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行哼一声,不记得。
鉴于韦帅望刚挨过揍,行走不便,韦行决定自己过去问,经过前门,又听到姚远的怒吼:“滚滚滚,我没听说过这种事,我没买过,我们这里没有人买过,你想勒索是不是?来人!打出去!”
韦行叹口气,姚远的声音太大了。
韦行来到康慨的住处,见康慨一行人已换了素服,他倒也不计较,康慨过来跪下:“请大人允我送韩宇一程。”
韦行在他肩上轻轻一拍,解开穴道,嗯一声进屋去看帅望。
帅望正趴在床上不知看些什么东西,听到动静,手里的东西“嗖”的一声就不见了,韦行差点要揉揉眼睛,咦,这是啥子手法?难道韦帅望独创出武功来了?
帅望抬头见韦行瞪着他,先是讪笑,然后吐吐舌头,乖乖把东西拿出来,交给韦行,韦行接过一看,顿时一惊,左右看看无人,才打开细看,半晌问:“韩宇给你的?”
帅望点头。
韦行将那几张纸细细折好,握在手里,踱了几次:“你记住了吗?”
帅望摇头:“没有。”
韦行放到帅望手里:“收好,背下来,我明天考你,错一个字也不行!”
帅望惨叫一声,还想骂人被韦行瞪一眼给瞪了回去。韦行沉默一会儿:“这件事,一定不要声张,帅望,你大约知道,这是——”
帅望道:“我不练,我才不想练这……”
韦行怒瞪他,帅望把下面的话咽下去,谁有功夫练这种狗屁功夫!我,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韦行沉默一会儿:“真正的冷家功夫,是不输于温家与慕容家的,只是被两家联手逼迫,不得不分成两部份,这些年来——冷家这两派势不两立,只顾内讧,倒象是忘了这奇耻大辱,呵,当然这同我不相干。”韦行看着帅望:“我的功夫已经成形,你要练还来得及。”
韦帅望的脸,就象吃了一口黄莲般,抽成一团,心里那个怒啊,妈的,这就是我好心救人的报应啊!死韩宇,竟然弄来这种东西害我,罚你不得好死!
可是他不敢说我不练,只是支支吾吾地:“这个,怕是不行吧?如果被人家知道了——这个,那个。”
韦行哼一声:“你又不姓冷,冷家的比武,你可以不去,谁会知道?”
韦帅望差点以头抢地,天啊地啊,我再也受不了,如果我除了每天八小时练剑外,还加上这个狗屁寒什么掌,我不如死了算了!
呜呜呜,好人没好报,一至于斯!
韦行道:“不过,你修练那一派武功的事,万万不可让人知道。”
帅望苦着脸,一声不吭,白痴啊,只顾着好玩,韩宇送他那一派的内功心法,他就拿来看与韩叔叔教的有啥区别,怎么就没想到会被韦行逼着学呢?啊苦命啊,对了,冷家好象有祖训不准子孙武功合璧,我要告诉韩叔叔去,呜,我不要学,嗯,我算冷家子孙吗?
韦行沉着脸,恶狠狠地说:“对韩青也不要说!”
帅望目瞪口呆。
韦行想起来他的来意:“啊,对,那个火霹雳,你还有剩下的吗?”
帅望张开嘴,又停住,那个有的口形变成了:“干什么?”
韦行怒,妈的,交出来,干什么,你管我干什么!
帅望只得再次改口:“嗯,还有,不过……”
韦行瞪他:“拿出来!”
帅望不悦,冷良给我的东西,难道是你的啊?不过,看在韦行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韦帅望慢腾腾爬起来:“在我屋里。”
真是不人道,总让受伤的我爬起来走来走去。
韦行倒想说自己去取,一想韦帅望藏东西的本领,就罢了。
韦帅望回自己屋,拉开抽屉翻,翻了一个没有再翻一个,韦行吐血:“韦帅望,难道你忘了放在哪儿?”
帅望搔搔头:“我记得是在抽屉里啊!”
韦行再吐血,那可是炸弹啊,超级危险玩具,一个存放不当就会炸掉半个屋子!韦帅望居然忘了放在哪儿!
然后一拍脑袋:“啊,在这里。”转身到墙边,韦行见他拉了一下墙上一个线头样的东西,只听叮当两声,从房梁上落下一个盒子,韦行的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这可是火霹雳啊!这样落地的结果是啥,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他一个健步扑过去,伸手接过盒子,内力直透盒底托起盒内物品,稳稳落地,然后冷汗刷地冒出来,他另一只手已经伸出去要抽韦帅望耳光,硬生生忍住,怒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韦帅望奇怪地望着他,奇怪地问:“咦,难道我没说这两个已经被我搞坏了吗?”
韦行昏倒:“你!”你什么时候说过?
韦帅望小声:“因为你一直大声嚷,把我给吓忘了嘛。”
韦行已经气得出不了声。
韦帅望道:“我刚说个不过——你就大叫给我拿出来,所以——你看!”
