皌连景袤大笑道:“我若是那国王,非砍了那亲随不可。”
“哎,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啊。所以,我是不是死定了?”
“你本该被赐死,不过朕念在你讲了一个好故事,赦免你的死罪。”皌连景袤笑道,反复感慨一般“如果,那天母后没有执意要将你送走。也许你我今日已无法同走在这路上。”
“你说什么?”夏轻尘疑惑道“是你母亲要你将我送走?”
“嗯,不过此事已经过去了。倘若我此回能平息骚乱,我不会再轻易让你离开。”
“可是你答应过我,到了皇宫,就送我回家的。”
“村子早已经被烧了”皌连景袤看着他“何况那并不是你的家。”
夏轻尘心头一震,那并不是他的家,那并不是他的家——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响彻在那不久以前却已遥不可及的过去。他曾在郁郁寡欢的每一分钟里,提醒着那个他无法回避的事实,告诉自己要早一天离开那个不属于他的地方,可是现在,这句快要淡忘的话却再次被提醒,他原本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给压住了。
“怎么了?”皌连景袤转过脸来看着他。
“啊?”夏轻尘回过神来,勉强地一笑。
“走不动了吗?”
“不是。”
“你刚才的神情好像非常痛苦。你有心事。”
“也没什么事,走吧……”
“村子被烧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待回到雍津,我会补偿你的。”
“好啊,你要补偿我什么好东西?”
“你想要什么?这天下的任何东西,只要是果真存在的,我都能给你。”
夏轻尘要的,早已不在这世上,于是他轻笑道:“等你真的回去当了皇帝再说吧……”
“轻尘。”皌连景袤一把拉住他“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信,不信,有什么区别吗?突然有不熟悉的人跑过来说,他是一国之君,任凭是谁都会将信将疑吧?你对我也不是完全的信任,不是吗?可是我们还是没得选择的一同进退了。眼下,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别的助力;而我,除了跟着你,还能上哪儿去?”
“轻尘……”
“咱们还是走吧……万一昨天那些人追上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好吧……等回到雍津,一切就都好办了。”
皌连景袤叹了口气,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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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南,时间降至晌午,筋疲力尽的两人,终于看见了一座城。
“等等……”眼见城门就在眼前,夏轻尘一把拉住皌连景袤。
“怎么了?”
“我们这个样子,不能进去。”
“为何?”
“你看我这一身破烂带着血的衣服,就这么走过去,不被守门的卫兵盘查才怪呢。”
“那,我进去弄吃的,请郎中?”
“你知道怎么弄吃的吗?你知道在哪儿弄吃的吗?”
“这个……”
“现在谁都不认识我,还是我先进城去,看看城里有没有在通缉你吧。”夏轻尘想了想“你把衣服脱下来。”
“嗯?”
“外衣给我啊,不然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夏轻尘看着皌连景袤笨拙地去解腰上的佩剑,目光停留在他剑柄末端坠着的剑穗上。那穗子用混着金线的丝绳拧成,上面系着一块玲珑剔透的青玉。
“哎?”夏轻尘一把抓过那玉“这个好像值点钱啊,是真的吧?”
“你做什么?”皌连景袤不解道。
“阿袤,把这个解下来。”
“解下来做什么?”
“当然是拿去卖了换银子啊。”
“你……不可!”
“有何不可的。”夏轻尘不由分说地扯下来“你们皇宫里金银珠宝多了去了,还在乎这么一块小东西……”
“这剑,和那坠子都是我皇兄留给我的……”皌连景袤上来要抢,夏轻尘哪里肯依,一把揣进怀里:
“刚才还说天下的东西,你都能给我,现在我只不过是看这么一块小小的玉,你就舍不得了……”
“你要别的,哪块我都给你,这块不行!”
“别的,你有么……我们两个手里就这么一个能换钱的东西,还给你,我拿什么换银子……你当我是孙悟空,拔根毛就能变吃的?”
“快还我……”皌连景袤急了,眼看他将那玉坠子藏起来,伸手在他身上乱搜起来。
“喂,喂,别乱摸啊……”
“你快还我……”皌连景袤一只胳膊使不上力,索性将他压在树上,伸手进他的衣服里,上下摸索。
“哎,哎呀,你干什么……我不卖了,我不卖了还不行么,我当了它,当了回头再给你赎回来!”
“什么?”皌连景袤终于住了手“你说还能赎回来?”
