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紧紧地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生怕疏漏了每一个奥妙精微到极处的动作,会在意识海中不留痕迹!
他心中不住地惊叹,想不到这世间,有如此形态的炼体术!蓦然,他意识海中闪过一个词:神舞!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词,为何会在意识海中闪过,只是觉得神舞两字,恰如其分地描述了眼前这个的炼体术。
但更让他骇异的事情竟然是,沈皓发现,此人的每一个动作,更暗含另一种深意。
他,竟然在搬动玉砖,修砌道路!
他将这套炼体术的每一个动作,都分解成了修筑道路的动作。两者或者有原形态上并不一致,但他却让炼体术的动作,赋予了搬砖筑路的外在,而让搬砖筑路的动作,却赋予了炼体术的内在神韵!
这一刻钟,沈皓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日月也停止了轮转,全身心地沉浸在他神妙无方的炼体术表演中,直到月上中天,神舞已毕,空留清地清影!
“这套炼体术,属于金刚阁第一层,犬神诀。沈皓,炼体术虽为探索人体极限,然人力有穷尽,若只一味筑坝截流,扩充河道,却不知改善山体土质植被,探究河水奔腾之奥妙,终有一天,将坝基塌毁,河水汪洋。你好好摸索这两者之间的平衡,巩固精元,体内神力方能周而复始,源源不息……”那人说完后,便飘然而去,瞬间不知所踪。
沈皓根本就没有回过神来,仍在喃喃念着,犬神诀,犬神诀,这只是金刚阁第一层的炼体术,最稀松平常,但在这人使出来,却充满着一种深蕴而不可测度的神妙之机!他没有使出任何的劲力,只具形态和神韵,但沈皓知道,如果这人的双臂间,灌注力量的那一刻,即使是这稀松平常的犬神诀,亦将具有崩山裂海的威力!
“如果他能够将犬神诀与搬运砖石筑路的动作结合在一起,那我修习的苍龙之典炼体术,是否也可以?”沈皓暗想。
隐然间,他似乎觉得,这人并不只是告诉自己,这两者可以结合,即使在筑路工作的时候,仍然可以不停地修习炼体术,而且他修习炼体术,似乎并不感到疲乏!
这完全与萧凌风老人对自己的教导大异。要知道炼体术是催动身体潜能的极限,因此每一个动作,都灌注着全身的力量,直到耗尽身体的最后一点元气。
可是这神秘的白衣人,却用另外一种方法,使出这整套炼体术,不疾不徐,神韵悠长,不求穷尽人体极限,却可以使人巩固精元,周而复始。一时之间,他也难以明白,那人离去时话里的玄机奥妙。
沈皓站在那玉石道上,心中默想着那意识海深处的一条苍龙,全身舒展,然后开始舒掌,做搬运砖石的虚态动作,前趋……
他并没有完全死套搬运砖石筑路的动作,而是在意想着苍龙之典炼体术的动作时,将之与筑路动作结合在一起,只求形似而神真,甚至可以再附加一些动作在里面。
他只练习了三次,将一块砖石搬离,然后砌下,注泥,抹平,这所有的动作连续成一体,如舞蹈般轻捷,行云流水,却颇得苍龙之典炼体术动作的神韵了!
他并没有使出全力,但劲力仍然像轻潺溪水,连绵全身,初时骨骼极为疼痛,但到后来,骨骼之间发出细密的咯咯声,似乎连肌肉也不再那么疼痛了。
沈皓心中欢喜,这炼体术使将出来,不求耗尽力气,但求细水长流,却分明感觉到了劲力逐渐增长累积,精神倍长,连疼痛也逐渐地减缓了。
当他筑下一百块玉石砖头的时候,他几乎可以随心所欲的将苍龙之典炼体术中的每一个动作,运用到修路中的每一个动作中来。
沈皓脱下了衣袍,露出一身伤痕的肌骨来,只见那原本皮开肉绽的肌体,竟然愈合了相当一部分,在那绽开的伤缝中,甚至可以看到那细微的光泽,仿佛就是炼骨洗髓汤的精华,开始在起作用,缓慢缝合,弥补他的伤痕!
沈皓忽然停止了修路,立在茫茫九月下,心生奇想:“为何……为何我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到这炼体术的要领?看起来,这似乎是炼体术中最为精深奥妙的秘密所在!那便如同武道中的巅峰境界一般,以万物为剑,直到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的那种神妙!想来,那白衣人能够领悟到这种境界,是花费了不知多少岁月,方才领悟出来的。为何……为何他传给我,我却掌握得这么快?”
