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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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清欢-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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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徐见状,终是原形毕露,面上扯着淫…笑,翻过尤清洄身子,带着淫…欲的目光肆意的扫着他的身子,配上那眉目倒是无比契合,“倒是可惜了这么副洁白如玉的身子骨。”
  尤清洄勉力挣扎,却挣不出老徐充满恶意的魔爪,只能愤恨的瞪着老徐,“滚开,别碰我!”
  老徐淫…笑不减,“小浪…货,急什么,爷马上就好好疼你。”
  说着,手下已是不客气了。老徐立时一声低吼,“果真是淫…娃,难怪能得宫主垂青。”
  尤清洄忍着羞耻,已是冷静了下来,“殷傲遗让你来的?”
  老徐冷冷一笑,不答。
  尤清洄明了,也是冷笑,“欺瞒着主人做出这种事,不怕你们宫主让你狗头落地么。”
  老徐也着实恼了,一把抓起尤清洄头发,恶狠道:“你还真当你是个什么货色!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宫主有绝色美人在怀,还会多看你一眼?!哈哈,真是好笑,你当这是哪儿。这是咱们傲因宫最出名的牢子,进去了就没出来过的!你自己说,宫主这几日可是有出现过?”
  尤清洄心中惨淡,他几日未能打理洗漱,又日日要受那皮肉之苦,想必也好看不到哪去。
  加之其实他五官并不很是出色,那人既为宫主,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比如那日的漂亮少年。
  又暗自唾弃,早就分崩离析了,怎么还想着那只渣攻……于是面上更是澹然。
  身上一轻,身体随之被重重甩下,老徐理了理衣衫,居高临下的站着,面露嫌恶,“这么一说,才觉着你这么副模样还真是让人倒尽胃口,硬不起来,瞧着还不如勾栏院最次等的小倌。爷还不如花个小钱去找那儿的兔儿爷泻…火,身子骨软又温顺,嘁,真是晦气。”
  言罢,已是甩袖离去。
  尤清洄就着被甩下的姿势怔怔的躺着,瞧着屋上角落那黑色的一团,看了许久,才默默地爬起来穿起破烂的衣服遮了裸…露的身体,虽也是衣不蔽体。
  尤清洄不知何时陷入昏睡,再醒来时已是被绑在了架子上,以为又是每日例行的‘照顾’,却敏锐的发现了不同。
  惯常的执鞭人不在,换了个布衣老者,还有,坐在暗处的人。
  冠凛绝代,熠熠风华,不言不语,不笑不动,光是坐着,就能引得万千少女春心萌动,趋之若鹜。
  殷傲遗,化名,敖群。
  尤清洄正独自黯然,只听那老者道:“这位小侠肤上伤痕累累,看起来像是近日所为。”
  暗中那人平淡的声音,“有影响么?”
  老者捋了捋胡子,“那倒没有。只是穴位难找了些,废去武功后恐还要受些苦。”
  殷傲遗冷冷道:“那就快动手。”
  尤清洄却是听得愈发不对味,心底止不住的犯寒,惊疑不定的视着那老者,“你待如何?”
  那老者略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小侠你且忍忍,一会儿便好。”
  尤清洄惊觉身上那身褴褛破衣早已给褪了一半,此刻正裸…着上身,而那老者一双粗糙的手正不断在他背后磨砺,当真像是在找着穴位,废武……
  尤清洄蓦地一跳,心头愤郁泛滥成灾,挣动着身体试图逃离那双令人战栗的手,朝着阴影处喊:“殷傲遗!”
  殷傲遗闻言悠悠站起,缓缓步至尤清洄身前,每一步都走出了王者的气魄,淡淡的站在他面前,无形中释放出强烈的威压,一宫之主的气势,居高临下的冷漠。
  修长的手指忽的抚上尤清洄,轻轻划过新旧的伤痕,敛下的眸子掩去了情绪。