“如果有当铺就可以啊。”
“这……”皌连景袤犹豫片刻“好吧。”
“那你……喏……”夏轻尘指指两人中间。皌连景袤一低头,只见夏轻尘凌乱的衣衫中裸露的胸口。登时尴尬地将眼一闭,手揪着他的领口一合,触电一般地离开他的身体。
夏轻尘红着脸到一边,换好衣服,带着那玉坠子匆匆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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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哈哈,大家久等了~~~
主要是这几天泡坛子泡得很HIGH,我自编自导自P了一部EG伪电影。
欢迎大家去看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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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就是我,有天涯ID的欢迎捧个场,没有的就看热闹吧。
主要是EGLV和DL的,这些明星的FAN手下留情啊。要有八卦精神,我不是针对明星。
第一卷: 落 魄 江 湖 第十八章
皌连景袤坐在树下等了半天,眼见着天色渐渐变了,当他怀疑夏轻尘是否还会回来时,就见夏轻尘挎着一个布包,慢吞吞从城里出来。走到树下他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唉……”
“怎么了?”皌连景袤用袖子擦着他完全汗湿的额头。
“累……”
“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哪是哪儿都搞不清,总得问路、找路啊。你的国家很落后,这么大个城连条砖铺的道路都没有,全是泥沙地,走得我鞋里都是灰”夏轻尘脱下鞋子倒了倒里面的尘土,拖过一旁的小包袱,从里面摸出一张纸来“这是当票,你收好,到时候得凭这个才能把你的那块玉给赎回来。”
“你当真那它去换银子了?”
“嗯。”夏轻尘看他一脸垂头丧气的模样,也不以为然,默默解开包袱,露出里面的衣物和一把银子“咱们先换的衣服吧,然后进城去吃饭,找地方歇脚。”
“你在城中是否见到可疑之人?”
“你说抓你那些啊?他们应该还没到这城里。守城门的卫兵就知道打瞌睡,想来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好。”
于是两人换上夏轻尘弄来的衣服,用破衣服撕下的布将剑身裹了背在背后,佯装悠闲地进了城门。
“阿袤,你先吃点,然后才有力气走路。”
“这是什么?”
“包子啊。”夏轻尘将路边买来的一个包子用油纸包了举到他面前“吃吧,慢点吃。”
“啊……”皌连景袤有些犹豫地接过来,咬了一口,脸上渐渐浮起一丝讶异“这很好吃。”
“那是因为你饿了。”
“因为我饿了……”皌连景袤停下咀嚼“你这话我感觉很亲近。已经很久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我是饿了、还是累了……”
“一个包子就把你收买了?我要是你的大臣,天天给你送包子吃。你也不想想,你当着皇帝,又怎么会挨饿受累呢。”
“你说得对,在宫中,有成百上千的人服侍我。倘若我此次不出宫来,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挨饿的滋味。这个”皌连景袤看了看手中的包子“也是你用那块玉换的吗?”
“嗯。是用那块玉当来的钱买的。”
“是啊。有钱就有吃的。”
“哈……”
“笑什么?”
“我总算明白,你为何什么都不要,独独跟我要银子了。我少时与皇兄一起,听太傅教诲:为臣子者,当奉公守节,不可贪财好誉;为君王者,更应寡欲清心,勿因一时奢靡波及满朝风气;金玉珠宝,衣不可食、寒不可衣,要来何用!”
“道理虽不错,可是只能用来教育别人。没钱就没有包子吃,快吃吧。”
“你怎么不吃?”
“我刚才在当铺吃了两块点心,所以现在不饿。”
“嗯?我说你这会儿怎么不喊饿了,原来是自己先吃了。你竟敢在我未食之前擅自独食。”
“我……”夏轻尘忽然觉得自己吃独食的确有些不厚道“我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跑回去找你啊?我又不是故意吃独食,是那个当铺的老板请我吃的。”
“他为何请你吃东西?”
“我去当那块玉的时候跟他聊了一下,他一高兴,就请我喝茶吃点心。我当时很饿,就吃了……”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典当个东西还能跟人攀起交情来?”
“我就是去当东西啊。我把玉给柜台,然后掌柜的问我想当多少。我当时盘算着我们可能要买马、要走好多天,你那东西又像是值钱的,心想就多当一点,反正你是皇帝,多少钱都赎得起,就说要当一千两。那个掌柜看了玉,又把那个玉拿到后面请他的东家看了。然后他的东家就出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那你怎么说?”
