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了一声,使转身离开此地。
回到客栈不久,外面又是一场搏斗。
啊!女性具有这种阳罡内功奇劲的人,确是罕见。
穿怪披风的女人大出意外,骇然变色,被震退出丈外,几乎失足摔倒。
“咦!”另一位怪女人惊呼,一闪即至。
“二妹,怎么了?”女人扶住同伴急问。
“手臂被震伤,这小贱妇可恶,大姐,毙了她!”受伤的怪女人尖叫。
野丫头身后,多了三个穿黛绿衣裙,外加轻狐袭的盛装女郎。
“小佩,不可撒野。”为首的披孤裘女郎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一出手就用绝学示威?”
“娘,你没看这女煞出奇不意使刚匕煞阴风掌打我吗?”野丫头大声抗汉。
怪女人大姐本来已接近至出手部位,正打算用可怕的绝学行雷霆一击,却被野丫头的话吓了一跳。原来对方已经知道己方的身份,二妹吃了亏显然不是意外,知己不知彼,失败自在意中。
“你们是有意冲我阴阳双煞来的?”大姐色厉内荏厉声问。
“你少臭美!凭你两个煞星女妖,还不配本姑娘找你们的晦气。”野丫人小佩大声说。“但碰上你们行凶,就不能不管。”
“这里是客栈,你们竟然使用可发魔音乱人神智的暗器散魄消魂掌害人。为免伤害无辜,本姑娘故而出面干预,不服气是吗?”
“哼!”你与这个冒充斯文姓张的人有何关系?”
“本姑娘不认识他。”
“那你……”
“本姑娘是后院的旅客。如果换了普通的人经过,即使不被魔音所震呆,也将被暗器所泄放的散魄毒香所害。把解药护心保魄丹留下,你们走。”
“好大的口气,你贵姓?小丫头。”
“你可以到柜上的流水簿去查。”
“原来是不敢亮名号的胆小鬼……”怪女人用一上激将法。
“本姑娘姓葛,你记住就是,我叫葛佩如,你可以在江湖上找我,近期内本姑娘仍在江湖闯荡。”
“你用什么奇功绝学,震散了我二妹的七煞阴风掌?”怪女人进一步探口风。
“你去猜呀!要不,你可以出手试探,”葛姑娘不上当,反而激对方出手。“阴阻双煞凶名昭著,威震江湖,从来就不饶人,今晚不至于面对我一个野丫头就改情变性吧?”
阴阳双煞两个狠女人,确是令江湖朋友丧胆的女煞星。他们那半黑半白的怪衣裙,令人一见便心胆俱寒。
她们的为人,也令黑白正邪人士恻目,任性而为。睚毗必报,出手狠毒,杀人如屠狗,下手不留情。江湖人士恨之切骨,又畏之如蛇蝎,碰上了宁可忍气吞声,避道而走,唯恐惹恼了这两个魔道高手。她们在江湖行走十余年,据说从没碰上比她们更高明的敌手。
其实,江湖上商手名宿甚多.比她们强的人她们避免招惹,当然不会碰上敌手,她们都是非常聪明的女人,所以一直都很幸运。
今晚,她们吃了轻敌的亏,而且,老二(二妹)被人一掌震退,封死了她的绝学七煞阴风掌。以她们的经验估计,一个小女孩已经够她们头疼,在旁的三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又是小女孩的长辈,彼此实力显然大过悬殊,聪明人应该明审时度势才是。
“老娘今晚有事要办,暂且不与你计较。”怪女人聪明地打退堂鼓,语气凶狠。”我记住你了,日后,我们会和你姓葛的了断今晚的过节。后会有期!”
