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中那满目的迷惑和痛苦此时已经尽去,因此两人的精神也大有改善。丁一疑惑的想,难道昨天的劝解终于收到成效了?不过我都说了好几天了怎么才见成效呢?难道是,对了,昨天我打了他们,不会是被我打醒了吧。是了,常听师傅说,有什么当头棒喝的,肯定就是这样了。早知道就早点给他们两个脑瓜子吃了,也省得我担心了这么多天了。
关三和冯破军醒来后,看见丁一望来。顿时急急来到丁一面前同时给丁一跪了下来,“大人(师傅),多谢您的开导,我(俺)已经想明白了,您(师傅)说的对,是我(俺)想多了,只要杀的是该杀当杀之人,我(俺)就是没有错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丁一拿着干粮大笑:“好好,醒悟过来就好。不错,曾经有人跟我说过,武功是用来干什么的,你们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
“怎么回答的?难道是保家卫国?保护自己的亲人?”
“哈哈,你们说的没错,我当时说的也是差不多这个意思。不过当时那人却跟我说,P话,武功就是用来杀人的。最初的武功得自于野兽之中,观野兽相搏从中悟出杀伐之武术。感知树木万物的呼吸,悟出自然平衡之道。这就是武道,虽然至今我都不是很明白,不过他说的不错,武功的确是用来杀人的,连长也曾经这么说过……”
忽然发现自己说话太快将自己的前世的一些事情都说出来了,所幸关三和冯破军没注意到丁一的语病,依然怔怔的再听他说话:“有人也跟我这么说过,武功用来杀人是正常的,但是区别就在于谁在用武功,又在用武功杀什么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你除恶行善即使屠戮万千,那也当得上一句英雄称得上是大侠。你仗势欺人即使功夫绝顶,修为通天那也不过是恶人、匹夫二字。所以我们怕得不该是杀人了,而是怕得我们的武功会不会因为我们控制不住误杀好人……”说到这,丁一似有所悟,沉思半晌又道:“所以你们不需要内疚自责,因为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没有做错,问心无愧。即使死了到了阎王那,也能正视之。”
两人听了,半晌不语,却让丁一误以为这两人又钻了什么牛角尖,刚想甩自己两个嘴巴,忽听冯破军道:“原来如此,俺说师傅为什么只教俺基础的枪法了,原来是怕俺做了坏事啊。”
丁一听了很是无语,道:“你不知道万丈高楼平地起吗?嗯,就像你造房子,你那几个房柱是不是打的越深,这样你造的房子才越牢固。这是为了给你打好根基,你们两人的基础太差,纵是给了你们高深的武功,你们也不知道如何使用,而且还有可能反而伤到自己。而且,不说关三的春秋刀法,就说你的狂风枪法,这枪法是谁所创我不知道,但是个中厉害等你练到深处便能知道这不只是一门普通的枪法了。”
“哦,武功还会伤到自己,切,这可能吗,俺不相信?”冯破军啸声的嘀咕道,却不妨被丁一听个正着。顿时被丁一一个脑瓜敲下,道:“收拾行李,准备出发。”顿时不敢再多言,无语的跑去正理行装,不过看其嘴角不停地抽动,就知道这小子肯定还在偷偷摸摸的说着什么。
关三对于能不能学到高深的武功却是没什么大的兴趣,他对于自己能一个人杀死那么多凶恶的辽兵已经十分惊讶了,心中想的就是要将丁一传下的刀法好好的练习,自然就会越来越厉害。他这个心态却是暗合武道之心,不急功近利,也不会懈怠放松,以一颗平常心来对待武功,却是能更好的融汇贯通。加上曾经的人刀合一,使他对于刀法有了更深的体悟,以后修炼起刀法来自是事半功倍之效,今后他能坚定信念一路走下去,必然会走出属于他自己的一条武道之路。
而冯破军虽然比之关三要聪明上许多,悟性也高上不少,从儿时开始就遇到了名师打好了基础,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心思灵活却是不容易将心思集中到专心修炼上,老是想得到高深武功,企图一步登天。
但学武又哪有这般简单的,纵是被他突然学会一身绝顶武功,恐怕也会因为修为远超境界,最终走火入魔罢了。而这般情况下的冯破军练起功来自然没有关三那般事半功倍之效。这个却是丁一目前没办法改变的,只能是冯破军在今后的习武生涯中,摒弃这杂乱心思才能如有神助般更好的触摸到真正的武道的高深莫测之处,而不是只追求于功法的好坏之上,这样才能走得更远,当然这要他自己领悟到,因为这个就不是丁一说教能说的好的了。