“就照实说啊。”
“你……”
“我当然没把我带了一个皇帝的事情说出来了。我说我跟一个朋友被仇家追杀,东西都被抢完了,想凑点路费回家找人救援。我还说我的朋友很有钱,多少都赎得起,所以尽量给我往贵的当。然后那个老板就笑我,告诉我不是当得越贵越多,当越多的钱要还的利息也就越高,所以典当只当自己所需的数目就可以了。”
“之后呢?”
“然后他就让人沏茶端点心,一边吃一边跟我讲当铺的经营之道啊。”
“什么?”
“我今天还真的学到不少东西。比如当铺最关心的不是你典当的物品值多少银子,而是你要当多少银子,因为当铺是靠收利息赚钱的。当然,你也别想用一件破棉袄去当一件珍宝的价钱,因为当铺还要承担物主过期赎不回东西——行话叫做‘流当’——的风险。”
“典当一事,我曾有耳闻,确实不失为周转一时之急的好方法,也亏得你能想到……”
“我今天才知道,其实当铺是个不错的地方。以前,我都让课本给骗了。”
“课本?”
“就是上学念的书本啊。那个大作家在文章里写,他小的时候家境衰落,父亲生病需要吃药看大夫,于是他就拿了自家的破棉袄去当当,结果当铺的掌柜用鄙夷的眼光看他,最后只给他一点点钱。”
“这又是为何?”
“因为他当的东西不值钱啊。”
“荒谬,当铺以典当物品为营生,周转物品无论大小皆有利可图,何来拒客一说?”
“我也是今天才发现自己被骗了啊。我想那篇文章的作者大概还不知道,之所以选择典当,是为了将来尽可能地赎回。而那篇文中,当年的他,压根儿就没有想把棉袄赎回来的意愿,我觉得他应该把东西拿去二手旧货店卖了,而不是跑到当铺里拍卖。还说什么有里面写的什么当铺的人很鄙夷,让他自尊心受伤之类的话,简直扯淡。这边当铺的态度好到暴,还提供免费茶水和点心,简直跟我们那边奢侈品店里的VIP服务一样。”
“啊?”皌连景袤完全听糊涂了。至今为止,他总是觉得夏轻尘说出的话很奇怪,如何奇怪他也指不出细节,只单纯地觉得他有时说出的话很难懂。那种感觉,就好像听天书一样。
“是真的啊。我们这两套衣服还是当铺老板送的呢。我本来是向他打听,城里哪里有估衣店的,结果他说他店里刚好有几件流当的上等成衣,还很新的,就免费送我了。”夏轻尘弹开手臂,展示着身上长及脚面的丝绸衫子“怎么样,这衣服还不错吧?还有这鞋,跟新的差不多……”他第一次穿这种复杂的长衫,与他平时在村里穿的那种腰带一扎、没有纽扣的短衣完全不同。而皌连景袤比他还废柴,完全不动手,站着等他帮穿。
“这衣服……”皌连景袤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你觉得好便好吧。”
“还有这扇子,也是配套的”夏轻尘一抖宽大的衣袖,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拿在手里一晃,“哗啦”一声展开,臭美地在身前扇了一扇“长袍一穿,扇子一拿,还真有点楚留香的感觉……”
“楚留香是谁?”
“呃……楚留香,楚留香是……是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要翻盖的美男子。”
“你是想要我称赞你两句吗?”
“怎样?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
“衣服倒没什么,只是穿在你身上很好笑。”
“好笑?哪里好笑了?”
“我说不清。就是觉得很好笑。”
“嗯”夏轻尘疑惑地低头审视自己,又抬头看看皌连景袤,突然笑道“你也很好笑。”
“我?我有什么好笑?”
“你的衣服很漂亮,但是你的发髻又歪又乱,脸也很脏,你这样,就像是偷了别人的衣服在穿。”
“你终于知道自己的可笑之处了。”
“哈……”
“哼……”
两人在大街上互相看着傻笑了半天。然后夏轻尘一推他:
“去洗脸啦。”
于是,两人找到城里公用的水井,打水清洗自己满是尘垢的脸。
忽然,身后一旁的市集上传来一阵骚动。街口远远地走过来一队身穿轻铠的的官兵。
“哎——道路暂时封锁!都站好站好!例行盘查!”尉官在马上挥着马鞭命令道。
“不妙,是沈崇的人。”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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