沈皓虽然拥有坚毅的决心,也不乏自信,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论天赋,自己连正院都进不去。
他隐隐发觉,这一切似乎与侵入胸口,与心脏合而为一的龙鳞片有关系。是这龙鳞片,让自己魂藏图显示不完整,也让自己具有了比别人更好的修习炼体术的天赋。
可是,即便如此,那白衣人告诉自己,炼体术需要经历千万重的痛苦,便如这不知几万重的登天玉道,每一步都是难以想像的艰难险阻。
沈皓就躺在那玉石道上,背倚大地,仰望苍穹,让九轮明月,深凝入眼眸中,逐渐的凝缩成九颗星辰。
第二天,当他睁开眼睛时,鲁彪长老已经将金刚别院数百名弟子的队伍,开到了工地上。
鲁彪长老看到沈皓赤着上身,精神也很充足地躺在玉石道上,连伤口也似乎逾合大半,正朝着自己微微笑着,不由一脸愕然。
第008章 天祭之礼
沈皓带着这舞蹈般的动作,与众师兄弟们一起筑路,惊得大家的下巴都掉一地儿。
罗胖子低声道:“沈皓,你在玩什么?”
“修习炼体术!”沈皓的每一个动作,极具神韵,舒展灵动而不失劲力澎湃,周身百骸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一声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如被精华滋润过后,甚至遍体都开始透射出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泽来!
边修习炼体术,边工作的好处,就是带来了工作量的巨大飞跃。他现在可以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工作量。
监工长老手持乌黑长鞭,脸色铁青地远远地观望着,双眼中射出不解迷茫的目光来,夹杂着几分毒辣狠厉。但是他现在却无可奈何,想要找麻烦,却是无从下口。
有几个修炼者想要借机向沈皓请教。沈皓基本来者不拒,将其所知尽情相授。奇怪的是,甚至有境界比沈皓更高的修炼者,都没有办法领悟到这其中的妙诣。
所有人都随着干活而耗尽了力量,但沈皓却连续工作了二个时辰,反而精神越长,力气也未减衰,浑身上下充满了肌肉虬结的爆炸力感,让大家倾羡不已。
罗胖子不断地问沈皓,让他指点妙诣。看起来他已经彻底心动了,想要跟随沈皓修习炼体术。
“沈皓,你知不知道?在金刚别院,每年八月都有一次机会,可以让我们每一个干苦力的弟子,从此脱离干苦力的行列。现在才是六月份,我觉得你肯定有机会的。”罗胖子双眼中闪动着光彩。
“什么机会?”沈皓停止了干活,起了好奇心。他虽可以借筑路来修习,但若说效果,必然没有全心全意修习炼体术强。如果有机会能够摆脱做苦力活,沈皓没有理由不去抓住。
罗胖子道:“在金刚别院,那些普通的修习炼体术的弟子,如果经过一定的测试,就可以成为受到十大长老钦定的金刚,一心一意地修习炼体术,而且炼骨洗髓汤的份量,也与普通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沈皓听得心头大热:“什么样的测试?”
“金刚别院的十位长老,会组织弟子们参与比试,然后由十大长老来决定,你是否有资格,可以成为别院的正式金刚!”罗胖子道。
沈皓暗想,现在离八月份还有二个月,却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真的可以成为别院的金刚弟子,摆脱苦力的命运。这二个月内,我不可以有任何的懈怠和偷懒,也不可以存在一丝的侥幸。
随着沈皓实力的增长,在他周围很快就凝聚起一个新的派别,完全取代了手臂被废掉的霸哥。霸哥修习腾蛟术已经进入第四重境界,很有成为金刚的潜力。不过现在,他即使让破碎的手臂骨骼复原,恐怕要费些时日了。
沈皓并没有强迫别人像贡奉霸哥一样贡奉他们的药汤来。每一碗汤,对他们来说,都极为重要。但大家都感佩于沈皓的宽厚,竟不计较出卖了他的柳小苛,因此也愿意帮助他修习炼体术。每个人都只给他留下一小点儿药汤,但积少成多,沈皓每天都能够喝下五大碗的炼骨洗髓汤,这样他恢复精力也更快,修炼速度显然有了更快的提升。
在七月底的时候,霸哥的手臂经过调养,再加上他修习炼体术的强大复原力,骨骼重新愈合生长,已经长得差不多了。
而沈皓在某天深夜,独自在河边修习炼体术时,他似乎觉得自己体内的劲力充盈,已经到了一个关卡。这一个月的修习,晚上淬炼筋骨,追求人体极限,白天筑路为活,恢复筋骨,固本藏元,如同将力量一点点的积攒在身体内部的一个漩涡中,水坝里。
似乎有种强烈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再难支撑住这充盈的力量,只想爆发出来,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骨骸,都成为力量爆发的禁锢!
