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无忌听了崔玉龙这一番话,深以为然,便出言阻止了武扬威。
武扬威瞪了崔玉龙一眼,心下颇为不快。崔玉龙只作不见。
忽听得身后马蹄声响,三人忙转过身来,见一人驰马而来,到得近前,那人收住马缰,翻身下马,奔到三人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问道:“请问那一位是崔寨主?”
崔玉龙向来多疑,听那人问起自己,不知所为何事,皱着眉头道:“我便是了。”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双手送到崔玉龙面前,道:“这是我家主人给崔寨主的信。”
崔玉龙面带疑惑,接过信函,却不立即拆开,问那人道:“既是送信,为何不白天送来?”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恢复正常,赔笑道:“小人途中遇到一些事,因此耽搁了时辰,还望崔寨主不要见怪。”
崔玉龙道:“你家主人是什么人,为何送信给我?”他自知一生行恶无算,从未有过什么朋友,如今竟然有人送信给他,他实在是猜不透其中缘由,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那人道:“崔寨主恕罪,我家主人的姓名,小人实在不便相告,不过我家主人说了,相信崔寨主看了这封信后,绝无不喜之理。小人还要回去向我家主人复命,这便告辞。”说罢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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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又遭堵截
崔玉龙打开信封,仔细瞧看。时天色尚未全黑,纸上字迹依稀可见。
只见信上写道:“在下久慕崔寨主大名,只恨无缘识荆,近闻独龙山一役,崔寨主大显神威,风采夺人,江湖之上,人所共知,令人钦佩无已。窃以为崔寨主所忧者,不过沈天龙耳。沈天龙其人,不过虚有其名,实不及崔寨主之万一。某有一法,可治崔寨主之疾。
杀手刺客,古今皆有,在下闻说当今武林有一秘传,名曰《刺杀秘传》,不知何人所谱,其中杀手刺客之生平经历,执行任务次数,及其成功几率等等,无不详尽记录。崔寨主若得此书,何愁沈天龙不死,望崔寨主详加思虑。”信文到此截止,其后亦无落款署名或图案等标识。
崔玉龙看罢,心中蓦然一凛,又想起了那死在石洞中的黑衣人,心道:“却不知那黑衣人是否也是这《刺杀秘传》中所载有的人物。”
想到此处,崔玉龙既惊且喜。惊的是虽然时隔八年,每想起那黑衣人时,心中便是一阵后怕,喜的是他一直以来为之心忧的事,此刻终于有了一线希望。
行,武二人站在他身旁一直未曾说过话,此时见他看完了信,沉吟不语,脸上表情也是变了又变,均感莫名。
行无忌倒还罢了,武扬威却早已沉不住气了,问道:“姓崔的,那信上写的到底是什么?”
崔玉龙早知武扬威不过是一介莽夫,实不足为虑,因此也不理会他的问话,将信交给行无忌看。
武扬威见他不答自己问话,显是未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勃然大怒,双眼圆睁,欲待喝问。行无忌见状,连忙制止。说也奇怪,这武扬威平素里只知打打杀杀,脾气甚为暴躁,偏生对行无忌的话却是言听计从。
这时被行无忌喝止住,虽然仍有怒气,却不发作,只一双眼睛怒视着崔玉龙。
行无忌从崔玉龙手上接过了信,一看之下,亦是惊奇不已,对崔玉龙道:“在下行走江湖二十余载,虽也知道杀手刺客古来已有,却不知世上竟还有一本叫做《刺杀秘传》的书,不知崔寨主是否知道此书?”
崔玉龙道:“实不相瞒,崔某也是看完了信才知道的。”
行无忌道:“崔寨主可已猜知写信之人是谁了么?”
