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抓住阿布的手臂,阿布不敢用力,任由李奇将他扶起来。李奇责怪道:“举手之劳,何必时时记挂。你知道我随和,不必动不动就下跪。”李奇越是这么说,阿布心中越是感激不尽。
阿布被李奇扶起,挠头道:“王爷恕罪,是小人矫情了。”
李奇摇摇头道:“好了,说回我们的正事。想必贝鲁尼老师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整件事情,我就不再赘述了。这是两份申请加入军籍的陈情表,你们先拿去看一看,没有问题就填上自己的信息,最后签字画押。”
阿布两人接过申请表格低头细看时,李奇强调道:“你们的军籍暂时由我保管,所以此次的行动是保密的。有一点我需要你们明白,你们是我们楼兰国未来的柱石,保护自己的安全,比完成任务更重要,如果碰到不可抵御的力量,希望你们能做出自己正确的决定。”
阿布两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看完手中的陈情表,确认没有问题两人便各自填写自己的信息,并按了手印,交与李奇手中。
李奇将材料收好,并没有按照惯例给两人战前动员,而只是在两人肩膀上轻拍几下。但是李奇这种亲切的动作和鼓励的眼神,更让两人充满热情,甚至觉得李奇此刻的言行如山一般沉重。两人突然明白这就是肩负保卫国家重任的责任感。
从王爷那出来,阿布两人来到院内,叫上尤娜,三人出了民宅,朝南门走去。突然另一边的小巷子口,柱子的后面探出一个身子,注视着离去三人的背影,那人口中呢喃道:“是他。”说完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三王爷府的议事厅里,三王爷李政怒发冲冠,瞪着跪在地上的杜四道:“你说,我交代你做这么简单的事,你浪费了这么多精力,居然最后给我这样的答案,你要我如何处罚你?”
杜四冷汗直冒道:“王爷息怒,属下有罪。属下的确已经翻遍了汴城上下,没有找到范五的任何踪迹,若不是被杀,那就只有被人囚禁了。请王爷明鉴。”
李政气极反笑道:“你倒是聪明,找不到就给我编个这样的理由,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一旁的魏知州给李政端来一杯茶,双手奉上道:“王爷不要着急,喝杯茶消消气。”
李政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又递还魏知州,自己生气地坐回椅子上,怒视杜四。魏知州将茶杯放回茶几,向李政拱手道:“王爷,属下认为杜四分析得有道理。如果说范五真的死了或者被囚禁,最有可能是八王爷所为,其后是五王爷,官府的嫌疑最小。”
李政被魏知州当着杜四的面否定自己,眼中寒霜一闪而逝,按耐住心中的怒火问道:“不知魏老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魏知州来到李政身边,恭敬道:“回王爷,依属下分析,八王爷一向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几欲除之而后快,而五王爷也有争位之心,暗中阻拦我们也是很有可能,至于刑部,最近已经不再针对王爷,若是范五落入刑部手里,他们早就告发王爷,何必如此低调行事。”
李政忍不住赌气道:“巍老怎知他们不是有意为之,令我们麻痹大意?”
魏知州听出李政的不满与怀疑,连连点头道:“王爷睿智,或者真是这样也说不定,看来要好好调查一番。”
李政随口的一句话,让魏知州陷入了沉思,这让李政有些哭笑不得,心中叹道:谁人懂我啊?
此时敲门声响起,一个传令兵道:“启禀王爷,裘一有要事求见。”
裘一处事一向圆滑事故,平时喜欢猜度李政的喜好,深得李政的欢心,此时李政正在烦闷,听到裘一来了,笑道:“让他进来。”
随着“吱——”一声响,裘一低着头走了进来,用眼角瞥了一下屋内三人的表情。李政虽笑但是眼中含着煞气,魏知州低头沉思,杜四跪在地上直冒冷汗,裘一心中有了计较。
裘一来到李政身前,单膝跪下,口中道:“王爷万福,属下有事禀报。”
李政一伸手道:“起来说话,你要禀报何事?”
裘一站起身来,恭敬道:“回王爷,今天我路过八王爷府后门,看见王府里走出两个仆人,属下见他们形迹可疑便跟了上去,跟到了东门一条小巷子里,您猜我看到谁了?”
李政被裘一勾起了兴趣,问道:“你看到了谁?”