韦行瞪着他,额上一行汗珠“叭嗒”一声掉了下来。
帅望吐吐舌头:“要没搞坏,你应该往门外跑,嘻,在盒子里就碰爆了!”
韦行忍也忍不住怒吼:“闭嘴!”
韦帅望无声地动动嘴,大意是,看又是你让我闭嘴的,到时又说我什么都没告诉你。
四十一,又一份帐单
韦行打开盒子,看到两粒漂亮闪着蓝光的蜂巢状六角形组成的球体,伸拨一拨,完美无瑕,真的坏了?
韦行疑惑地看着帅望,帅望问:“你要这个干什么啊?”
韦行不太想回答他,他很习惯用:“没什么!”或者沉默来回答复杂问题,所以他沉默一会儿:“你从冷良那儿偷的?”
帅望愕了一下,觉得偷这个字很容易同一顿暴打联系在一起,忙咳一声:“这个,不能算偷吧?冷良明明看见我在他屋里乱翻了,他也没说不行。”当然人家肯定没说行,更没说你找到什么拿走什么好了。
唔,韦行想,咦,冷良竟会默许韦帅望拿他的东西救人,如果这样,冷良只能算墙头草,不过,冷秋没要了冷良的狗命已经挺出人意料了,韩青在冷良这件事里应该是尽力了吧。
帅望见韦行面色有异,笑问:“嗯,有人说我坏话,还是你要用这东西?”
韦行问:“真坏了?”
帅望拿在手里一扔一扔地:“看!”
明知是坏的,韦行还是冒汗,这臭小子!
韦行放下盒子,吩咐帅望:“老实几天。”
帅望再接再厉问:“冷良有事吗?”
顿了顿:“韩叔叔有事吗?”
韦行很烦:“与你无干。”
帅望轻轻摸摸鼻子上的灰,不要紧,我自己会找到答案。
韦行回来时,正遇到姚远气乎乎地往回走,韦行站下,姚远直走到跟前才看到韦行,忙站住道一声:“大人!”
韦行问:“什么事那么吵?”
姚远想不到韦行听到了,一时倒有点窘,然后气道:“一群无赖,送来一百多件衣服,硬说是我们订的,每件要价五十两,这不是敲诈吗?被我打出去了!”
韦行微微有点疑惑,五十两一件的衣服姚远好象是提过,该不会就是以前帅望在冷家时穿的那种吧?如果那样,说不定是冷秋订的,订完了把人打发过来向他要钱,这正是他师父的风格啊。
韦行问:“他没说是谁订的?”
姚远愣了愣:“我没问。”
韦行瞪她一眼:“如果再来,好好问问。”
姚远张张嘴,不服,可倒底只敢说个是字。
韦帅望趴在房顶上晒太阳,背上痛得,实在玩不了别的东西,他趴在房顶晒太阳,顺便把火霹雳拆来拆去。
然后听到姚远在院子里抱怨声:“天哪,真是噩梦般的一天,快,给我杯茶,我快疯了。”
晓琳笑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姚远叹息:“今年好容易多得几两银子,以为可以伸伸胳膊腿过点松快日子了,挺高兴的事,不知怎地,我就觉得这事好得不象真的,成天提心吊胆的,结果今儿一早,就接了份帐单,二十五个火霹雳,一个飞天花雨,说是那孩子从一个叫什么姓冷的那儿偷的,我的天,让我们赔十万两银子,我的头都大了,幸好韦大人说不给钱,不然,晓琳,咱今年只好吃西北风了,历年来韦大人来了银子就一放,够不够花,怎么花就不管了,今年多点,明年准不够,一点余钱也没有啊!”
晓琳笑:“这事你也信,哪家小孩子敢偷那种东西玩?还不被大人打死。再说那么危险的东西——”
姚远道:“韦帅望那个——,我刚松口气,门口又来人,送了一车衣服,我的乖乖,硬要我们付五千两银子,我呸,金子做的衣服?!”
晓琳倒吸一口气:“难道是——”
姚远以手覆额:“我今天真受够了,太刺激了,管这些帐真会要了我的命,晓琳晓琳,我进屋躺会,别吵我。”
帅望一愣:“咦,冷良干嘛翻旧帐啊?他送我的药都值几万两银子,这时候寄帐单过来是什么意思?整我?”同时后背发冷,天,刚才他爹一定是为这事来的,真让人后怕,咦,韦大人今天状态反常啊。
帅望在房顶懒懒地趴着,一边打个呵欠一边想,今天晚上去书房走一趟吧,小心点就是了。
正将睡未睡时,只听人大声询问:“康大人呢?快,韦大人找他,十万火急!”
这下子,姚远的压惊觉也睡不成了,跳起来追问:“什么事?”
