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十八愕然:“怎么不好了?”
“像鄂中五鬼之类的歹徒、恶棍,对黑煞神服服贴贴,对无辜的百姓就肆意奸淫,抢劫、杀害,将抢劫来的金银财宝都孝敬给他,这好吗?”
“那他不是一个大贼头了?”
“哎!小兄弟,话不是这么说,他没有占山为王,聚众明火打家劫舍,算不上什么大贼头。不过,他侍母却是顶孝顺的。至于母老虎,她就更厉害了,她才真正是个大贼头!人称大巴山上一只雌虎。性子可怪了,她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的男人也是这样,高兴起来,将你捧在手里,怕你冷了热了;不高兴起来,会将你当烂泥踩在地上,不管你死活。她男人受不了,便带着他的瞎眼老娘逃跑了。”
母老虎昕得竖起了一双浓眉,冷冷地问:“叫化,你说完了没有?”
“我叫化说完了!”
“好!那你也跟这小子一块去死吧?”
“哎哎!母老虎,你别忘了,我可不是兔子精呵!全身都有毒;你们要是吃了我,真的会肠穿肚烂,立刻中毒身亡。再说,我叫化帮你找到了你逃走的男人,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怎么反而要叫化的命了?那不恩将仇报吗?”
“好!老娘放你走,你滚吧!”
“不行不行!我叫化想长生不老,专门来吃兔子精肉的,怎么就滚的?”
“那你怪不得我出手了!”
黑煞神说:“娘子,对付这么一个叫化,用不了你亲自出手,我来打发他够了!”
鬼影侠丐说:“你千万别乱来!”
黑煞神早已一掌拍出,声势吓人,劲风骤起,“嘭’的一声,叫化没有拍中,却将自家一张杂木桌拍得粉碎。原来他出掌拍出时。鬼影侠丐掀起了身边的桌子让他拍成稀烂。鬼影侠丐仍调侃他说:“哎哎!你别发火,我们有话慢慢的说,顶多我叫化不吃兔子精肉好不好?”
“你这臭叫化还想吃兔子精肉?你去阎王爷面前去吃吧!”
“阎王爷面前有兔子精肉吃吗?吃牛头马面的肉还差不多。”
黑煞神再不答话,一连几掌飞快他拍出。他的手法极快,可以接得了聂十八射出的箭,起初还看见鬼影侠丐的身影左闪右避,以后连鬼影侠丐的影儿也不见了。不但不见了鬼影侠丐,连他捉来的聂十八也一块不见了!
原来鬼影侠丐担心动起手来,伤了聂十八,以他不可思议的迅如鬼鬼一般的身法,带了聂十八出门外,拍开了他被封的穴位,说:“小兄弟,你先找地方躲躲,这里马上要变成一个火拼的战场了。”
聂十八担心地问:“大叔,你干吗不躲起来?”
“我要是躲了,你就躲不了啦!快躲,他们在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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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母老虎、黑煞神和老太婆三个人在茅屋里吵了起来,母老虎骂着:“你是怎么与人交锋的?人走了也不知道,还乱出掌?”
黑煞神说:“我不知道,你也一样不知道,还怪我吗?”
跟着,茅屋里响起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母老虎骂开了:“你敢顶撞我?”
老太婆说:“媳妇,你怎么动手打你的男人?”
“谁叫你这老不死的儿子强出头?要是我出手,这叫化能逃掉吗?现在不但叫叫化跑了,连兔子精也不见了。”
老太婆吃惊:“什么?兔子精也跑了吗?”
黑煞神颓丧他说:“是!他不知几时逃了。”
“你还不给我追?”
鬼影侠丐早已闪进了茅屋里,说:“别追!别追!我叫化还没有跑,你们追什么呵!”
母老虎和黑煞神一看,叫化不知几时躲进了神台下,现在才从神台下爬了出来。这一对夫妇不由傻了眼,一个问:“你几时躲进了神台下?”一个说:“你刚才就是躲在神台下,没有跑?”
鬼影侠丐懒洋洋他说:“你刚才拍得那么厉害,我不躲在神台下,不给你拍死了?”
“你现在怎么又爬出来?”
“我叫化不忍心你们白去追呵!”
老太婆说:“看看那个兔子精是不是也躲在神台下面了。”
“别看,别看,他没有躲在神台下。”
“那他跑去哪里了?”
“我叫化怎么知道?他不是给你们封了穴位,怎么会跑掉的?”
母老虎问:“叫化,是不是你将他藏起来了?”母老虎目光比黑煞神敏锐,她从叫化闪避黑煞神的身法中,看出了这叫化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身形突然消失,突然而现,身法之快,已达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鬼影侠丐慌忙说:“我叫化自顾不暇,还能将人藏起来么?是不是你们怕我分享了,将他藏起来了?”
