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镇勇向来孝顺,见得如此,忙起身道:“六弟,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好的,兄弟们也没说你什么来着,便就赌咒发誓的,倒把母亲吓坏了。”
那镇猛也道:“大哥说的是,六弟,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们做哥哥的对你有莫大的不是了,都是自己兄弟,也不必叫了天来做分断。”
一旁,镇强哼了声道:“这只怕是六弟心里对我们几位哥哥心中存有不满吧!哥哥们要是有什么过失,你只管说出来就是了,何必搞成这般,又把母亲弄得一惊一乍的。”
那座上镇老夫人也道:“威儿,你四哥说得在理,要是哥哥们有何事让你为难了,就说了出来,大家商量着,关起门来是一家人,打开门来照样是一家人。”
镇威见了,这才恭敬道:“都是愚弟的不是,倒不是几位哥哥有何不该之处,自从爹爹手中接了庄主位置以来,处事难免有些偏失,这些侄儿个个都这么懂事,一时生意上的事,愚弟也难顾全了众位哥哥,只是觉着哪个孩子能做得事,便叫了去,旁人看了倒觉得愚弟这般倒是偏心,愚弟真是有口说不清,今日说了这些话来,倒不是要怎么样?只是想让各位兄弟明白,愚弟的所为若真是让哥哥们心中不满,绝非是愚弟本意,我想尽法儿也只是想让聚云庄富足些,我们镇家的家业更盛更旺。”
那镇武站在一旁倒不好说话,座上镇老夫人听了忙点点头,“这就是了,有什么兄弟一起说出来,好的不好,兄弟间多包容了些,这古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自己兄弟都相互猜忌,如何与人去争长短。”
那镇勇听得,连忙道:“母亲教训得是,孩儿们定会紧记着。”说着又转过身去,向镇威道:“ 六弟日后莫再要这般说话,有什么事尽管向哥哥们提。”镇威忙点了点头,旁边镇强笑了声道:“大哥说得是,六弟若是还这般,就真是不当我们是亲弟兄,你是不是为了聚云庄好,哥哥可也有眼看着,你又何必这般?”镇威又连忙点了点头。
那镇老夫人见了,连忙起身走过来,拉了镇威的手道:“好了,兄弟之间说清楚就好了,赶紧叫了人置了饭菜,早上这顿兄弟们就不必分开吃了!”
几个兄弟连忙应了是,镇老夫人正要转身走去,镇威又道:“母亲慢些走,孩儿还有件事要向您禀报!”那几个哥哥又道镇威要说众位的不是,连忙相继看了过来。
“好,好,好,有什么事一起说了,倒不用我老替你们兄弟操心了。”镇老夫人说话间,镇勇连忙扶着椅子让坐下了,催促道:“赶紧说了吧!别让娘饿着了。”
镇威这才含笑拉了站在一旁许久的柳云重过来,恭身道:“这娴儿如今也到了该出阁的时候了,我看着这孩子人诚实可信,因此便有意将娴儿许了给他,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镇老夫人望了一眼柳云重,道:“这不是徐婆子的儿吗?”看脸色立即显得有些不满意,见镇威巴巴的望着她,不好直说,便转眼向镇威的几个兄弟道:“你们几个觉得如何?”
那镇强见镇威要将女儿嫁与一个缝洗婆子家的儿子,心中乐了,连忙抢道:“好,如何不好,我见六弟时常带了他,定是有些过人之处才是?”
镇勇也道:“这孩子诚实,这聚云庄各人都知道,六弟他既是相中了,娘,你就应承了他吧!”
一旁镇威听了,连忙道:“这回大哥可想差了,这可不是愚弟我相中了,是这两个孩子心中各自有意,我不过顺了孩子们的意思罢了。”
镇老夫人,虽是心中不乐意,见几个都这么说,便勉强道:“既是欢喜,你就自己做了主去吧!只是莫要委屈了孩子。”说了此话,便起了身,镇勇连忙扶着走出去。
一旁,众兄弟向镇威说了几句恭喜,又各自吩咐柳云重日后要好生对待娴儿,柳云重红着脸连连应是,心中可是乐开了花,镇威也欣慰的满脸笑容。
七
转眼三个月已过,镇威在柳云重的传授下,剑法已有初成,俗语说天道酬勤,这平日里下了苦功,自然是不会白费的。如今柳云重教了他这些方法便如醍壶灌顶,忽然间将数十年的疑惑一朝解决,武功造诣比起柳云重来虽仍欠了许多,但于三月前的镇威相较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日,柳云重和镇威正在洞中练功,忽听得洞外弟子叫了声:“师父,师娘来看你了。”二人听了这便连忙停了下来,柳云重满心欢喜的点了松脂棒便去迎接,却见那镇夫人已带了镇娴手提竹篮走了进来,口中道:“停停手吧!先吃了饭再说!”
