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聚而歼之
话说谭家湾村的四路人马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终于逼退了朝廷兴师问罪的人马，马虎带着官府的公差亟巡捕悻悻而去，撤回到凤凰古城。小辈们率先欢呼了起来，彭龙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容。最后的时刻，他跟西山女妖是很礼貌地分手的，但那种感觉跟以往的争吵或不欢而散是完全不一样的，日积月累下来的冰层没有被融化，而是堆砌积聚成为坚冰，一切已无可挽回！苏洁终于看到了她想要看到的一幕，她却快乐不起来。回村的路上，彭龙还偶尔说上一两句，苏洁却最是沉默，西山女妖把谭家湾村的欢乐带走了。苏洁步履沉重地登上了叶家楼，回到房间里就像全身散了架似的倒在了床榻之上……
陈家老店的小院子里，彭龙和古菲菲有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只不过，他们没有说上几句话，凤凰派的大弟子李捷带着人马来造访了。李捷带来了一张盈盈的笑脸，师兄弟之间嘘寒问暖，亲热得不得了，只差KISS了，旁人见了都会感动得掉眼泪的。然后又给古小姐作了引荐。见李、彭二人要商议军情大事，古菲菲很知趣地暂时告辞了。
李捷捎来了师傅的将令，“明天将在彭家大湾设局，聚歼四大杀手。”彭龙虽然已经遭到谪贬，但是作为凤凰派的四大弟子之一，他有义务，有责任要参加的。李捷劝慰彭龙不要把农家乐的事往心里去，师傅当时也是在气头上，听信了某些别有用心者的谗言，相信事情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彭龙对于李捷的理解千恩万谢，很是感激，不过对于命令中所说的如此明显、弱智的计谋能否成功，二少爷的内心持着一种保留的态度。李捷环视四周无人，很知心地把嘴凑在了彭龙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兄弟啊，告诉你一个秘密……”
“师兄请讲~~”彭龙很配合地双手一抱拳，施礼以示谢意。
李捷话没说，先诡笑了起来，压低了嗓门，“嘿嘿~~兄弟啊……西山女妖来了……前格日还专门来拜访了师傅，你们的事……看来是要成了……”
没有李捷想像中的惊喜表情，彭龙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嗯……”
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李捷离开时握着彭龙的手，“凤凰派这么多弟兄里面，我最看好你……希望我们能够互相地帮衬~~”
送走了师兄李捷，彭龙第一次感到了身心俱疲，背部的伤痛更是在隐隐地作痛。但他却没有办法让自己闲下来，想到明天可能又是一场恶战，彭龙叮嘱了曾雷、肖云一番，然后独自离开了陈家老店，披着月色返回到古城去找老药农崔老实疗伤。也许，这只是一个藉口，反正他就想出去走一走，他知道那个女人今天晚上跟他是住在同一个城市里，而这样的机会是不会太多的。
没有人知道二少爷在想些什么，当人们再次看到彭龙时，他神情憔悴地出现在了崔老实的药店里。也许，他终于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接受的女人了吧？！先前替古菲菲疗伤的就是这位凤凰古城里硕果仅存的医师、老药农——崔老实。所以，这里病人挺多的，但看见二少爷来了，病友们纷纷让出道来，彭龙一一谢过。这样子，崔医生对彭龙的伤势进行了检查，然后开出了方子。崔老实说，“二少爷的伤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想要迅速地恢复过来，以最佳的状态投入到一场厮杀中去是不太现实的。”彭龙的神情严峻了，明天的那一场恶战看来很难预料胜负了。
彭龙顺路到了古城里的夜市，买了菲菲小姐最爱吃的小甜饼，给蔷薇剑客组姐妹也各来了一份。彭龙踏上了返回谭家湾村的归途。长路漫漫，没有更多的思想，却是心事重重。清凉，戚戚的黑夜里，远处繁灯点点，狗吠声不断，不知不觉中，熟悉的小村已然在望了！仿佛又回到了起点，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彭龙脚步略一停顿，很自然地顺道去了一趟王家楼，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没有带跟班的一次。
这一次的见面，本来是希望能够解释清楚西山女妖这一档子事，因为彭龙并没有真正地放得下，亟其他因素综合效应所至，结果因为一件小事而横生出了新的状况。因为回来得太晚，古小姐已经在洗漱准备就寝，彭龙不便久留，于是把点心甜饼留在了梳妆台上就告辞了。为了教育弟子不要养成占人小便宜的习惯，古菲菲坚持要付甜饼的钱，让两个小姊妹把钱给送到陈家老店。