裘一答道:“回王爷,就是前段时间我们查探的佛兰特学院的学生,名叫阿布。我看他和另外两人鬼鬼祟祟从一处宅子里出来,想必是收到了指示去办什么事吧。我猜想,从王府出来的两人当中必定有一人是八王爷。”
李政想到了魏知州刚才的话,一腔怒火终于有地方发泄,站起来道:“老八啊老八,你让我难受我也不让你好过。”
裘一适时接道:“不知王爷打算如何?”
李政指着跪在地上的杜四道:“杜四,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跟上他们三个,看看老八在搞什么名堂,若有与我不利,立刻处置,千万别再留下祸根。滚,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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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插曲(一)
阿布三人谈笑风生地来到南门的马市买了三匹健马,牵着出了城门,过了有卫兵守门的哨卡后,便骑上快马沿着官道一路狂奔。急性子的王超,一路上催促两人快马加鞭。
凭经验判断,从汴城到马坡镇日夜兼程最快也需要十天。三人只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王超就有些受不住马上的颠簸,渐渐慢了下来,阿布比王超好许多,但也是面带倦容,倒是尤娜这个女子看起来比两个男人还要精神许多。
第二天,艳阳高照,三人在猛烈的阳光下继续疾驰,暴晒了两个时辰之后,王超觉得有些晕呼呼的脑袋不停在晃荡,还好被阿布及时发现,不然王超就要从马上摔下来。三人选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停下来休息,重新商议行程的时间安排。
尤娜面色红润,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开口道:“阿布,王超此时的身体状况不宜赶得太急,我们得换个方式,以保证他得到适当休息来恢复精力和体力。”
阿布将挂在马上的羊皮水袋递给脸色苍白的王超,点头道:“我同意娜娜的提议,从今天开始我们昼行夜息。”“好,就这么定了。”尤娜又赞同道。
王超在树荫下躺了一会儿,又喝下几口水,精神立刻好了许多,突然后悔以前在练体课上自己偷了懒,甚至旷了课,却还倔强道:“我还可以坚持,没关系,我们继续赶路吧。”
阿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看了看王朝无奈道:“你都成这样了还赶路?如果照这么拼命地赶,没等到马坡镇我们就都病倒了,退一步说就算咱们真能早些到马坡镇,可一个个精疲力尽了那也什么都做不了啊。我们得学会劳逸结合,否则就欲速则不达了。”
自从比武阿布赢了王超,王超的性格突然有了些变化,渐渐听进别人的意见了。这也许因为王超本来就是一个本质不坏人吧。他之前的好强、孤僻、任性是因为自幼就在大老粗王猛单一粗暴的教育下造成的。如今王超恢复正常思维,个性与人品当然都改善了很多,脑子也就更灵光了。
听到阿布的话,王超沉吟了片刻,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道:“的确,是我鲁莽了,不过我们能否想一个既可以早些赶到马坡镇,又可以一直保持最佳状态的方法?”
阿布在王超的肩膀上轻拍几下,语重心长道:“这身体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还有,我们要做的,除了完成任务,还有隐藏自己的身份,时间不是问题。”
这时阿布发现尤娜的神情有些异样,交代王超先休息,自己来到尤娜身边,学尤娜一样单膝跪在草地上。顺着尤娜的目光注视的方向,阿布看到两个骑士在很远的草地上奔跑。马上的人用灰布包住头脸,不一会儿没入了对面的树林里。
阿布心中顿感奇怪,开口问道:“娜娜,你在看那两个人吗?”
尤娜点点头,更正道:“应该说是一直跟踪我们的人。阿布,刚才我发现,他们就停在那个山坡上,马头朝着这里观望,不知道为什么又掉头走了。”
阿布思索了一会儿道:“可能是认错人了吧,我更好奇他们的装束,这阳光虽然有些毒辣,但也不至于把头脸都包起来吧?”
