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是他眼底带着莫名的恨意和雪霜一样的寒气,也许尤清洄会以为这是句表白。
睡穴一麻,尤清洄带着混乱纷杂的情绪坠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说明一下,这章过后的第七章~二十二章是回忆,都是发生在第一章之前的事,可以理解为插叙。如果不想看回忆,可以直接跳到二十三章,二十三章直接衔接的是第六章,如果您没有看到二十三章,那也没关系,因为还没更……
☆、第七章 意图不轨
小姑娘好奇的看着临窗而坐的那位公子,只见他单手支颚望着窗外,时不时倾饮几杯,仰起的脖颈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闲散恣意的样子惹得小女子春心荡漾。
公子似是看见了什么,唇边噙起一抹笑,在桌上放下锭银子便要离开,路过小姑娘时带起些许微风,引得她又是红了脸。
尤清洄不紧不慢的跟着前方那个娇小的身影,直至那身影没入一座脂粉气浓重的楼里。
楼里穿梭着许多妆容妖娆扭腰摆臀的姑娘,娇声燕语充斥着大堂。
尤清洄私下将此等烟花场所分为三等,青楼,妓院,窑子。
此处归类为妓院,其余请自行想象。
并非尤清洄有跟踪怪癖,而是前方这位着实有些奇特。
身量娇小,胸部丰满,偏生打扮成男子的模样,不过这些不算什么,充其量属于一戳就穿的女扮男装。
有趣的是这位‘小公子’身后还尾随着两个人,一个气息隐藏的很好,行踪不见,是个高手,一个气息泄露的厉害,准确来说,连身形也败露了,是个虎背熊腰鬓毛虬结的大汉。
这是什么组合?尤清洄不懂了。既然不懂,自然要弄懂。
反正他初出茅庐,闲来无事。
目送‘小公子’揽着个比‘他’还高的姑娘进了间上房,尤清洄绕过一路莺莺燕燕,要了隔壁的房间。
以他耳力,隔壁动静理当能听清楚。
妓院人声嘈杂,莽汉亦是无所踪迹,更别说那个高手。
隔壁许久不见动静,尤清洄也禁不住疑惑,一个姑娘家和风尘女子呆一块儿那么久能干什么?
交流感情?探讨心得?深入体会?
思想正不受控制的往那旖旎之处飘,却听得隔壁“砰”的一声响。
响声不大,足以让尤清洄捕捉到。
尤清洄扣了扣隔壁房门,不见人开,便擅自闯入。
只见那名风月女子晕倒在地,后窗大开。
尤清洄从窗口望出去,正看见那莽汉扛着一人形包袱飞奔于后院,很快隐没其中。
尤清洄施展轻功追上,就见大汉将人放进停在后门的马车中,驾着车拐出小巷,混迹于行色的大街中。
尤清洄掩饰身形,小心跟着。
马车渐向人烟稀少处行使,跑过一段郊路,竟是上山行进了一座山寨。
原来是掳来做压寨夫人的么。
听路上遇到之人称莽汉为“大当家”,想他应当是山大王。
山大王急不可耐的将人带入房间,半掩房门,此时已入夜。
‘小公子’渐渐转醒,视线中捕捉到一个模糊的陌生影子,顿时醒了。
“啊,你是谁啊这是哪里你要干什么?!”
山大王贱笑,“宝贝儿,我是你夫君,今日是你我成亲之日,此刻便是洞房之时。”
“滚蛋!”‘小公子’一爪拍开山大王的狗爪,她当自己女儿身败露,“你少糊弄人,你,你个采花贼!”
山大王摸了摸被拍红的手,“哦哟,小宝贝够烈,嘿嘿,爷爷就喜欢烈的。”
……
尤清洄盘坐在房外某棵树上,望着天上一轮月,听着房中动静,思量着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
树叶一阵轻响,旁边已是多了个人。
面目清逸,眉间温润,侧脸如峰峦深刻夺目,名门公子的风流与浪荡剑客的潇洒浑然天成。
气息和稳平定,想来便是那个一同尾随的高手。
两人相视一眼,已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尤清洄一拱手,“在下尤清洄,不知仁兄如何称呼?”
那人开口,“顾松知。”
如此便算相识了。
尤清洄听着里头激烈的动静,有些许担忧,“顾兄,是否进去看看?”
“不急。”顾松知道:“我看你我一见如故,不若便以姓名相称。”
尤清洄眨了眨眼。
“当然,”顾松知勾唇,风姿逼人,“清洄也可唤我一声大哥。”
尤清洄挑眉,“为何我要叫你大哥,不是你叫我大哥?”
顾松知道:“在下虚长几岁。”
尤清洄:“从何得知?”
