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寒星紧促着眉头，缓缓述说起来。
断断续续的，中间夹杂着公孙殇的解释和补充，用了整整两个钟头，独孤寒星才把自己听离然风所说的全讲了出来。然后迷惑地望着公孙殇。
“哥，来！”公孙殇举起酒壶和独孤寒星轻轻一砰，往口中抿了一小口，一种很熟悉的的感觉爬上胸膛。
“不错吧，这是今年的贡酒。我一直有带在身上。”独孤寒星仰头往口中灌了一大口，微微笑道。
“恩。”公孙殇轻轻点着脑袋，“哥，你刚才所说的也就是大多数人所知道的。下面我要讲的，因为太过遥远，所以认为没有必要就没告诉他们。但我希望你能了解一下。”
独孤寒星稍稍坐直了身躯，伸手示意公孙殇开始。
公孙殇再往口中倒了口酒，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所看到的世界，是由无数错乱的星系所构成。而这些庞大的星系，正是那些主神无聊之下的产物。当然，我现在要说的，仅限于我们所在的这个星系。
在无数的年代之前，一个名叫盘古的主神创造了这个称之为九州的世界。树木，植被，山川，大陆，一一皆具。但即便是如此富饶的土地，也没能让一心向往圣道的他留恋多久。等到枯燥乏味之后，盘古便飘然而去。
就这样，九州在孤零零的经历了数万年的时光之后，迎来了另一位主神。这名名为女娲的主神无意间游历到此，便立刻被这颗星球的美丽所吸引，于是选择了留下。
时光杳然，一晃就是数万年。主神女娲渐渐的变得和盘古一样，开始厌倦了独居留守的生活。不过她并没像前者那样立刻离开，而是灵机之下，运用自己的无边神力，利用陆地上的泥土混合着湖泊的水创造出了一种新的生灵，这便是日后人族的先祖。
看到和自己类似的生灵出世，女娲的寂寞减淡了许多。她像一个母亲一样呵护着这些出自自己双手生灵。两者一同生活了一段长久的时间。直到星球上出现了远古的兽类。
兽类和人族是天生之敌，双方才一产生就开始不停争斗。但当时的人族在天地灵气繁衍出的兽类面前并不占优势，在女娲的左右保护下活得异常的狼狈。
此时的女娲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以往一直待人族小心翼翼的，竟是无意间害了对方。就像幼年的神兽一样，一直呆在雌兽的身旁，总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于是女娲痛定思痛，咬牙离开了自己溺爱的孩子。终于，在她离去的数千年之后，人族才真正地学会了如何保护和壮大自己。在和兽类的纠缠中缓慢向前发展。”
“当然，那时的人族并非如现在一般。”公孙殇轻笑着抿了口酒，望着听得云里雾里的独孤寒星继续道，“那时的人族虽然不能单独与兽类相抗衡，但毕竟是主神亲身创造的生灵。身上或多或少沾染着一些神力。而且在之后的发展中，不少的人领悟到天地的力量，拥有了与神不相上下的毁天灭世之力。但更多的，则是随着一代一代的繁衍，逐渐失去了这些能力。于是，最早的等级观念便由此衍生而出。
能力卓越的，被人顶礼膜拜。能力平凡的，演变为当下的人族。
后来，不少其他星系的神来到了九州，同女娲一样，他们也被这个星球吸引住了。有的短暂居住，有的却长久的留了下来。
而那些打算长久居住，定然不能得到当地上位者的认同。战争便由此爆发。这段时间，便是神史上赫赫有名的众神之乱时代，或称神魔之乱。
战争一直持续了数十万年的时间，双方都元气大伤。在最终的逐鹿一战中，九州的原始居住者最终取得了胜利。但等到此时，这颗星球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灵气。那些神人和半神人也就渐渐产生了离去的念头。
根据神史的记载，当时众神离去的缘由正是为此。但我猜测着还有其他的原因。
想当年还在风月时，我们身为高位者，其实心中很多时候都看不起普通的民众。哥，你也有这种想法吧。……人族和人族都是如此，更何况一直高高在上的神族。他们断然不愿和一群与自己无论身份地位还是信仰理念都相去甚远的人族恬然共处。于是跟随了主神的步伐，决定离开。
于是，那些具有无上力量的神人，依靠自己自己的力量开辟出另一个空间，就是所谓的神域。而那些半神人，虽然比之神人有所不及，却也效仿着创造出一个属于同类的世界，那就是我们口中的仙界。
而剩下的人族，这些真正的人族，在九州之上依靠自己的力量艰苦的支撑了下来。
其实当初神人和半神人离开之时，并没有完全阻断和人族的联系。毕竟源于同宗，又一起相处了如此漫长的时光。他们在离开时便留下自己获取力量的经验，以待有缘之人得之。当这类人修炼有成，通过了自己的考验，便可跻身同类的行列。这样，后世便有了修神和修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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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众生，众神。（下）