俗话说得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根基给你打好后,剩下来的最主要的还是要看自己。即使是丁一,从小就是绝顶功夫在侧,但是他从小就被逍遥子训练,不时的还要泡药浴,而且还有前世的记忆,一身根基却是打的无比牢固,但就是这样,他依然险些被杀意临头控制了自己的思想。所以想走捷径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要有那个机缘、有那个福分、有那个运气。
………【第二十五章 初到澶州】………
自那日关三和冯破军解开心结后三人已经疾走了五天,明日便能到达颤州附近。那天过后,关三平时更加注重于练习刀法,时不时的会在路上挥刀砍出一两道弧线出来。相比之下冯破军却是痞懒的多了,只是在早晚各修习一段时间的枪法,却老是执着于问丁一讨要绝顶功法,例如那天的一分为二的身法和随便手指点点就能杀人于无形的指法。
丁一心中暗笑,这厮的眼睛到是挺毒的,一挑就挑了两门神功。却也懒得理会他,只是告诉他狂风枪法练到极致不见得比六脉神剑差上多少。但冯破军这厮就是不肯相信,说这枪法练来练去都是庄稼把式,根本不可能练到那种地步。丁一听了只能摇了摇头,下了死命令让他日日苦练狂风枪法,不然就直接回家去吧,这才将这厚脸皮的家伙制住。
可怜这狂风枪法便是那段思平和江守鹤见了都大叹称奇的绝世功法,居然被冯破军说成了庄稼把式,不知这创下狂风枪法之人听见了会不会将冯破军按在地上一顿暴打。
丁一观察了冯破军数日,知晓这厮虽然表面上流里流气实际上却是个不错的小伙,本来他倒是想把狂风枪法的绝招传给他了,但是又怕他不识货糟蹋了这门绝学,而且这狂风枪法的绝招如果没有将狂风枪法练得炉火纯青、融会贯通,即使使将出来弄不好还反伤自身。
所以丁一便命冯破军日夜苦练这狂风枪法,自是想有朝一日他能从中悟通明细,即使自己不教他也能慢慢领悟出最后的绝招。只是看冯破军如今的模样,不知几时才能将狂风枪法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看他如此痞懒模样,只希望不会糟蹋了这绝世枪法。
这一路行来,三人路过两个村庄,但入目却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尸臭熏天。远处是残墙破瓦,乌鸦哀鸣。丁一三人帮助侥幸逃生的村民们,将尸首一一安置妥当,又留下金银数许后才哀叹上路。
而看见这一幕的关三和冯破军,终于将心底最后一丝内疚也终于给放下了,是啊,只要杀该杀当杀应杀之辈,纵是满手鲜血又有何畏?心境的堪破,令两人修为隐隐有所提升,尤其是关三对于春秋刀法的体悟更是深了一层。
这刀法在他眼中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武功、本事了,更是一种责任,身上有了这种功夫的他,立志要当一个真正的大侠,扬善抑恶,方能对得起这据大人说是蜀汉五虎将的关羽的刀法。
隔日,终于到达了澶州附近,因为他们是从东京方向北上而来,一路上却是没发现有什么战场的痕迹,想是在北面一方才是战场吧。丁一来此本来是为了调查一件事来的,但是却接连赶上了不同的事情,而这些事情的端倪却都是隐隐的指向了这澶州附近。
此时的澶州早已戒严,远远的望去,巍峨耸立的城墙之上一队队的人影穿来过去。显然是正在巡逻,更有目力惊人的探哨远远的看见了丁一他们,禀报了上去,城门口的上边人影却是越聚越多。
这实际上要怪丁一了,因为平原一战,虽然大战中他们不可避免的杀死了不少辽兵的军马,而且还有数百骑逃跑了更有后来丁一一路赠送的,但余下的军马却依然还是个不小的数目。这黑压压的一片向着城门而来,无怪乎守城的官兵如此紧张了,想来如果不是有探哨看见丁一他们只是三人带着这群马匹,其后也没有什么别的踪迹,早就发出信号剑拔弩张了吧。
丁一叫停两人坐在马上远远的眺望着这做澶州,澶州亦名澶渊郡据传五帝之一的颛顼曾以此为都,故有帝都之誉。濮阳之名始于战国时期,因位于濮水,后因黄河泛滥淤没之阳而得名。比起曾经去过的大理来说这颤州居然都不必大理城要小多少,城墙高五丈有余,城墙上痕迹斑斑,可以清晰的看出那是重型兵器造成的伤害。
而且丁一一眼望去,以他的眼力自然发现了城门前已经部下了不少陷阱痕迹,这才让两人停了下来,想来这些陷阱是用来防备对方派小队人马绕路偷袭而设的吧。
这不是主防一面的城墙居然都是如此的景象,那北方一面那又是何等的情况。不过他们却没办法过去一看,因为澶州依山傍水,他们过来容易要绕行到北方一侧却是极难。
这时城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隙,十几骑人马从护城河上一路驰来,当先一人面似黑炭,身形高大,形似张飞,当后一人却似是文官打扮。丁一虽然不清楚宋朝的官场等级制度,但是身旁有冯破军这个所为的万事通,知道大宋少马,能骑马的必定是官阶不低之辈。