“从任何地方。”顾松知悠闲的靠在树干上,“比如说,身高,皮肤,唇齿,身段…”
尤清洄何曾听过这般调戏之语,当下薄红了面庞,抿着唇,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顾兄,你我不过相识片刻,算不得熟识吧。有些话还请斟酌考虑后再说。”
顾松知凑近了些,“这不就熟了么。”
尤清洄转头不理,可算看清了此人风雅公子下渐露的禽兽面皮。
……
山大王压桩小公子’动手动脚,‘小公子’自是不许,挣扎踢踹乱骂一气。山大王强行按住,狗爪摸至某少爷胸前,疑惑道:“怎么软软的?”言罢,又揉了揉按了按。
“呀!!!!!”‘小公子’尖叫,“色狼!混蛋!快把你的狗爪拿开!竟敢非礼本姑娘!我要杀了你!!!”
“啊?”山大王看见‘小公子’挣扎间露出来的红肚兜,傻了,“你是女的?”
某少爷也愣了,“你不知道我是女的?”然后尖着嗓子喊:“不知道我是女的你抓我干什么?!!”
山大王很无辜,“我以为你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我就喜欢兔儿爷。你说你一个姑娘穿什么公子的衣服。”
‘小公子’理直气壮的叫嚷:“姑娘家就不能穿公子哥儿的衣服啊!谁规定的呀!!你个不长眼的眼的王八蛋!快放开我!!”
山大王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兀自道:“唉…真可惜。好不容易找到只合我口味的小兔子,那袅娜的小腰,那勾人的眼神,那翘起的兰花指……结果竟然是个女的!哎呀真是……”
某少爷听得青筋直闪,混账!这是娘娘腔吧啊,她哪里像了!!“快放开我!!!”
山大王盯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俊公子’,仔细考量道:“既然是个女的,就送给老二吧,他肯定喜欢。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言罢,又笑得得意,实则猥琐无比,“哈哈,我可真有文化。”
“……”‘小公子’,“文你个头啊!我告诉你,快让我回家!!!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们全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
树上。
尤清洄听着好玩,也起了调侃之意,“顾兄不若现在进去,正好来个英雄救美,互生情愫,金风玉露,喜结良缘。从此佳人在怀,举杯豪饮,可不就羡煞旁人。”
顾松知悠然道:“清洄可是吃醋了?”
“不,这是我的祝愿。”
顾松知:“……”
……
在事情还未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顾尤二人踹门而入。
山大王停下将‘小公子’塞回麻袋的举动,与‘小公子’双双回头。
‘小公子’眼前一亮,这莫非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
山大王眼前一亮,这莫不是传说中的自己送上门?
鉴于双方都没有开场白,尤清洄给顾松知使了个眼色:到你发挥的时候了。
顾松知拱手,举手投足间一派君子作风,“这位…寨主,舍妹年岁小顽劣不懂事,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寨主多多见谅。寨主看,能否给在下一份薄面高抬贵手,好让在下带舍妹回家好好管教。”说着竟还真的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
尤清洄:“……”要不要这么……大方。
山大王眼睛骨碌一转,“要我放她走?可以啊,那个白衣服的公子留下。”
看着山大王眼中泛起的淫光,尤清洄握拳,那个山寨头子说过他喜欢兔儿爷吧,说过他喜欢娘娘腔吧,尤清洄抑制一拳打上去的冲动,他难道很娘娘腔么?这是绝对是在挑战他身为男子的尊严!二缺,你、完、蛋、了!
制止顾松知说话,尤清洄对山大王笑得良善温和,“好啊。”
无视山大王眼中蹦出的光亮,尤清洄对顾松知低声道:“你带那个姑娘先走,有缘再见。”
顾松知与之对视,目光紧紧的锁着尤清洄,紧得似要抽离他的灵魂,蓦地又松了下来,贴至尤清洄耳边,刻意拉出一丝暧昧的距离,舌尖若有若无的舔了一口他的耳垂,看他的耳根绯红一片方才满意,声音低沉:“记得把银票带给我。”
尤清洄:“……”咬牙道:“你可以滚了。”
顾松知带着‘小公子’走后。
尤清洄挤出一丝妩媚,笑着缓缓向山大王走近。
山大王给他笑得晕乎乎的,只觉得那个不断靠近的身影似要将他的魂都勾了去。
“大当家的。”尤清洄素手搭上山大王肩膀,柔声道。
山大王通体一颤,那一声‘大当家’唤得他的心肝都软成了一滩水。只听那个好听的嗓音诱惑道:“不如你先将衣服解了,如何?”