黑煞神突然一掌骤然拍出,一边说:“老子先击伤了你,不怕你不说出来!”
尽管黑煞神这一掌击得骤然,快若电闪,仍拍了空。黑煞神心里骇异,这叫化到底是人还是鬼?要是人,根本就无法能闪得过自己这一掌;要是鬼,自己就难以拍得中了。好!老子不管你是人是鬼。于是他抖尽了自己的绝学,双掌齐出,一连如急风骤雨般拍出几掌。鬼影侠丐身形在他双掌的掌网中闪动,一边说:“好了,好了,你这样拍不累么?你休息一会吧!”
鬼影侠丐手中一条短短的打狗棍悄然出动,一绊一挑,一下就将黑煞神高大的身躯挑出了大门外,“蓬”的一声,狠狠地摔在地上。
母老虎一怔:“你将我的男人怎样了?”
鬼影侠丐笑了笑:“我没将他怎样,只想叫他躺下来休息休息,别再乱拍乱打了。”
“我男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头来找你这臭叫化算帐,”母老虎说完,冲出去找她的男人了。
老太婆一下站了起来,声色俱厉问:“你将我猛儿打死了?”
“哎!没有那么严重,不过,他一条腿断了是真的,今后走路会有点不方便。”
“我跟你拼了!”
老太婆手中的拐杖,凌厉地直朝鬼影侠丐头顶上打下,劲力十分惊人。她双眼虽盲,到底过去是一方的女霸主,武功比儿子高,听力十分敏锐,凭声音辨别出对手所在的位置,这一击是异常的准确。
鬼影侠丐一闪避开,拐杖击在侠丐所坐的凳子,将一张凳子击得碎木横飞。鬼影侠丐说:“老太婆,你这又是何必呢?拿一张木凳来出气。”
老太婆的拐杖更是横扫过来,想拦腰将侠丐打成两截,侠丐又是轻轻一跃闪开,说:“老太婆,好了!我叫化见你是个盲眼的老人,不想与你动手。”
老太婆听说儿子断了一条腿,怒得半疯状态,拐杖如车轮般击出,将茅屋里所有的家俱全都击得粉碎,连茅屋的一边墙壁也击得倒塌下来,全靠木柱支撑着屋顶。不然,这间茅屋就不见了半间。
鬼影侠丐闪过她十多杖后,轻轻到她身后,手中的打狗棍轻轻一戳,就封了她身上的要穴,令她颓然倒下,再也不能发疯了。
老太婆又急又怒:“你快杀了我!”
鬼影侠丐说:“你省些气力吧,别大声嚷嚷,有话慢慢说。”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母老虎冲了进来,横眉怒目地说:“臭叫化!你还我男人一条腿来!”
“哎!母老虎,我叫化全是为你着想,你不感谢我,怎么叫我还一条腿的?”
“你打断了我男人一条腿,还为我着想?”
“你试想想,你男人不爱你,一味的逃跑,一跑出去,就是几年不见面,你不担心他今后又会跑么?”
“所以你就存心摔断他一条腿了?”
“这倒好,今后他就不能再跑了。”
“他今后跑,我自会敲断他的腿,用不着你这臭叫化操心,多管闲事。”
“我叫化为你担心不是多余了?”
“不错!现在老娘也要打断你的一条腿!”
侠丐叹了一声:“怪不得有人说,好心没有好报,好柴烧烂灶。看来我叫化今后不能再做好人了!”
“臭叫化,是你自己敲断自己的腿,还是要老娘出手?”
“我叫化断了一条腿,今后怎么向人讨吃?那不饿死了?”
“那我男人的腿断了又怎么样?”
“他有你照顾和养呀!我叫化有谁照顾和养我了?你这母老虎愿意养我吗?”
“好!老娘养你。”
鬼影侠丐反而怔了怔:“你养我?”
“老娘说话,出言如山。”
“不行不行,神农架上,终日云封雾锁,连人也不多见一个,万一这老太婆和你男人一恼怒起来,不把我叫化杀了?我死得不冤枉么?”
“你是不愿意自己动手了?”
“母老虎,别的事我叫化可以答应你,这件事我慢慢考虑一下,可不能仓促行事。”
“好!那你去死吧!”