  尤清洄却是僵着身子不敢动,半是惊惧半是酥…麻,只低声道:“不要废我的武功。”
  身上的撩…拨微顿,殷傲遗淡淡收回手,“动手。”顿了顿,又道:“把过程给他细细说一遍。”
  老者叹了一口,道:“人体背部有一穴位,叫做阿是穴,是疼痛的最佳刺激点,它还有一功效,略加施为便可废去习武之人的内力。将涂有我特制药的针刺入此穴,施以适当的力道,让药物顺着穴位渗进经络,受者会感到剧烈疼痛,再针刺此穴周边穴位,受者疼痛加倍,持续大概半柱香,半柱香后,一身修为尽会毁去。这法子乃我独创,较之刺穿琵琶骨挑断脚手筋之类的,更为狠辣。那些普遍的法子只痛一时,过后甚至还有治愈的可能,我这法子不说没有治愈的可能,过程也是极其痛苦,过后受刑人每一次想运起内力,更是会感到钻心疼痛,于习武之人而言,这人一生,算是毁了。”
  不可谓不毒辣,尤清洄已是听傻了,老者话一落竟就毫不犹豫的将银针刺进阿是穴。
  再看暗处那人,闲闲的坐在那处,再添上杯茶,活脱脱就是个看戏的样子,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直到第二针刺入时,尤清洄才缓过神,只觉身体各处大穴犹如大火灼烧,灼热不堪,随着银针的增加,热感渐被砺砺刺痛取代,不久后,疼痛便像是遇了水的游鱼,在身体各处猛窜,要撕碎身体般的狠命冲撞,若不是被绑住,尤清洄怕已是疼的满地打滚。
  饶是如此,他依旧冷汗淋淋,手脚震颤痉挛,想逃而逃不得,绳索在手腕身上勒出条条红痕,又湮没在无数鞭痕中,尤清洄却愣是硬气的没发一声,更别说求饶之语。
  身体被撕扯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尤清洄只觉痛得生不如死,也不知最后喊出声没,震撼灵魂的痛苦总算渐渐散去。
  恍若滚过了个刀山火海,尤清洄空洞的双目渐渐凝了神,他还有个人样么。
  视线里有了个人影,一如既往的冷漠无声。
  有的人,站在黑暗里,便是恶魔。
  尤清洄怔然望着那个与他滚过无数…床单,他甚至还为之生过孩子的男子,想起已化为枯骨的儿子,又是一阵痛绞。努力的念动着唇,发出的是嘶哑的声音,“为…什…么…”
  那人漠然的看了他一眼,领着那老者头也不回的离去。
  尤清洄看着他背影融进黑暗,只觉心枯如漠,洒再多的水,也是干涸的沙漠,泛不起一点涟漪。
  ……
  殷傲遗走出那个阴暗不见天日的囚牢,抬头望着几近圆满的月,微微轻呼一口浊气。
  浓重到化不开的黑融进他幽深的瞳眸中,一向静默的眼中此刻翻卷着强烈的情绪波动,矛盾到黯淡了一天的星子。
  召来卫十一,“给他加床被子,再好好打理一番,处理一下伤势。”他是谁,不必言说。
  卫十一面无表情的恭敬道:“是。”
  “慢着,加床被子就可,其余不必。”
  卫十一依旧面无表情,“是。”
  殷傲遗走远后,隐在暗处的卫二跳出来,与卫十一汇合,举头望明月,长叹一口。
  人间难得有情人,偏生要互相折磨。
  尤清洄做了很久的梦,梦里,那些场景一遍又一遍出现,一次比一次血腥,一回比一回痛彻心扉。
  蓦地,身体似乎被注入了股暖流,不复最初的冰冷。
  尤清洄朦胧中觉得身边有人影在晃动,随着意识的清醒,眼前的面容也愈发清晰,正是那日日鞭打他的男子。
  他正扣着他脉门,导入丝丝真气。
  目光所及处,放着一床崭新的棉被,还有水盆和毛巾。尤清洄这才觉身上也是清爽了很多,想是已经梳洗过,当下觉得似连牢中的湿气霉气也去了不少,心中涌过一丝暖流,低低道:“谢谢。”
  男子依旧木着脸,许是见他醒来,便撤了输真气的手,从怀里掏出个瓷瓶——他还穿着件粗布黑衣,同在寒冷中给以他温暖的那件一般。
  “擦药。”这是尤清洄第一次听他说话,声调低沉,语音醇厚,竟很是好听。
  只是话中内容却叫尤清洄身子一僵,毕竟有前科在,难免阴影。但又思及这人趁他昏睡时已是替他打理一番,若是说要占便宜,只怕是他小人之心了。何况他还不至于如此自恋,觉得人人都能看得上他。
  尤清洄是个半吊子大夫,药擦在身上,也辨不出是极品还是普通伤药,只觉着很是舒适,懒洋洋的。
  “你叫什么名字?”