那人道:“韦大人找。”
姚远知道下人都不太敢多嘴,到时韦大人一句谁让你通风报信,脑袋就没了。所以姚远也不再问,只是派人到处去找康慨,她自己整整头发衣服先过去了。
帅望慢慢从房顶上爬下来,也觉得痛,可是他那十万马力的淘气劲上来,再加上担心他康叔叔,非得去看看不可。
姚远到了韦行的听风堂,见韦行在正厅迎客,韦大人想是在门口相迎,此时正将来人往里让,不禁吃了一惊,顿时不敢上前。哪来的值得韦行在正厅接待的客人?韦大人本身就不太讲究礼节,正厅太大,有点阴暗冷清,他一向不喜欢在那里见客,韩青来了,他都不肯去正厅,不过是两个人哪舒服在哪儿逛,怎么忽然间想起来正儿八经跑到正厅来见客?除非是同级同辈又不熟的人。韦大人接见身份相当的客人,他的手下自然非传勿进。
远远见韦行韦大人客客气气地站在那儿,请来人坐,站在下首的年轻人倒也是客客气气地:“不敢,韦大人太客气了。”等韦行坐下,他才坐,可是毕竟也坐下了,毕竟韦行嘴里说出个请字,这人倒底是谁啊?
那人微笑道:“大人,一定是我青白的伙计不会说话,让大人误会了。”
青白?姚远的脑袋“嗡”的一声,什么意思?韦大人为什么对一个布店的人这么客气?
韦行举起桌上的名帖,看上面两个字纳兰,就“纳兰”二字,别的什么都没有,可是,这已经够了,这亲笔字,韦行认识,韦行觉得喉咙发干,气得哭的心都有了,他看了一会帖子,好象要好好认认这两个字,终于叹了口气:“怎么称呼?”
那人笑道:“小姓吴,吴明。”
:“吴老板,这是你们白老板的名帖?”
那人笑道:“不敢,小人只是伙计,大人叫我吴明就是。我们白老板写了这两个字,说大人看了就明白了。”
韦行喃喃地:“纳兰是你们老板——”呜,为什么单单要在弟妹面前丢这个人呢?为什么?!
无语问苍天!
此时穿着一身白的康慨也到了,眼睛微微红肿,韦行心想,你装蒜的本领还挺强的,咦,难道韩宇真死了?哼,韦帅望那医术值得商酌,不过,死了更好。
来人见到康慨,笑着起身:“康先生,我送货来了。”
康慨看一眼这人,唔,青白布衣的,奇了,一送货的,大人当贵客接待做什么?难道是疯了?
暴汗,康慨发现自己的念头好可怕,竟敢说韦大人疯了,一定是受韦帅望的影响,应该想大人必有原故才对。
康慨见韦行这么客气,他也不敢怠慢,拱着手:“有劳!”然后过去韦行面前跪下一条腿:“大人叫我?”
韦行问:“怎么回事?”
康慨莫名其妙,心说,你叫我来,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可又不能不答,只得回头看看那叫吴明的:“这位吴先生是青白布衣的,前些天,我带帅望去买了几件衣服,想必是做好了,送过来了。”心底再一次哀叫,大人,您对一送货的伙计客气什么劲啊,这倒底是演的哪出戏啊?
吴明笑对康慨道:“康先生一定是看到一百多件衣服吓了一跳,以为我们敲诈来了,所以把我的伙计给打出去了。哈哈,康先生别心惊,除了康先生买的十件,余下的是我们白老板送的。”
康慨摸不着头脑,我?吓一跳?打人?一百多件衣服?在哪儿?我啥时候看见的?他瞪着眼睛看着吴明,张开嘴,还没等发出他的疑问,脸上已经狠狠挨了一耳光,韦行怒吼:“混帐!”
康慨这下子挨得真冤,目瞪口呆之余,觉得有必要做出解释,刚张嘴说一声:“大人!”另一边脸再挨一耳光,韦行怒道:“闭嘴!马上把钱给我付了!”
康慨心里哀叫,我付过钱了大人!
可是,看着韦行这架式,分明是对方是超级重要人物,至于为什么一做衣服的会是重要人物,康慨就莫名其妙了,可是明其妙也好不明其妙也好,康慨不能让韦大人在他认为重要的人物面前丢脸,他不敢顶撞,当下答应:“是!”
退出去,不就是五百两吗,白送你又如何,如果送错,等我将来加倍要回来。
出得门来,看到惨白着脸的姚远与一脸哀其不幸的韦帅望,康慨抓住姚远:“怎么回事?姚远?”
姚远脸色惨白:“他们送来一车衣服,告诉我一百一十件,每件五十两银子,我,我以为,我叫人把他们赶出去了!”
康慨瞪着她:“赶出去了?兄弟,难道他们没说那衣服是送我们的?”
姚远可怜兮兮地:“他们没说,没等他们说我就——”
康慨叹息:“我交了五百两银子,你给我赶出去了?你就不能把人家的话听完吗?姚远,你是让帐单吓傻了吧?什么时候钱不够,尽管告诉大人,大人自有办法,你不要这么紧张你的预算好不好?”
姚远可怜兮兮地看着康慨,小声喃喃:“难道忠于职守也错了?”
康慨气馁:“姚远啊!”然后又问:“那么,谁能告诉我,大人干什么对那个卖衣服的那个重视?那是什么来头?”
姚远摇头:“不知道,我想大人一定是疯了!”
帅望问:“帖子上写的什么?我刚问过,他们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