母老虎一下纵跳而起,似座肉山般向侠丐压下来。侠丐叫了一声:“我的妈呀!你这一压,我叫化受得了吗?不将我压扁了?怪不得你男人害怕要逃跑哩!”他一闪身,溜到了茅屋外的草地上。
母老虎肥胖的大身躯,看来似乎是臃肿不堪,笨手笨脚。可是行动起来,出乎人意外的灵活敏捷,并且招式十分的怪异。侠丐身形刚落,她又似大肉球赶到。侠丐连忙一闪,打狗棍击出,目的是想将这只母老虎逼回去。
母老虎的怪招奇式抖出来了,不但没跃开,一伸手,就抓住了侠丐击来的打狗棍,咯嚓一声,打狗棍断成两截,这样,双方手里都拿着了一根不到一尺长的木棍,而母老虎手中的半截打拘棍,更向侠丐的天灵盖击下。这真是武林中少见的怪异招式。
母老虎之所以能占山为王,令过去的一方霸主老太婆与畏惧她,自有她武功过人之处,母老虎之称并不是浪得虚名。
鬼影侠丐不禁心头凛然,暗想:别太看轻了这贼婆娘,以自己超绝的轻功跃了开来,说:“母老虎,你将我叫化的打狗棍折断了,今后我去到有恶狗的地方讨吃,怎么打狗呵?”
“臭叫化,你今后还想讨吃的吗?”
“我不讨吃,那干什么?”
“你到阴口地府里去讨吃吧!”
“喂咿!你不是来真的吧?”
“谁跟你说笑了?”
母老虎声刚落,人又似肉球弹起,直扑侠丐。侠丐没有了打狗棍,只能以巧妙的身法、轻功与她周旋。鬼影侠丐到底是侠义中的人物,最忌与妇女赤手空拳交锋,不论拍中击中妇女的那一个部分,都不大好说话,尤其是像母老虎这样的泼妇,黑道上的人物是不讲求什么廉耻不廉耻的,整个身体压过来,万一拍中了她的身体,她可以骂你非礼,轻薄下流,传到江湖上,就有损名声了。正所谓好仔怕烂仔,烂仔伯泼妇。所以侠义道上的人往往有这么一句口头禅:“好男不与女斗。”就是怕交起手,碰上妇女身上不该碰的地方。要是手上有兵器就好办了,手不能碰,兵器可以随便击在她们的身上。所以鬼影炔丐只好以轻功、身法的变化与她周旋,弄清了她武功破绽之处,然后以腿扫倒她,今她无话可说。
一时间,茅屋前的草地上,两条人影在月光下飞速的翻上腾下,左穿右插,鬼影侠丐一味在闪避,不与她正面交锋。而这个母老虎,一身肥腾腾的身躯,像是不怕别人掌拍拳击似的,明知是对手双掌拍来,反而迎了止去,出手去抓对手。这种两败俱伤的拼死的交手,更是侠义中人所不愿意的。何况母老虎虽然是黑道上的人,但有时候却也有些侠义之举动,她出外所劫的都是些贪官污吏、豪强恶霸的不义之财,对一般商贩、平民百姓。不但不去掠劫,反而保护他们过境,就是所劫来的财富,赶多数用来救济大巴山中一些贫苦百姓,帮助一些无依无靠的孤老妇孺。对母老虎这样的山大王,鬼影侠丐怎么也不想伤害她,只想给她一些教训而已,当然更不想和她拼得两败俱伤了。正因为这样,才弄得鬼影侠丐拍出的双掌及时收了回来,自己的衣服,反而给她抓烂撕碎,要不是侠丐身法莫测,应变奇快,说不定真的伤在母老虎的手中,甚至送上自己的一条命。
鬼影侠丐对她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说:“母老虎,你这是什么打法的?”
“老娘一贯就是这么打法。”
“我们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呵!”
“你断了我男人一条腿,还说没深仇大恨么?”
“那你也用不着这么两败俱伤。”
“你怕伤,就乖乖自断一条腿。”
“母老虎,你别误会了,我叫化可不愿意跟你双双死去。”
“谁跟你双双死去了?”
“你有本事能杀死我叫化么?”
“那你别一味闪避,看看老娘能不能杀死你!”
他们一边说,一边交锋,双方之间,也不知交锋了多少个回合。聂十八躲藏在附近一株大树上的浓叶中,担心地看着叫化大叔和母老虎的打斗。初时,他还认为叫化大叔准会战胜母老虎,因为在破寺中他亲眼看见了叫华如鬼魅般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在顷刻之间,便杀了鄂中四鬼,伤了一鬼。叫化大叔的本领,在他看来,和那神秘莫测的黑衣老者一样。没人能胜得了的。黑煞神不是一下给叫化大叔扔了出去么?这个凶恶的母老虎,怎是叫化大叔的对手?在聂十八的眼睛里,好像黑煞神比母老虎更有本事。他哪里知道,母老虎的武功,不知比黑煞神的武功高出了多少倍。
现在他看见叫化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