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又吻她了,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再被这么一吻,莫明的恐惧袭上心头。
自遇见倪天爱,庄一就觉得自己像吸毒般对她上了瘾,毒瘾还很深。
她的唇很柔软,口水很清甜,就是那小样不是很听话,接吻时连眼睛都不懂闭上。
他的吻总是那么突然,那么疯狂,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这么来了,那根舌头长驱直入,在唇里肆意游荡,以至于整个口腔都布着他的味道。
这时,手里挂着的小包包响起了活泼的铃声。
谢天谢地!每次被老男人强吻,手机铃声总是好巧不巧地响了。
天爱想打开包拿出手机,不料包被他夺过,然后随手一扔,变成了垃圾掉在地面上。
天爱想,这个时候只有老妈与马科会打电话给自己,不过老妈知道自己与老男人在一起,所以马科的机率更高一些。可惜老男人太狂妄,把自己的包都给扔了。
山顶上的风有些大,西服又掉落于地,她只能假装着怕冷低呤:“冷,我好冷。”
这下,庄一才意识到由于自己动作过于粗暴,西服并没有披在她身上,山顶上的风又大,她这单薄的身体不怕冷才怪。
意尤味尽地离开她的唇,蹲下,捡起西服。
就在他捡西服的时候,天爱跑到山顶另一头捡起包,快速打开包,取出手机。她想知道方才的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却不想手机屏幕一直黑屏。
该死的,手机被老男人摔坏了!
怒气中,背上一阵温热,抬起眼庄一为她披好了西服。
“手机坏了?”他明知故问。
天爱哪敢叫他这个罪魁祸首赔,更没心情理他,推开他向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
十一点三十分,她无精打采地坐上车,望着车窗外,夜已深,山路黑得唯见一道清冷的月光投来。
她扭头看了一眼老男人,他端坐着,毫无倦意。
她与他真的要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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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天爱被庄一纠缠后,再也没有心情唱儿歌了,从前她嘴里经常哼唱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主题歌消声匿迹。
马科住了几天院,在天爱的悉心照料下伤口痊愈,天爱为他办好了出院手续,打算今天就出院。他这次被打劫,由于没有发生命案,伤势也不是很重,所以民警们也只是录录口供做个样子查了下,被害人都出院了,却还没有抓到凶手,成了不打紧的悬案。
倪天爱自然是心知肚白,不敢对马科多说些什么,而马科忙着毕业也就对自己受伤的事不了了之,他只想着毕了业考公务员或做教师,两年之后女友毕业两人踏踏实实地工作生活。
两人刚走出医院大门,天爱便一眼看到了庄一那辆威风的豪车,车窗半开着,露出老男人那张诡异的脸。
她本想带着马科绕过车子,却不想,车门突然打开,庄一修长的腿迈出,然后缓缓走到他们身前。
“天爱,上车吧。”低沉的嗓音略显倦意。
天爱为之一怔,他怎么能就这样出现在她与马科面前,难不成他想反悔?
马科不认识庄一扭看便问:“天爱,他是………………”
天爱瞅了老男人一眼冷冷答道:“他是我表叔!”
庄一原以为她会说是‘表哥’,没想到竟是个‘叔’字,自己虽然比她大一轮,外表并没有那般显老好不好?
“表叔您好,我是天爱的男朋友!”马科礼貌性地伸出手想同他握手。
庄一两只手依然放在身侧,视他为空气,阴骛的眸子沉了沉,硬是把这口气给吞下去,而后压着嗓子说:“去哪里?表叔送你们!”
“表叔,不用客气,我们打的就可以了。”天爱暗自庆幸他没有拆穿,便绕过他拉着马科还没走两步,又听老男人说:“天爱,这么不赏表叔的脸,小心路上有危险。”
这句话马科听来怪腔怪调,天爱听来便是赤。裸裸的威胁。
转头怒瞪了他一眼,对马科说:“既然表叔这么热情,我们也不用矫情,上车吧。”
就这样,在庄一怒目中,两人将手中的行李放到车厢,然后朝着后车门走去。
庄一为天爱开了后车门,就在马科想进车子的时候却把车门关上,对他说:“小子,后排三个人坐太挤,你坐到前面去。”
马科看了天爱一眼,她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没有说什么,只能听话地打开前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回到学校宿舍的路上,车里出奇的安静。
天爱蚊丝不动地坐着,心里纠得很,生怕老男人在马科面前露出真面目。而马科透过头上方的镜子看着身后的两人,感到哪里不妥,就是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天爱的表叔身份一定不一般,光这部车就是限量版,最少也值个大几百万。
庄一首先打破了沉默,“天爱,我送你的手机喜欢吗?”他是故意的。
马科听了这话才知她前几天换的新手机竟然是他送的,心里暗思表叔不算是太亲的亲戚吧,有必要送那么高端的手机吗?
