的那种对不起来对不起去,更没有长篇大论的自我检讨,在七月说“我不讨厌你啊”之后,左澈又恢复了之前张扬的嘴脸。七月自己想想也想通了,她自己似乎也小气过了头。
  于是,昨天那时的左澈便很高调地提议自由活动时间一起行动,说有好玩儿的事等着。
  “好玩儿的事?”
  “花火,一起去放吧。”
  左澈撇过头,望着天空。
  他的侧脸非常好看,半垂下眼帘,笑起来的弧度,犹如藏着小秘密的童话兔。
  

VOL》》 1。 思念禁止燃放
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去,但是你的现在是我所能看到的,我看到的是五月用她的死束缚住了你的未来,所以我想说,你不要为了过去的一个影子而放弃属于你自己的人生。
  贫民区位于市南郊,旁边有一条被整治之后环境幽静的小河,河滩是缓缓的坡,遍布了长及膝盖的茂盛野草。
  听说夏天的时候草丛里蚊子特别凶猛。好在天气转冷的缘故,昆虫大部分都已经开始销声匿迹了。
  七月没头没脑地沿着河走了一个来回也没发现左澈的踪影,正疑惑自己是不是被放鸽子,就看见左澈朝自己的方向跑过来。
  从这边看去,左澈先是一个小点,然后慢慢变大,七月觉得这个过程挺有趣,于是没作声,一直望着逆着夕阳光跑来的左澈。剧烈运动之后,兔子气喘吁吁地蹲在七月面前,开始撇着嘴巴抱怨。
  第一句话就是:“该杀千刀的班主任!”
  左澈把牙齿磨得喀喀作响,做了一个用手拧住谁脖子的动作:“就我们班最要命,其他班级都提前自由活动了,我们班那老古板非要等到规定时间。”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你居然会遵守那个规定。”七月不给面子地拿余光瞟他。
  左澈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连看不见的兔子耳朵都一起耷拉下来,可怜兮兮地蹲在马路牙子上,抬头望七月的眼神犹如一只受委屈的小动物。
  这么纯真的眼神……要不是七月早看过此兔子的真面目,肯定就被这家伙的表象给骗到了。
  “我哪有你那么自由。”左澈还是叹气,随手挖起一根小木枝朝草地上戳来戳去,似乎在发泄不满,“要不是被人交代得好好看着我,你觉得我会跟那个更年期提前发作十几年的班主任到现在?”
  “你从来都很自由,非常的自由。”
  “我觉得你应该对一个病人的过去宽容一些。”说自己生病看起来却异常元气的左澈撇嘴。
  他又“你啊你啊你,啧啧啧啧”了一会儿,忽然像只小狗那样甩甩头,重新站起来:“不是说好去放花火的么。”
  “这要问你。”
  “哦哦。”男生比较异常地反应迟钝了几秒,又缄默了半晌,才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等不了早走了。”
  “我又不是没信用的人,说等你一起当然会等。”七月扬手朝兔子肩膀拍过去,“认识你多久了?从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思前想后犹豫的时候。”
  左澈又陷入沉默,只呆呆侧了脸,看着放在自己肩膀上七月的手。
  用的是在七月看起来很不明确的,却又情感因素十分强烈的眼神,让她不禁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不妥当,开始想要不要把手收回来。
  可是还没等七月继续那个收回来的动作,手就被拉住了。本以为左澈会把自己的手扒下来扔开,但等了半天左澈还是紧紧地握住那只手。
  很用力地握住,让七月觉得奇怪,手也痛。
  “喂……”抗议。
  “不是要参观贫民区么?”男生转过头来忽然说,露出一副很兴致勃勃的神情,“我认识那家卖花火的就在贫民区的最里面,顺道带你去参观一下……”他顿了顿,“不是属于校外活动的,是真正的贫民区。”
  七月只觉得被左澈拉住一路都在跑。
  平时对左澈手的印象无非就是形状很好看,像漫画里画的那样,十指修长,指尖的地方微微是尖的,指关节并不突出,连同皮肤也被保养得光滑细致,一看就知道是双平时不做事的手。
  只是,她并没想到,这双手蕴涵着那么大的力量。
  左澈拉着七月跑的行为无疑是高调的,沿着河边几乎都是自由活动的学生,这么一跑,完全就是吸引眼球的行为。七月几次想挣开并作“现在不是被拉着跑的时候”的说明,几次想,几次作罢。
  眼下的时节,太阳已经偏离北半球了,酥酥的夕照打在地上,只余一小片很快就蒸腾的微热。整个城区被旧金色的光芒笼罩住,似乎也在跟着发出微弱的茸光。
  或者说更像是被浸泡在一个不真实的场景里,被抽去了原本破败的光景,剩下的,连同天边的那一小块云朵都被发酵,散发出让人陶醉的温度来。
  左澈一直拉着七月熟门熟路般左拐右拐,在一条屋檐参差的弄堂口停下脚步。
  一被放开,七月就弯下身子去大口大口吸气,喘均匀气之后再抬起头去找兔子的脸,准备用不满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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