山大王脑中一片绚烂,一手勾住尤清洄细腰,一手抖着开始脱衣服……
……
一柱香后,尤清洄衣衫齐整神清气爽的走出房,还体贴的替山大王关上门。
一盏茶后,山中众兄弟齐聚在山大王门外。
二当家敲门,“大哥,兄弟们都到了。”
门内没动静。
二当家与三当家对视一眼,三当家敲门,“大哥。”
门内依旧动静。
二三当家齐齐皱眉,四当家是火爆脾气,“别是出了什么事,赶紧进去看看。”言罢,已推门而入……
门外的众兄弟当场呆愣,门内的山大王也愣住了,半晌才涨红了脸大吼:“谁让你们一帮兔崽子进来的!!”
几个当家忙将其他人挡在门外,将门关的严严实实。
门外的兄弟们面面相觑,个个憋着笑一哄而散。
走远了才敢议论。
“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个造型?”
“够酷的,一般人学不来。”
“别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说不定又在和哪个小情人玩情趣。”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清楚啊,刚才有个穿白衣服的人跟我说,叫兄弟们一盏茶时间后到大哥房门前候着,大哥有事要说,我就叫了。”
“谁啊?”
“不认识。”
“……”
门内,山大王裸着身子,双手被缚,高举头顶,缚住双手的绳子绑于房梁之上,整个人被吊离了地面。
光裸的身上,以两颗黑梅作为前爪,下…身命…根作了尾巴,画了只伸头伸腿的大乌龟。
画工精细,栩栩如生,堪称一绝。
方才四当家一推开门,整个山寨的兄弟目睹的便是这么副画面,可谓是……“活色生香”。
赶走帮众,几位当家忙将山大王放下,穿上衣物。
山大王气得满脸络腮胡乱飞,却无法动作,只因尤清洄的点穴手法,除他外,无人能解……
顾松知抱着满眼心心的‘某公子’在夜空中疾行。
“姑娘家住何方,在下送你回去。”
‘某公子’晕乎乎的报了家址,眨着眼睛羞涩道:“敢问公子姓氏。”
“在下姓顾。”
‘某公子’脸红红,“多谢顾公子救了小女子。”
“不用。”
‘某公子’偷偷看了眼顾松知,夜色模糊了他的五官,仰视的角度使得他的侧脸近趋完美,某少爷只觉得一颗心像小鹿一样‘扑通扑通’乱撞。
顾松知嘴角微抽,他可不想惹上什么情债。
‘某公子’攥着顾松知的一小片衣衫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某公子’终是鼓起勇气仰起头,两眼亮晶晶的小声道:“那个,那个白衣服的公子留在那熊窝里不会有事吧?”
顾松知淡淡,“不会,他很厉害。”
‘某公子’继续支吾,“那个,那个,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们是一对吧?”
顾松知愣了,看着某少爷求知欲旺盛又不敢孟浪的小眼神,缓缓勾唇,“是啊,你看出来了。”
“嗯!”‘某公子’眼里又冒出一颗一颗的心心,“你们很配哦。”
“多谢。”顾松知此时才觉得,这个‘某公子’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得知某少爷抱得是这般心思,顾松知也乐于攀谈几句,“姑娘为何换上男装?”
说起这个,某少爷高昂的性质也渐渐落了下去,“去青楼。”
“……”真坦白,虽然他们知道,“为何?”
‘某公子’撅嘴,不高兴道:“爹又娶了一房妾,冷落了娘不说,还是个青楼女子,所以我就想试试,这青楼女子到底有哪般好!”
顾松知:“……”姑娘你似乎忘了你少了点东西。
……
尤清洄一路游…行,住的自然是客栈。
当他回来时,有些意外的见到顾松知正坐在客栈房檐上对月独酌,风带起些许黑发与衣衫,织缠出无上风华。
尤清洄心下猜想,想必白日里他在客栈中饮酒时,或者在尤清洄注意到他尾随‘某公子’身后时,他便注意到了他。
尤清洄一跃而上,“顾兄护送佳人怎么也回来的如此早?”往顾松知怀里塞银票的手被抓住,尤清洄抽了抽,没抽出。
顾松知用指腹磨着尤清洄光滑的手背,手指慢慢上滑与之十指相扣,眼中浸上一些温柔,“让我看看有没有被占便宜。”
尤清洄用力抽手,竟毫不费力的挣了开,指尖相离的瞬间似乎拉出了无限缠绵,空气一下子变得暧昧。
尤清洄侧过脸,耳根微红。
顾松知眼中带笑,“清洄帮我取回了银票,在下理应做东请你喝一杯。”
尤清洄淡道:“天色已晚。”
“清洄难不成是大姑娘,还怕月黑风高?”
尤清洄懒得搭理,起身便想掠下,却叫顾松知一把扣住了手腕,“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不会真是女扮男装吧?”
尤清洄瞪眼,“去哪儿喝?”
顾松知满意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