“那现在那些离开的去了哪？还在这个星系了？还是去了别处？”独孤寒星只觉得听得不明不白的，趁公孙殇停歇的一小会追问道。
“其实我们所谓的世界，这些无边无际的所有星系，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公孙殇举着酒壶向着独孤寒星遥遥一砰，直身站了起来。
“你看这雪花，触手就化。难道就不存在了么？有些事情，眼睛看不到的，只有用心去看。”公孙殇眼神深邃地望向半空，继续道，“这些星系，只要你视力够远，就能全收眼底。但与星系没关联的世界，我们得换个角度。
先是普通的人族。我们刚才说过，那些神人和半神人遗留下来的修炼法决被人族加以利用，就有了修神和修仙一说。如果这类人可以自称一界的话，那就是修真界。
修真界向上，可以直入神域。不过这是极其罕见的，某种程度说来，几乎没有。一般都是飞升仙界。
进入仙界之后，有的拥有修神心法，还可以继续修炼。最终进入神域。
当然，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说一下魔界和冥界。”
公孙殇扭头呵呵一笑，轻声道：“其实仙魔，神冥之间不过是一线之别。我自己认为不过是一种称呼罢了。
修道的途径千差万别，难免有人会过激了点。于是便被人冠以冥魔的称谓。
人族啊，一直都摆脱不了私欲。半神人如此，神人也是如此。总喜欢找到对立低下的对象来衬托自己的高贵。搞得修道之路，平分为两大截然不同的渠道。
修真修魔对等，仙魔对立，连神冥双方也是死敌。人族是不是很可笑？分明同出一辙，却相去甚远。
但万法归一，万流归源。于是圣域便被提了出来。众神口口声声追求圣道，那种神冥归一的境界，其实对他们自己而言，圣域也只是一种虚无的存在。因为直到现在，都还没得到证实。
还有最后一界，阎罗界。生灵亡魂的归宿，隶属于仙界却互不相干，各自发展。呵呵，我所了解到的，就是这么多了。”
公孙殇长长吁出口气，结束了一个多小时的阐述。尽管他知道独孤寒星不一定听得明白，但再多说也不会有用。
“小月，就像你自己所说的。这些离我们如此遥远，没必要去理会。” 独孤寒星果然听得糊里糊涂的。
“哥，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用心去看，别让双眼蒙蔽了自己。”公孙殇有些不敢看独孤寒星的双眼。
“你的意思是——，月，我要你直接说出来！”独孤寒星神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公孙殇慌忙躲开独孤寒星的目光，转过了身躯。思绪万千之下，自己曾经在电影里看到的一幕瞬间涌上了心头，不由得轻声叹道：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王图霸业谈笑中，不及人生一场醉！
哥，不及人生一场醉啊！我要你不要再理会风月的事了，可以吗？”
“啪！”独孤寒星一把将手中的酒壶剁到石桌之上，“小月！你回过头来！你看着我！”等到公孙殇转过身来，独孤寒星的语气又柔和了不少，但其中夹杂的失望，公孙殇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小月，昨天我和离然风聊了半宿，我一直不肯相信。”独孤寒星眼中满是失落，沉声叹道，“我们从小确立的目标，一统整个风月大陆。现在我正向着这个目标迈进，你却让我放弃。你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自己儿时的梦想了吗？！”
“我不是——”公孙殇一时语塞，仰头向口中大灌了一口酒，入口的辛辣瞬间转变成了苦涩，“只是我已经跳出了那个范围，所要追求的，不再是以往所愿！”
“那你的意思是……是不是不想回风月了？！”独孤寒星自然了解公孙殇的个性，听到他如此一说，顿时明白已经无力挽回，内心的凄苦蓦地扩大了无数倍。
“不是不想。只是我现在的身份，被夹杂在两个世界之间。哥，你知道吗？” 公孙殇眼神暗淡了下去，“一个人站在独木桥上不知道向左还是向右时，他只有闭上眼往下跳……”
“我能理解你的苦处，毕竟你在这边还有亲人。但小月，风月才是你的归宿，中帝城才是你的家啊！”独孤寒星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哥，我没说我不回去。”公孙殇长叹道，“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和你驰骋沙场了！哥，我和你说实话吧，到了现在，我已经身不由己了。我的修为已经进入渡劫中期，过不了多久，就会迎来仙界的考验。”