尤娜同意阿布的看法,不过因为对方已经进入树林,又没有对三人造成什么威胁,也就不再追根究底,毕竟众人还有正事要办,不必多生事端。
阿布想不出个所以然,甩甩脑袋,重新思考之前的问题,问道:“娜娜,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又快又安全的让我们到达目的地。”
尤娜看着阿布,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实在想不出好办法,如果有一条路是直线的就好了,那肯定是一条捷径。”
阿布在脑中搜索一番,发现这里没有符合尤娜条件的这种路,只好作罢。三人休息了半个时辰,重新回到马背上,赶路时选择尽量在树荫下奔跑。
因为王超的关系,阿布三人下午并没有赶多少路,到了黄昏,三人选了一处土坡扎营休息。晚上阿布猎了两只雉鸡,架在火堆旁边烤,不一会儿香气弥漫。
王超取出地图,在草地上摊开,借着火光,三人凑在一起研究。王超指着标记了桥梁的位置道:“此处本是一座桥,但是几个月前被破坏了,如今还没修好,所以这条路不能走。如果绕道到下一座石桥又有些远,我觉得我们可以走这里。”
阿布随之一看,地图上标记着两条虚线,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尤娜见多识广,答道:“地图上标记的这两条线表示一座浮桥,马车是过不去的,但是如果我们一人一骑且前后前行就完全可以了,只要不是纵马飞驰就没有问题。”
阿布观察了现在所在位置到浮桥的距离,推断还有几天的路程,点头道:“可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走直线过去,这官道七拐八绕,废了很多时间。”
敲定了行走的路线,三人开始闲聊,阿布说起那些听来的故事,尤娜和王超都是第一次听阿布说书,非常惊讶阿布惊人的模仿能力和感染力。这一晚三人聊得很开心。
次日,天还没亮,阿布就起来煮了早餐。一晚的露珠打湿了树叶和青草,幸好三人都带了帐篷,所以不至于会被沾湿。三人陆续起来,吃过早餐后,又匆匆踏上了漫长的征程。
接下来的两天让阿布三人郁闷非常,天公不作美,连续下了两天大雨,即使雨偶尔会变小,时间也总是很短暂,不得已只好冒雨赶路。
出行第五天,两个男人终于熬不住了,但是那该死的雨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三人转过一处山坳,面前一片豁然开朗,昏暗的灯光从近处一座房子里传出,三人喜出望外,快马加鞭跑了过去。
来到近处,三人才发现,这房子是一处废弃的庄园,原本有四间房子,倒了两间,有一间已经塌了一半,只有亮着灯火的这间相对完整。这房子的左边还有一处木棚,看起来还算坚固,里面停着几辆马车,拴着几匹马,四个腰间别着武器的壮汉站在一旁看管。
三人面面相觑,选了一处角落,将马匹绑好,三人这才走进了亮着灯的房子。阿布走进去之后,先扫视了一遍四周。
房子很大,里面的人或坐或卧,大约有二十来人,当三人走进去的时候,众人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阿布等人,眼中充满警惕。
阿布来到一位看似领导者的中年人面前,抱拳道:“这位先生,您可是这里主事之人?”
中年人一脸惊讶,问道:“这位小兄弟是如何得知?”
阿布解释道:“我只是观察了众人的神色推断出来,他们见了我们都面带紧张,您则淡定自若,况且他们中几人看了我们几眼之后,就又转向看着您,是希望您拿个主意吧。”
中年人哈哈一笑,点头道:“小兄弟眼力过人,没错,我就是这里主事之人,不知道小兄弟有何指教?”
阿布一脸诚恳道:“先生,指教不敢,只是这大雨太过于没有人情味,我们姐弟三人赶了五天路竟是淋了两天雨,所以想在这儿暂避一会儿,您看可好?”
中年人非常疑惑,开口答道:“小兄弟想躲就躲,无需征得我同意,这庄园本是无主之地。”
阿布认真道:“先生,我知道这是无主之地,既然它本无主,那么先到者就是它的主人,我问您一声也是应该的。”
阿布的几句话让中年人好感顿生,伸出左手指向一处相对干燥温暖的地方道:“小兄弟真是会说话,请坐那里吧。看你们姐弟这么神色匆忙,这是要赶着去哪里啊?”
阿布让尤娜和王超移步那处,自己则就地坐下,答道:“我们要赶去马坡镇看望两位朋友,其中一位受了伤,心中有些担心,所以赶得有些急。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中年人恍然大悟,答道:“我是马坡镇的皮货商人,名叫罗达右”指着靠在自己身边一名十二三岁模样的小姑娘道,“这是我的女儿,这次就是想将她从姥姥家接回去,随便采办些东西。既然我们都是要去马坡镇,不如同行如何?”
阿布进门前就想过这个问题,隐蔽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掩饰,如果是一些熟悉的人,难免落下痕迹,最好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在拴马的时候,阿布看到了马车上那些熟悉的标志,猜测众人的去向,于是才放低身价,以此赢得对方的信任,然后跟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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