“我们家小姐让我们把少爷买甜饼的钱给送过来。”懵懂少女蒙蒙和露露把钱搁下，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刚回来还没坐稳就接待到这样的来宾，彭龙脸似霜罩，默然无语，十分地不喜。他甚至没有正眼去看一下桌子上搁着的那二十五文钱。没有想到古菲菲会跟自己算得这么清清楚楚，在彭龙看来，这体现的是一种泾渭分明的界限，没有把雪狼二少爷当朋友看了！一场立决生死的大战正在等待着，彼此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和精力去解释，而对于情感而言，这样的一种对误会（或者说成见）的漠视，是非常致命的！
第二天的清晨，虽然心存着芥蒂，彭龙仍然很大度地让曾雷去通知古菲菲起床出发，菲菲小姐她们早已准备停当了。两路人马兵合一处，见面时彭龙、古菲菲就相视而笑，那是一种累积下来的信任在使然，但彼此没有更多的交流，又一次地联袂出发了。
谭家湾村的四路人马在叶家楼前取得了总的会合，看上去苏姑娘晚上休息得也不是很好，面容有些憔悴；而刘女侠年龄虽长，则最是单纯，像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总是那样地笑容灿烂。人马朝着古城开拔了，目标自然是凤凰派的总舵——彭家大院。
很多的英雄已经先到了，硕大的院落里人来人往，南霸天彭奔果然又组织起了一个大的盛会，希望能够诱使到四大杀手前来自投罗网，然后聚而歼灭之。不过，人们的神情看上去还是很紧张的，有的人担心四大杀手不会来，有的人则担心来了搞不定，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没有让人们等太久谜底就揭晓了。即使是这样设计粗制滥造、品级低劣的计谋竟然得逞了，四大杀手果然按时前来自投罗网！不过，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是出了“差胡子”（方言：指意外），南霸天彭奔、逍遥子、卓敏等大腕仿佛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了踪影。强敌环视，人们只能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剩下来的凤凰弟子中几位势力派干将的身上，凤凰派在大院里预设的机关暗器齐上阵，“凤凰四狼”四大弟子更是联袂出击。彭龙舞动着亮银枪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因为他已经不再是“带头大哥”，整个行动由大弟子李捷、三弟子铁背苍狼谭声来负责协调亟指挥。
四大杀手显然有备而来，分工明确。雷一声上次丢了流星椎，这次换了把开山钺，还是力量型的，他和王一斩负责攻强；鬼见愁苟一群、万人恨苟一膀哥俩则负责守弱。凤凰派因为战术上的错误以及功力上的不足，很快就抵挡不住而败下阵去。彭龙勉力地支撑了不到十个回合，就用完了他的力量，背部的伤痛迫使他撤了下来。其他人的武功更加地稀松平常，上去只能是白白送死，原本就有着势力上的差距，彭龙缺阵后，南武林窘迫到了无人可替换的地步。李捷、谭声、张林等三大弟子根本招架不住，被杀得落花流水，凤凰派面临着一场很羞辱的惨败！现在人们开始明白不是四大杀手太弱智，而是南武林的人太不自量力；人们甚至不得不怀疑彭奔设此局的目的，到底是要聚歼四大杀手，还是让四大杀手来聚歼南武林的志士同仁？
在此危急的时刻，古菲菲小姐再一次站了出来，她娇叱一声，“各位请让一下！”声音不高，却宛如平地一声雷，全场肃然了。太及时了，再不让，就会有更多的人血溅当场。在虎跳崖见识过古小姐功夫的人们主动地让出了一条胡同，小女子踏步向前，她要惊世骇俗地以一敌四。
四大杀手中除了雷一声以外都不太清楚古菲菲的斤两，尤其苟氏昆仲横行江湖这么多年，刀尖上舔血，杀人不分男女老弱，张狂得狠，各摆兵器就往上冲。古菲菲半步不退迎难而上，气吸丹田，双掌一错。“水月神功”一发功，胜负、结果的关系就立马在人们面前呈现了出来。即便是对武术最外行的人也能看得出，四大杀手跟古菲菲比完全不是在一个级别的上，小妮子在须臾间就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剩下来的问题就是四大杀手怎么个死法了，这是一场激烈，但胜负悬念不大的战斗，只见古小姐左右开弓，双掌推出，掌力看似绵软轻缓，实则蕴藏着无穷的力量，真气无声无息中渡出，杀人于无形之中。宛如撕竹裂帛一般，两声闷响涔人脾肺，苟氏兄弟双双中招，飞弹了起来。两大杀手如同断线的纸鹞坠落在尘埃之上，功力稍弱的小弟白狗客苟一膀已然殒命，黑狗侠苟一群则气若游丝，让就近的众多凤凰派弟子给生擒活捉了。
古菲菲的“水月神功”是日臻成熟，越战越勇了。王一斩和雷一声傻了眼，面面相觑，要知道苟氏昆仲并非泛泛，交手才一招就挂掉了。古菲菲这么强悍的武力，谁还敢冒死撑下去？从惊惧中回过味的雷一声、王一斩不约而同地奔着两个相反的方向转身就跑。众人齐声发喊，“不要走了刺客！”