“你就不能不去那个所谓的仙界？！”独孤寒星有些恼怒的喝问道，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的弟弟为什么宁肯抛弃家人也要去追求那所谓的修道。难道修为对独孤月真的那么重要？！
“不是不想就能够的！渡劫后期，天劫一到，成功了，就飞升仙界。失败了，则神形俱灭，所以我才是身不由己啊！”
独孤寒星心中一颤，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虽然听别人提及过自己毫不了解的兵解修散仙，但他看来，以独孤月高傲的个性，接受这种失败还不如死来得痛快。
“哥，你放心。我一定能顺利飞升的。”公孙殇看出了独孤寒星心中的担忧，开口宽慰着，“只不过在这里，我是处于世界的顶层，但进入仙界后，一切得重新再来，想要再回俗世，并不是短期能如愿的。”
“那要多久？”
公孙殇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那娘亲怎么办？爹去世后，她再也经不起大的打击。你让我怎么和她说啊！还有梅芯，她也一直在等着你……”
“我知道。所以度劫过后我会回家看一下的。”公孙殇轻声解释着，“度劫成功之后有段准备时间的，对风月而言大概有几百年的时间。到时我会回家略尽孝道。至于梅芯，我只有辜负她了。哥，你帮帮我，给她找个好夫君，好吗？”
独孤寒星眼望着这个自己最在乎的人，知道那些孩子似的整日缀在自己身后大喊哥哥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心痛之际，郑重地点了点头。
“哥，我现在不能和你回去。我这里的亲人还不知道我的一切，你让我在这里再安心的生活一段时间吧。”
独孤寒星默然点头：“那，你要多久才能回来？我也好和娘亲一个交代。”说着，从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不会超过五十年！”公孙殇肯定的说道。
独孤寒星低头思索了一翻，蓦地仰起头来：“那好！小月，我就再等你五十年！这是你答应我的最后一件事，一定不能食言！”独孤寒星说着，一只手臂顿在了半空。
“一定的，哥！”公孙殇伸出手掌在那只停留在半空手上狠狠一拍，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天空的雪花仍旧飞扬着，飘飘洒洒地奔向这片大地。两条笔直的身躯就那么一直伫立着，如雕像般纹丝不动。
1
05。临别
05。临别
“小月，我该走了。”过了许久，独孤寒星率先抽回了手掌，“祭祀说过，这里的时间比风月长多了，我来这里的几天，那边的局势说不定已经发生变化。”
公孙殇沉默地点了点头。
独孤寒星深深望了公孙殇一眼，一只手臂扬了起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玉质的短笛。独孤寒星将短笛放在嘴角轻轻一吹，一声尖啸声慢慢的传向远处。没过多久，三条身影快速地掠了过来。
“然风，小月暂时不和我们回去了。”独孤寒星扭头对站在左侧的离然风说道，“你是继续留在这里陪公子，还是和我一起回风月？”
离然风抬头望了眼独孤寒星，再看了看公孙殇，两眼中流露出为难的神色。
“没关系的，你怎么想的，我都答应你。”独孤寒星轻声说道。
“这——属下向公子请罪！但我想追随城主回风月！”离然风一下拜倒在地。
“快起来，然风。”公孙殇慌忙把离然风扶起身来，接着对后到的三人道，“我有一些原因暂时不能回去，风月那边，就拜托各位了。”
说着，冲几人深深一鞠躬，吓得后者赶紧还礼。
“好了，小月，你也别和他们客气了。”独孤寒星拍拍公孙殇的肩头，“你自己在这边多保重，我们走了。”
“恩，哥，你也多保重！帮我问候娘亲和叔父他们！”
独孤寒星点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盒：“其实风月的传送阵还没完全修复，祭祀让我带来的这东西只是个临时输送点。你以后回来，我会再想办法的！”
“不用，哥，到了那时，只要有风月的坐标我就可以找到。”
“那好，我回去后让祭祀把消息传递给你！”独孤寒星微微一笑，伸手就要揭开玉盒，却被身旁的公孙殇一把给拉住了！
“哥！你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你给娘亲带几张我的相片……呃画像回去，让她在想我时就看看画像！”
“不了，小月。画像很耗时间，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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