天爱看出了老男人的恶意,还有马科的疑虑,天爱想了想说:“表叔,谢谢您送的手机,不过以后别买这么高端的东西给老妈,她会用才怪,才轮到我用,算是沾了她老人家的光了吧。”
她的解释打消了马科的疑虑,却让庄一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车子到了学校,天爱与马科下了车,回头再看时,车子并没有开走。
今天是周六,校园里不是很热闹,除了几个打蓝球的男生时不时发出喊声外,就再没有其他杂音了。
马科家境不好,课余时间都在打工,哪有闲功夫打蓝球,因此他看到充满朝气的同学为了一粒球争抢不休,一旁的女友们贴心地递来饮料,心里除了酸苦还是酸苦。他何尝不想和他们一样,闲暇时间打打球,看看书,逛逛街,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奢求,家中还有瘫痪的父亲与年老体弱的母亲,他是家里的顶梁柱,每月打工的钱除了日常开销外还要贴补家里,所以他一心盼着早点毕业,回家工作照顾双亲。
“马科,喝水!”亲切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只见天爱拧开瓶盖,为他递来矿泉水。
他接过,喝了几口,只觉得喉咙里一股清泉流过。
凌台市念书他最开心的就是认识了天爱,她没有城里姑娘的物实与虚荣,不嫌自己出身不好,家境不好,还在自己倒霉时给了帮助与鼓励,以前自己生存的意义是为了父母,现在多了她。
到了宿舍寝室,许多天空着的床沾染了尘埃,两人非常默契地收拾了起来。
天爱去公用卫生间打水,包与手机都纳在了寝室里,真不巧,她前脚一走,手机响了。
马科看了来显,是一个叫‘老男人’打来的,他没接,可是铃声断了又响,响了又断,他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我是天爱的同学,她打水去了。”想到来电话的可能是天爱的家里人,他特别有礼。
“我是她表叔,请告诉她,家里有急事,速回,我的车在学校门口等她。”庄一坐在车里足足等了二十分,还不见天爱出来,就打了这一通电话。
“我会转告的。”马科还想感谢他送了自己一程,哪想才说完这几个字,电话另一头的表叔就挂了。
天爱打完水进来,见他手里揣着自己的手机问:“马科,怎么了?”
“你表叔打电话过来,说你家里有急事让你回去,他的车在校门口等着呢。”
“知道了。”天爱放下桶,脸色微变。
“天爱,你好像很怕那个表叔?”马科今天第一次见到她表叔,就查觉出那人的不一般。
“没有。”天爱将手机塞进包里,“长辈嘛,还是尊重点好。”
“家里有事,你快回去,别让家人等急了。”马科把她的包挎到她手腕上,催促着她。
天爱若有心思地看着他,一想到与他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不舍地摸了摸他那一张没有因困苦跌倒依然阳光的脸庞。
“马科,我走了,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完扭头跑出寝室,一口出跑到操场,这时手机又响了,她看都不看来显就接了起来,果然又是老男人打来的。
“倪天爱,给你三分钟,马上出来,不然我就进去了。”
庄一没有给她说话的时间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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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学校门口,天爱上气不接下气,抬眸一看,老男人的车停在前面实在惹眼。
走到车旁,司机下车为她开了门,才坐进车里,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见老男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冷冷道:“正好三分钟。”随后他让司机开车。
天爱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一刻,回到家正好可以吃午餐了,但老男人接下来对着手机说的话让她又明白这狼车一旦坐上没有转上一大圈哪里能轻易回到家。
“姑妈,我与天爱马上就到,你们那里再聊聊。”
庄一挂断手机,见她襟危坐着,小脸因为方才的跑动泛着粉红,不禁多看了几眼。
“你又不送我回家了。”天爱被他瞧得失去了耐心。
“你父母与我的家人在聊我们订婚的事,就算回去了也没饭吃。”说完想将她捞入怀中,不曾想她像防狼似的往后一缩道:“订婚?我不是说了不想这么早订婚,你怎么能这样?”
“我们结婚是迟早的事,订婚其实也只是让双方家长安心而已,有何不可呢?”庄一慢条丝理地说。
“马科还没有离开凌台市,你怎么能逼我这么紧呢?”天爱的声音不大,回荡在车厢里竟带着一点回音。
庄一在她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敲打着大腿,话音一落,手指上的动作快了一些,“马科离开后再订婚,现在只是商议。”
天爱依然缩在一角,“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想订婚!”
庄一手上的动作猛然间停止,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坐过来!”