崔玉龙道:“尚未猜出此人是谁。”
行无忌道:“如此可有些难办了。”
武扬威听他二人说了一阵,只听得一头雾水,早已老大的不耐烦,粗声道:“大哥,咱们到底打是不打,你让姓崔的给个爽快话。”
崔玉龙道:“打,当然要打。”他一个“打”字方说出口,忽听得身后马蹄得得,黑暗中一人骤马而来,三人急忙转身。
只听黑暗中那人说道:“姓崔的,我大哥心肠好,不喜与人结怨,我孟忠义可不吃你这套,快快过来与我一战。”说话之间,马已奔到三人近前几丈开外。
武扬威喜形于色,大喝一声,手持齐眉棍迎了上去。他这齐眉棍有个名目,唤作阴阳两极棍。
孟忠义飞身下马,与武扬威战作一团。二人刚拆了四五招,忽又听得马蹄声响。崔,行二人凝目望去,见有数十匹马奔驰而来,马上之人纷举火把,拥着镖车。只见数十点火光越行越近,正是沈天龙及众镖师,趟子手到了。
原来沈天龙这趟镖要押往河北刘大富家中。沈天龙一行人闯过独龙山后,一路上晓行夜宿,虽也遇上了一些麻烦,但都被沈天龙轻而易举地打发了,但如此一来,倒是耽误了不少时间。
这次沈天龙押的镖本就贵重,况且沈天龙素来行事谨慎,一行人押着镖每日里只行得四五个时辰,便去投店,是以行了一月有余,方才赶到。
一行人交了镖货,便即回返。回返途中,必定经过独龙山。沈天龙自知此次回返不免又要与崔玉龙发生冲突,便催促众人加紧赶路,务必要提前几日赶到独龙山,趁崔玉龙不备,一鼓作气闯将过去。
这一日眼看就要到独龙山了,众人不禁精神大振,随时准备战斗,不料沈天龙却吩咐众人放缓脚步,慢慢前行。
时夕阳欲坠,暮霭沉沉,映的天边云霞直如金色海洋一般,绚丽已极。一众人等在夕阳的映衬下缓缓行进。
孟忠义道:“大哥,眼看便要到了独龙山,为何不一鼓作气冲过去,反而又慢了下来?”
沈天龙指着天边火红的天空,笑说道:“三弟,干咱们这一行的,常年在刀尖浪口上过活,活得一日便算得一日,难得今日有如此美景,你我兄弟岂能错过。”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孟忠义暗忖:“大哥行事向来高深莫测,叫人摸不着头脑,莫非是另有所指。”说道:“夕阳美景固然是好,可总是不能当饭吃的。大哥若是另有计较,不妨明言,也好叫我知道清楚。”
沈天龙转过头来,微微一笑,对孟忠义道:“我们轻车急行十几日,已在崔玉龙预料之外,若于今晚夜间突过独龙山,敌人本已懈怠,况且又是晚间,我们必能将损失减至最小而过得山去,倘若现在便闯,损失定然惨重。”
他这一番分析固然不错,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偏生这一日注定是不能安宁的。崔玉龙在这一日中连遇“怪事”,属下喽兵哪里敢有丝毫懈怠,纷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沈天龙等人终究不免要被发现。
眼见着夕阳一点点地落下山去,天色逐渐转黑。孟忠义再也等待不住,对沈天龙道:“大哥,如今天色已黑,咱们这就冲过去吧!”
沈天龙道:“三弟不可心急,再等等。”于是又等片刻,孟忠义又问,沈天龙却摇头不语。
孟忠义连问数次,见沈天龙只是摇头,终于忍耐不住,道:“大哥,我先去与那贼鸟厮大战三百回合,总胜过在这里干着急的好。”说完不等沈天龙开口,便拍马而去。沈天龙见事已至此,只得和一行人紧随在孟忠义之后。
此时天色已然大黑,沈天龙等数十人举着火把奔行,数丈之内,尽在火光笼罩之中。沈天龙先是听见兵刃撞击之声,随后才看见孟忠义正与一灰袍大汉激战。
崔玉龙也吩咐众喽兵点了火把,前来助威,众喽兵领命而去。
不一会,火把纷纷亮起,只见得漫山遍野皆是火光,火光慢慢移动,聚拢了来。霎眼间,火光又照亮了大片区域。在场之人纷纷看着场中二人的激斗,却不言语。
此时孟忠义与武扬威已拆了七八十招,兀自不分胜负。武扬威许久未与人打斗,此刻与孟忠义激战良久,见他剑法丝毫不乱,实是个生平罕见的敌手,不禁心头大喜,抖擞精神,越战越勇,直把一根阴阳两极棍舞的呼呼风响。
而孟忠义心中却在暗暗叫苦,他本想缠住崔玉龙,待大哥赶来时,便可先行冲过去,虽然贼兵人多势众,但大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凭着大哥的武功,要想冲过去,绝非难事,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武功却是不弱。这一节不但他没有想到,就连沈天龙也是万万没有想到。
孟忠义大声喝道:“贼鸟厮,想不到短短一个多月,你竟找来了这么个帮手,有胆的就出来跟你孟大爷单打独斗。”
崔玉龙哪里理他,既然有人替自己打架,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他一句话就给激怒,否则他便不是崔玉龙了。
武扬威见孟忠义与自己激斗之际,竟还能与旁人说话,心下不由得恼怒,大吼一声,手中阴阳两极棍舞的更急。
只这么一下,孟忠义便给他迫的不能与旁人再行说话了。手中长剑点,刺,劈,截,撩,扎纷纷使将出来,武扬威见奈何他不得,蓦地里抡起阴阳两极棍夹头夹脑的朝孟忠义脑袋上猛砸下来。
孟忠义知他力大,不敢硬接,忙侧身避开,右手长剑急刺他左胁。
武扬威撤棍急挡,“当”的一声轻响,剑棍相击,长剑被阴阳两极棍一格,偏了准头。武扬威急跃开两步,抡起阴阳两极棍向孟忠义腰间扫来。
孟忠义心中急欲闯过山去,稍一分神,险些给他扫中,急向后退,这才堪堪避过,额上,背心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好险,这一棍若是扫中,非得骨断筋折不可。”
崔玉龙,行无忌眼见孟忠义便要受伤,到得紧要关头却又躲了过去,不禁暗叫可惜。而武扬威见孟忠义躲得狼狈,心中则是一喜,欲待再上,却听背后行无忌忽然说道:“二弟且住!”