不过，这边玩了命跑路，以两大杀手的身手在彭家大院里没有人可以阻挡得了。说时迟，那时快，凌空中一道青影从院外飞掠而来，跟向外狂奔的杀手雷一声正好打个擦肩而过。就见寒光一闪，太快了！看不清是什么招式，雷一声正在腾挪飞纵的身体像一个面袋一样坠落下来，翻倒在尘埃之上，吐血而毙了，只是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啊。
回头再看那条飞入的青影去势未减，轻轻地飘落在大院中间的高台上，掌中钢枪“唰唰唰”耍了一团枪花之后，插在了地上，枪尖的血槽还在流淌着热血……这时人们看清楚了，干掉震天雷雷一声的正是总掌门南霸天彭奔！霸王枪绝非浪得虚名，彭奔真心要出手，一招之内就可取人性命。
接着，逍遥子、少林武当的掌门等大牌悉数莅临了，其中还包括了禁卫军协统马虎和西山女妖，只是都姗姗来迟了。凤凰派的弟子、南武林的英雄志士赶紧见过掌门。彭奔给大伙解释了一下来迟的原因，原来是禁卫军的高官马大人把南武林的众家掌门招去开会了，一个关于维持地方治安、打击乱党的联勤工作会议。可彭家大院这边都快血流飘橹，真的是莫大的嘲讽，众人都气得无语了。
彭奔朗声地向人们介绍，“这位是军谘大臣，镇国将军、辅国公载涛载大人麾下，禁卫军统领良弼将军的副手，马虎马大人……”
历来就与官府没有瓜葛的彭奔却在很溜须地郑重介绍一个朝廷的命官，让英雄们着实看不懂，难道这世上真的存在分裂性的人格？谭声很同情地侧视着彭龙，嘀咕着，“师傅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江湖上的朋友谁看重这啊……”
说话间，马虎已走上高台，后面跟着浓妆艳抹的西山女妖，大院里一遍寂然。马虎双手高举，抱拳施了个罗圈揖，“各位，南武林的英雄们，幸会了！……”
却只获得了寥寥的几点掌声，江湖中人对朝廷素来没有好感，自然懒得搭理。尤其，凤凰派的弟子把更多的关注放在了西山女妖身上，这就是那个被凤凰派弟子嚼烂舌根，没日没夜地议论着的，传奇中的超级美女啊~~
彭奔请马大人给南武林做出训示。马虎手里摆弄着代表着身份和品位的鼻烟壶，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听说凤凰古城这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所幸的是四大杀手已被击毙或者擒获，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困扰着凤凰古城通百姓生活的三大血案也算是告破了……”
下面有人在鼓噪了，带头的是武当、青城：“我们要抓的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必须彻查到底，血债血偿，替死难者复仇！”
彭奔脸一沉，“各位……幕后黑手的事，不能捕风捉影，胡乱猜测，不能‘你说有就有，他说没有也可以装着没看见。’”
“盟主，我们希望看到真相，而不是一笔糊涂账！”武当派在这么大的武林盛会中一直充任配角，有一种被彭奔骗来的感觉，说话自然不会客气。
“官府始终没有管过这些血案！现在凶手已浮出了水面，是武林中的败类就应按江湖规矩来处理！”
“彭盟主，这武林大会如果是一个官家的大会，我们武当派申请退席！”
群情激愤，声音越来越大，局面逐渐地失控了。平素里出口成章，妙语连珠的马虎很意外地哑火了，有些尴尬地支吾了几句，就走到一边休息去了。
部分南武林的英雄把那刚生擒到的苟一群给拖了过来当场审讯，希望这个活口能招供出幕后的黑手是谁。别看苟一群是个呆头呆脑的雇佣杀手，毕竟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具有“高尚的”职业操守，要撬开他的嘴巴有相当难度的。尽管铁背苍狼谭声一再威胁说，如果不如实招供就要用“分筋错骨”的毒辣手段进行“修理”，但苟一群除了承认他们四大杀手联手制造凤凰山区系列血案，根本不愿意提及雇主的名字，审讯不能取得人们期盼的结果。
彭奔、马虎、逍遥子等把少林、武当等的头头脑脑们请过去进行了磋商，然后彭奔发布了盟主令：“鉴于古城的血案基本上告破，继续深挖下去耗时耗力，非一日之功。而各位武林朋友又都是大忙人，已在凤凰古城这盘缠、耽搁了不少的时日，改天就由凤凰派做东，举办一场庆功会，也是欢迎会。聊表凤凰派的谢意，感谢南武林朋友这么给面子，莅临武林大会，见证新盟主的产生；感谢这么多天来，各位英雄为了破案而操劳奔走，无私地援手……”
话虽然冠冕堂皇，但彭奔的语意很明确了，就是在下“逐客令”了。没有人去表示特别的欣赏或激烈的反对，一切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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