“不要,天热,身上有汗,怕弄脏你的鼻子。”她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她既然不想坐过来,自己坐过去就好,大男人要能屈能伸才对,庄一这么想着全身而进,鼻子中的热气全撒在她的耳廓上:“你可要想清楚了,真不想和我订婚?”
天爱被逼着头重重倚在玻璃窗上,感觉重心都不稳了,“不想订婚!”她都同意与马科毕业后再也不见了,他还想怎么样?
“倪天爱!”庄一不怒反笑,“我以为你是聪明伶俐的美羊羊,却不想竟是只笨得可爱的懒羊羊。”
天爱气得咬牙切齿,依然倔到底,“我是笨,可你也不过是只披着人皮的大灰狼!”
庄一听了刮刮她的鼻子笑道:“狼吃羊,大自然规律。”
天爱单纯地以为老男人就此罢手了,不曾想他掏出手机打通电话。
“关峻,马科出院时,叫人在他的包里放毒品了没有?”
“…………………”
“很好,可以报警抓人了…………………”
不等他话说完,天爱猛得抓住他拿手机的手臂,惊慌道:“庄一,我想清楚了,我和你订婚!”
庄一的嘴角浮着冷冷的笑意,看了她一眼对着手机说:“没事了。”
车子里,因为某人的威胁,气温急剧下降,天爱双手环在胸前,不敢多看他一眼。
……
到达酒店的时候,两家人就订婚的事商议得差不多,天爱看着母亲绽开的笑脸,听到的却是让她冰冻三尺的话。
“天爱,和庄夫人商议了一下,订婚日安排在七月,那时你也正好放暑假。”
果然如老男人所说,马科离开后才订婚,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也麻木了,抬头又见老男人正笑里藏刀盯着自己,勉强露出笑说:“我年纪轻,有些事也不懂,长辈们做主就是了。”
这话听在庄娴与筱明月耳里甭提有多乐,筱明月做为东家,连忙叫来了经理说可以上菜了。
这顿饭固然有山珍海味,可天爱嚼在嘴里却越来越苦,今天来得都是女眷,明明是银铃般的嗓音听在耳里却越来越难受。
算了算时日,庄娴过生日到今天,才一周时间,她与老男人婚就这么订了下来,想想都觉得做了一场春秋大梦。
用餐时,她把手机铃声设成了振动,期间,马科打了无数次电话给她,碍于长辈们在场,她没有离席接手机,只是动了动指头发个短信:家里平安无事,不用担心。
用完餐坐在庄一的车子里,她才知道老男人并没有让人在马科包里放毒品,不过如果自己不同意订婚,那么此事就要会成真。
她看着窗外,五月多的凌台市提前进入了夏季,除了天气闷热,自己的心也凌乱了。
她太嫩了,始终不是他的对手!
回到家后,她对母亲不理不睬,订婚这么大的事,母亲没有得到自己的同意就屁巅屁巅跑去与对方家人商议,也许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老男人的纠缠,可母亲的做法她始终不能谅解。
接下来的日子她艰难度日,老男人时不时会像鬼魂般出现在她面前,还好她表现不错,老男人贴心温柔,外人眼中,他除了是一名企业家外,还是一个对女友呵护有佳的成熟男子。
马科一点也不知情,专心写他的毕业论文,有时他们无声地对坐着,天爱觉得自己是个骗子,既然他们没有结局,她却不忍心说出,只能盼着他毕业后,两人关系渐渐淡漠,然后再提出分手,也许那样对他的伤害会少一些。
……
“天爱,天爱!”马科叫了她几声,她才缓过神来。
“天爱,你最近怎么了,和我在一起总是心不在焉。”马科发觉她不对劲已经好久了,出于关心还是问了出来。
天爱一边翻着书一边说:“可能是期末了,多多少少有一点压力吧!”
马科拍了拍她的头俏皮说:“我一个毕业生都没发唠骚呢,你才大二就有压力了?”
翻书的动作突然停止,怔怔地看着他,农村来的贫苦学生,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依然阳光似火,而自己呢,娇生惯养的学生,人生的道路才刚开始不顺畅就像黛玉似得多愁善感起来。
“我也不过随口说说,你不要当真。”盒上书,露出只有自己才懂的笑容,恍然间突发感慨:她与马科分离的日子不到十天。
几天后,他们会分别在不同的城市,过着各自的日子,一开始或许马科会埋怨她为何不搭理她,但她觉得时间会冲淡一切,她们的感情正如同学们所议论的毕业后终会落得个分手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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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郁出了远门,茹小茶便约了天爱陪她产检,天爱接到电话时,想都没有想就应下了。
自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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