武扬威刚举棍欲向孟忠义奔去,没想到行无忌会出言阻止,给他这么一喊之下,险些站身不稳,向前栽倒,幸而他的下盘功夫练得极为扎实,微一沉身,便即站稳,回过身来,疑惑地望着行无忌。
行无忌走前两步,拍了拍武扬威的右肩,微笑着对沈天龙道:“久闻飞骑神鞭大名,如雷贯耳,行某不才,今日便要领教一下阁下的功夫。”说着手中软鞭一抖,啪的一声响,众人不禁都是一怔,随即便见孟忠义身后一骑排众而出,正是沈天龙。但见他手执钢鞭,跃下马来,伸手抚了抚那马儿的头颈,那马儿便自行回到了原处。
沈天龙听他自称行某,又见他方才抖动软鞭之际,鞭上竟生有倒刺,心中电闪,随即想到这人便是湘北二盗之一的行无忌,瞥眼见到行无忌身旁的武扬威,但见他双眼睁的如铜铃般大,瞪视着孟忠义,竟似是丝毫未发现自己的存在一般,心道:“江湖传言,此人好斗成性,现下看来,果真不虚。”当下也不作理会,道:“原来是湘北二盗,失敬!失敬!”
行无忌道:“在下兄弟二人在江湖上小有名头,远不及沈总镖头的名头响亮,想不到沈总镖头竟还知道我们兄弟。”
沈天龙道:“两位久在湘北一带活动,不知为何会与崔寨主在一起?”
行无忌道:“在下兄弟在湘北呆的久了,不免气闷,因此出来走走,也好增长增长见闻。”
沈天龙心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再说下去也是徒费口舌,于是不再啰嗦,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在下领教湘北二盗的高招。”
孟忠义素知沈天龙处事一向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轻易与人动手,此时听沈天龙与行无忌两人说话,才只说得几句,沈天龙便要与对方放对,不禁感到奇怪,心道:“大哥行事,我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武扬威原本眼神一直盯着孟忠义不放,忽然听沈天龙说要领教湘北二盗的高招,心中一动,两只铜铃般的眼珠子便移到了沈天龙的身上,大声道:“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行无忌道:“领教高招。”一个“招”字尚未说完,早已抖动手中软鞭击向沈天龙左肩。软鞭携着一股劲风迅疾而至,眼看便要击中沈天龙,便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只见沈天路身形微侧,竟然轻松躲开了这出其不意的一鞭。
行无忌一击不中,眼中微现惊讶之色,随即手腕一抖,软鞭又向沈天龙面门击去,这一下却是比之刚才随意击出的一鞭更急更猛。
武扬威在行无忌击出第一鞭时,尚未反应过来,待得行无忌第二鞭电光火石般的击向沈天龙面门时,他才大喝一声,挺棍来战沈天龙。只见他阴阳两极棍急往前送,径往沈天龙胸口膻中穴点去。
沈天龙虽然以一敌二,但章法丝毫不乱,只见他右手挥鞭急挡,身形左偏,同时左手急向阴阳两极棍抓去。
只听得叮叮两响,却是钢鞭与软鞭相击之声。沈天龙心中一凛,想不到这软鞭之上生的竟是钢刺。手中抓紧钢鞭,运力里夺。他钢鞭被行无忌软鞭缠住,若不运力抢夺,势必会被他抢脱了手,那时手中没了兵刃,可就不大好办了。
与此同时,他左手也已抓住了阴阳两极棍,然而这阴阳两极棍方一触手,沈天龙便已察觉出了异样,只觉这阴阳两极棍触手处滑溜异常,这一抓竟是没有抓住。沈天龙心头一惊,瞧不出这大汉莽莽撞撞,使的兵刃倒是古怪的紧。当下更不迟疑,手掌外翻,急向阴阳两极棍拍出一掌,这才避了开去,忽觉右手一松,手中钢鞭竟给行无忌抢脱了手。
沈天龙心头暗叫一声糟:“想我一生行事谨慎,竟然还是大意了。”他实未想到湘北二盗用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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