“哼!你们……”
“小佩快退!”贵妇突然急叫。
三个贵妇几乎同时挥舞双袖,无俦的罡风像狂飚乍起,在身外围刮起一阵惊人的龙卷风,她们在风中心向后不徐不疾撤退,退向三丈外的黑暗廊门。
小佩已退入三人的中心,退的身法快得惊人。
阴阳双煞发出—声刺耳的愤怒咒骂,两人的披风也急剧旋舞,劲急的阴风激起阵阵强劲的气,护住了全身,她们也向客房的廊上退走。
罡风呼啸,雪花狂舞。
十余个黑影跳墙而入,院墙上还有几个,十余个人同时以暗器行雷莛万钩的急袭,飞刀、袖箭、透风镖、铁蒺藜、追魄毒掸……各色各样暗器并飞,有些是专破内家气功的霸道玩意,势如狂风暴雨,向所有的女人集中折射,意图将她们一举尽歼。
张天齐躺倒在雪中,像是死人,不是暗器的目标,可能入侵的人并没有发现他,即使发现,也不会有人向死人发射暗器。
他躺在那儿,本来就像一个死人。
十余个黑影挥刀舞剑,一面发射一面潮水似地快速冲进。
劲道足的暗器,一接近三个女人布下的罡风,纷纷斜飞或反弹,偶或有一两枚劲道特别猛烈的暗器透网而入。近身也被葛小佩姑娘劈出的神奇掌力所击落,入网后的劲道已减弱子七八成,掌力一击便堕。
退入廊门,三女的身影立即消失了。
阴阳双煞的披风击落了不少暗器,也消失在廊上的暗影里。 十余个黑影一律大乱,但不敢冲入黑暗的房舍,偷袭无功,怎还敢再冒险深入?芦哨急响,暴乱的人影纷纷由原路退走。
雪地里,张天齐的身影不知何时消失了。
店中大乱,直至二更后入声才静止。
三更初,假公于章达方带了仆妇和侍女,返店回到东院上房。
一个青袍外穿羊皮大袄的中年人,悄然推门入室。
外间里一灯如豆,假公子章达坐在桌前怒容满脸。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假公子向恭立在桌对面的中年人沉声问。 “是悍匪孽龙的党匪闹事。”中年人恭敬地欠身答,“小的人单势孤,不得不隐忍不加插手。事发的经过是这样的……”
他将孽龙进入张天齐的客房,被张天齐逐出,以及悍匪大援赶到,所发生的经过一一说了。
“那张天齐呢?”假公子追问。
“不知道下落。”中年人照实说,“可能被悍匪们带走了,但小的不敢确定。”
“会不会是阴阳双煞乘乱带走的?”
“不可能,小的事后曾经接近双煞的住房,这两个女煞星仍在愤怒如狂。”
“好可惜”假公子苦笑,“阴阳双煞的散魂香如无她们的独门麻药,不死也将成为白痴,落在悍匪手中,反而少吃不少苦头,但……结果仍是一样的。”
“要不要派人把那些悍匪格杀……”
“不必,这些悍匪不但对我们没有威胁,反而会威胁那些亡命之徒的活动。”
“可是……”
“那不是我们的事。”
“小的记得。”
“哦!姓葛的几个女人是何来路?”
“小的无能,不知道她们的底細。““好好留意她们。”
“是的,小的已派有专人监视,另派人前往敦请五湖剑客前来听候公子差遣。五湖剑客许橱是熟知扛湖秘密的老江湖,他可能知道葛家众女的来历。他那些侠义的名宿朋友,或者有人知道她们的来龙去脉。”
“你可以走了。记住,我不希望住处附近,经常有意外凶险发生。”
“小的必定防患于未燃。”
“那就好。”假公子挥手示意送客。
中年人默默地行礼退出,行的是流有的满礼,跪右膝右手点地。
十余名悍匪撤出淮阳老店,分三路向城南撤走。
五名悍匪沿一条小巷急窜,风雪交加.连大街也罕见行人,小巷更是沉寂如死。
走在最后面的人脚下沉重些,肩上扛了一个魁梧的张天齐,脚下沉重是意料中事。
“三当家。”走在第二的悍匪向领先走的同伴说,”没捉住阴阳双煞,无法获得解药,把这个姓张的小子带上,等于是死人一个,大当家会责怪的,怎么办?”
“突袭失败,不能全怪我们。”三当家口气不怎么愉快,“近身相搏,咱们谁也不是那两个女煞星的敌手,要咱们的弟兄在房舍里与他们拼命,你知道要断送多少弟兄?划得来吗?”
“可是……”
“没有可是。”三当家坚决地说,“反正人已弄到手,是死是活不是一样的?我所担心的是女煞们追来,赶快脱离才是上策……咦!罗兄弟呢?他……怎么没跟来?” ‘罗兄弟,就是扛着张天齐的匪徒,身后,只跟来了三个人,就少了扛着张天齐的罗兄弟。
“哎呀!”三个同伴同时惊叫。
“快回头找。”三当家焦燥地发令。
“三当家,恐怕不对。”先前与三当家说话的人,有点毛骨悚然的说。
“什么不对?”三当家惑然问。
“恐怕……恐怕真被三当家料中了。”
“我料中什么?”