四肢百骸如同要撕裂一般,不断地拉扯胀大,仿佛体内有一个初生的婴儿,却被禁锢在身体的躯壳里,难以挣脱,越挣越痛苦,越挣积攒的力量也就越大。
一片片黯红色的鳞片,覆盖在他精赤的身体上,莹莹流转着血色的光泽。他自修习炼体术以来,唯有这一次历经的痛苦折磨为最甚,**的痛苦或者可以忍受,尤其是精神上的疲惫,尤让人难熬。每每在那体内的“新生婴儿”迸体而出的刹那,都只想着放弃!
千万条细密的肌肉,甚至是每一缕发丝,都如张开的弓,紧绷着力量,在他的一声撕裂般的大吼声中,猛然爆体而出!
他体内的“新生婴儿”,终于挣脱了身体躯壳和旧茧的禁锢,迅猛无比的暴涨到了足有丈许来高,双目闪动着赤芒,周身血色的鳞甲隐隐若现,肌肉虬结如钢筋铁骨般坚韧强劲,双拳击出,猛轰在了河边的一株环抱粗的古杨树干上。
拳力深陷入树干,直有半尺来深!整棵大树,在他巨力撞击下,竟然从中断折,飞了出去,远远坠入河中!
沈皓提手而立,满树叶落,洒满一身。他望着周身精赤着黯红色的虚实相间的鳞甲,如龙纹一般,力量澎湃,难以扼制!
他将一整套苍龙之典的炼体术全部使出,这才将积蓄的精力尽皆释放完毕,周身肌肉这才恢复原状,仍然变成原来那般瘦弱而貌不惊人的样子。
“看起来,我已经进入苍龙之典炼体术的第二重了!”沈皓第一次感觉到周身骨骸,如铁铸一般坚韧,却又不失灵动。仿佛每一根骨骼,都像是活物一般,有着不可思议的灵活性,浑身肌肉也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极其舒畅!
“不知道吴绮丽,黄志诚,杨伟,陈小静他们在宇宙中,漂流到了哪儿。如果我真能修成真龙之身,跨越星空,重回地球,找到那场神异之旅的因缘,重新面对她……”他眼前浮现起那张清艳而温婉的脸来。
“我沈皓,一定要活出一个样来,让她看看,我绝不比黄志诚差!”沈皓猛呼了口气,抬头仰望着那九轮明月,悬照中天。遥远而广漠的星辰大海,地球如微尘,深远不知何处。
…………
第二日,从正院传来一个命令,今天暂时停工。
所有弟子,外出围猎,准备献祭之礼。
九华仙宗的大宗主无妄真人,将会亲自主持祭天大典。九华宗颁下命令,将祭天大典安排在十一月份,传说中的第九位太阳神的诞辰。
而正,别二院弟子,都要奉命外出围猎,准备献祭之礼。
这些献祭之礼,其实都是九华宗的传统。每年的祭天大典,九华宗上到长老,下到普通弟子,都可以献上自己的礼,以表心意。
当然,随着历史的变演,这种传统,慢慢就变成了任务。金刚别院的十大长老,便给这三百多名普通的弟子,安排了一个围猎,去捕杀一头三百里外枯木岭的老蜈蚣。
除了自告奋勇,一同前往的弟子外,长老们特别钦点了包括沈皓,霸哥在内的五名修习炼体术的弟子,组成了一支二十多人的小分队,由监工长老鲁彪从旁监阵。
这场本完全由弟子们完成的围猎,但因为要考虑到安全,所以需要有一位长老亲自同行。
罗胖子虽然胆小怕事,但又好刺激,因此胆颤心惊之下,也要求一同前往,为沈皓呐喊助威。
天空中忽然光焰曳曳,一辆巨大的青铜大辇,由一头高达一丈,肋生双翼的青马拉着,飞翔而来,落在金刚别院中。那马高约丈许,极其神骏,浑身青色,如覆着一片片青色龙鳞,背肋下生出两道巨大的苍青色羽翼,鼓荡起满空风声。
这青铜大车是由正院派来的,负责接送金刚别院的弟子捕猎。鲁彪长老跃上青铜大辇,手擎乌黑长鞭,一脸的意气风发。
罗胖子在沈皓耳边低声道:“你别看鲁彪长老,在咱们金刚别院,十大长老末位,位高权重,但在正院眼中,他屁都不是。这青铜飞马车,平时只服务正院弟子,鲁长老今天有幸能够亲自驾这车,还是因为占我们的便宜。要知道,去围猎的可是我们!”
沈皓笑道:“你可以去跟他说,这次围猎,不用他一同前往就好了。这样,驾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罗胖子可没有胆量这么做,尴尬着笑道:“其实,有他驾车也不错,毕竟有个长老给我们掠阵,也安全一些。”
二十余人坐上了青铜飞马车,在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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