这十来骑中大都是武将模样,唯有那张飞似的武将身旁是一文士长衫打扮的人,而周围骑士除却当先一人,余者皆是隐隐将文士围在中间,从此便可见其身份不低。
对方来势甚快,尤其是当先那员猛将,来到近前看见关三和冯破军都拿着兵器,立刻将马鞍上的一对双钩铁戟取了下来,擎在手中对着丁一三人怒目而视,其势甚威。
关三看见对方敢于对自己的大人亮出兵器,立刻朴刀一挥,挡在丁一前边,他却不想想丁一需要他这般吗,不过却也从此能见关三一颗忠贞之心。
原本和关三在一起的冯破军见关三跃马而出,也收起懒散之意,铁枪一震双目直视来人。他们历经那场平原血战,身上的气势和杀气经历了这几天的消磨虽然已经消去不少,但对方镇守边疆自是眼力卓绝之辈,一眼便看出眼前三人都是杀过人的汉子,此番关三和冯破军的动作立刻令那张飞般的猛将心头一惊,双戟摆动,座下战马一动挡在关三身前,却是隐隐的护住了将要到来的那文官之路。
那文官到来,发现两方剑拔弩张的模样吃了一惊,他的目光甚好,远远的已经看出,这三人所辖的马匹俱都是良种军马,其上更是马踏背鞍一应俱全。在大宋燕云十六州之后,大宋良马日少,有的也大多都是驽马一般。
此等一看就是能上战场的军马却甚是少见,而且还是这千余匹的军马。大宋少马而辽国多马,为了应对辽骑冲锋,大宋唯有依靠城墙相拒,即使是现今宋朝为了应对骑兵新建的重步兵,那些身穿几十斤重的步人甲,手持双手长枪才能勉强于辽骑对战,但是遇上辽骑中的精兵铁浮屠却也是一筹莫展。
而今辽国攻宋,他们更是只能聚城而守,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因为没有好的办法来应对辽兵的铁骑,这个时候在战场上如果有那么一只千骑部队,在辽兵攻城的时候侧应冲击,烧毁他们的攻城武器,袭杀一番,必能缓解日渐紧张的城防。
因为辽人虽然悍勇,但不善制器,仅有的攻城器械不外乎都是劫掠的宋朝的,或者粗劣无比,一旦被毁。那么辽兵攻城便不会如此轻松,那时候辽国最强大的骑兵又不能攻城变成了鸡肋一般的摆设,即使对方步兵补上,但没有了攻城器械的威慑,那时候守城相对来说便会比较轻松,必能坚持到寇大人的援兵赶到。
这是他在城墙上看见马队的第一个想法,他忠心报国,自然不想看见自己守卫的澶州被辽人所破。所以一路上想的都是要怎么样才能说服对方低价将这些军马卖给他,但是他的坐骑不如那张环,便是那似张飞一样的猛汉。
所以即使他当先出城,却被张环迎头赶上,而等他到时,却发现两人是气势相对,剑拔弩张。顿时心中一紧,这老张可不要坏了我的大事啊,再说不是让他去参与巡城了吗?可这家伙居然硬要说过来保护自己,谁知道是不是呆的闷了想出来看热闹的。
心中对自己的同僚一阵诽谤,驱马近前一个翻身跳了下来,虽是文官打扮,但久经沙场自然不是文弱书生,对着丁一抱拳道:“敢问壮士高姓大名,下官周文质,在此有礼了。”
丁一也从马上一跃而下,帅气的动作令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眼前一亮。尤其是那张环,他起先被关三和冯破军的杀气所吸引,浑然没去注意将杀气发泄大半现在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般的丁一,此时一见丁一身法不俗,当下对其高看一眼,心中却是暗想,这三人都不简单啊,这两个年轻人浑身杀气凛然,显然是杀过不少人的,而那一开始只以为是被保护的公子哥一样的人,却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光那矫健的身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虽然对方是三人,但张环还是自信即使他们是辽国的刺客、间谍,他也有信心护住身边的小白脸,而且,他可是好久都没和人真正的动过手了,手早就痒的要命了,也不知道辽国最近怎么忽然不来攻城了,害的老张我浑身痒痒的。
心中想着,却是不动声色的靠近周文质,毕竟比起自己来说,这个小白脸虽然会舞几下剑,比起城里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要强上许多,但也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自己还是要注意一下,不然的话这小白脸死了,老张我这个脸就丢大了。
丁一看见原本和关三、冯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