“阴阳双煞追来夺人。”
“这……”
“咱们的人已经分散……”
“不好,女煞们……”
后面不远处,两个人影依稀可辨,来势奇快,已可看到披风飘扬的形状。
“你们走得了吗?”女性的刺耳嗓音传到,“老娘要见你们那条死龙,他竟然敢向老娘下毒手……”
三当家心胆惧寒,一听便知是阻阳双煞追来了,立即断然发出散分隐身的信号,往防火巷中一站,消失在黑暗的房舍角落里。
三更天,高踞城头的镇淮楼屹立在风雪中,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人踪,没有兽迹.扬州城在沉睡中真像一座死城。
附近危机四伏,城头、城根、民舍的屋上屋下、街巷暗影中,楼内楼处……共有卅余名高手布下重重埋伏,耐心地待候来应约的张三。
期限是三天,今天是第一天。
假使张三够警觉,今晚大概不会前来,很可能事先加以采探,证实没有危险,着不到凶兆,才会前来找神偷应约。 向城外的楼上外栏柱角,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神偷。
现在当然不是神偷李禄,只是穿了神偷衣裤的人而已。
钩鱼,钩上必须有饵。诱鸟入笼,笼内必须有诱鸟的鸟媒。
楼东西的一段城墙,外城根的城壕已经结了冰,城头积雪两尺余,雉堞也积雪甚厚,根本不可能藏人,一览无遗无处可隐。
两个反穿羔底外袄.头罩白衣裤的人,却挖开积雪蹲在雪坑中,全身与雪同色,如不接近至丈内,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形影。
埋伏距楼不足五十步,从楼上逃至城头的人,一冲之下,恰好受到他们猛烈的猝起袭击。
这正是埋伏的最佳位置,可以安全监视楼附近的动静。
这是第二道埋伏,位置十分理想。
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楼附近,面向着高耸入云的淮阳楼,一无遮掩,是最显著的通道。所以埋伏的人,仅估计逃出的人可能从城头快速脱身,并没估计有人从城头接近,也就忽略了身后。
偏偏就有人从城头接近,从最显著的方位接近。
接近的人也是一身白,俯伏贴雪滑行,耐心与体力皆是超人的,逐渐接近两个埋伏的人。
打击之快,有如迅雷疾风,人影扑出便已近身,一掌拍中一名誓哨,乘势斜飞滚滑,贴地勒住另一名誓哨的脖子,再向下压入坑内。
刹那间重归静寂,似乎刚才井未发生任何事故。
埋伏在楼下外围的两上警哨,相距不足卅步,居然不曾听到任何声息,也许是风声影响了听觉吧!而且在雪地上行走活动,是不会有多少声息发出的。
拎着两个警哨的背领,身躯不徐不疾地沿城头拖了百十步,两警哨昏迷不醒像是死人。
远出埋伏区,这人拦腰挟了两名警哨,像是携走两根无重量的鸿毛,掠走如飞,消失在城东的凤雪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五更初,全城仍在风雪中沉睡。
阴阳双煞两人住的上房分内外间。大煞余琼住在内间,二煞沈瑶自然住在外间。
忙碌了大半夜,这时好梦正甜。
她们有丰富的江湖经验,由于声誉不佳,仇人比朋友多好几倍,所以投宿时,门窗都安排了一些防险的措施。
即使是最高明的盗贼,也不可能开门窗前不被发现。
当然,她们睡得十分警觉,即使疲劳过度,任何轻微的声息,也会把她们惊醒。她们是属于夜间活动的族类、对夜间的各种声息感觉都特别锐敏。
可是,今晚她们碰上了入侵的行家,所有的防险设备皆失去效用。
入侵的人用的是最简单而又有效的方法入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奇速破门而入。
白影悄然接近房门,放下一个昏迷的人,双掌略一试探两道门闩的正确位置,神功默运力透门背,猛地吐出阴柔而且有奇大摧毁力的奇功,门闩碎腐,门倏然而开,冷风随之入屋。
门上方有一只悬铃,门后轻倚着长凳。悬铃乍响,倚门的长凳倒下尚未着地,白影已挟了昏迷的人,闪电似地抢入。
房中黑沉沉,江湖人住宿从不留灯。
外间床上的二煞沈瑶刚被铃声惊醒迅速地掀衾滚落床下,人影已近身,还来不及穿靴,沉重的打击已迅即而至。
她实在想不通,来人怎么可能看得到她下手的?来人是个行家,进入后立即将门掩上,因为门外可透入雪光,很容易让室内的人看到形影。
门掩上了,挡住了雪光,双方都处在同样的黑暗中,室内的人占了地位,根本不可能让入侵的人看到形影。
可是,入侵的人的确看清了她,首先便一脚踢在她的右肩窝上。
她仰面翻倒,接着耳门便挨了沉重一击,立即陷入半昏迷境界,即使神智仍在,也失去抵抗力,右手己力道全失。
点折子发出轻响,接着火焰跳跃。
点亮了油灯,内间门拉开了,大煞余琼站在门口,冷静地系腰巾。
点灯的人是张天齐,他像是房中的主人,举动从容不迫,把灯挑亮至最大限度,这才拖出板凳大马金刀地坐下,信手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一口喝光。
“过来坐。”他含笑向脸色阴沉的大煞余琼说。“毕竟这房间仍是你们的。我这客总不能为主,目前你仍算是主人。”
“咦!是你?”大煞余琼镇定下来了。
“不错,是我。”
“你……”
“张天齐,同是旅店投宿客,在下没被你的散魄香摆平,你感到奇怪是不是?”
“对,我大煞的散魄香,如无我的独门解药,决不可能自行苏醒……”
“余姑娘,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