  擦药的手顿了顿,低声道:“二十七。”
  尤清洄怔了怔,不知为何,只觉心中酸涩无比。
  没有姓名,只有代号。
  二十七往他体内输的真气慢慢散去,尤清洄才渐渐觉着身体沉重无比,丹田空空如也。下意识想运气,记起那老头说的,以后每一次想运功都会痛不欲生,立马卸了气。想到方才二十七输真气给他却是无事,看来别人施加的倒是可以。
  从今便是废人一个了,对于混迹江湖的习武之人,这是莫大耻辱,纵然他武功平平。
  心下怅然,瞧着替他忙活的二十七就愈发亲近。虽说执鞭的是他,但也肯定是接了不得违抗的命令,尤清洄还不至怨他。一个只能用代号的人,怕也是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的可怜人,想罢,更有同病相怜之感。
  尤清洄不觉得殷傲遗会嘱咐手下对他这般好,猜测十有八…九是二十七个人意愿。可见他虽沉默寡言,却还是个良善之人,没被黑暗侵蚀了内心。只是他这么做,一旦被发现,只怕……
  “二十七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莫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若是被殷…你们宫主知道,怕是轻饶不得你。”
  二十七沉沉的眼眸似乎波动了一下,快的叫人看不清,平平道:“无事。”
  尤清洄苦涩一笑,不知该如何劝说。
  他受了不少日的苦,容颜憔悴,眼下也是青黑一片,发色枯黄,看着像饱受折磨又像大病初愈,总之看着很憔悴。
  二十七想了几秒,道:“你,还是看开一些好。“
  尤清洄微怔,唇角漾起近日来的第一丝笑,“好。”
  鞭伤几乎都在正面,二十七擦药擦得很细致,擦完了其余部分,独留了敏…感部位。
  见二十七不再动作,尤清洄也是有些尴尬,“差不多就可以了。”
  二十七却是默不作声的继续了,尤清洄吓得肌肉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
  可能是二十七下手精准,仁慈的避免了那尴尬之地,倒是只刮…搔了一点,否则尤清洄男性尊严都可能不保。
  二十七解决了这处,竟作势要摸上去。
  尤清洄下意识的挡住,“别,不用了。”
  哪知二十七竟固执起来,连本尊的意愿也罔顾,强横的进行了下去。
  尤清洄的脸不可避免的红了。
  殷傲遗方一到牢前,入目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
  极其惹人误会的场景。
  下意识的,怒意横生。又觉得不该动怒,只是周身的气场却更加阴冷可怖。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纠正一下,阿是穴不是一个穴,而是一些没有特定名称的穴位的总称

  ☆、二五章?晴空霹雳(修)

  几乎就在殷傲遗站在牢外的瞬间,尤清洄和二十七就感受到了恐怖的威压,不约而同的转过头。
  六目相对,殷傲遗猛地抬腿踹开半掩的门,年久的铁门与坑洼的白墙碰撞出沉闷的声响,锈迹斑斑的铜铁受了强烈的外力,“哐当哐当”晃个不停,无端端惹人心烦。
  而那两人竟一时忘了反应,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殷傲遗不再压抑,遵循着本能释放贲张的怒意,一把扯起赤…裸着身体仪态不雅的尤清洄。
  二十七跪了地,低头,“主子。”姿势态度都是无比恭敬,却无半点委屈求全之感。
  殷傲遗隐隐带着冰冻千里的冷意,一脚踹翻二十七,不顾尤清洄寸缕不着,一把将他甩至肩头,大步扛了出去。
  殷傲遗肩膀肉少骨多,加之走路颠簸的厉害,咯得尤清洄肚子生疼。而他又是裸…身的不堪样子,当下又羞恨又恼怒,剧烈挣扎起来,“你把我弄哪儿去?放我下来!”
  殷傲遗也不多话,直接赏了尤清洄光…裸的屁股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一声;回荡在空寂的走道,循着暗色,似乎传播到更远。
  尤清洄僵着身子,也不敢再动,又不知哪来的胆子,泄愤般的狠力掐着殷傲遗手臂,直要将这几日受的委屈通通还回去。
  走道也不知长不长,总之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头。
  尤清洄多日不曾出那暗无天日的囚牢,乍一出去,竟有些不习惯这么清新的空气。视野里空间开阔,虽是倒着的,也令他胸襟舒畅。
  只是入了秋,夜间冷风一吹,尤清洄浑身禁不住一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殷傲遗只停顿了片刻,便施展轻功,掠向空中。
  如此一来,原还是微微的凉风就成了呼呼的寒风,刮到脸上,如冬风一般,刮…搔的生疼。冷风肆虐,激起皮肤的战栗,穿透腠理进入脏腑,末了,又生生在尤清洄遍体的鞭痕上补了一刀,直叫人疼痛难忍。
  尤清洄给冻得四肢冰冷,差点成了个冰块,只想将自己蜷成一团塞进殷傲遗肚子里暖和暖和。
  好在冷风也没叫嚣多久,殷傲遗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尤清洄刚松下一口气,身体却似被一股无形的大力抛了起来,不受控制的失重下落,直落进一个比方才还要刺骨百倍的寒潭。
  河水因重物的坠落猛然激起四散的水花,哗啦啦又落回水里。水不深,刚至腰际,饶是如此,冰冷的水没入躯体,侵入内里,尤清洄也忍不住打着哆嗦,一阵阵颤抖。
  那人却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像在看个落水小丑,尤清洄怒意决然,瞪着他,抖着身子,从牙缝里挤出,“你发,什么,疯,啊!”
  殷傲遗勾起冷绝残忍的弧度,竟也直直跳入河里,狠狠掐起尤清洄下颚,“你,太脏。”
  尤清洄冷笑,“殷宫主将我关在那种鬼都不愿呆的地方,又是抽又是打,现在倒是嫌我脏?殷傲遗,我是与你有杀父之仇么?能让你这么对我?抢了我师父的宝贝草药不算,还要害死我儿子,如今又将我囚禁于此,你到底想怎样?!明人不说暗话,你直接说清楚了,好让我做个明白鬼!”这些话,尤清洄憋了很久,最初醒在那么个蛇鼠一窝窜的鬼地方,或者更早,早到他还不知道他们已有了共同的骨肉。悲哀的是,那人杀了自己的血脉,自己的儿子……积压日久的话一出口,心中蓦地空了,冷风嗖嗖嗖的,吹得生疼,竟连浸在冰水的身体也抵不过。
  殷傲遗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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