将饭菜放在石桌后,便让二人坐着吃,那镇娴连忙去打了水来煮茶喝,待二人用了饭后,镇夫人把镇娴拉在身边,又从衣袖里拿了一个布包来,拆开一看原是一对玉鸳鸯,通体碧绿,当下一个给了柳云重,一个又给镇娴带上了,口中又向柳云重道:“前几日,我和你爹商量着再过半年就把你们的喜事办了,你娘那头我也问过,她倒是没什么交待,只说让我们夫妇商着办就是。”
“谢谢师娘!”柳云重乍一听得,兴奋得连忙跪倒要拜,那镇夫人早已伸手去扶道:“好孩子,快点起来,日后娶了娴儿好好对她便是了。”那镇娴只在一旁脸红不语。
那镇威也在旁哈哈一笑,“日后要改口叫娘了,别再师娘师娘的,倒让其他弟子觉得生份了。”又对镇娴道:“娴儿,将饭碗收了,和云儿去那竹子边坐会,我和你娘有些话说。”
那镇娴答应着,连忙将石桌上的东西收了,镇夫人又交待二人,“这两块玉的背面我命人分别刻了“云”字和“娴”字,须要好好收着“,二人一面答应着,一面含笑的走到洞口的岩石上坐下。
那镇娴问道:“这近日练得可辛苦?”柳云重含笑道摇摇头,二人相望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往日总想着日后二人如何是好,如今眼见着便要成亲了,自是别有一番甜蜜在心头。
柳云重轻声问道:“这几日都在做些什么?我昨日问了镇善,他说你这几日功也没练,有时整日呆在房中,有时又一整日呆在厨房,见人只抿嘴笑笑,倒让我担心了。”
“有什么好忧心的,娘说女儿家总要有个女儿家的样,这几日正跟着你娘学绣花呢!”说到此,又向柳云重道:“改日等我学会了,绣块手帕给你。”
“好啊!只是别让针扎着手了。”说着又往她手上瞧去,镇娴忙晃了手开去,“你娘夸我手巧呢!怎会让针扎着。”一面说,一面又自己把手拿来看,脸上笑容绽开得像朵花。一时又问道:“方才的汤味道怎么样?”
“好喝的紧,只是稍甜了些,倒是忘了让你尝些?”柳云重又回头去望镇威身前的篮子,转过头时,又见那镇娴轻轻道:“娘说,这鸡汤要清甜些才好,我没问明白,就放了些糖。”说着红了脸低下头去。
柳云重听了,偷偷也跟着低下头去轻声道:“那汤是你熬的?”那镇娴点了点头,柳云重又笑道:“难怪了,我就说师娘以前的汤都没这般好喝呢!”表情一脸认真,引得镇娴连忙娇笑着,在他身上捶了一捶,“尽耍滑头。”
另一旁,镇威望了一眼镇夫人道:“夫人打理着家里这么多事,有空就歇歇,以后这送饭的事儿,叫了家丁送来便好了。”说话间,神情关切的注视着了她。
“平日里都做惯了的,也不觉着累,倒是老爷如今虽说武林大会迫在眉睫,却也要量力而为,切不可贪功冒进,防着身子才好。”那镇威听了连忙笑道:“都这么些年了,还拿我当孩子来看,倒是善儿,你要好生督促着他练功,我儿时要不是贪玩,只怕这夺取武林盟主的大事儿,也不会待到这把年纪方才去做。”
“拳要天天练,书要日日读,天道酬勤这道理你说了许多遍了,就安了心吧!便是我忘了,我们家善儿只怕还忘不了呢!”镇夫人说到此,又指了洞口的柳云重道:“云儿近来武功进度如何?若是未够火候,就早些叫大哥多选一名弟子出来,反正那些弟子如今可是争着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况且我也不想云儿有什么伤害,倒让娴儿日后吃苦。”
“哎,夫人这话说得可是不妥,这须眉男儿怎可怕经历这些个风浪,成天在被窝里捂着有什么出息,倒不如不到这世上来过。”镇威又笑笑指着她道:“妇人之见。”
“瞧你说的,哪个做母亲不望自己的孩子,日后过得好些,我这番苦心竟是被你说了是没志气,倒不是我不愿让孩子去历练,依我看这几年你学人经了商却也没什么不好?倒少了些让我担惊受怕的。”镇夫人说到此,又嗔了声:“只望这次能夺了武林盟主,拿回御赐宝剑便好,日后江湖上的事非,还是少管的好。”
镇威听了只是干笑不语,一边又只顾倒茶来喝,这时那门外守护的弟子忽然闯了进来,“禀师父,庄内有急事,要您马上回去。”
八
镇威知道若不是事情紧急,这弟子也不会贸然闯将进来,当下连忙叫了夫人,又喊了声“云儿,娴儿,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一面说着,一面便随那弟子奔了出去。
几人急急赶到庄门前时,庄内弟子已大半站在院中,但见有几个身穿白衣手执宝剑的青年人立在庄门外,神情高傲,其中一名头戴方巾年约二十的年青人正朝守门的家丁喝止道:“你家庄主若再不出来跪迎,我家公子便要走了,他日若是江湖上宣扬你们聚云庄不守承诺,可别赖我们造谣生事!”口气说得极是狂妄。
镇威见了,心中自是有了些怒气,却也未发,走上前道:“不知几位到敝庄来何贵干?”说话时和柳云重已然迎了上去。
“你是何人?叫你们庄主出来答话?”镇威仍是压制住怒气,道:“敝下便是聚云庄庄主,不知这位小哥要敝下答些什么话??”
那青年人上下打量了一眼镇威,讥笑道:“你这老头儿便是聚云庄的镇威。”镇威听了点点头,那人又道:“那好,你来得正好!”说着伸手指着门外一名手执宝剑,头戴紫冠的白衣少年,“这位便是当年威震中原的天山剑客的孙儿云青锋、、。”
未等他说完,镇威已抢着道:“原来是云少侠,不知今日造访所为何事。”方才那青年人话未说完,见镇威打断似乎甚是恼怒,正要再言语,却见那云青锋向他摆了摆手,又抬头望了望天道:“也无甚大事,家父见我武艺初有所成,因此便让我到江湖上来走走,增长些见识,正巧我家祖父听见了,便说这聚云庄欠了他一些东西,让我顺着道儿便来受领了,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
镇威尚未答话,一旁闪出镇勇骂了声道:“少在些胡言乱语,聚云庄何时曾欠那老杂货的物事,要说欠,也当是他欠我们聚云庄的。”
那少年冷笑了声,“这倒变成了我胡言乱语了,据说当年泰山比武之时,全江湖的英雄好汉可都是做了见证的,聚云庄说来也是有头有脸的,可不能说了话,全当是放屁!”说此话更是一付耻高气昂的模样。
此话一出,镇威总算明白了眼前这几人此次前来的用意,心中想道:这天山剑客算来已有十年未曾到过聚云庄,只道他是死了,本来寻思要找他取回御赐宝剑,还须费些周章,却想不到这老东西竟还记得他往年每次到聚云庄前来受领的三个响头,却也有些欺人太甚了。镇威想到此,正欲教训于他,但突又记起,当日镇东杭所嘱之言,在御赐宝剑未取回之前,镇家后人仍需对天山剑客云中鹏多加礼遇,自是少不得给他瞌上三个响头。
“那就再忍了这一回吧!待来年取了盟主之位,拿回御赐宝剑,定要好好教训此子一顿”镇威暗暗劝了劝自己,当下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聚云庄若是欠了东西自是要设法补上。”
“那便快瞌头吧!”那少年神气十足,听其言语,委实肤浅,镇威空有怒气,却又不好发作,当下便抖了抖衣衫,准备跪下。
一旁镇勇连忙拉着,“六弟,你这是干什么?这些年兄弟早已忍够了,十年前若不是爹爹不让我们生事,早已仗剑要与那天山剑客拼命了,那老混货倒是会打主意,我们镇家给他白白瞌了多年的头,如今又要我们对个黄毛小儿下跪瞌头,却也太欺人太甚了。”说着便拔剑要扑上去。
镇威连忙喝止道:“大哥,住手。”见他怔住,方才温和道:“先祖当日既是有了这个约定,又蒙皇天不佑,我们镇家该遭此大辱,这又怨得何人。”说到此拍拍镇勇的肩,转身向那少年道:“家父与天山剑客曾有约定,若是未夺得武林盟主取回御赐宝剑,镇家人便一直会向天山剑客行瞌头之礼,该聚云庄做的,镇家人绝不会耍赖!”这几句话,说得字字有声,那少年脸上的傲气顿时荡然无存。
但见镇威将手中剑交与柳云重,又整了整衣衫,便又待跪下,众人都不忍看相继转过头去,但听得此时又传来一句喝声,众人回头望时,却见柳云重上前搀住镇威道:“师父且慢,徒儿尚有话说。”
镇威知他不愿自己受辱,但此刻却是别无他法,忙要推开他,却见他早已走到身前,向那少年道:“方才这位公子说过当年镇家先祖镇无极与天山剑客,也就是这位公子的祖父相约在泰山比试,彼此约定输的一方再次见到对方时须磕上三个响头,以示尊敬,这点却是没错,可全江湖都知道他们当时还有另外一个约定,那就是镇家后人若是有能人者可以打败天山剑客,便随时可以取回御赐宝剑,磕头的约定也立时取消,可是不错?”
那少年略一思索后点了点头,柳云重又道:“但是我师公镇东杭武功大有所成,费尽周折找到天山剑客时,他却推说年纪已长不敢与我师公决战,亦不愿归还御赐宝剑,可有此事?”
那少年听了怒道:“当日我祖父已年近六旬,如何比得那镇东杭正值壮年,若是答应决战岂非有失公平,镇家人无能,莫要将罪责推与了他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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